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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论修为不及我师万万分之一,我师若坐不得天庭,普天之下绝不会有第二个坐得。前几日我被你捉弄得还不够么?万里迢迢的,你又追到此地捉弄于我。我师宏德,绝不会为难于你,侯雪凌,你快快走了吧,师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还不走更待何时?快走快走。’张初九一面说着,一面暗暗向着侯雪凌递眼色。想我曲迎日当时一介童子之身,随随便便的站了,也无人注意,可恰就站在附近,这一些儿可看得清清楚楚……”
悟空笑道:“张初九这厮当真奸猾,有趣,有趣,只怕这李耳有苦说不出,有怒也只有窝着,这个哑巴亏,我看如何吃得下。”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说的极是,张初九这话果然有些儿狡猾。当初曲迎日尚在幼年,隐隐觉得这话有些儿问题,可是一时也说不清楚。后来细心琢磨方知其心果然叵测,语中颇见富有心计。”
悟空哦了一声道:“日光佛,你且来说一说,如何富于心计了?”
曲迎日道:“你想,张初九于侯雪凌最初道出李耳要让张初九坐上玉帝之时,一句话也不曾说,他显然是要让侯雪凌闹上一闹,他也知晓这玉帝位子不是谁都能坐的,可是好歹也让李耳知道,也让天下人知道李耳坐这个位子坐不得。时值天庭之上皆是道家人物,佛家人物已被淘尽,坐天庭者绝无他人,非道家莫属。若是这李耳坐不成,可不是他张初九的么?更加上这么多年张初九于天庭之中费尽心机,一切要害人手全是他贴心人物,且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就凭着李耳是他师父便要来坐了玉帝,他心中实是不服。”
“不过,不服归不服,若是论修为,他可绝比不得李耳。只是做玉帝的也未必便须得是修为上第一的人物,这一点张初九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故而在侯雪凌最初的话他一些儿也不加阻拦,可是一见李耳当真动了怒,立时便要对侯雪凌痛下杀手,他便当即出面。你听他言语,一面对李耳大加赞美,给李耳戴上一顶大大的高帽,另一面叫那侯雪凌速速逃命。这一顶高帽儿让他李耳于众多高人面前如何又能把火发得出来?也只有窝在心里了。”
悟空笑道:“呵呵,这师徒两个果然有些意思,这徒弟可不傻,这个师父当真不好当,谁若有这么个徒弟,只能说上自寻烦恼了。”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你可知这张初九话中还有一层意思,你可知晓?”
悟空想了想,把个头摆的只像个拨浪鼓:“老孙一向于这斗心眼的话儿不会说,老孙一向有话直说,这等曲了拐弯的玩意儿不是老孙所长,日光佛,休要再卖关子,快快道来。”
曲迎日笑道:“斗战胜佛果然快人快语。只是这一层意思是曲迎日后来随着事态变化,再加以时日方才悟出。”
悟空眉头一皱道:“有这等麻烦?”
曲迎日道:“你想啊,时值在场诸人都是些儿什么人物?阿弥陀佛、释迦牟尼、南海公主以及我净天师祖诸人哪一个不是当时佛家之中顶尖的人物。张初九当着这些人对着自己的师父李耳大加赞美,说什么普天之下哪个能及,他若坐不得天庭,天下绝无第二个云云,这些话儿若是换作是你便是那释迦牟尼等人,你又有何感想?”
悟空听到此处,瞪大了眼睛,转了几转,轮了几轮,沉思良久方道:“妙,妙,妙。张初九这厮果是个高人。这些话儿明是个于佛家众人面前于李耳些颜面,可实是个祸害的根苗,要挑一挑这些佛家高人的火儿也。”
曲迎日喜道:“不错,斗战胜佛看的明白。且张初九说这话的时候也寻的好时机。”
悟空道:“好在何处?”
曲迎日道:“你想啊,张初九说此话之时,恰值李耳怒火上扬之时,众人皆知李耳动怒,心思都放在李耳与那侯雪凌身上,张初九随随便便的这么一句话,表面上谁也不会在意,可是无意之间,已然把这惹祸的根苗深插入他的心底了。”
悟空道:“有这等麻烦?”
十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你身不在其中,自是不知。想当年我以一介童子的身子,听到张初九这翻话时心中只觉得不舒服之极,我一个童子有何心计?当时听了尚不觉得舒服,何况阿弥陀佛与释迦牟尼这些佛门中的精精儿?我那时虽觉得不舒服,只是也不在意,想那时我心里尚牵挂着舍弟迎月,不知他与那个虎豹兽如何了,又哪有心思去生气?这么些年我也曾琢磨我当年为何便会于心中生起一股怨气,终给我琢磨透。”说到这儿,曲迎日戛然而止。
悟空急道:“究是为何?”
曲迎日缓缓的道:“为何?我曲迎日是个佛家身子,又岂容别家人于我面前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悟空惊道:“哎呀,果然如此,想当年老孙何曾服过谁,哪一个敢于老孙面前说自己厉害,老孙定要与他斗上一斗。日光佛当年年纪轻轻,自然是出生牛犊不畏虎,只想着要与那李耳斗上一斗吧。”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高抬曲迎日了,想曲迎日那时还不至于如此狂妄想着要与李耳斗上一斗,我曲迎日是何等身份,何等修为。想是不敢想,只是觉得心中不舒服而已。”
悟空笑道:“你不敢想,可是在座的可有人想。阿弥陀佛与释迦牟尼定然不服,只是以他们这等身份自是不愿说出将出来,只怕心中暗暗要叫个劲,绝不让你这个修为第一的人儿坐了玉帝宝座。”
曲迎日听了,笑笑不语。
悟空笑道:“当今玉帝便是那张初九,而不是那个什么太上老君李耳,想来便是这个道理了。”悟空语意一顿道:“若不奸猾,像你我这等一老本份,又岂能做得玉帝,实是要耍些儿手段才行,日光佛,那后来又如何?”
曲迎日道:“张初九本意是叫侯雪凌速走,毕竟侯雪凌已然让天下之人知道他张初九适当的时候也可做得玉帝,他也怕李耳当真于侯雪凌不利。可是侯雪凌竟然不领这个情。侯雪凌咯咯笑道:‘初九哥,你好无情……’她这一声‘初九哥’叫的嗲声嗲气,腻人之极,他一喊,张初九登时惊慌起来,双手乱摇道:‘别这样,别这样。’侯雪凌见了,笑的更是甜了:‘初九哥,你想不认账,那可不行,你怎么说的来着,当着天下诸神的面,你把你对我说的话儿再说一遍可不可以。’语声更加嗲了。”
“这时可轮到张初九吃惊起来:‘侯雪凌,你可别再害我了,我说什么了?休要血口喷人。’侯雪凌又中咯咯几声轻笑,腻声道:‘初九哥,你忘了,我可没忘,你不是说要娶我为妻的么,你怎么忘了?’听到这一句话,本来惊慌不已的张初九登时松了口气,脸色一正道:‘侯雪凌,你怎么开这种玩笑,我何是说过要娶你来着?’侯雪凌笑道:‘你想耍赖不是你说的么,你不说我怎么会追到这天庭中来,大家说是不是?’说着侯雪凌把脸转向大家。”
“这时张初九本是白里透红颇为俊俏的脸儿变得煞白:‘侯雪凌,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侯雪凌依然笑道:‘我我我,我怎么了,这话不是你说的么。’张初九怒道:‘休要血口喷人,我张初九虽然修为上不济,可是也不至于说出这翻话来,纵是要娶你为妻,好歹也要请师父恩准了,师父待我胜过父母,我张初九岂能做出这等欺瞒师长的事来?再者说了,我才识得你几天,岂能就谈婚论嫁,你把我张初九看得太没有出息了。’这几句话说的义正辞严,气势轩昂,在座诸人不由得都点点头,就连本来怒气冲天的李耳也是微微点头,都觉得张初九这几句话说的极有道理。”
“谁知人家侯雪凌一点儿也不生气,依然笑意盈盈:‘初九哥,你可别怪我,你不仁我不义,你那天在我昆仑山喝醉酒时说过什么话来,你可还记得?’听到这翻话张初九立时吼起来:‘侯雪凌,你当真欺人太甚,这么些年来,我何时饮过酒,又何曾醉过,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客气了。’说着举起手来。可是再看人家侯雪凌笑得更加甜了:‘初九哥,你烦我了,你想杀我灭口,那天你说的话便没有人知道了,好啊,你杀吧,你杀了我吧。’说着闭了眼,伸直脖子昂头,把身子直向张初九靠过来……”
悟空听得此处再也忍俊不住哈哈一阵狂笑,自位上一跃而起落在地上,边笑边捂了肚子道:“好……好……好……这娘们儿……这娘们儿……当年……当年……哎哟……当真笑死人……张初九……怪不得……玉帝老儿……惧内……惧内是从他那个时候开始的……哎哟……”
见到悟空如此,曲迎日也不禁莞尔。
悟空好歹收住了笑:“张初九奸猾的紧,本是要维护侯雪凌一番,保得她性命,只是话中玄机太过深奥,惹得这侯雪凌儿烦了,自是要找张初九的麻烦,有趣,有趣……后来,玉帝……张初九又如何?”
曲迎日笑道:“那又能如何,他要杀人,人家便给他杀,且又是一个女子,这种情形之下,他张初九只有一个办法:跑!张初九便在大殿中跑将起来。侯雪凌见张初九如此,收住了步子,咯咯笑个不停。侯雪凌依然是那般笑法,可是我在一边听了,只觉得后背发凉,心道这是个什么女人,谁若日后娶了她,可当真要了命了。”
听到曲迎日这句话,本已稳份了的悟空不由得又笑弯了腰。
曲迎日道:“这等女子我曲迎日自打出道以来还不曾见过,只觉得女人可怖之极,可是又美丽得如妖娆的花朵,这等女人要去害人,那可不当真给害死了?”
悟空边笑边极力稳住气息道:“不错,不错,怪不得玉帝老儿在王母面前如此老实,果然害死人。”
曲迎日道:“侯雪凌收住了步子道:‘初九哥,你忘了么,我再给你提个醒,你那日醉了酒,说将来要娶我为妻,还说你定要当上玉帝,让我当上天庭之后,你忘了么?’说完又是一通笑,笑得浑身乱颤,这几句话再加这这通笑,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大殿之上登时静悄悄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
“张初九听了这翻话,扑一声向着李耳跪倒急急的道:‘师父,你不要听这女子胡说。弟子不曾说过这翻话。’李耳重重的哼了一声,没说话。如此一来,张初九愈加害怕,又道:‘师父明鉴,我与这女子只曾相识得几天,就是弟子有此等心,又岂能在此女子面前乱说乱道?弟子绝无此心。’李耳皱眉道:‘初九,你起来吧,你是我的弟子,纵是有此心又有何妨?’这一句话更说的张初九有些儿心惊肉跳,一个劲儿的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李耳叹了口气道:‘那又有什么不敢了?’”
“此时侯雪凌道:‘是啊,这又有什么不敢了,这玉帝的位子纵是坐不得,就是想想也不成么?我说师伯啊……’李耳沉声道:‘你不要叫我师伯。’侯雪凌笑道:‘你不让我叫,我偏叫,你明明是我的师伯吗。师伯,师伯,师伯……’李耳听了心烦意乱之极,怒声道:‘你这女娃儿,快快住口。’侯雪凌道:‘你生气了?师伯,你是不是为了邬月家六奇的事儿不开心,你不开心便做不得玉帝是不是?师伯,不是我侯雪凌说一句狂话,这邬家六奇也只有我有法儿除了,你要做这玉帝,必先除了六奇,要除了六奇便少不得我……’”
十一
“侯雪凌如此一说,众人齐都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