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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小宝说完,毕构低头想想,又问:“难道所有的小鱼都要主动去被大鱼吃?如果有的小鱼不被大鱼吃,又争不过大鱼和被大鱼吃进肚子的小鱼,会不会饿死?”
“会,即使大鱼也同样危险,不小心落到浅滩,或者吃错的东西,甚至是被其他的大鱼咬伤,谁又能逃得了生死轮回,永不凋谢的花是假花。”
张小宝这回没有继续沉思,因为他发现姚崇也钓到一条黑鱼,看样子有三斤呢,中午又一盘菜出来了。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再钓上个十条八条的绝对没问题,可以做全鱼宴了,自然不需要在为午饭想办法。
毕构如是知道张小宝刚才的思忖是因为愁午饭的事情,估计能把张小宝推河里去,哪个事情更重要不知道吗?
“说鱼,别说花。”毕构提醒一句,让张小宝继续围绕鱼的话题来讲,说花可就落了下乘,又转头对王鹃吩咐:“鹃鹃你放草科里两个虾笼,好让小宝炸了蘸椒盐吃,老头子我一直没弄明白,小宝调出来的椒盐为什么跟别人调的不一样,似乎都是那几样东西。”
王鹃点头,对旁边人打手势,回话道:“因为吧,这是一个……一个独家的配方,保密的祖传配方,指望它赚钱呢。”
“鹃鹃,你那个三岁的小侄子就喜欢吃一口软炸里脊,还有手扒羊肉,三岁啊,我夫记得在三水县你家庄子那里的小亭子上教你和小宝的时候,你二人年岁也就那样吧。”
毕构想起来吃的事情,暂时不问张小宝鱼的问题了,开始回忆。
王鹃没去纠正毕构那好一口两种菜的说法,而是同样一副回想起当初的模样,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说道:“那时真好,毕爷爷,您放心,绝对不会差了我侄子的肚子,回头让人送五十斤椒盐过去,用小瓶密封好,吃完了您发个电报,我让人再送。”
毕构无奈地点点头,又朝张小宝问:“小宝你说鱼死的太多,河怎么办,河里不能少了鱼呀。”
张小宝自然不会告诉毕构椒盐味道不同是因为放到竹筒中烤过一回,否则话,用不了几天全大唐人都知道了。
顺着话张小宝说道:“好办,既然是怕鱼少,先多放鱼苗,然后尽量不让它们争食吃。如果怕鱼的食物还是不够,可以放螃蟹苗,放虾苗,一条河中鱼太多了不是好事,哪怕是河螺也有它存在的理由。”
毕构没出声,看着张小宝,等他继续说。
张小宝不慌不忙地又拉上条鱼,才接着话说道:“河的重要性在于它给自己身体中的所有东西提供了养分,大部分的时候不需要做太多事情,除非是有东西长的太多了,出了毛病,才需要亲自动手。
河里所有的物种,本身便是一种循环,只要维持好,这条河就不会变成死水,而且还能随时取用各种东西。”
“可是我觉得现在这条河已经很危险了,再不管一管,容易冲毁堤岸。”毕构脸上皱纹朝一起挤了挤,显得很忧愁。
姚崇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张小宝,期待有个好的办法。
王鹃看了张小宝一眼,她知道,一定是老头子们派出的经济情报人员最近收集到的情报中显示大唐出了问题。
主要问题应该是三个方面,一个为材料资源过分集中,哪怕现在土地已经用其他政策解决了,可别的资源还是无法控制。
再有是劳动规模化,资本运作开始向其他方面发展,工作效率提高了,成本降低了,却开始冲击小手工业的个体。同样生产一个东西,规模化的厂子生产出来的时候成本是两文钱,个体手工者是四文钱,卖三文的话个体就会饿死,哪怕是四文也不过是白出工,做慈善了。
第三点是最重要的,收入不均衡,体现在雇主与被雇佣者之间,体现在商业和其他行业之间,体现在技术工种和非技术工种之间,体现在资源丰富和资源贫瘠的地区之间。
以上三点,最先反映到的事情上是婚姻,动物还知道交配的时候选一个强壮的,何况人呢。随后则是邻里之间的关系。不控制的后果是明明大家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但是却感觉总不如以前的日子。
两极分化太严重了是会颠覆政权的。
其实还有两点,就是资源囤积与价格垄断,只不过现在的商人们不敢,怕一旦做了,小宝生气对他们动手,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事情,哪怕是小宝不使用行政手段,也没有任何一个商人有底气说自己不怕,叫嚣着要比一下。
别说他们这些商人,就算自己知道很多门道的人也同样不敢跟小宝玩经济,要知道那时各个行业的规则和法律都已经够完善了,小宝还是能够从中找到骗人的办法。有些人不可以用常理度之,能做主席、总统的人很厉害,能做一个合格的国际诈骗犯的人同样不白给。
“有战争可打,小宝解决起来还是很容易的。”王鹃想着想着就顺嘴说了出来。
“打仗?哦,原来你二人一直等着这个机会,然,战争只能解决一时,却解决不了一世。”毕构恍然,怪不得两个人说要打多食,结果不直接到前线去发动庞大的攻势,反而来翼州溜达。
原来是等着国内的矛盾激化,然后再出兵,找不到好活干的人就是劳力,生产也要跟着加快,资源会加大消耗,百姓关注的地方又转到别的方面了。
一个字,等。
“问题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毕构不认为按照现在的样子进行下去就马上会出大问题,挺个三年五载的还可以,十年八年的也能应付过去。
“等朝廷新的政策下来。”张小宝也不说鱼了。
“哪个政策?”姚崇忍不住问道。
“一系列政策,一篮子规划,在行政计划通过电报传到各个县里,并且公告出来的第二天,就是大炮轰鸣的一刻。然后,几年之内国顺民安,等过个几年,再有问题出现,再解决,想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我可没那个本事。”
张小宝腾出只手来朝多食的方向一指,意思是打它。
毕构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看看姚崇,姚崇也是目露恐惧之色,不知道多狠的政策,需要马上发动战争来转移矛盾。
“战争打完,或者是打着打着大唐内部又不着急了,问题不是还有吗?”毕构觉得打仗无法解决有钱人越来越有钱和穷人越来越穷的根本问题。
张小宝摇头:“没了,没问题了,打着打着就需要人手了,而且还是高收入、低要求的那种,无非就是资源兼并,小事儿一件,只要不是必要民生物资和土地资源被兼并就乱不了。我要让有钱的人更富裕,然后他们好给雇工提高工钱。”
“小宝,我承认你厉害,但绝不相信你让他们给别人提高工钱,他们就听你的话。”毕构很不客气地说道。
姚崇也点头。
“不是我让他们提高他们才提高,而是我即使不让他们提高,他们依旧也会提高,还是非常迫切的那种,拦都拦不住。”张小宝笃定地回了一句。
第798章 一切所为皆大义
毕构与姚崇面面相觑,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二人早一巴掌扇过去了,有钱的商人会贱到此等程度?钱多了没地方花?
只不过听张小宝说的非常笃定,两个人也不得不信,眯起眼睛琢磨,究竟怎么做可以让商人主动提高工钱,这是个问题。
张小宝和王鹃继续忙着钓鱼窝虾,再钓上几条鱼,觉得中午够吃之后,张小宝脱掉衣服,只剩下个四角短裤,跳进河中,一个猛子扎下去开始摸河螺,可能是附近的人不吃河螺,河中存货很多,不大会儿工夫,足有一大盆的河螺被扔到岸上。
有人过来拾到大盆之中,撒上一层细盐,让河螺把泥吐出来。张小宝一上岸便被人用布幔遮住,当布幔撤下去时张小宝已经换过一条短裤。
“不错,中午有口福了,用姜蒜汁儿加上葱花和香菜沫鲜拌,饮两盅黄酒,赛过神仙啊。”毕构觉得想出了让人涨工钱的办法,回过神看有不少河螺,说出个菜。
“午饭的菜有一道爆炒香辣河螺。”张小宝说出一个菜名。
“吃生的。”同样回过神的姚崇支持毕构。
“毕爷爷、姚爷爷,听小宝的,生吃很可能感染寄生虫。真想鲜吃,一会儿让人多从河里摸些,调养几天,筛选过后再吃。”王鹃连忙劝说,她怕把两个老头给吃死,即使没有寄生虫,生河螺中带点菌,不小心吃坏肚子也能把两个老头折腾个半死。
姚崇和毕构同时叹息一声,显然他们就想吃口鲜的,估计路上过的不怎么好,旅途劳顿不说吃的同样不合水土。二人在三水县生活时间长了,肚子中早已是适应当地水土的菌群,换地方便不舒服,想吃口生的调养下胃口,来个以毒攻毒。
“城中酒楼应该有,回去给二老做一顿。”张小宝想起自家的酒楼能有备货,满足下两个老头。
毕构高兴了,兴奋地点头:“好,好,还能看到小家伙们,热闹,咦?小家伙们没跟在身边?”
“去茂州汶山先了,二老如不忙,等上几日便回。”张小宝说话的时候衣服已经穿好,再次坐下,继续钓鱼。
“不忙,我们一群老不死的过来就是想给你和鹃鹃搭把手。行军打仗老胳膊老腿折腾不起,帮着带人摘摘菜,烧个饭什么的还能凑合,只要你们不嫌我们添乱就好。”
毕构说明来意,听他的话,似乎还有人在路上。
“呦,谁敢说您几位帮不上忙,治国之才只管洗菜做饭,被陛下知道还不得降罪于我,有您这一帮人来,我可是放心喽。原本想让内院人来负责那一块儿,又担心他们年纪轻轻扛不起重担,有你们在算是解决了大问题。”
张小宝的马屁麻利地拍了起来,有一群老头子在,内院可以腾出部分人手忙其他的事情,能跟毕构与姚崇同来的人有寻常之辈吗?随便拎出来一个,处理一州一府的问题都是游刃有余。
“呵呵,呵呵。”毕构开心地笑起来,丝毫不谦虚,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姚崇也是欣欣然,挤着皱纹说道:“遇到你和鹃鹃的事情,我们才回来,换旁人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那是,那是,别人跟您几位哪比得上我与鹃鹃亲近,路上……是否需要派人去迎迎?”张小宝担心走在后面的老头子们。
手一挥,毕构说道:“不必,他们不是跟不上,是一路游山玩水,看见座破桥,非要画幅画,怎么想不明白,画画重要还是早过来吃好东西重要?”
“那您几位带人过来,没帮着修修破桥?”张小宝觉得见人家桥破了,却当成个风景对待,很不道德。
“修啥?旁边有座新桥,他们却说破桥好,破桥好人家当地人还建新桥做什么?他们把破桥当秀丽的风景来看,新桥过来的人把他们当傻子看。”姚崇不屑地说道。
“不提他们,不提他们,让他们在后面闲晃吧。他们格局太小,看路上的风景只不过是一隅尔,和小宝鹃鹃在一起,品的是人间美味,观的是天下风景。他们说什么断桥流水照映红尘,我却道烽烟战火谱写苍生。”
毕构手上捏个面团在那感慨。
姚崇见鱼够吃了,没心思再垂钓,随意把钓钩甩进河里,另一只手扶着膝盖,对张小宝说道:“是不是让陛下写一旨入法典,命各地雇主提工钱多少为律?”
张小宝摇头:“不是,各地繁荣程度不同,工钱怎么订?按各地情况来订?百姓必然大量迁徙。而且繁琐,几年之内解决不了,我等不起。”
“我知道。”毕构跟着说道:“小宝向大唐所有商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