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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唯一能做的补救措施了。
只有歪着嘴把李四的行动说成是朝廷授命授权,小皇帝的面子还能保住。人家都开始打了,你这边才想起授权,虽然怎么看都牵强,可总算是给朝廷保住了最后地一点儿体面。要不然呐,就算是朝廷拿下了扬州,那点光彩也全都让李四给抢回去了。
渡江战役打的这么勉强,还得有人家赴死军帮忙才取得这么一点儿成绩。人家忠诚伯同时也在攻打河南呢,朝廷这边能比的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李四在为王师牵制敌人,还是王师以整个渡江战役为代价在为李四吸引注意力,谁也说不清楚了!马儿跑的飞快,两旁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了,唐王反而愈发地清醒。
从战略意义上来说,徐州比归德要大的多,李四这个最讲究功利地家伙为什么舍弃兵家必争的四战之地?为什么要去攻取归德?
归德地守军早在多铎进攻淮扬的时候就抽调一空,很大一部分落在了李四地手中,有了这些人的指引,攻打归德肯定是事半功倍。
或许是李四看归德是个软柿子,所以想先捏下来吧?拿下归德之后,还可以顺便再攻徐州嘛。
自以为想透了李四通盘布置的唐王总是感觉这事情不那么简单,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却有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不对。
归德,归德,拿下归德这的不难,拿下归德之后……
唐王猛然间自己给吓住了,心里的想法也太大太不切实际了吧?
南下归德之后,若是李四不回头,岂不是要一路打下去?多半年以前的多铎就是这么干的,以少量精兵把河南彻底打穿。
多铎和李四,哪个更强?
答案是~;着的。
多铎的脑袋都被砍下来了,多铎的南征大军经历了一系列的辉煌之后已经覆没于南都城下,那些收~来地新附军多的来自河南、山、陕,已经成为了赴死军的一部分。
怎么看李四也要不多铎强大的多,尤其是作为赴死军主力地天干各营,在经历淮扬血战之后还能打败多铎,,赴死军可比强军要强悍的多了。
如今的赴死军进一步壮大,已经有能力在两个局部战场上同时开打。
既然多铎都能把河南打穿,他李四就更能做到了。
战略布置什么的就很简单了,前期沿着多铎的老路反方向打回去就可以。
十几年来,河南本就是天灾频发的重灾区,又经历数次闯军的战火,再被清军折腾了一个来回,本身已经没有多少防御能力。尤其是在多铎把新附军待到淮扬之后,空虚地很了,还能招架的住赴死军的雷霆一击?
两个多月的工夫,多铎就把河南打穿了。李四真要全力施展开来,肯定更快。
到时候,这天下的格局可就要变了。
虎踞中原,坐拥淮西这些都是即成的事实。关键是对北边的满清形成了最大的威胁,顺便把鄂、赣的阿济格给堵住了。到时候,李四可就是天下第一藩镇,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要想雄踞一方的话,把河南一堵,阿济格就只能乖乖地绕着退回去。要是继续和闯军残部纠缠的话,估计连睡觉都得把眼珠子睁开一个,免得被赴死军逮住机会被包了饺子……
和缩在江南倚仗长江天险的小朝廷比起来,李四的格局可就要大的多了。
“这事儿,有点难办呐!”唐王很快就意识到局面将有剧变。
真到了那个时候,除非是朝廷能够同样快速的拿下淮北和整个山东,否则就无法和李四抗衡。可拿下山东……纯粹就是在开玩笑,小朝廷就是再有三五年的时间,也不可能有那个实力呀。
还好李四没有要篡夺的意思,江南、华南等地还有许多朱氏藩王,要是真能捏合起来,无论从名分还是从实力上来说,都可以盖过李四一头。
可这些藩王要是真能团结如一,还至于成天的局面?
“君臣,臣君,这道坎儿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过去的。”唐王也只能用君臣地名分来安慰自己,希望李四一个旷古未有的大忠臣。无论他有多大的功勋,只要他越不到这道千年的门槛儿,这天下就还是好皇帝说了算。只要能换了李四的忠诚,到时候就算真拿出诸如一字并肩王这样荒谬到家地封号来,也不稀奇。
……
这都好几天了,王师是都渡江过去了,可很多人说,那边的战事好像打地怎么顺利。最先过去的京营损失大到了天上去,要不是后退无路,估计早跑回来了。
就是被朝廷倚为长城泰山地杨廷麟杨大人,也急的砍了好几个军官地脑袋。
据说……反正就是据说,真实的情况谁也不摸门儿,都是在“据说”。
据说王师被鞑子压着给揍了个肥的,两万多人分散在几个狭小的滩头,就是展不开。
前几天还闹闹轰轰叫喊着要决战的声音也少了许多,大伙都揪着心呢。
师好像是初不利,这谁还能看不出来了?
当日赴死军以一万孤军敌鞑子二十万大军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又是何等的体面,可着实给大伙儿挣回来不少脸面。怎么到了王师这边了,就那么难呢?
那时候的赴:军打的可是多铎好几个旗的鞑子,都胜的那么辉煌。这回轮到朝廷出手了,仅仅是打一个蒙古旗,怎么还打的这么拖泥带水险象环生?
莫非这朝廷王师就真的不如赴死军?莫非这圣天子也不如忠诚伯的号召力了?
开战之前,是万众一心口一词的喊着叫着要决战。到了这个时候,才看出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朝廷倾尽全力,连鞑子的一个蒙古旗也拿不下来,还谈什么决战?八旗的鞑子兵要都过来,朝廷的这点儿兵力还不够人家填牙缝儿的呢。
事情就是这样,一不顺利的时候,什么样的想法和说辞也就出来了。
“我早说过杨廷麟不行,杨廷麟不行,可就是没有人听我的。那个杨廷麟不过是个文官,充其量也就是个教书匠的料,怎么能指挥几万大军?”
“屁话,杨廷麟还是跟着忠诚伯学了这么久地呢,他要是不行还有谁行?难道你一个卖糖糕的就能指挥几万大军了?”
“你说的那才屁话哩,忠诚伯肚子里的那点货是怎么来地?是睡梦中受先人点化,传下来一百零八路的兵法,忠诚伯这才能用兵如神所向无敌,这仙人的法子也是跟着学几日就能学会的娘的你也别小看我这卖糖糕的手艺,当年也是跟师傅学了三年的呢。他杨廷麟才学了几天?给我做下手我都不要。”
“不是杨廷麟不行,是他手下地兵不行,这要是换成了赴死军……”
“你说说这不是屁话是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几万王师就都熊了?肯定是杨廷麟肚子里没有货……”
两人为了这个问题争执不下,更引来许多看热闹的闲汉,给哪一方帮腔的都有。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仿佛都是胸怀天下腹有良谋的苏秦张仪之辈,顿时展开一场空前激烈的大辩论。
南都风物,自古如此。就算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村氓,也能把天下大事说的头头是道如掌上观纹一般,至于到底是不是那么回子事情,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南都百姓为了新朝的这次首战而担忧的时候,爆出一条天大的丑闻。
前几天要大伙儿捐钱,说是要为王师助战,说是要置办兵刃铠甲。
视天下为己任地南都百姓也都捐了,破家认捐的也有好几户。可那些银子铜板都被官老爷们给挥霍了,剩下的也分了个干净,都进了自己的腰包。
这一下子,南都可就真炸了营,前几天还在为这些人鼓掌叫好的喝彩声,立刻就成为滔天的叫骂,吐沫星子都能让秦淮河水面涨起三尺来。
“把助战的银子拿去摆花酒,这可是缺了八辈子的德了,生个儿子肯定没有屁眼儿。”
“我日他个老娘的,这些人也不怕折寿,就敢把手伸进捐钱箱子。用大伙给前方将士的银子去院子嫖姑娘,老子亲眼看见地。”
“让他们嫖去吧,老天爷都看着呢,肯定染一身的花柳病大毒疮回来,然后传给一家子,都他娘的遭了瘟才好,省的看见了恶心。”
“老天爷?老天爷要是还睁着眼,就该立刻把这些玩意儿天打五雷轰喽。”
“做官儿的把咱们老百姓当傻子了,拿了咱们地钱装进了自己的荷包,我呸,遭报应地玩意儿,都是些什么东西!”
“不是说圣君在位的么?不是国朝中兴地么?我看呀,天下我老鸦是一般黑,当官还有不爱钱的?看着打不过鞑子了,就把手伸到老百姓身上了。”
就是一些读书人也实在看不过去,痛心疾首地叫喊:“恢复洪武太祖皇帝剥皮食草重典,惩治贪官污吏。长此以往,民心何在?国将不国呀!”
也知道是不是受人调唆,反正事情总有人带头挑事儿。
就是在这些人的带动之下,愤怒的老百姓们走上街头,大骂着砸碎了捐钱的木头箱子,把几个还在号召让大伙儿捐钱的狗官揍了个鼻青脸肿。
“还让我们捐?去吧。”
“老子就是把钱扔到水里,也不给这些狗官了。”
“是这么个理儿,咱们省吃俭用攒这么俩小钱儿,还不够大老爷们去院子喝杯茶水的呢。”
“早知道他们是去吃喝,是去嫖院子,还不如老子自己去嫖了呢。宁可把钱给了院子里的姑娘们,也不给这些狗东西。”
和往常一样,朝廷的反应似乎总是慢一个节拍。
直到事情闹的大了,老百姓们闹哄哄的砸箱子打狗官,聚集在一起骂大街的时候,朝廷才有了反应。
“已着有司彻查助战银钱事宜,若有贪墨挥霍者,必严惩不贷。”
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当然不能安抚愤怒的老百姓。或许真的是有人指使调唆,很多人开始聚集在御道上,大声叫骂着,让朝廷给个说法。否则就要叩请天阙,让万岁亲自给个交代。
“若朝廷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给朝廷一个交代!”
已经有人喊出了危险性十足的口号,局面愈发混乱。
在混乱当中,御道之东的富贵街区最先受到冲击,愤怒的人群开始冲击这些达官显贵的府邸,甚至出现了好几起哄抢事件。在混乱当中,愤怒的人群和各官老爷府上的家奴爆发剧烈冲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就是好几起流血事件。
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仿佛一夜之间,老百姓们就不再信任新朝的这些官员了。
就在这个时候,朝廷不得不接受许多官员的联名请求,出动宫卫,强行驱散人群。并且派遣宫卫保护这些官员的府邸,官老爷们虽是面如土色,总算是有了一丝安全感。
“是时候了,”同样遭受愤怒百姓冲击的钱府之中,钱谦益钱老大人终于看到了机会。
第162章 宁静的太多了
愤怒的民众冲进钱府,欲行泄愤之事的时刻,钱谦益点也不恐慌,反而十分的期待。
这是个机会,属于自己的机会。
“请!”钱谦益不仅不加阻拦,反而开门揖让。
钱府之中,无论仓还是客厅,能打开的门都打开。
就是上了锁的地方,钱谦益也把钥匙拿出来交到南都百姓手中:“我钱谦益是赃官还是清官,就请诸位南都父老一验真伪!”
钱谦益这个人,官好名半点也不假,却少有贪墨之事,尤其是被罢黜官职之后的这几个月,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家里的钱财流水一般淌了出去,早就不剩下多少了。所以钱谦益根本就怕民众进来,反而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成就属于自己的那一个事业。
危机,对很多来说就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