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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殿,老君又是一惊,见整个灵霄家殿之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又何谈玉帝。李耳正在迟疑时分,早从后面闪出一人,一身素装,正是玉帝。
李耳见了玉帝这身装束,心中便自不快,这哪里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心中虽是不快,还是躬身向玉帝道:“老身来迟,还望玉帝恕罪。”
玉帝向前急走几步,双手一搀道:“师父,这里只有你我两个,勿须如此,折杀弟子了。师父你坐,你坐。”说着便把李耳扯到座上坐下。
李耳见玉帝,心中狐疑,心道初九啊初九,这么多年你何曾叫过我一声师父,今日倒要看一看你要使弄哪一股风。当下站起身来,口中却道:“在玉帝面前岂有老身的坐,老臣不敢。”
那玉帝竟然急了,一把把李耳按在座上,不容李耳有所动作,扑的一声跪倒:“师父,这么些年让你受委曲,我知道师父心中怪我,这个位子初九起初也是不愿坐,只是事出无奈,还请师父海涵……”
本来李耳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此一来,老君就更有些摸不着北了,愣愣的道:“初九,我当真有些糊涂了,你这是为何?快快起来说话。”
李耳一句“初九”,让玉帝喜得差点儿弹起来,当下慢慢的站起身来,喜堆双颊:“我就知道师父大人大量,您永远都是我的师父,我永远都是您的弟子。”
李耳又看了看周围,确实无人,一声叹道:“初九啊,究竟是何事,你就快快说罢。”
那玉帝却不慌不忙的自旁边案上端起一杯茶来,双手奉上,老君也不谦逊,伸手接了。
玉帝见了,这才垂手躬身道:“师父有所不知,你闭关这些日子,已是有泼天大一件事发生……”
李耳无暇饮茶,已把杯子放在案几了,听玉帝说是泼天大事情发生,心中隐隐一痛:“果然是多事之秋。”
玉帝见李耳凝神,方才缓缓的道:“翻……那个翻……那个怪草又出现了!”
只见李耳双目圆睁,眉目一竖,陡然站起身来,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玉帝:“你说什么,翻天草?!”
张初九尴尬的道:“是,师父,是翻天草。”
李耳见张初九这般模样,心中陡然惊醒:“原来如此,我怎的如此糊涂,在他面前又岂能说是翻天草?这可是天大的忌讳。哼,我怎么说今日怎会如此低三下四,原是这等怪物作祟。”当下低声道:“你可能确证是那怪草?”
张初九也低低的道:“是,师父,确是那怪草无疑,弟子刚从那方回来。”
李耳以手扶几,缓缓坐下道:“你且坐下,你我两个且从长计议。”
张初九当即依言坐了。
李耳沉声道:“那草现在何处?”
张初九道:“在西牛贺洲境内,灵山东侧八九十里处。”
李耳哼了一声道:“这倒怪了,我若所言不错,以那荒山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地皆归释迦牟尼所辖,为何倒要我等费心,他佛家整日里不是说佛法无边么。”
张初九听得李耳语中甚是不善,知他怪自己把灵山让与释迦牟尼是一方面,更为要命的是怪自己平日里一向仰仗释迦牟尼来压制李耳,以至于佛家在下界大有独自坐大之势。这实是莫大的错误。
张初九明知是自己之错,且自己还要有求于李耳,当下不得不软言道:“师父,都是弟子的错,师父大人大量,只是现在就是反悔也是来不及了。以我现在身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来的了。
李耳见张初九服软,又哼了一声,有心再贬他几句,可是想到他毕竟是一代玉帝,不管如何,他今日能够如此低三下四,实属不易了,若是再逼他,只怕适得其反。当下温言道:“何故如此,也未必便是错。”话锋一转道:“那荒山便不曾差人去铲除那草么?”
张初九见李耳如此,心下一宽,道:“哪能不去,怪草生长如此之快,枝展叶舒,径奔灵……那个荒山……”
这灵山两个字活生生的被张初九给生吞了,硬是咽进肚里,他见李耳早对灵山有成见,也就随着李耳呼释迦牟尼的居所为荒山。
李耳听了,心中暗笑,可是面上不为所动,只听他道来。
“荒山自释迦牟尼居住以来,向无此等妖邪之事,最初,也只是些比丘、比丘尼等出手,只是一点儿也不见功效,南海大士也是大意,绝不曾想到是那怪草,后来派五百罗汉,四大金刚,莫不无功而返,任他何种宝贝都不曾伤得那草一丝一毫。南海这才担心起来,眼看着怪草就要逼近荒山,不得已,南海观音率诸位菩萨、佛,去除怪草,眼见着那物,南海方知是怪草又生。南海这些年也修炼得些宝贝,可是具都无功,诸佛也是一试身手,终是徒劳,没奈何急派罗汉至天庭求助。”
“我深知此草厉害,天兵再多也是派不上用场,急派四大天王携众神中有特异神能的速去荒山携助除草,又派人去灌江口请杨戬同去。我也着便服前往。亲见众神将一一施展伸手,哪咤的乾坤圈、混天凌碰着那草,便给那草卷住,李天王祭塔烧草不但无用,反给那草以枝叶缠绕,再也取它不下,二郎神三江两刃刀倒是厉害,只是也只滑得两倒印痕,伤不得那草。雷电、刀辟斧剁均是无效……”
“反倒是昴日星官的金乌剑颇有神效,一剑下去,枝残叶落,我见了自是大喜,令昴日星官抓紧除草,可是师父,您知道,那草根深之极,单凭一柄金乌剑除叶除枝易,可是要除根却难,果然,待得金乌坠地,那草陡然又发,必先前更是凶猛,而且更是想不到的,原来只是一株,现在可倒好,方圆数十里地尽皆冒将出来,累的好端端的一个西方荒山尽被妖草缠绕,荒山上的无论是罗汉还是比丘尼一个个无处安身,就连释迦牟尼……”
十一
说至此处张初九停了下来竟不再言。
李耳道:“究竟如何?”
张初九道:“师父,释迦牟尼如何我也是说不好。只看着南海观音捶胸顿足的样子,弟子猜想,定是释迦牟尼闭关于雷音寺内,一时无法脱身,被妖草困于内了,结果如何倒是个未知之数。”
李耳惊道:“我闭关数日,竟有这等事。”
张初九道:“师父,这等事情,弟子岂敢有所虚报。”
李耳闭目沉思,面色分外难看。
张初九道:“那怪草扎根之所幸好不在于庭之下,否则我这三十六重天只怕也是不保,不过,那妖草虽离我等甚远毕竟也是归我所辖,我知师父道法深不可测,伏乞师父万望想个良策,以保我下界子民平安。”
李耳缓缓的道:“你可曾到上清宫去过?”
张初九道:“不瞒师父,弟子见你闭关,不想就此打扰,便到上清宫请师祖定夺。师祖言他也只有向天歌能克得妖草,而向天歌须得六人,只是这向天歌颇为难学,若是对道家没有较深根基之人,一时之间也是学不会。他叫我只管来找你。说你定有良策。”
李耳道:“其实这些事情你也知道,本来能唱向天歌的咱们道家有六个,便是昔年的邬家兄弟,虽然这弟兄六个成不得正宗,可毕竟是我道家根基,且根基颇深,否则又焉能短时之内悟是你师祖的心血结晶,只是这六个却远在净琉璃世界,远水又岂解得了近渴?”
张初九道:“邬家六兄弟当年被师父施法把命魂留于地府,就是他们来了,只怕也是难以济事。”
李耳叹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适才我方得知,邬家兄弟的向天歌而今可唱的俊的紧哪。只怕命魂已然为他们所得了。”
张初九惊道:“有这等事,为何不见地府向我报及此事?”
李耳道:“这种事是真是假,此间事了后,你查查即知真假。这第二个能唱向天歌的,可就是西方佛门六大高人了。不过阿弥陀佛誓言此后绝不入娑婆世界,这就少了一个,再加上释迦牟尼闭关修炼,而今不知结果如何,这可就少了两个。这六个之中,这两个可是最为紧要的。本来南海、普贤、文殊、大势至这四个再加上你师祖和你师伯联手或能除去妖草。只是可惜你师祖当年与佛门结下怨恨太深,虽然那是菲玉佛的错,不过归根到底他们都是佛门一脉,是以你师祖是绝不肯出手的,他让你来找我便是这个道理。”
张初九急道:“师父,师祖若是不肯,你与师伯同去便是了。”
李耳摇了摇产:“初九,你却不知,这向天歌我却是不会。”
张初九惊道:“师父,这是为何?”
李耳道:“这也是我大意所至,初九,你想,这向天歌既是须得合六人之力方才有效。万余年前除妖草之时,我本无缘习得,后来虽然你师祖重生,这么多年我本有机缘修习,只是妖草已除,我习他何用?又一方面何来另外五人与我为伍?还有,我若当真挑了六个我道家高手修习这向天歌,也只怕这等一等一的本事又会向外泄露,那时,只怕后患无穷,是以这向天歌若非至亲之辈,那是万万不可相授的。”
“你再想想西方佛门的六人,阿弥陀佛一家可是占了五个,也只释迦牟尼算得上是外人,而释迦牟尼当年修习之时可还是阿弥陀佛的得意徒孙啊,及至后来释迦牟尼反出阿弥陀佛一脉,以他智慧,另在那个荒山建了雷音寺,却又堵了阿弥陀佛东出之路,无形中这个仇算是结得大了,你道那阿弥陀佛是何等人,为何竟自誓绝不踏入娑婆世界?他也是不得已啊!”
“就因释迦牟尼是个外人,且后来有反噬行为,这向天歌的本事便行不得,也亏得如此,若是他六个齐心,初九,不是我说你,你这个玉帝宝座可早就没了。”
张初九听得心惊,口中只道:“全仗当年师父一心筹措,否则焉有初九今日。”
李耳道:“这一切都已过去,休提了。我适才也只是说,若要靠向天歌只怕是不行了。”
张初九听了,眼睛一亮,忙道:“师父定有良策了?”
李耳道:“有倒是有一个,不过未必就能行得通。”
张初九听了,心中一阵狂喜,直起身来,向着李耳扑通跪倒,连叩了三个响头道:“真乃天下苍生之福。”
李耳也不拦他,只是轻轻的道:“我也希望这是西方佛门的福气。”
张初九听了,知道李耳话中有话,暗指他与西方佛门交好之事,不由气血上涌,面色发红。
张初九道:“不知师父以何策破那妖草?”
李耳道:“而今就言破除妖草还有些过早,且让我走一遭,你在宫内听我佳音是了。”
张初九喜道:“师父,这等盛事,初九怎可错过,我与你一同去便是。”
李耳叹道:“初九,而今你我两个是师徒,只是出了这道门槛,你可就是玉帝了。”
张初九面上又是一红,知道李耳不想随在自己身侧,当下便道:“师父尽管先行,徒儿随后就到。”
李耳道:“这就对了,这方是个一家之主,你且替我殿后就是。”
当下李耳再不多言,起身径回兜率宫,取了几件宝贝,也不用青牛。
西方荒山自释迦牟尼在那立足,李耳便不曾去过,不过这一次为破厄难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李耳伸手自袖内取出一方丝绸,丝绸上绘八卦图,另有符篆若干,密密麻麻。李耳手抖处,丝绸早已升铺于脚下,李耳抬脚上去,盘膝坐了,向着西方一指,叫一声:走。丝绸早已携李耳远遁。
西方荒山离此颇远,寻常仙人也须得十日之功方至,李耳若是乘了青牛,至少也须得三日,而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