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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徒儿,又是女儿之身,自是无碍。此刻忽见侯君集竟也自那树上下来,顿时知道,自己方才那番体态定是给这人也看了去,让她如何不羞愤欲死。
她本是个偏激性子,今日本来讲述往事就心情激荡,有些神经质了。又被庄见一通尖酸刻薄的话语,搞得抓狂,便要狠狠折磨死他才解恨,哪知偏偏红拂竟拼死相护。此番罗世信雄大海二人招沉力猛,她再无余力将庄见立毙掌下了,竟搞了个对峙之局。原本只要再支撑片刻,庄见自是会被冻毙而死,自可回身轻松解决他人。偏偏红拂的加入,怕她伤了庄见,内气虽弱,却也不容小视。只要自己稍有懈怠,定然是有死无生之局。这个时候,侯君集的加入,已是几乎判定了她的死刑了。
她一生要强,多受苦楚。如何肯让自己落入他人之手,多受屈辱。眼见左右是个死了,不由的乖戾的脾气发作,猛地怪叫一声,也不顾旁人了,浑身功力尽数提起,全力向着庄见体内袭去,就算死也要将这个坏了自己大事的小子杀了。
侯君集在后猛觉这老尼姑体内变化,顿时心头狂震,大喝一声,一身内气已是浩浩荡荡的直逼过去,顿时将了了心脉震得寸寸断裂。那截插在她体内十余年的断刃,也是刹那间向外退出。靠着内气不断稀释的毒素顿时发作。
了了内气刚刚过掌,一口气已是接不上了,鲜血狂喷之余,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的铁拳同时击到,噗噗两声,已是将她一个身子打得骨断筋靡。这个被人算计了半生,却也算计了别人一生的女人,已是当即内外俱为齑粉,瞬间死去。
但她临死前的全身内气,却因突然失了体内的根基,瞬间竟是生生的挤入了庄见的体内,半点也没浪费了。庄见此刻就好像一个杯子一般,毫无半点抵抗的,将这个女人一生的修为尽数接收了。因着红拂的护持,却又没受半分损伤,这等盖世奇缘,却跟他灵魂穿越比起来,毫不逊色了。
庄见浑身冰冷,只是下意识的仍然紧紧抱住红拂。只觉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没个依处。身体内一股子游走不停的寒气越积越厚。六识全然失去了作用,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味道,什么也没有。所有的感觉全部来自于体内,只觉得那一股子阴寒无比的气流,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变得灼热无比,奔流浩荡,在体内几番冲突之下,忽的脑中一声轰然大响,已是顺即冲破了全身的关卡,向着下腹冲去。那股子灼热之力,烫的他忍不住“啊”的,大叫了一声。
第91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无尽的虚空退去,各种感觉潮水般涌了回来。庄见如同做了一场大梦,好似穿行在无尽的雪原,又落入了炙热的岩浆中,最后却是如同浸泡着温泉……
一双泛着热力的大手,不停的在全身敲打不休,没点到一处,就有一股热力透入,便如同打开了一个开关,让体内那股涓涓细流,终是不断的壮大,汇成一条源源不绝的小溪,最后变成一条大河,奔腾而下,在体内不停的按着一种玄妙的线路流淌着。
每过一处,就让庄见舒服的只想呻吟出来。大手收了回去,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哈哈,二弟,可是醒了?你这番便宜可是得的大了啊。”
啊?是张仲坚的声音!庄见大喜,脑中最后的记忆忽的闪过,红拂,了了贼尼!啊哈,老子大哥来了,秃毛老婊子,让我大哥拍死你丫挺的!
庄见睁开眼来,急声道:“大哥,可是你来了?快快!拍死这丫的!”说着,已是腾地挺身而起。只觉浑身身下似是充满了力气,精力弥漫。
眼前一片明亮,正是处身一所屋中,一桌一几,莫不甚是眼熟。虬髯客张仲坚正自满面含笑的立于身前,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庄见有些发懵,只是突然想到了红拂,也顾不得想些别的,上前一步拉住张仲坚,急声道:“大哥,你看见到三妹?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哪儿?”
“二哥!”一声娇怯怯的呼声响起,庄见心头巨震,豁然回身,只见房门处,一身红装的红拂,正自满面激动的看着自己,靓丽的明眸中,充溢着怎么也埋不住的柔情。
“红儿,你……你没事吧?哎呀,那个秃毛老……啊……老尼姑呢?她怎么肯放过你的?你不用怕,咱大哥到了,定要这老贼尼好看。我日他个香蕉巴拉的,敢打老子的女人,这个场子咱要不他妈找回来,老子以后就没面在这混了,我日!”庄痞子痞性大发,又仗着自己强手来了,气焰登时高涨,上前拥住红拂,不可一世的直嚷嚷。
红拂又是甜蜜又是好气的看着他,伸手拉住他道:“二哥,咱们已经回来了。我师父她……她已经去了。人死仇消,她其实也算个可怜人,你莫要再记恨她了好不好?再说,她最后不管什么心思,总算让你我都得了好处,以前的事儿,就算了吧。”
“嗯?回来了?死了?我靠!”庄老大这才蓦然发现,怨不得自己瞅哪儿都熟悉,可不是在自己府里嘛。那个老贼尼挂了?咋挂的?她那么折腾自个儿,想来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的,难道是大哥赶了去,一掌劈死了丫的?嗯,一定是!
转头来寻张仲坚,要待问明白,却见虬髯客早没了踪影。屋中阳光灿烂,香气袭人,只有俏丽的红拂,立在自己身前,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己。
歪着头左右打量着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庄老大忽的爆出一句雷死人的话来。“妹子,你说他们都走了,是不是想给咱俩留出洞房的地儿来呢?要不,咱别浪费咯?”
红拂满心的柔情,就在这句话中霎时间樯橹灰飞烟灭,如大江滚滚东去。这小贼就不能多正形一会儿吗?红拂气结,俏脸绯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自愣怔间,却见庄老大搓着手,满面眉花眼笑的靠了过来,贼声道:“那个……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啊!!!”屋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叫,随即门帘一闪,红拂满面通红的跑了出来,瞅见门口站着的张仲坚,不由的面上又是一羞,低声道:“大哥,小妹去给你们准备酒菜。”说罢,已是匆匆而去。
“小丫头,你居然踩我小拇指头!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打你屁屁!!!”屋中一声狼嚎传出,声震四邻。后院另一间房里的罗氏姊妹和花语依人都是一愣,随即同时忍俊不禁,娇笑成一团。
前门处,正往嘴里猛塞着白面卷子和大块肥肉的罗世信,手一哆嗦,楞然一会儿,才对着对面的雄大海道:“少爷正常了。”雄大海沉稳的点点头,深以为然,拿起一个白面卷子看了看,狠狠的咬了一口,长长出了一口气儿。
话说那日在无尘庵里,几人合力将了了击毙,却见庄见和红拂紧紧抱在一起,怎么也是分不开。庄见身上不时的腾起阵阵白气儿,那是开始因寒气在衣服外面结的冰,被体内热气所激导致的。
侯君集上前探看,见庄见满面红光,不见半点受伤的样子。伸手探脉,却蓦地被一股极强的劲力弹开,不由大骇。顿了顿心神再去探时,只觉他体内气流横溢,奔腾不绝,竟似练了几十年内气之人一般,不由的大是奇怪。眼见怎么也是叫不醒二人,只得招呼罗世信和雄大海二人,做了副担架,将二人一起抬了,先自出了无尘庵。又让罗世信叫了马车来,这才一路回了庄府。
等到回来后,众人一筹莫展,围着庄见和红拂二人。最后还是罗慧儿以银针之术,刺激他二人周身几个穴位,这才将二人分开。罗慧儿见银针凑效,又以银针过穴之法,为二人疏导经脉。红拂因当时与庄见气息相合,故而,了了最后遗留的真气,也有一小部分进了她的体内。
她本是了了的弟子,内功心法一脉相承,经罗慧儿一番施针之后,不久就已醒了过来,一番调息后,问过众人,这才明白了事情始末,心头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难过。闻听庄见还未醒,便只好放下心思,先来看他。
哪知庄见此时竟是不停的胡言乱语,一会儿什么卡拉OK,一会儿什么上啤酒的,不多时就大叫一声快跑,在不就吧唧着嘴,直嚷嚷啥烤肉不熟的,众人一时间直听的莫名其妙。等到最后这厮估计是梦中又梦到了诸女,竟是挨个点评了一番,什么罗慧儿的胸脯最大,仙儿的腰细,又啥的红拂的手感好,让众女一时间俱皆大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屋里罗世信、雄大海等人更是纷纷败退出去,头也不回的直奔前院,打死也不带再往后面来的了。如此直直闹腾了两天,等到张仲坚赶回来,听了过程,过来一看,才莞尔一笑,直道自己这个兄弟大是有机缘,放手一番施为下,将他全身未打通的经脉尽数打通,气脉顺畅,归于气海,庄见这才安定下来,终是清醒。
屋内,庄见听张仲坚说完,愣了半响,忽的欢呼一声跳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大哥,你是说我有内功了?这么说,兄弟我这会儿是高手了?啊哈哈哈。”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庄见同学再也压抑不住这份喜悦,直接欢呼了起来。只是他笑了半天,却是不见张仲坚说话,转头看去,张仲坚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的一鄂。惭惭的摸摸鼻子,重新坐下,嘿嘿笑道:“大哥,咋?可是有什么问题?”
张仲坚轻轻一叹,摇头道:“你呀!你以为你这就叫内功了啊?还高手?就你这点底子,还不够三妹一只的。”
“呃!”太打击了!这是啥意思?庄见大是诧异。话说很多小说都是说,主角得了谁谁谁什么灌顶大法,忽然有了一身贼牛逼的内功,一跃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什么的,难道不是这样?
张仲坚喟叹道:“你得了这一身内气,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你自此身体将大大的强壮!身体里经脉拓宽,不论是精神还是力气,都大大的增强了,而且抗击打能力也变强了。但不幸的是,你与武学一道,基本上算是绝缘了。”
庄见听的长大了嘴,半响合不拢,满面的呆滞。忽的急忽忽问道:“为什么?那我这不是内气?还是说他妈的这内气也欺生,欺负我是外来的咋的?”
张仲坚微微摇头道:“要是你原本没这一身内气,你自可循序渐进,选择一门适合你修习的功法,慢慢去练也就是了。但此刻你体内有了这么一股子内气,却并非你自己修炼而出的,偏偏还是女子所练出的内气,虽外表表象展露出的是力量增强,但骨子里却是极尽阴柔之气。三妹一门的内功本就是她们女子独有的,你根本不能修习。可你要是再去修习别的内功,又会和你体内的内气起冲突,只要稍一冲突,你这小命也就完蛋了。除非你能别走蹊径,自己将其慢慢炼化转化为自身之气,否则,你这一生再也休想去练什么内功了。而且,就算你学些个招式,要是没有一些独门内气运行的法门支撑,终归不过是得个皮毛而已,根本发挥不出威力,徒惹人笑罢了。所以,这就是为兄说的不幸。唉!”
庄见听张仲坚一番话,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如同落入了冰窟窿里,哇凉哇凉滴了。我日他姥姥的!太阳啊!为啥受伤的总是俺呢?怎么好事到了老子这里,偏偏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呢?
第92章 柔丝甲
庄大少很悲忿!直直向后躺去。“我晕过去会儿先!”庄大少很是悲怆的痛苦道。张仲坚摇摇头,不再多说,只管自斟自饮。
半响,庄见忽的翻身坐起,突兀的问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