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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也有深深的期待,她知道,大抵在后日,才能轮到她跟林沐风洞房花烛夜。
长夜漫漫。还得继续等待。
突然见林沐风进来。她大吃一惊,起身惊道,“夫君,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林沐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上前就拥住了她。对于孙羽西,他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柔情,还有一份淡淡地歉疚。
当即,俯身吻住了孙羽西的樱唇。而手也极其温柔地在她身上绕了一绕。捉住了她胸前那一只扑扑直跳的丰盈。捻住那颗微微有些坚硬的蓓蕾转了一转,孙羽西嘤咛一声。羞红着脸,将几乎要软成一团地娇躯全部贴上了林沐风的怀里。
长长的贴身一吻,孙羽西几乎要窒息过去。落叶纷飞着。院中突然传来一声朱允秀陪嫁侍女兰儿尖细凄厉的呼喊声:“郡主啊!”
林沐风带着几女冲进了朱允秀的房里。朱允秀一身洁白地内裙,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娇艳地脸上一片煞白,脖颈下有一圈淡淡的青痕。
朱允秀上吊自缢了。
这两晚上,她的心里如同药锅子熬煮五味子,苦涩、紧张,还有一丝期待。这一晚,应该是到自己房里了吧?她从下午开始便坐立不安,复杂的心绪没有片刻宁静过。晚间,当她总算是梳理好心情,做好与林沐风洞房的准备之后,却见林沐风去了沈若兰的房里。没有多久,又见沈若兰将他推了出来,去了表姐孙羽西的房中。
朱允秀站在门口,脸上一片黯然,从始至终,林沐风都没有往自己这屋子里投过一眼。此刻,她终于死心了:她不过是一个道具,而且是一个令林沐风讨厌的政治婚姻道具!
她一直坐在床上,神色惨淡,动也不动一下。侍女兰儿担心,也不敢睡下,只好坐在一旁陪她。没成想,兰儿略微打了一个盹儿,却被一声轻响惊醒。朱允秀居然踩着凳子将红色的被单系在低矮地横梁上,试图了结自己不到20岁地如花生命。
孙羽西面色惶然,拖着刚刚受过暴雨袭击的娇柔身子,带着自己地金针抽泣着在朱允秀身上下着针。柳若梅、朱嫣然和沈若兰面色沉重地站在一旁,几个侍女惶然不知所措,低着头站在那里。尤其是兰儿,瘫倒在地上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柳若梅为朱允秀感到伤感,沈若兰为朱允秀的绝然感到一丝茫然,她不明白朱允秀这是为了什么。朱嫣然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幽幽一叹,拉起柳若梅的手,小声道,“姐姐,这……”
林沐风烦躁地站在那里,眼望着朱允秀那张毫无血色的俏脸,心里复杂之极。他虽然不太喜欢朱允秀,但她毕竟是自己的新婚妻子,新婚之夜新娘居然上吊自缢,这要传了出去不知要让多少人嚼烂舌头。而倘若她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与齐王府反目成仇姑且不说,自己真能安心吗?
瞬间,他有些后悔。
没有多想,他冲了上去,粗暴地孙羽西推开,急匆匆拔掉孙羽西下在朱允秀身上的金针,为朱允秀做起人工呼吸来。双手挤压她的胸部一下,对口呼吸一下,这种怪异的动作让众女有些茫然和惊讶。但情急之中,也顾不上问什么了。
朱允秀其实只是晕厥了过去。她刚刚套入蹬倒了脚下的凳子,便惊醒了兰儿,将她救了下来。随着林沐风的人工呼吸,她慢慢醒转了过来。迷蒙间,似乎感觉自己漂浮在云端之中,有一丝丝清新的空气顺着自己的咽喉传下,眼前金星闪闪,一双有力的手在自己的胸部上使劲挤压着,她呻吟一声,吐出了一口浊气。
活了!孙羽西喜极而泣。
手拉着手的柳若梅和朱嫣然长出一口气,手心上全是湿漉漉的汗珠。而沈若兰转过身去,与闻讯赶来的忽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林沐风叹息一声,“兰儿,照顾好郡主。”
说罢,他大步离开了朱允秀的屋子,望着即将退去的漫天星辰,深深呼吸。清新而微带凉意的空气窜进喉管,他舒服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
孙羽西哽咽着从朱允秀房中出来,幽怨地扫了林沐风一眼,突然向柳若梅和朱嫣然深深躬身一福。柳若梅和朱嫣然赶紧扶起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朱嫣然盈盈走了上来,低低道,“夫君,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允秀妹妹此刻已经是你的妻子,林家的人。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如果……我们的心里也不会安心的……”
说完,朱嫣然拉着柳若梅的手,又向沈若兰和孙羽西使了一个眼色,都回了自己的房子。红艳艳的朝阳已经在东边的天际将要喷薄而出,林沐风在院中踯躅着,心念百转,终于在红日初升的瞬间推门而入。
荒草连天,甘凉古道,秋风如刀,一辆马车飞速而驰。
一个黑衣青年身上满是血污,躺在一个褐发碧眼的异域美女怀中,双眼紧闭,面色煞白。女子哀哀呼着,“忽里,忽里!”
青年疲倦地睁开眼睛,喘息了一声,无力地回了一声,“依莎,到哪里了?”
依莎温柔地用面巾擦拭着忽里脸上的血污,眼角有两颗泪花儿悄然流下,抽泣道,“到洛阳了,再有几天就可以赶到大明京城了,忽里,是我对不起你,我的弟弟害了你,我……”
忽里默然突然眼中闪出一丝怒火,剧烈地咳嗽起来,“依莎,你是好女人,贴果儿作孽与你无关。我们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进京去找我妹夫。”
依莎黯然无语。紧紧地拥抱着忽里,眼前又出现了几天前贴果儿手下十多个侍卫围攻忽里的凄烈一幕。如果不是忽里还有几个忠心的手下,拼死护卫他们逃出了哈密城,恐怕就算她是贴果儿的姐姐,也难逃一死。
“贴果儿疯了。哈密人也疯了。”忽里突然冷冷道,“他们小看了我们吐鲁番的实力,也小看了大明朝廷对于西域的看重……依莎,贴果儿勾结察合台和鞑靼、瓦剌人,他这是在带哈密人走上亡国灭种的不归路。”
第二百八十五章多米诺瓷牌
所谓尴尬这两个字,在这一世,在这一刻,林沐风方才真正理解透彻。
望着刚刚从死神那里跑了一小圈侥幸留得一条小命的齐王府郡主朱允秀,林沐风心情很复杂,真的是很复杂。原本的厌恶感,早在朱允秀嫁进林家后就慢慢地淡了。可这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她…………和睦相处似乎都不容易,何谈洞房花烛?
可不接受,又该如何?继续无视她的存在?恐怕,是不成了。
出乎林沐风的意料,这小丫头的性子还挺烈的…………居然以死来抗议他的冷漠。他一向认为,自杀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如这种用绳子吊死的方式。与现代人常用的服用安眠药和开煤气自杀的法子相比,上吊的死法还是太惨烈、太痛苦了。
朱允秀慢慢坐了起来,拥着被子靠着床榻,无神而落寞的眼神飘游着。这卧房的空间并不大,尽管她不愿意看林沐风,但目光还是绕来绕去最终落在他的身上。
一般来说,死过一次的人已经没有勇气死第二次了。同样的上吊动作,第一次做了也就做了,但第二次…………她恐怕不敢再面对那根白绫,那瞬间无与伦比的来自心灵和肉体上的双重恐惧。朱允秀早已丧失了死的勇气,那颗绝望的心又开始一点点地活络起来。既然不死,既然已经嫁到林家,她就必须要面对林沐风。
她出身王府,也不是寻常女子,拿定了主意便心神平静下来。事情搞到这个份上,她不求与林沐风“花好月圆”,但林沐风必须要给她一个说法。道理很简单,她是大明皇室的郡主,林沐风即便是异姓王也不能拿她当空气。
她是这样想的。虽然口上并没有说什么。
她在等待。
等待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给自己一个答案。但至于答案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郡主……”林沐风终于开口了,声音轻微带有一丝淡漠。
“嗯。”朱允秀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这是一场误会。”憋了半天,林沐风说了这简短的一句。这话传入朱允秀的耳朵,她苍白的脸上居然浮起一丝丝嫣红地血色,嘴角一晒,语带嘲讽的道。“误会?不,不,是皇上和亲的交易。这样的交易。我是戏子手中的木偶,其实你也是。我们都是皇上稳固皇位的棋子,不是吗?我的诚靖王殿下!”
林沐风呆了一呆。“既然郡主明白这是一场交易。那么,我们就遵守交易的规则,和平相处如何?”林沐风缓缓道。
“怎么和平相处?我是什么人?是你林家的下人还是侍女?可以任你处置?所以说,诚靖王殿下,你又错了。这不仅是一场交易,这还是一场婚姻。你否认不了,我是你地妻子,你是我的丈夫。你可以不来我的房中,你可以这一辈子永远不碰我一下。但。你始终不能否认这一点。”朱允秀惨然一笑,“我依旧要顶着一个诚靖王平妻地身份,为你守贞洁。”
“你要如何?”林沐风沉吟着,避过朱允秀悲愤的眼神。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这朱允秀并非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幼稚。毕竟也是皇家地人,说起话来满是“机关”,处处咄咄逼人。
“很简单。属于我的,就一定得属于我。在这家里。她们…………有多少侍女。她们享用多少珠宝,我也得有。她们有洞房花烛夜。我也得有。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这是我朱允秀的脸面,也是齐王府和皇室的尊严。”朱允秀冷笑着,“你可以羞辱我,无视我,但这些,少一点都不行。”
林沐风脸色难看地沉默着。
朱允秀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是皇族,我与南平一样,需要证明自己清白、证明自己已经出嫁为人妻……宫里要的东西……”
林沐风愕然,转念一想又恍然大悟。皇家公主郡主出嫁,必须要在新婚之夜后将证明自己处女之身的“染血白绫”送进宫里去“存档”。昨日从朱嫣然口中知道大明皇室还有如此荒诞的皇家规矩,林沐风当时也是一阵恶寒。难怪,后人都说这大明是礼教甚严的一个朝代,就算是皇家女子也不能逃脱礼教地束缚。
可…………她要地东西自己……想到这里,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朱允秀的身边,想了想,还是脱掉自己的外袍,也上了床,向她招了招手。
朱允秀心中一颤,但脸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冷笑道,“你要干甚?”
林沐风缓缓躺下,伸展了一下手脚,扯了扯朱允秀拥着的被子,笑了笑,“郡主,其实你我之间原本没有什么。可你我初见,郡主便对在下恶言相加……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该怨谁呢?”
“……正如郡主所言,你如今已经是在下的妻子,呵呵,这一点我们都改变不了。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接受吧。”林沐风嘴角一撇,躺在那里侧头望着朱允秀,脸上浮现着让人看不透的笑容,“是晚上洞房还是现在?”
朱允秀身子一颤,没有说话,身子蜷曲地更紧了。
床榻上,本来就是洞房的“双人配置”,一个长长的金丝绣花软枕横在那里,林沐风往上挪了挪身子,舒服地长出一口气,双眼一闭,一阵倦意涌上心头,居然缓缓睡了过去。
他向来是随遇而安,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接受现实。想通了这一节,他地心也就平静下来。
朱允秀折腾了大半宿,其实早就疲倦不堪了。见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死猪一样躺在自己身边睡得香甜,不由气苦。自哀自怜半响。倦意上来,她也打了几个呵欠,身子慢慢也躺倒在林沐风地身边,也睡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