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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军和满清之间绝对是不死不休地死敌,可为了对付和分化关外的满洲老派满洲势力,李四应该会留下关内的满洲皇室,这也算是一个保命地法子。
“你不必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投降赴死军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何况也不是真的到了无路可走地地步……”
洪承畴半晌无语,似乎想了太多的念头,却终于跪拜在孝庄面前,声音好似有点儿呜咽了:“太后呐,我洪承畴反正已经是天下皆知的叛臣,无论如何也不会落下好下场的。感念先皇之恩,感念太后当年之恩,今日就再晋一言,万望太后慎重思量。”
“你说吧,我好好听着。”
“我想太后还想着能够退回蒙古的吧?挟万岁而进蒙古,或许还真的可以招揽一部分满洲力量,然后以蒙古力量为主,就算不能再图关内,起码也能雄踞长城以北。南抵赴死军东抗满洲老派人马,如此这般地想法确实是宏大,以太后的手腕招揽蒙古各部,甚至一步一步收拢满洲也不是没有可能……”洪承畴抬起头,面上却是一派凄楚之色,仿佛已经老了十年一般:“太后若是真有这样地心思,还是赶紧收起来吧,这分明就是欲火中取栗呐。如今赴死军以强力突进,身后就是分放土地招揽民心的铁局,再比不得以前明朝了。转眼之间,赴死军治下就是铁板一块,就是江南地朱明整统也徒呼奈何。不必说赴死军会突破长城进入草原,就是赴死军不打,把关防一锁,蒙古还有战力尽管大掠?寒苦之地若不能得到关内的补给,还能维持几日?”
“再者说来,便是我这等昏庸之人也能想到太后地心思,赴死军暗探细作比比皆是,会猜不到太后的棋路?”洪承畴面色极是痛苦的说道:“那赴死军的李四,最是能洞悉大势,焉能看不到此点?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李四必然已经想法子锁死长城隘口……”
“他李四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锁不住长城。”尽管孝庄的声音还是柔柔弱弱,可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果断决绝:“京城以北还在我的手中呢,我不怕他锁。”
洪承畴似乎微微哆嗦了一下,很没有人臣之仪的叹息一声:“若是太后能够退回长城以北,那就更危险了,不要是说是太后本人,就是整个蒙古也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无论太后有什么样的手段,臣绝对不会相信能够在赴死军的四面环伺之下进入蒙古。即便是真的回了蒙古,也必然是那李四故意放太后回去的,好以此为借口大举进攻长城以北。到时候无论是漠南还是漠北,无论是东蒙古还是西蒙古,除了赴死军的傀儡之外,会有灭族亡种之危呐!”
“哼,就算他赴死军天下无敌,就算他李四料事如神,只要到了大草原上,还有谁能敌的过科尔沁勇士的骑射之功?”蒙古不的中原,不是赴死军可以来去自如的关内,没有万千汉人的支持,蒙古又占足了内线的便宜,根本就不怕赴死军。
“太后……”洪承畴站起身来,跨前一步,似乎感觉有些不妥,又退了回来,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着:“太后心机深沉,也是深谋远虑的,臣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见过如太后这般的奇女子。可这回太后是真被眼前的事务迷了双眼,科尔沁连满洲都打不过,还打地过赴死军?现今的世道不是宋末,也早不是蒙古轻骑无敌天下的世道地了。臣实不忍看太后行此大错,实不忍看天下第一奇女子身死大漠陨落草原……”
这绝对不是君臣之间当有的话语了,如这种气氛的谈话也只有过一次。
当年庄妃不惜色相劝降洪承畴地时候,也是如今天这般的声情并下,也是同样的推心置腹,只不过当年是庄妃是劝洪承畴,今天轮到洪承畴劝她了。
孝庄和洪承畴之间地关系,到底能“纯洁”到什么地步,市井民间早就是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传言,至于事实究竟如何,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要是我投降赴死军,仰人鼻息的活着,却绝对做不来。这不是为了什么朝廷,只是为我自己罢了,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想来你早就知道了。”孝庄看着洪承畴,也是一声叹息:“你也算是当世英雄……哎,不说了,你下去吧,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上一试。”
洪承畴知道孝庄是个外柔内刚地性子,既然是决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了。
精神有些恍惚的洪承畴眯缝着老眼看了看孝庄:“太后好自珍重,还有一点要提醒太后的就是,赴死军极惜兵力,极少硬攻坚城。尤其是京城,若我所料不错,京城之中也遍是赴死军的探子。大军攻城之际,城内必然会有内乱,太后当千万小心。
”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
洪承畴佝个身子,连就礼也没有见,就晃晃悠悠的退了下来。看看外面明媚地天色,再回首望望沉闷的佛堂,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声长叹。
也知道是叹佛堂之内“天下第一奇女子”地自取灭亡,还是感叹自己是无奈穷途。
佛堂之内的皇太后沉着连沉默了好大一阵子,低声道:“来人。”
一道如同鬼魅地身影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腰身弯地更低。
孝庄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老宫人一般,又象是在自言自语:“该是时候找卓礼克图亲王了。”
“是,奴才这就去传。”
“还有,我估摸着赴死军的探子早已经遍布京城。你不必再我身边了,一力的护卫万岁,明白
”
“!”
……
赴死军方面的布置眼看着就要到最后一环,李四亲自压着大军擦着太原府的边角北上,然后忽然折向东边,直抵倒马关。
出了倒马关之后,众人的心思立刻就热烈起来。
赴死军中的骨干多是北地出身,尤其是许多高级军官,本就是刀把村附近的村民,几年前还是捏锄把子的农人,因为大帅而成长为军中武官。在甲申那个动荡而混乱的年代,不仅没有沦落下去,反而一跃而起,成为名动天下的英雄俊杰。
这样的际遇,要是放在以前,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就是因为有了忠诚伯,有了这个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人物,才有今天的这一切。
尤其是在即将进入北直隶的这个适合,很多人都是唏嘘不已。
熟悉的山水,熟悉的风中还带着熟悉的细细沙尘,甚至是这一草一木,都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就要打回老家了。
打回老家去,这是当年赴死军成军之时李四所许下的诺言,这是当年万众迁徙时候,李四所许诺下的誓言。
当时还籍籍无名前途渺茫的李四,现在已经成为天下观瞻所系的风云大鲸。当年还只是结寨自保的户村队,已经成为天下第一强兵,再也无人可当其雷霆一击,其中的种种其中的桩桩,也只有这些身在赴死军的老兵才能明白。
当年手里捏着叉子护卫着乡亲们走出来的老兄弟们,剩下的也没有多少了。可在这个时刻,很多百战余生的老兵还是热泪满面,念叨着一个又一个曾经熟悉的名字:“兄弟,我的兄弟,附在叉子上,跟着咱们地队伍,咱们要打回来了……”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我们,又回来了,我们,又打回来了。”
李四迎着风,任凭挟裹着风沙的山峰吹打,面对赴死军西路军,终于吼出憋在心底已经两年的声音:“弟兄们,我们又回来了!”
新兵热血陡沸,老兵感慨万千,无不是齐齐欢呼。
“我说过,咱们会回来地,今天,咱们已经回来了。”
“这路是咱们的老家,当年咱们狗一样的跑了出去,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这一日。这一回,不管是谁,只要挡了咱们地道路,我要你们把他杀了把他捅了……”
“无论是什么挡住了咱们回家的道理,就是咱们的敌人……”
“去死!”
这已经是足以让乾坤定鼎地一战了,当年的户村队已经强大到天下无敌,当年放弃的一切都要拿回来,敌人也要付出血的代价。
“这山,这水,这一切都是我们地,几千年来都没有变过,也永远不会变。”李四嗓子里灌满了风,说出的话也有了风一般的席卷之气:“为了我们的子孙再不做外族的奴隶,为了我们的土地永远在我们手中,我们还要打仗,还要杀敌。”
“只要提起赴死军地名字,就要让所有的蛮族战栗五百年。”李四大声遣将:“丁乙!”
“在。”巨熊一般地丁乙越众而出,叉手候命:“你领两个先锋营,往北杀向美关方向,无论挡在你面前的是什么,我都不管,我只要在七天之内打开到美关地通道,如有延误,你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
以现在局面的混乱,以两个先锋营地战斗力开路,应该是巨锤砸蚊了。
“马海宽。”
“在。”
“孔有德,”
“在。”
“……”
大军正式向北疾进,从侧翼突然杀出。
作为拿总的路涧,暂时还是李四的影子,很多命令还是发自李四而不是他路涧。沉默寡言的路涧也就是贯彻执行李四的命令而已。
一日的工夫,赴死军挺进六十里,这样的速度绝对算是很快的了。
“四叔,打下河南和北直隶的事情,江南那边也没有出什么力量,”路涧有点怕李四,在四叔面前,越来越不大如以前那样畅所欲言了,想了半天才说道:“四叔为什么还要弄那个唐王过来,这不是要分四叔的功劳的么?也不是功劳,四叔也不需要这样的功劳了,我是说……”
“分势,分咱们的势,你是不是要问这个?”
“就是这个,四叔方便让我知道不?”
或许是真的成了上位者就有了所谓的威严,这个四叔不仅脾气越来越暴躁,而且也不象以前那样把道理说的清楚透彻。在绝对多数时候,只是发布简单而有直接的命令,很少做什么解释。
至于下边的军官,只哦啊已经习惯了李四对大局的把握,无论忠诚伯的命令看起来是怎么匪夷所思,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之贯彻之,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李四本人的迷信和盲从。
“其实江南那边和咱们都知道小皇帝不可能过来守卫国门,我想你也知道这一点吧。派遣一个宗室亲王过来,是一个必然,这是我早就料到的。”李四看着眼前,似乎不为了看到什么,而是把目光投降遥远的之处:“这确是在分咱们的势,可你想过没有,这也是把江南各咱们联在一起的,无论这种关联是多么脆弱,终究算是一个整体。保持一个整体是必须的,无论什么样的分离都是我绝对不能容忍之事。这无关是谁上谁下,先不说江南也不愿意咱们分离,就是江南想要离开咱们,也绝对不行,无论江南还是北地,必须是一个整体。如果有人试图制造分裂,我绝对会使用包括武力在内的任何手段。”
保持对赴死军名义上统属,这自然是江南朝廷的期盼,但路涧想不到的是四叔也很认同这个,当下的局面,就是四叔真的划地自治甚至自立为帝,还有谁能挡住他?
“分裂,绝对不行,你们必须记住这一点。过不了多久,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江南绝对会和咱们和二为一。”
“以四叔的实力和声望,还用等这么久?”对于这种绝对大逆不道的话语,路涧早就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了。
以目前赴死军的实力和四叔的威望,真要打江南的话,最多两年就能够拿下。到那时候,不也同样是一个整体的么?
“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