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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风赶紧上前施礼,小声道,“沐风见过公主殿下!”
“行了,这是在宫外,不要跟我这么酸腐多礼。”朱嫣然突然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沐风,你这开张的日子倒是选的很巧啊,欧阳伦已经被皇祖父拿下入了刑部大狱,否则,怕是你这瓷行开不成呢。”
“呵呵,竟有此事?”林沐风讶然道。
朱嫣然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叹息一声,“欧阳伦自作孽不可活,但就可怜我那安庆皇姑……如今,安庆皇姑正在我王兄宫里,要王兄为欧阳伦求情呢。但据我看,怕是谁求情也不成了,皇祖父生平执法森严,皇亲国戚犯法与庶民同罪,欧阳伦触犯茶马律法,罪在不赦,谁也救不了他了。”
“公主明鉴。”林沐风随意应了一声。
“沐风,你跟他没有什么纠葛吧?”朱嫣然突然担忧地扫了林沐风一眼。
“公主,沐风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怎么能与当朝的驸马爷有什么瓜葛……”林沐风愕然笑道。
“行了,少来了。你一介布衣百姓,不是也屡次出入皇宫大内,还被皇祖父召见……这不是也跟本…………跟我有瓜葛了?”朱嫣然嘻嘻一笑,低低嗔道。居然是一幅小女儿的姿态,明眸皓齿笑语嫣然,微带薄嗔,林沐风看得一呆,这位心机深沉果敢决断颇有皇家上位者之风的公主也有这样的一面?
第一四七章一个人的恩科殿试(1)
果然没有出林沐风的意料,欧阳伦数日后被赐死。来京朝拜朱元璋的曹国长公主、皇太孙朱允汶、武定侯郭英儿媳妇永嘉公主等一干人等的求情,引发了朱元璋的雷霆大怒,一一被驳回。连续几日,宫中乃至整个南京城都笼罩在朱元璋的滔天怒火之中。直到另外一件轰动朝野上下的大事发生,这才冲淡了欧阳伦一案带来的沉重阴霾。
朱元璋下旨,要为山东益都县生员林沐风举行一个人的恩科殿试。此消息旋即引起京城的震动,单独为一个人举行恩科殿试,这不要说在大明历史上,即便是在明之前的唐宋元诸朝,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绝后不绝后不敢说,但一定是空前了。南京城的官僚权贵和市井百姓们这才恍然醒悟,一颗前途不可限量的仕途新星不知何时就已升腾在了京城的上空。
当日早朝,满朝文武起码有一半以上上奏反对,以朱元璋宠臣、国戚、礼部尚书曹链为首。即便是朱允汶的东宫一党,像黄子澄、齐泰等人,也表示强烈反对。殿中群臣吵吵嚷嚷,朱元璋只是冷笑着坐在龙椅上,默然不语。
“皇上,开科取士是朝廷礼制,岂能因一个人而毁此制度,此事万万不妥,望皇上收回成命!”曹链跪倒在地,又向身后的诸臣使了一个眼色。他的身后,唯他马首是瞻的一干文臣武将皆高呼着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朱元璋缓缓站起,手指着一干重臣,“朕要为国不拘一格选拔人才。你们却站出来反对。也罢,朕就来问问你们…………你,还有你,你们这些随朕打天下的臣子们,你们可曾经过了科考?你们都未曾有过科考的功名。如今还不是一样站在这金殿之上,拿着朝廷地俸禄,位居高位衣冠楚楚,跟朕吵吵嚷嚷?”
被点名地众人无语,有些人被朱元璋阴森森的话语吓得心里一个激灵,冒了一头冷汗。
“林沐风胸有大才,这是朕亲自校验的。况且。林沐风还是这一届金陵诗会的文魁。其才名远播,难道还比不得一个中举的士子?如果让这样一个人才,荒废在民间,那朕就真成了昏庸之主了。遑论,朕也不是乱加功名于他,而是要考试选拔,这又有何不可?你们且来说说看,朕哪里做得不妥?”朱元璋越说越激动,手指着殿上地众臣。“要以朕来看,林沐风之才、之能、之见识,比你们这些人中的多数都要强之百倍!”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忐忑,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显然谁再反对。谁就是指摘皇上识人的眼光有问题,谁还敢再说话?朱元璋的手段狠辣。对待自己的儿子、女婿等尚且毫不留情,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皇上,臣以为,即便那林沐风有才…………但我大明天下有才者比比皆是犹如过江之鲫,岂能为他一个人开了特殊先例?皇上,如此会伤了天下士子之心哪!”齐泰噗通一声跪倒在殿上,连连叩首。
咚咚咚!齐泰的额头重重的叩在地面上,都叩出了血丝。
朱元璋冷笑着,转首看着身后保持沉默地朱允汶。朱允汶会意地一笑,缓缓走下皇台来,环顾众人,朗声道,“齐大人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大明的确人才济济,天下间有才能者多如牛毛…………但我想请诸位大人想一想,有哪一个士子能有林沐风这般的胆识,以士子之身与官军一起抵抗白莲逆贼?还有,天下间又有哪一个士子能敢像林沐风这般为了发妻而抗皇命?此人文武双全,有情有义,有胆有识,诗书画技皆能,文采风流冠盖京城,本宫以为,就凭这些,完全当得起朝廷的恩科殿试。诸位大人,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国选拔人才也不可拘泥于陈规之中啊!”
朱允汶的话音刚落,朱元璋马上便接过话茬,“传朕的旨意,今后凡有优秀人才者,朕也会再次开恩科殿试,立此制度,晓谕天下。”
定了定神,朱元璋又高声呼道,“方孝孺,你来说说看,此事可行还是不可行?”
“皇上,臣以为如果林沐风确有才学,开此恩科殿试也无妨。通过殿试可录用,通不过逐出京城即可,与礼制无关。”方孝孺出班跪倒在地。他是当朝大儒,有名的文坛领袖,他这一赞同,很多清流文臣便也转了风向。
武定侯郭英这时也瞅准时机“加了一把油”,“皇上,臣也认为,方学士所言甚是,朝廷为有才之人开辟一个上进报国的渠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倘若天下士子皆以林沐风为楷模,我大明江山何愁不稳固万万年!”
剩下地曹链和齐泰等人一看事情已经不可阻挡,皇上和皇太孙一个鼻孔眼里喘气,显然是事先商量好的,只得一起默然叩首呼道,“皇上圣明!”
林沐风正在瓷行里忙碌着,瓷行刚刚开张,该忙的事情太多,柳若长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林沐风只好也去搭把手。
一身蓝衣男装便服的朱嫣然兴奋地冲了进来,一把拽住林沐风就把他拽到了一旁,小声道,“沐风,你可知你有天大的喜事了?”
“公主殿下,喜事?”林沐风行了一礼,心道,难道是朱元璋给自己封官了?
“皇祖父为你开了恩科殿试,朝廷为一个人开恩科,你可是古往今来地第一人了……”朱嫣然笑吟吟地道,“我说呢,皇祖父怎么就不放你回山东参加乡试呢,原来是早有安排!”
“我一个人?”林沐风也是一惊。刚要说什么,一个伙计过来躬身道,“少爷,武定侯爷派人送信来要你去侯府一趟。”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林沐风应了一声。
朱嫣然在一旁微微一笑,“沐风,武定侯为人还算忠义,他的妹妹宁妃娘娘为人也非常仁厚谦和,你多跟郭家来往没有坏处。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他家里有一个好色地浪荡子,你可莫跟他学坏了哦。”
林沐风刚要跪拜下去,郭英连忙一把拦住他,微笑着,“林生员,不必多礼……皇上如今为了你开设恩科殿试,显然是非常器重于你,你的前途今后不可限量啊!今后我们便要一殿为臣了,呵呵。”
林沐风连道不敢,还是硬生生的拜了一拜。不论如何,就算是为了前番郭英为自己的事情进宫“求救”,自己也该拜他一拜。再者说,他是战功赫赫的开国王侯,又是长者,自己拜他一拜也在情理之中。
“林生员,本侯今日特设下薄宴,一来是感谢林生员照拂阿风,二来为林生员接风洗尘,这嘛,嘿嘿!”郭英老脸一红,凑近林沐风的耳边小声道,“本侯新近纳了一个小妾,听闻林生员可以将美人肖像烧制在三尺花瓶之上,特此……”
林沐风苦笑道,“侯爷,沐风如今远离益都,这瓷窑都在益都…………这样吧,侯爷,我马上修书一封,让人代替沐风为侯爷烧制这美人肖像花瓶,只是这肖像……”
“林生员,你来看。”郭英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的卷轴,卷轴上绘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柳眉细眼,腰身婀娜,倒也是一个少见的美人儿。林沐风答应着刚把卷轴收进怀里,只听厅口传来老迈而温和的妇人声音,“侯爷,是林公子来了吗?怎么也不叫叫老身?”
是张氏夫人。郭英一惊,连连向林沐风使着眼色,尴尬的坐在那里回道,“是夫人啊,本侯请林生员过府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随意饮宴,嗯,饮宴一下。”
张氏夫人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林沐风赶紧起身拜去,“沐风见过老夫人!”
“林公子免礼,听说皇上要为林公子你开恩科殿试,真是大喜啊,老身在此恭喜林公子了。”张氏夫人走了过来,“这回阿风也不随你进京来看看我这老迈的姑母,哎,屈指一算,阿风都已经到了娶妻成家的年纪了…………侯爷,要不,咱替阿风定一门亲?你看看哪家的小姐还没有婚配……”
林沐风心头一动,想起了张风的请求。但他刚要想试探一下郭英夫妇,就听郭英朗声道,“愁什么?我堂堂武定侯的内侄,还怕娶不到媳妇不成?听说户部侍郎孟连的女儿貌美娴熟,还待字闺中,等改日我跟他说一说。”
“这敢情好。”张氏夫人笑道。林沐风听了嘴唇动了动,心里叹息一声,还是咽回去了自己的话。
第一四八章一个人的恩科殿试(2)
从武定侯府出来,林沐风信步而行,又来到了十里秦淮长街。张风的事情,他最终还是没有提。郭英夫妇门楣观念相当强,林沐风不想自讨没趣,也难怪,人家本身是堂堂的开国王侯,长子郭镇还是当朝驸马爷,岂能让自己的内侄娶一个民女,想都不要想。门不当户不对,身份地位悬殊太大,不要说在这个时代,就是在现代社会,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心里郁闷,便进了一家靠着秦淮河的小酒馆。这家小酒馆依水而建,名为明月小吃。酒馆虽然小,但却布置得清新淡雅,很有些诗情画意,一望可知是专门接待来秦淮寻欢的士子文人。桌椅板凳都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的,就连桌上的餐具都多是木质的,整个酒馆看上去,居然鲜能找到金属或者是瓷制的器
酒馆大厅的一角,还设有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俱全,墙壁上还悬挂有笛箫之类的乐器。
几碟清淡的小菜,一盘新鲜的红烧秦淮鲤鱼,一壶陈年女儿红,林沐风自斟自饮,望着眼前清幽而繁盛的秦淮河景,心神一片宁静,居然闭着眼睛怡然自得的哼唱起一首现代社会的流行歌曲,“涛声依旧”。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无助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地客船……”
正在自得其乐心神飘忽间,突听身后一个清朗地声音赞道,“好曲!”
林沐风一惊,回过头去,见侧面一张桌子上。一个中年白面文士端坐着轻轻拍着掌,面带笑容的望着他,身旁还坐着一个俊俏的小厮,正睁大着双眼仔细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