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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面生长着一片茂密的柿子树。已是接近深秋,柿子树的枝头上悬挂着密密麻麻的金黄色的柿子,远远望去,金光闪闪,煞是好看。
站在一棵柿子树下,林沐风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向山坡下的颜神镇望去,心头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怅惘,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离开这座山清水秀的小镇了,等待着自己的又将是什么呢?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尖细的惨叫声。
林沐风心头一跳,转头闻声望去,在不远处,一棵柿子树下,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背向他倒在地上,脚下,一个篮子里放满了金黄色的柿子。
疾奔过去,俯身一看,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面色菜黄,身材瘦小,衣衫破旧,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棵柿子,双眼紧闭,本来就破旧不堪的衣裙被划破了几道口子,看样子是上树摘柿子不慎摔了下来。摔昏了?轻轻将她翻了个身,林沐风犹豫了一下,伸手使劲掐了掐她的人中,半响,少女这才低低呻吟了一声,悠悠醒转过来,睁眼一看面前有一个面生的青年男子,她惶急地身子一哆嗦,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第三十五章孝女香草
林沐风微微一笑,赶紧站直身子,将眼神移了开去,和声道,“小姑娘,在下晨练,看见你倒在树下,呵呵,你不要紧吧?”
见林沐风神情温和,面容清秀,少女心神初定,双手撑地咬着牙坐了起来,小声道,“多谢公子了,奴家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
“哦。”林沐风随意应了一声,扫了她一眼,心中倒是有几分叹息,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大清早地就跑到这山坡上爬树摘柿子,看来又是穷人家的孩子呀。
少女勉强摇晃着站起身子,踉跄着走到篮子跟前,提起竹篮就向山坡下行去。但没走几步,脚下一个趔趄,弱小的身子又一头栽倒在枯黄的草地上,篮子中的柿子滚落了一地。
林沐风暗暗摇头,快步走过去,俯身问道,“你没事吧?”
少女已经从地上坐了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开来,菜色的小脸上满是痛楚之色,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抓住脚踝处,口中不住地呻吟着。
林沐风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小姑娘,我扶你起来!”
少女倔强地摇了摇头,自顾挣扎着站起身来,艰难地俯身去捡拾散落在地的柿子。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林沐风也不好“勉强”她,只好也帮她捡起了柿子。
柿子捡完,但少女脚踝扭伤,走路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再提这沉甸甸的一篮子柿子了。林沐风叹息一声,上前一把提起竹篮,和声道,“小姑娘,你放心,我不是坏人,这样吧,你脚扭伤了,我帮你将这篮子柿子提回家去。”
少女脸色一红,微微垂下头去,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不用了,不用了。”
“呵呵,走吧,小姑娘,你家是住在镇上还是住在山坡下面的村庄里?”林沐风抬步就走。
“山下的王家村。”少女呆了一呆,眼看林沐风提着自己的篮子走去,只好答了一声,慢慢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后面向山坡下行去。
这个王家村,林沐风倒是知道,就在山坡下不远的地方。村里的山民非常贫困,平日里就靠在山间种点山田收点粮食,再就是到镇上给瓷窑商户当雇工为生。林沐风隐约记得,老孟和工匠王二的家就是王家村的。
……
少女的家在村口靠近山坡一侧,一圈木栅栏围着两间茅草屋,院中除了有一口水井和几块青石砌成的石桌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
将竹篮放在院门口,林沐风笑了笑,“小姑娘,好了,我回去了。”
少女靠在栅栏上,草草行了一礼,“多谢公子。”
“香草,跟谁说话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王二掀开薄薄的草帘子,从茅屋中走了出来,看见就要转身离去的林沐风,惊呼道,“少爷?!”
林沐风愕然回头,也是一怔,“王二?”
王二赶紧上前来,深深一礼,“少爷怎么到我们这种下贱地方来了?”
林沐风笑了笑,“这位姑娘是……”
“哦,少爷,这是我家妹子香草。”王二恭敬地回答,一边瞅了香草一眼,“香草,你咋了?”
林沐风指了指地上的竹篮子,“王二,我上山散步,恰好看见令妹从树上摔落下来,扭伤了脚,我看她行走困难,便帮她将这一篮子柿子提了回来,呵呵。”
香草脸色一红,也不管地上的竹篮,瘸着脚步匆匆走进了屋去。
王二搓着手,憨厚的一笑,“多谢少爷了。”
林沐风本来想走,一看是王二的家,倒是想进去看看。他拍了拍王二的肩膀,“王二,怎么,不请我进你家去坐坐吗?”
“呀,少爷,我们这种粗鄙之地……只要少爷不嫌弃,请进,请进……”王二尴尬地赔笑着,拉开栅栏门往里让客。
站在院子里,打量着这两间粗陋的茅屋,林沐风淡淡问道,“王二,令妹这么小的年纪,你怎么放心让她一早就去山坡上攀爬摘柿子呢?”
王二黯然叹了口气,“少爷,我家里穷,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卧病在床……我这妹子,年纪虽小,但性子坚强,为了减轻我的负担,每日一早就去摘柿子,晒些柿饼来到冬上让我去镇上卖一卖,好买药给我娘治病。白日间人多眼杂,她便一早就上山,我怎么说她都不听,只好由她了,反正穷人家的孩子,这点苦也不算什么。”
林沐风听了也不禁有些黯然,他沉默了一会,才又问道,“王二,带我去看看你娘吧。”
王二一楞,但还是领着林沐风进了屋去。屋中简陋自不待言,两排土坯上横着几块木板,就算是一张床了。床上,一个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妇人,半靠在床头上,身上盖着一团脏乎乎的棉被。看到林沐风进来,妇人吃了一惊,身子一颤,剧烈地咳嗽起来。
“娘!”王二几步上前,小心翼翼地给妇人捶起了背。妇人咳嗽了一会,才吃力地喘息道,“小二,这位贵客是?”
“娘,这是林家的少爷,来看看你。”王二小声道。
妇人一惊,挣扎着要下床来见礼,“林家少爷,王张氏拜见林家少爷!”
“老人家,千万不要多礼,你有病在身躺着就好。”林沐风在屋里站了一会,与妇人略微寒暄了几句。初升的红日霞光透过简陋的窗户照进屋来,张王氏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随着身子的震颤,床铺上的些许灰尘震动起来,在阳光下弥漫着,这个人才中年却已经老迈不堪的妇人,脸上那一抹痛苦扭曲的神色清晰地深深印刻进了他的心底。
林沐风心头一酸,叹息着扭头便往外走去,“王二,你跟我来。”
“王二,你娘的病已经很重了。你现在随我到家里去,我让老管家给你取2两银子,赶紧给你娘看病。银子如果不够,再去找我。”林沐风扫了站在另一间茅屋门口偷偷朝这边窥视的香草一眼,“走,王二!”
“少爷,这如何使得?少爷给我们开的工钱已经远远超过其他瓷窑了,我不能……”王二赶紧摇头,连连摆手。
第三十六章张大有调任
“好了,王二,不要推辞了,银子算是我借你的,我会慢慢从你的工钱里扣。走啊,赶紧去请大夫来给你娘看病,老人的病耽误不得啊。”林沐风大喝了一声。
王二呆了一呆,黝黑的脸庞上浮现出深深的感动,瞬间热泪盈眶泣不成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少爷,王二这一辈子也不敢忘记少爷的大恩大德,我替我娘拜谢少爷了!”
“起来吧。”林沐风长吁了一口气,“王二,区区一点银子而已,不要这样。”
王二感激不尽地从老林头手里接过2两碎银子,欢天喜地的去请大夫给他娘看病去了。望着王二远去的背影,林沐风心头一动,此人忠厚孝顺,心地善良,制瓷技艺功底也还算扎实,要不——
正思量间,张风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恭声道,“先生,对一个下贱的工匠如此,你大概是这颜神镇上的头一号了,大善显于行,大仁不言表,阿风佩服之至!”
林沐风回头一笑,“阿风啊,最近说话文绉绉酸溜溜的,看来这些日子的书没有白念。”
张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嘿嘿一笑,接着道,“先生,我大哥请先生过去有事相商。”
“哦?好,咱们去巡检司衙门见你哥。”林沐风心头一动,莫非是张大有知道张风跟着自己学习这瓷器工艺美术之技,心头不喜,要找自己谈谈?张大有兄弟从京城来,官职虽然低微,但也毕竟是官宦人家,这年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做官高,人家看不起这些“杂耍”也纯属人情之常。也罢,没办法也只好放弃张风了。
来到巡检司衙门,出乎林沐风意料的是,张大有一身便服居然迎候在门口。林沐风赶紧上前施礼,“沐风见过巡检大人!”
“林生员客气了,来,我们进去说话。”张大有亲热地拉着林沐风的手,两人一起进了内堂。分宾主坐下,张风站立在张大有的身后,垂首肃立。
“林生员,大有昨日接到调令,要去河西陇南县任县丞,明日一早就要离开颜神镇了。”张大有拱了拱手,脸上微微有一丝喜色,“大有犯有大过本来不抱升迁之想,但承蒙朝中一位大人周旋,这才谋得边荒之地一个小吏的职位,呵呵。”
“恭喜大人了。”林沐风也替他高兴,虽然张大有的“身世”经历他并不清楚,也没向张风打听,但他凭直觉感到张大有原先的品级一定不会太低。去边荒小县做一个低级县丞,虽然职位不高,但起码是又重新回到了官场的仕途上,又有了东山再起的希望。
想到这里,他遗憾地看了张风一眼,自己毕竟与张风无缘啊。
张大有呵呵一笑,突然起身向张风长身一揖,“林生员,大有还有一事相求。”
林沐风赶紧起身还礼,“不敢,不敢,大人有话请讲,沐风无有不从。”
张大有回头瞥了张风一眼,叹息了一声,“林生员,家父母早亡,剩下我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家妹年幼体弱只好留在京城姑母家,而阿风则跟我来到了颜神镇。大有此次任职之地,蛮荒不堪,阿风年幼,我本想让其回京城投靠姑母大人,但他又死活不肯,非要留在颜神镇跟着林生员你,你看——”
林沐风心中一喜,口中却平静地道,“如果阿风愿意留在颜神镇,沐风一定替大人照顾好他,请大人放心就是。”
张大有再次叹息一声,拱手道,“如此实在是有劳林生员了,待我从陇南离任之时,便派人来接阿凤回金陵。”他扯过桌案上的一个小包袱,打开微笑道,“林生员,这是我生平积攒的百两纹银,今日留给生员,以作阿风的日常所用吧。”
林沐风心头一动,看来这张大有此次去陇南当县丞不过是一个过渡啊,似乎没有多久就要再次被起用了,一定是朝中有人活动。他摇了摇头摆摆手,“大人这样就见外了,沐风跟阿风也是非常投缘——大人放心,沐风家境尚可,阿风留在林家,我一定会拿他当自己亲兄弟一般看待,银子大人还是收回去吧。”
张大有深深地望了林沐风一眼,默默长身一礼,“既然如此,大有也就不跟林生员客套了。大恩不言谢,有劳林生员从严教导阿风,他日大有必报大德。”
突然,张风的一只手伸了过来,从包袱里抓起两锭银子,嘿嘿一笑,“哥,先生不要,我要哦,我留几两银子零花,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