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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力量每到一处,清军望风披靡,人民热烈拥护,而领导者们却不知道如何巩固革命秩序,如何统一军事调度,致使前方各自为战,后方也步调混乱。二十三日当龚春台部整军准备出击时,洪福会首领姜守旦在浏阳大旗山、大光洞、九鸡洞一带也立刻集合了1万多人,起而响应,自号“新中华大帝国南部起义恢复军”,发布檄文称:“勿狃于立宪、专制、共和之成说,但得我汉族为天子,即稍形专制,亦如我家中祖父,虽略示尊严,其荣幸犹为我所得与。”反映了单纯反满的意向。这次大起义的消息传到日本东京,同盟会员纷纷到总部机关请命回国,投身反清武装起义。孙中山和黄兴派多人到鄂、皖、苏、浙、赣、湘等省策应。面对蓬勃发展的起义,清政府十分惊恐,急令湖广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端方,湖南巡抚岑春宣调集湘、鄂、赣、苏四省军队及地方驻军、“义勇”共5万人前往围剿;美、英、德、日各国亦派军舰闯入长江,对起义军进行恐吓。起义军凭着手中极其简陋的武器,顽强抵抗,多次打败清军。但由于起义军互不统属,领导不力,奋战月余后终被清军各个击破,惨遭失败。刘道一、蔡绍南、肖克昌、廖叔保等首领数十人牺牲;龚春台辗转逃往长沙。
焦达峰亲眼看着李经奇被清兵活活溺死,他最后是老乡检回一条命。同志们还散发着温热的鲜血已经渗透进他的血管,这一刻与他同沸腾。同志们支离破碎的尸体漂浮湘江,在洞庭湖会集。同志们为理想坚定视死如归的眼神,穿国洞庭湖上的星空,落在他眼前。当年起义的壮丽场面,正一副副一桢桢的反复在洞庭湖夜幕回放。
第三十二章 未歇(二)
夜色笼罩刘家庙车站,四周燃着火把猎猎做响。这里是一片废墟,也是一片繁忙的工地。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工人们才停下手中的活,正团团围着篝火吃晚饭。一张张憨厚老实,布满沧桑的脸上都是知足的长笑。没别的理由,就是在这里上工,一天算一天工钱,慨不拖欠。今天的工资,吃饭前已经发下,二十个铜子揣在怀里,心里就是两个字形容:踏实。根本担心什么工头卷款私逃!什么上头把公款贪污!什么朝庭不拨款项!一天结一天的工钱,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工资比给任何一家洋行上工都要高一倍,更是比官家修铁路要高几倍。
这里还包吃包住,住的虽然只是革命军的行军帐篷,但是每人都是两床棉被,在家从来只盖两床草席,这样柔软洁白暖和的棉被,他劳累一辈子的手接过棉被,就在上面两个五指印。老乡指着他棉被上的五指印哈哈大笑,他也指着老乡棉被上的五指印哈哈大笑,都一个样,你也不比我干净到那去,今后睡这被子,可要把身子洗干净了。在家真从没有盖过,这样的舒适棉被,给大姑娘做嫁装也绰绰有余。冬天快到了,盖着这样的棉被,可以过一个有生以来舒服的冬天。
“真想把这被子哨回家,给我妹子做嫁装。我妹子真命苦,投身在我家,过年不要说新衣裳,连根红头绳都没有。”
“我姐还不是一样,嫁人时,穿的衣服还打着补丁。你被子送回去,那你盖什么?冬天就要到了,你还想盖着草席过冬?”
“冬天跟你挤挤,不就过了。”
“这可不成!”
“以前盖草席,不都是一起挤着熬过冬天?现在怎么就不成?”
“这床被子我小心着盖,过了这个冬天,不会很旧,我要把它送给我姐。”
“你也这么舍不得盖,干脆咱俩挤破草席得了。”
“跟着革命军干,存够钱,什么都能买。不止买被子,还能买房子,取个漂亮老婆。”
“听说参加革命军每月都有十块银元,当个十年,可以在租界买洋房了。”
“现在不招人,今天上午就招满了。”
“以后会有机会。”
这里一日三餐,可不是别的工地馊水加稀粥。这里的饭餐餐都是大米饭,不参任何杂粮的大米饭,管够管饱。这在老家,简直是不敢想像,在老家有的年成不好,地瓜山药都吃不饱。年成好的时候能留下一点大米,煮的大米饭都参高粱米,玉米,地瓜,山药……最后是看不到几粒大米饭。像刘家庙工地这样,一日三餐无杂粮的纯大米饭,也只有那些家境稍稍宽裕的老乡,逢年过节能吃上一次。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工地上餐餐都有红烧肉,一口咬下,肥油乱吱,在嘴里直打转。这些买苦力的苦命人,一年到头,吃进肚子里的油水,还没有第一天在这里上工吃的多。在老家连饭都吃不上,更不要说吃肉。就是因为在家守着五亩地活不下去,才出来打工的。
“我在京山给地主家放牛,你知道我的老东家天天吃什么?”
“你家老东家我见过,胖的真是富态,每天吃完饭要在村子里遛狗。我看到他吃完饭,还留着一嘴的油亮,都滴的满襟都是。肯定红烧肉天天有,鸡鸭鱼轮着吃!”
“这你可想错了,你看到的只是他做给村子里看的假象。这是整个村子里,我没人知道的秘密,只有我知道。这事我在家不敢乱说,怕被东家打死。”
“这吃饭还能造假,那真相又是什么?我还真想知道,你告诉我,我……把这块红烧肉给你。”
“那我就告诉你,一天,东家厨房没有了柴火,叫我送点过去。”
“你就是在厨房发现的秘密?”
“不要打岔!我们家东家总是跟村里人说,他天天吃大鱼大肉。我也眼馋啊,进了厨房,我就想偷看两眼,过过眼瘾。”
“看到什么?看到什么?”
“看到……大米饭里参了地瓜,山药,玉米,高粱米,厨房里堆了好多五谷杂粮,只有一小袋的大米,鸡鸭鱼肉一样看不见。”
“你看不见,是你们东家藏了起来,怕你偷了。”
“你知道个屁!当时我也很纳闷,我们东家每次吃晚饭,满嘴流油可不假。我就偷偷的在东家吃饭时,去偷看了一眼。”
“你们东家吃的是什么?”
“我们东家每餐杂粮五谷饭,他要吃五碗。菜,有时青椒炒豆豉,有时青椒炒榨菜,有时青椒炒酸菜。逢年过节就会在饭上蒸一块,像纸片一样薄的腊肉。”
“那你家东家嘴上的油怎么来的?”
“我们家东家留有一块滚刀肉,每次吃完饭,往嘴上一摸,一嘴的油。你们就这样被他骗了。”
“想不到给革命军干活,生活过得比土财主还滋润。天天红烧肉加大米饭,吃上一年,我比你们家东家还富态。”
“还是革命军好,在这乱世,跟这革命军才有活路。”
本以为满清末世,妖孽横行,什么狐狸精,红羊精,蟒蛇精,蛤蟆精……这些妖魔鬼怪都出来为祸人间,革命党现在又四处开仗,刘家庙被炮轰为平地,附近的冒充贫民房屋被战火少的干干净净,他们穷苦人家的命运会更是凄惨。在他们快要对这世道绝望的时候,玉皇大帝终于听到人间的哀嚎,派出一位大神仙来拯救人间。现在武昌城里的传说已经传到汉口了,都是关于李想大神的传说,越传越神。传说长江水灾那年,是被玉帝贬下凡在洞庭湖面壁思过的黄龙,偷跑入长江兴风作浪引起。大水泛滥,九江溃堤,水已经漫到武昌的城门口,李大帅算出是黄龙兴风作浪,一怒提剑斩黄龙,水患最后才平息。像这样关于李想的传说,在武昌,汉口四处流传。李大帅除了武艺高超之外,为人还风流潇洒,和汤家小姐的风流韵事,现正满大街的流传。武汉现在好多人都相信,李想就是纯阳真人下凡,专收为祸中华大地的精怪和东西两洋妖魔。
当然,这些离奇传说,也不是人人都信。但是他们对李大帅和他的革命军,却有着清晰的认识。革命军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是满清的朝庭,满清的皇帝,都不要拿出来都好处。从前听过党人给他们宣传革命,什么共和?什么民主?什么民族独立?他们不懂是什么,又不能当饭吃。不知道那些书生,说的民族大义是什么?直到今天,直接的与李大帅的革命军接触之后,这才是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想要的革命。能放开肚皮吃大米饭,还能大口的吃红烧肉,冬天可以躺在舒适的棉被里睡大觉,这才是他们要的革命。他们相信,跟着李大帅干革命,这小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遥想去年,修汉川铁路的工钱,现在都还没拿到。满清的那群贪官污吏,真该让革命党全给革了命。听说革命党连皇上的命也要革,这……是该革!皇上都不管老百姓的死活,还留着干什么?革命党坐天下好!李大帅坐天下好!修复刘家庙车站就是革命党出的钱,就是李大帅掏的腰包。他们没有文化,就是一个文盲,就认这个衣食父母。
工人们都非常舍不得丢掉这份工作,没别的想法,就是跟着李大帅有肉吃。听说北洋军要打过来了,是腐朽发臭的满清朝庭派来剿灭匪党的。如果革命军真被北洋打败,他们怎么办?还是回到当初,天天吃就着馊水,泡着一根发黄的菜叶,吃比米汤还稀的稀粥,一年到头看不到一颗油星子。依旧睡着破烂的草席,冬天里卷成一团在角落瑟瑟发抖,也许熬不过这个冬天,被活活冻死。今天所拥有美好的一切,还有幻想过更美好的未来,都当作是做了一场黄粱大梦?这怎么行!也不可能!李大帅是大神,怎么会输?灭了北洋,灭了满清,赶走洋鬼子,老百姓都跟这李大帅过好日子。即使现在北洋军势大,也没什么好怕的,李大帅只要给他们一把枪,他们就跟着李大帅干革命去,非把北洋军给挡住不可。只要能保住革命,保住李大帅,就是保住将来的幸福生活。
夜色越发都黑沉,工人们正幻想这美好都将来。一列列都军队从汉口开来,整齐的步伐,踏出轰隆隆的地皮的震动的声音,在夜里卷起汹涌的黑色浪潮,滚滚而来。这股精锐之气,所向之处,地动山摇。工人们当中爆出一团搔动,纷纷站起来,借着微弱的火光,朝革命军方向张望。镇守刘家庙的革命军士兵,立刻出来维持次序,防止发生混乱,嘴里大喊着,“从汉口过来的,都是革命军,请不要害怕!”“大家请站在原地,不要乱跑”。工人虽然已经不再慌乱,却还是垫起脚尖往革命军来的方向张望,这支革命党掌握都新式军队,再也不是那只四处扰民,逢战必败的八旗绿营。这在夜色当中看不太清晰,却能清晰的感受革命军移山填海的钢铁意志,革命军给工人们的震撼实在非常之大。
黑色洪流分为两股,一股直往东北方丹水池而去,一股折往东南方刘家庙码头。
第三十三章 未歇(三)
官道旁一颗老柏树,在夕阳下脱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拦在官道上。一小队人马在官道上驰过,卷起的尘土打散了夕阳。正是张彪在这条往孝感的官道上,骑在马上,已经不容颜憔悴,不复当初意气风发,连他坐下的马匹也跑的无精打采,他身后的亲兵更是提不起精神,像是霜打的茄子,挂在马背,啷当前行。那个在军中以勇猛著称,千军万马他剑直而动湖北军中第一人,现在的威风也只能去想当初了。当初,湖北党人四处爆乱,还不都只能成为他建功立业的基石!他头上的顶子,就是用革命党的鲜血然红的。他实在打心眼里看不起,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嘴上大谈革命,叫嚣着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