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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种,旗杆和旗面都是很一般的材料,杏黄色的旗帜上只有一个红色的“令”字,是俗世间的道士和术士用来招魂用的。
高庸涵将就这些令旗,在上面重新画了一些符篆,然后按照左三右四的排列,在石墙外侧插下了七杆令旗,布了一个铁旗阵。审香妍也没有闲着,问清楚了铁旗阵的用处之后,又在七杆令旗上,分别注入了一些灵光。
众人对于高庸涵和审香妍二人,已经有了一股近乎盲目的信心,看见这七杆令旗,虽不知这是什么阵法,无形中也安心了不少。可是今夜却出奇地平静,除了间中偶尔传来的几声吼叫,连一只朔金齿的影子都没见到。在提心吊胆中,迎来了第一道曙光。
一大早,随着巨磷川的一声吆喝,营地再次热闹起来。商旅们收拾行囊,杂役们归整土犀兽,铁南等人则去掉营地四周的巨石,忙乱了小半个时辰,重新集结成一列,浩浩荡荡朝龙门镇进发。
高庸涵对于昨夜的平静,犹有几分疑虑。按照巨磷川和铁南的描述,朔金齿多是晚上活动,陶慎言既然可以操控这种怪兽,不可能不知道昨夜是龙门镇之前最后的时机。可是他居然能隐忍不发,莫非想在龙门镇下手?
将这个疑虑一讲出来,明古溪就大摇其头,边走边说:“朔金齿压根就不敢靠近龙门镇,至少在方圆五十里之内,这些怪兽是绝不会出现的。所以陶氏宗主即便是出手,也不可能借助朔金齿。”明古溪显然对朔金齿惧怕到了极点,所以越是接近龙门镇,心头越是踏实,言语中不免流露出几分想要尽快赶到龙门镇的急切。
审香妍接口问道:“这是为何?以朔金齿的强悍,难道说龙门镇还有更厉害的应对之法么?”
明古溪笑道:“审姑娘,你从没来过西岭戈壁,有些事可能不太清楚,这其中有一个原因在里面,我一说你就明白了。”
龙门镇自古所无,是源石族在西岭戈壁开始采掘灵石以后,随着商旅行人的日益增多,尤其是黄氏商行的涉足,才渐渐形成今天的规模。龙门镇四周分布着大小数十座矿山、矿洞,里面真正负责开采的,并没有多少源石族人,而是一些色彩斑斓、丑陋之极的大虫子。这些大虫子单论起来,其凶残之处比之朔金齿更加令人生惧,也不知源石族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将其驯化、役使。
听到这里,高庸涵心中微微一动,对明古溪口中的那些“大虫子”,感到非常好奇,暗暗与焚天坑联系了起来。不过要想了解真相,只有待抵达龙门镇后再说,于是继续听下去。
这些虫子生命力十分旺盛,而且天生好胃口,只要是活物,无论什么都能下肚,要不是有源石族人管束着,过往的商旅只怕都会成为他们的口中之物。据说有那么几次,几队朔金齿无意间闯入龙门镇的范围,结果惊动了那些大虫子,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就连源石族人事后也是暗暗心惊。
“明大叔,朔金齿真是被那些虫子给吃了?”审香妍和朔金齿交过手,对于它躯体的坚硬致密深有体会,实在是很难想像,这么一种堪比铁石的怪兽,也会被别的怪兽给“吃了”。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世间的事很难讲!”明古溪摇摇头,神情间也似有些难以置信,继续说道:“说来也怪,那些虫子可以分泌出一种黏液,能将朔金齿的表皮全部腐蚀掉。另外,源石族之所以役使这些虫子,据说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因为开采了几百年,现在的这些矿道越往下越难挖了。”
“怎么个难挖?”高庸涵直觉地将这件事,和自己要寻找的息壤联系了起来。一路上他并不是不想打听,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而且息壤之事连修真者都知之甚少,所以更难以启齿。此时明古溪言者无意的一句话,令他顿时生出了几分希望,当即追问。
“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我还是上次经过龙门镇时,听老巨和他的族人在闲谈中提及,说是越往下挖,沙石泥土越硬,就算是源石族这么大的力气,都很难掘进。而且更奇怪的是,到达一定的深度以后,不管每天挖走多少土方,到了明天早上一看,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化。所以——”明古溪的声音突然降的很低,略有些神秘地说道:“他们源石族内部都有一个看法,说西岭戈壁底下一定埋有什么宝物!”
审香妍一听心头狂跳,不由自主地望向高庸涵,高庸涵也几乎可以确定,明古溪所说的那处矿道下,极有可能就是息壤所在。想到困扰七虫族四百多年的存亡大计,化解的关键就在眼前时,饶是高庸涵心志坚毅,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明古溪初时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正容道:“高帅,你可是对这地底下的宝物有什么想法?”明古溪虽然没什么修为,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倒很厉害,单从二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对这个宝物知之甚详。吃惊之余,转念一想就释然了,身为一个修真者,对宝物有希求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他们对自己有恩,当下便打算在此事上尽一份心力。
“不错,这件宝物事关数万生灵的性命,还请明大叔指点一二!”既然被明古溪看了出来,高庸涵也没必要再隐瞒,当即承认。
“哦?”明古溪原以为高、审二人只是对这件宝物感兴趣,不想其中还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肃然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细节就无人清楚了!这里毕竟是源石族的地盘,而且他们一向对于灵石宝玉看的很重,更是将这件宝物视为禁脔,所以要想起出宝物只怕很难!”
源石族天性不擅作伪,尽管族中的修真者一再告诫,要族人保守秘密,这件事还是慢慢流传了出去。不过多数修真者对此嗤之以鼻,试想,谁会把自家发现的宝物,就这么轻易地说出去?况且以源石族对于山石的天赋,足足挖了不下六七百年,至今仍一无所获,如果真有宝物的话,那这件宝物也未免太神奇了一点。曾有一些修真者怀着猎奇的想法,暗中潜入。但是整个西岭戈壁底下,无数的矿道纵横交错,甫一入内如入迷宫,而且地底还有成群结队的大虫子,可谓是危机四伏,到最后都是铩羽而归。其间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源石族修真者,并没怎么出手制止潜入者,这也更加坐实了宝物的说法,不过是谣传罢了。
“这么看来,这个说法好像不太靠得住?”审香妍听了,不免有些泄气。
“不然!”明古溪沉声道:“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宝物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是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真有其事!”
第3卷 史笔标名画云台 第一二八章 矿井
明古溪这么肯定,自然有他的道理在里面。那还是在十几年前,明古溪跟随黄氏商队,第一次来到西岭戈壁,第一次见到了那些深不见底的矿坑,当然这还得归功于巨磷川。
当日巨磷川与之交谈的族人,便是西岭戈壁的矿脉总管,此人同巨磷川一样隶属于玉石部落,叫石义山。石义山这个人天生是大不咧咧的性格,话很多且爱吹牛,巨磷川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问及最近的灵石采集情况,石义山便借着话题,一直谈到了故老相传有关地底宝物的那个传说。
交谈之际,对于地底宝物的神奇,石义山说的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明古溪初时只是当成故事在听,一点都不相信,可是听到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这西岭戈壁地底下埋有宝物,然则修真界为何没有探察出来?再者说了,你们巨擎阁又为何不加以防范?”
石义山当时就急了,生恐他不相信,接口道:“我骗你做什么?那些修真者找不出来,是因为这底下的凶险远非常人想像的出来,而且族里的修真者另有打算,你们这些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当石义山越说越细就要说到关键处时,几个源石族武士突然冲了过来,把他给拖到了一边。等到第二天便再没见过石义山了,只说有事去了别处,再后来,第二次来龙门镇时,才听说矿脉总管换了一个人。巨磷川多方打听才知道,石义山已经因为犯错,被调回了倚刚山。这件事如果放在一般人,听过也就算了,但是明古溪心思细腻,一番联想,很容易就判断出,石义山的犯错很大程度便是因为口无遮拦,泄露了族中的秘密所致。此后数次往返,途经龙门镇时,明古溪都有心留意,发现此处的源石族人对于地底宝物一说,均避而不谈,这愈加证实了传说是确有其事。
这一举动倒不是明古溪喜欢探人隐情,纯是好奇心太盛所致,想不到此时会在无意中帮了高庸涵的大忙。反过来说,要不是高、审二人屡屡施以援手,明古溪心存感激又自觉无以为报,深知轻重的他也不可能将别人的隐秘说出来。可见,善有善报,也自有一定的道理。
“嗯,这就是了!”高庸涵听完明古溪的这番话,深深点头:“源石族这么做的确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看来息壤确是在这里,只是具体在哪里,倒要费一番周折了。”
“高帅,这里毕竟是源石族一家坐大,还是谨慎些好!”明古溪担心高、审二人过于急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下毛遂自荐:“不行的话,我先去打探一下,再做计议如何?”
高庸涵知道明古溪是一片好意,但是却不便接受。因为这么一来,极有可能将明古溪置于险地,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就成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么?摆了摆手谦谢道:“明大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就不劳你费心了。”
牵扯到修真者的事情,俗世中人当然不便也不能插手,听了高庸涵这个说法,明古溪点点头不再多说。由于聊的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又落在了后面,三人当即催马追上了商队。行至近处,守在商队后面的商队武士,以及几个源石族武士,均对高、审二人颌首示意,神态十分恭敬。
此时已是时至近午,阳光毒辣之极,众人找了一处石壁下的阴凉之地,暂做休息。铁南不敢大意,安排了部分人手警戒,而巨磷川同样将商队武士派了出去,守在各处高地。朔金齿白天几乎从不活动,高庸涵也就没有再布阵,只是放出部分神识,牢牢锁定方圆五里之内,以防陶慎言突袭。
现在是七月底,正午十分的戈壁温度相当高,今天更是异常的炎热。暗红色的山峰在无尽的戈壁中随意散落,光秃秃的地面在烈日暴晒下愈发的荒凉,碧蓝的天空上不时落下几道炸雷,激起一道道烟尘,伴随着闷响平增了几分燥热。
除了高、审二人不惧寒暑之外,那些源石族人在这炽热的天气下,也不禁有些焦躁。至于那些商旅,则更加不济,一个个人困马乏,就连土犀兽也没了精神,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巨磷川和铁南商议了一下,反正离龙门镇只有七十余里的路程,最多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所以干脆多休息一下,等到了未时再动身。高、审二人听了这般安排,自然无可无不可,径自跃上一侧的石壁,极目四望。
算起来,众人在西岭戈壁已经行进了半月有余,此时已是深入戈壁腹地。这里的地形颇为奇特,一座座高不过百丈的石山,如同石笋一般插在地上,每座山之间相隔里许并不相连。无论是天空中还是地面上,没有见到任何动物,零星的几株荆棘藤蔓,不但没有增添些许的生气,反而使得整个戈壁愈加死气沉沉。
“高大哥,前夜那么多的朔金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