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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了,他心下的那点怨怼立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浓浓的感激:“谢了兄弟,如果不是有你帮我顶上去,我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继续过下去呢!”
有了这般轻松的心态之后,武延秀在默啜面前说话,居然也变得极为流利,没有半分的滞碍。
默啜对武延秀的态度,就明显比对张易之差了很多,他回头剜了武延秀一眼,道:“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本汗还指着用你来‘说服’你们大周的圣皇陛下答应着和亲之事呢!你就好生在这里呆着吧,若是你们圣皇陛下答应了由张将军来代替你和亲,你就回去,若是她不答应。嘿嘿,本汗就给你一批羊,让你去牧羊,直到什么时候你们圣皇陛下答应了为止!”
默啜这话是很直白了,就是以武延秀为人质,逼迫武则天答应换张易之来和亲。他的算盘打得是很精的:张易之只是一个外臣,而且年纪轻轻,就算再得宠,也不能和一个堂堂的郡王相提并论。况且,武延秀的身后,还有他的老子武承嗣,武承嗣是绝不会坐视自己的儿子成为人质的。
以默啜的算计,武则天迫于亲情还有武承嗣以及他手下一些大臣的压力,一定会最终答应这件事。
当然,就算不答应也没关系。默啜不相信张易之这个年轻人是铁石心肠,等他在草原上生活得久了,和自己的女儿相处得也久了,自然会生出感情来。到时候,他回乡无望,面对着眼前千依百顺的美娇娘,就算是百炼钢也要化为绕指柔了,何况他一看就是个多情种子。
武延秀一听默啜这话,顿时绝望。别人不知道张易之的身份背景,他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以他的身份不能说出来而已。他知道,武则天是万万不可能答应这件事的。
当下,武延秀翻个白眼,顿时跌倒在地,竟是当场昏厥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武延秀居然如此经不起打击,居然就这样晕倒,一时间大家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他,并没有人上前扶一把。最后,还是张易之先反应过来,伸手将他扶起,又掐了一把人中,才让他醒觉了过来。
默啜笑笑,鄙夷地看了武延秀一眼,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转向高延福,又说道:“高副使,今天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高延福是宫里的老人了,也曾经听说过默啜此人难缠,不想今日亲见,竟难缠到了这般境地,心下那种“天朝上国”高人一等的心态顿时消弭,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回迁善可汗,奴婢完全听清楚了!”
“那好,本汗也就不再重复了,你明天就启程回去,把本汗的意思,一五一十地奏报给圣母神皇,让她老人家亲自做个决断吧!”
“是!”高延福躬身应道。
不一会,张易之和武延秀、高延福三人从王宫里面退了出来。
这时候,外面的那些卫士尚未撤去,依然是像方才那样高举着锃亮的弯刀,不过看向张易之等三人的眼神,却有点奇怪了。显然,方才张易之和高延福的表现,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这一次,武延秀倒是没有了刚进来的时候那样战战兢兢,行步之间,一脚深一脚浅,显得失魂落魄。
“完了,完了!等圣皇答应这件事,一辈子都不可能。看来,我这一辈子注定要学苏武去牧羊了!这还不如由我直接和亲呢,再怎么说,和亲以后,有个驸马的身份,还能混上个舒服的日子,而且那公主也着实漂亮!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第五百章 走与留
大周使团的驻地。
武延秀甫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帐内,谁也不见,众人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注定要悲剧的郡王,也就由他去了。
现在,张易之和高延福等人,正坐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现在,既然默啜已经做出决定了,咱们想在这里反抗他的决定,不现实!”商量了许久,张易之终于明确表态:“你必须要回去,而且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地禀报给陛下知道,让她老人家亲自来做圣裁!”
高延福其实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听得张易之说出口,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么,张郎你怎么办?若是陛下不答应以你和亲,你岂不是要一直困在这里?”
张易之无所谓地说道:“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比耐心。只要我一天不做决定,他就一定不能奈我何。况且,时间这东西,最是磨人,他们有时间,我更有时间。最多等个三五年后,两国的局势自然会大变,到时候他很有可能就该主动放我回去了。”
高延福有些无奈。张易之这番话,纯粹是自我安慰之言。现如今,似乎也只有用这样的言语来保持乐观的心境了。不然的话,以后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直呆下去,日子实在是不会好过。
“张郎还有其他的什么吩咐没有?”默认了张易之的决定之后,高延福又问道。
张易之的眼中,现出喟然之色,道:“其他的倒也没有,我家里有六郎照看着,倒也可以放心。不过,这里还是拜托高内伯再帮忙照看一二。毕竟我家中现在一家子的女人,有什么事情,还真没个出头的人呢!”
高延福郑重地点头答应,招手叫过高力士,道:“张郎放心,力士和你的几位夫人都是熟识,以前也常常会去你们家中。以后我让他多多走动便是!”
高力士一直怔怔地不说话。这一次的北行,张易之虽然并没有很多的时间和他单独相处,但他还是如愿地听到了以前听到过的那些故事的结局。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五郎是一个做大事的英雄,没有多少时间和他说话也是正常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五郎当作了自己最为崇拜的人物,若是在什么事情上,自己能帮到五郎,那是极为荣幸的事情。
“五郎放心便是!”高力士紧绷着小脸,道:“我会常去你们家中走动。若是有谁敢在你们家撒野,我会让他后悔从他娘胎里蹦出来!”
张易之笑笑,道:“那也不必,凡事都要讲个理字,若是我们家和别家起了冲突,且我们家有理,就麻烦搭一手帮个忙,若是无理,就算了!”
张易之这样说,当然不是担心自己的老娘或者家中的那几个女人会做出仗势欺人之类的事情来。但是,他对他那个兄弟张六郎就没有太大的信心了,这厮为了权势,和七十多岁的老太婆鬼混都不觉得羞耻,仗势欺人应该是势所必然。还有就是张家的下人,以前张家没有发达的时候,下人们低人一等,自然老实,如今张家早已换了个模样,那些下人们的威仪必然也要跟着暴涨,难保他们不会把持不住心态,做出一些仗势欺人的事情来。
高延福忙应道:“这个张郎尽管放心,咱家省得!”
“那就好!”张易之道:“明天你们回去,就把太子卫率所有的兄弟,都带走吧!”
高延福大惊失色,坚决摇头拒绝,道:“那不行,所有兄弟都带走了,张郎你这里怎么办?”
张易之道:“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可做。我敢肯定,从默啜回来那一刻起,我的周围肯定早已聚集了不少的目光,这些人固然是监视我的,一旦我有危险,他们还是会跳出来保护我。所以,我身边并不需要人手。兄弟们跟着我出来一趟不容易,我不能亲自把他们都带回去,已经是对不起他们了,他们都是有妻子儿女,高堂双亲的人,如何能让他们长期陷在这异国他乡。现在,我也只好将他们托付与你了,你不必拒绝,也没有权力替他们拒绝。而且,这一路上并不太平,你身边多几个人,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高延福听得张易之态度如此坚决,便低头不语了。
几个人又细细地商议了一点其他的事情,张易之感觉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清楚,便向高延福道:“好了,高内伯,你明日一早还要启程,这就回去准备一下行囊吧,早点歇着!”
高延福也不多言,拉着还在恋恋不舍的高力士退了出来。
张易之也立即回到了自己的账中,找到了武裹儿和王雪茹,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她们说了一个通透,最后总结道:“现在,你们跟在我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好处了,反而有危险,我看你们明天一大早,随着高内伯他们一起回去吧!裹儿,若是遇上危险,你就向高内伯挑明身份,他定会尽力护你周全的。他本是个宦官,你跟在他身边,危险要小得多!”
二女自然不会答应。
武裹儿跺跺脚,坚决地说道:“我不回去!我这次出来,本就做好了和你一起吃苦的准备。这次北上,咱们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的惊吓,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现在你怎能把我赶走?”
王雪茹神色倒是平静,语气也是一样的坚定:“裹儿说的是。有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不一样,都是经过了大难的洗礼,并没有各自飞掉,再来一次大难又如何?这次我们走了,下次遇见更大的磨难,岂不是要离异?我一直相信,这些磨难,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而是考验。我们只要携手经历这些磨难,以后自然霁后见虹,相信之间会更加信任,更加亲密。你有权利放弃自己的考验,却没有权力替我们做出放弃考验的决定!”
武裹儿对王雪茹这番话很赞成,又说道:“还有!你这人,就是个风流种子,有我们在身边看着,尚且把人家小娘子的魂儿都给勾走了,若是我们不在你身边看着,你这脱缰之马岂不是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到时候,你在这边找了一大堆什么云儿,雨儿的,孩子都生下了一大堆,我们却一个个的都还在神都那边巴巴地盼着你回去,岂不是亏了!总之,就算是为了看住你,我也一定要留下来。”
张易之看着这两人一个耍赖,一个讲理,态度都是不容置疑,知道今天再说什么都是枉然,便只好无奈地说道:“既然你们都这般说,我劝也是白劝,罢了,你们就留下来吧!”
二女大喜,一左一右抱着张易之各自啵了一个。
张易之苦笑着轻轻推开二女,又信步来到了林秀等三人的帐内,想问一下他们的决定。
这三个人都早知道了今天王宫里面发生的事情,见到张易之到来,也立即明白了来意,一个个立即表态,都愿意留下,神情也十分坚决。
其实张易之也知道,这三个人肯定会留下来,就算是赶都赶不走的。林秀自不必说,他和张易之从小一起厮混,交情非凡,张大和张二早已把张易之视为一辈子追随的明主。而且,他们也就会那点旁门左道的本事,也就是在张易之这样的主人手下,才有用武之地,离开了张易之,很难再受到别人的重用。
张易之没有多言,就答应了这几个人留下。事实上,他的身边也的确是不能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这三个人,关键时刻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场。
第五百零一章 离别
自古送别,多有传世名诗流传,像“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一类的名句,更是千古不朽,被当作其中的典范,汉人中多有三岁小儿能背诵这些诗篇的。
不过,今天这场送别有些离奇。一般的离开的人都是悲悲戚戚的,十分的难受。今天则不然,那离开的一大群人固然有因为分别而生出的那种淡淡的愁绪,更多的却是欢欣。
这种欢欣,来自于两个方面。第一就是可以回家了,离家许久之人,对于乡关的渴望,绝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还有就是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