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奴一匹粗绢……”一听这口音,就知道来自江南。这些江南的商帮不仅贩卖货物,而且贩卖人口。当然在这里不算是贩卖人口,奴隶不算是人。
这些孩子虽小,却能吃苦耐劳,虽然不能做什么繁重的体力活儿,可丝捡线的时候能用的上。关键是这种奴隶价格便宜到了离谱的地步,和江南雇工的价格比起来,划算到了天上去。
贩卖奴隶到江南的作,这种事情一直就有,只不过规模很小,而且不引人注意。随着大草原上的战争再起,很多人都嗅到了铜钱的味道,如蝇附血一般不远万里而来,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贩运奴隶。
因为奴隶不必支付工钱,还可以随转卖,这让奴隶在江南的价格一升再升。以猪羊一般的价格买这些孩子回去,倒手一次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在金银的威力面前,没有什么生意是不可以做的。
借助战争的机会贩人为奴,这事情也就偶尔能听一耳朵半耳朵的,今天可算是实打实的见到了。
在这里,人命最不值钱,一个这样的奴隶,仅仅值半匹粗绢。在京城里头,这样的价格还不够在酒楼点俩像样的菜肴呢。
对于喀尔喀人,更看重的是皮革毡毛这些货物,至于奴隶,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物件儿。能卖几个钱拿是最好,卖不出一刀杀了也不心疼。
人就好像是野草一样,杀了一茬还会长出一茬嘛。
眼看着旁的商队都心满意足的完成了交易,关二爷还是一幅稳如泰山的模样,直到那个说话象唱歌一样的蒙古人过来问:“尊敬的客人,您带来的是什么货物?”
“盐巴、茶叶、布匹。
”
这些东西是北边最寻常的货色,根本就没有出奇之处,也正因为是寻常和必须,才是最容易销出去的那种,至于利润嘛,就没有那么丰厚了。
不过这些跋山涉水的商帮们从来也没有指望带过来的东西能赚很多,真正的赚头是那些带回去的货物。无论是皮革还是毛毡,甚至是金银玉器,这些东西才是利润的最大来源。
“不知道尊敬的客人想换皮革还是毛毡?”
金之物在大草原虽然通用,可真正的硬通货还是货物本身,这里绝大部分交易都是以物易物,货币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也正是这种货物互易的方式,造就了商帮的利益源泉。
关二爷把架势拿足了,才慢悠悠的说道:“换什么不换什么都好说,我的货分量大,只怕你做不了主,最好是让你们的首领出来,和我单独商谈……”
关二爷的队伍看着是不小,又是挑夫又是马夫的,可能走出这么远做生意的,哪个的规模就小了?关二爷带了多少货物,有多少车马,虽然不知道准确的数字,可这个蒙古人也是久做这个接待的勾当的,还能不知道个大概了?
“尊敬的客人,如果您的车上只有盐巴茶叶和布匹的话,我绝对能够做主,除非你的车队送过来的都是丝绸……”丝绸,从来就是大草原上的奢侈品,价值不菲,是真正的大宗交易。
“嘿嘿,不是丝绸,绝对比丝绸值钱。”关二爷从怀里摸出个物件儿,塞进这个蒙古人手中:“我送过来的是这个东西,你给估个价儿吧,看看能换多少皮子多少羊毛,要是你们还有奴隶的话,也能换……”
这个蒙古人和关内的汉人接触的最多,不仅汉话说的好,也颇为精通一些经营之道,一看手里的“货物样品”,脸色立刻就变了:“尊敬的客人,这个东西我确实不能做主,也不知道价格。需要我族里的大人能够决定,请您稍后,我去去就来。”
知客的蒙古人急急忙忙的进了最大的帐篷,想是去找首领商议价格。
旁的商帮都不清楚关二爷拿出的什么玩意儿,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个玩意一定是奇货可居,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京城的老少爷们虽然没有见过多大的世面,可也知道这一回是逮住肥的了。看那个蒙古人的架势,就知道这一遭是来着了。
“还是关二爷呀,还是二爷见识广,知道蒙古人需要什么,咱们的货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那还用你说么?关二爷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这一回真要发财了……”
正在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那个蒙古人已经过来,以手抚胸行个礼节,还是那副唱歌一样的腔调:“尊敬的客人,我们大人请您到大帐篷商谈……”
“二爷,我跟您去,可别卖贱了……”
“我也去……”
关二爷哈哈一笑:“你们去个屁,你们几个小毛孩子知道个什么,都给我好好等着,把口袋什么的都准备,装银子还要用哩……”
那些个老成一点儿的汉子们已经在喊了:“瞎起什么哄?二爷办事儿你们还不放心?是不是怕二爷贪了你们的银子?”
众人都讪讪的连说是,纷纷退开。
这一遭买卖,都是二爷的首尾,本钱也都是二爷出的,等于是白分给大家一样,大伙儿还能不放心了?
大帐蓬里头火光熊熊,还点着儿臂粗细的大蜡,这玩意可不便宜,就是在京城里头也不是小老百姓能用的起的,运到这边儿,价钱得翻好几个跟头。
步代活上看到关二爷进来,微笑着拱拱手:“远来的朋友是哪个营的?李大帅身体还好吧?”
桌子上放着的就是关二爷拿出的那个物件儿,一尺多长,一把粗细,黑黝黝的闪着耀眼的光泽,正
军独有的大杀器—铁黄瓜。
一看这东西,就是傻子也知道了关二爷的身份,肯定是赴死军中的人物。
“托您的福,大帅好的很。”关二爷以京城爷们儿独有的那种腔调客套着:“我也想着进赴死军,可人家看不上咱。
”
“你不是赴死军?”
“也不能说不是,和赴死军扯着点儿关系,可也不能说是,嘿嘿,就是这么个身份。”关二爷嘿嘿一笑:“因为有这么点儿小关系,也能弄到点儿东西……”
这么一说,步代上还真摸不透关二爷的底细了:“你真不是赴死军?那这东西……”
“嘿嘿,我说了嘛,说我是赴死那就是,说我不是那就不是,这位大人何必追究这些?”关二爷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去过:“赴死军里头也有我的关系,顺便鼓捣点儿东西出来还不算太困难。至于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您就不必问了,因为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不能告诉大人您。”
“我听说正在打仗,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需要这些物件儿……”
对于关二爷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代活上一时还真吃不准关二爷到底有多大的能水儿。不过人家既然不想说,再问也是白问。
“要是你们需要呢,就给价钱。要是价钱好了呢,以后就是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咱们也做个长久的买卖。若是你们不需要呢,我估计科尔沁那边肯定是需要的……”对于这种场合,关二爷最是拿手,如何应对如何说辞,早就准备的烂熟。
喀尔喀和科尔沁正打仗呢,不可能这个汉人把这样的大杀器送给科尔沁人。对于这一点儿,想必这个叫做什么关二爷的汉人心里也清楚的很,这更深的一层意思就是:要是你们的价钱不好,这就是一锤子买卖,铁黄瓜这样的东西以后就甭想再买到了。
蒙古人之间的内部战争,一般是让族人骑马互冲。通常情况下,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是胜仗,也折损极大。
尤其是喀尔喀这种部落,族人本就不是特别多,就算是眼前占据着主动,也不可能进行长久的战争。眼前的这种杀器的威力怎么样,全天下人都知道。对于喀尔喀来说,铁黄瓜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哈哈,我也不管是赴死军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了,既然能把这东西送过来,就是我们的朋友。喀尔喀人从来就不会亏待朋友,价钱嘛,你一定会很满意的。”说着客套话,步代活上把话头一转,切入到这个问题的实质部分:“喀尔喀的朋友,这个东西你究竟带过来多少?”
“两百个。”
对于铁黄瓜这种一次性的消耗品来说,两百个不是什么大数目,问题的关键在在于这事情的持续性,关二爷能不能保证这东西的持续供给。
“两百个,很好,这是我出的价钱。”步代活上顺手拎出一个黑布口袋,把口袋里的金玉宝石倒在桌子上:“我还想要更多,原来的朋友能不能送过来?”
无论多么珍贵的金玉,不管多么稀罕的宝石,都没有喀尔喀族勇士的生命更加宝贵,这样有了铁黄瓜,勇士的战斗力就能成倍提升,至少不必再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敌人的生命了。对于步代活上这种心存天地的人物,什么值钱什么不值钱,比谁都分的清楚。
关二爷不是没有见过钱,也不是没有使过大钱,可乍一见到这些亮闪闪的宝石,呼吸也是为之一窒。也仅仅是如此罢了,眼神中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不再看桌子上的那些东西:“这些东西确实稀罕,可也得分什么情形。既然咱们是要长久的买卖,就要有个长久的说法儿……”
“哈哈,好,果然是个做大事儿的,我喜欢你这种生意人。”步代活上哈哈大笑着把那些金玉宝石扫到桌子底下,如丢弃碎石尘土一般:“说吧,你想怎么个长久法儿?”
关二爷笑不叽儿的说道:“其实也很简单,你们喀尔喀部的买卖只交给我,无论是皮革还是毛毡,就是那些个奴隶,都不要再给别人了,统统给我一手。价钱嘛,再慢慢商量……”
“你吃不下,”步代活上脸上露出最善意的微笑:“我们喀尔喀部眼看着就要战胜科尔沁,还要统一大草原,羊毛堆起来比天上的白云还要多,奴隶比草原上荒草还要多……”
“吃不吃得下是我的事情,大人您就不必替我担心了。”关二爷做出几分张狂的姿态:“有多大的本钱我还能不清楚了?能不能吃的下我心里有数。要是大人不愿意,可以先在这里建个货栈,先把这里的货都吃了……”
关二爷这么说,可真是够胆儿肥的。
现在还在打仗呢,谁胜谁负还言之过早,要是喀尔喀人打败了,别说的货栈,就是命也得留在这里。
步代活上盯着关二爷,实在说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本钱,沉吟半晌说道:“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把铁黄瓜送来,什么都好说,我的意思你明白没有?”
“你还需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有一万个我也买的起。”
关二爷哈哈大笑:“大人您是说笑了,这东西又不是盐巴茶叶怎么会有一万个?下次还是两百个吧。”
“两百?你也莫担心我出不起价,你真要是能多弄些过来,楚虎大人就能打得下中右旗,到时候你就全拿了我喀尔喀的生意,也不是没有可能。”
“嘿嘿,走一步看一步吧……”
最初的章程是有了,双方还都是“满意”。
关二爷刚一出来,步代活上就招手唤人:“仔细查查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飞马去中右旗那边,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楚虎大人。”
外面的老少爷们儿们还在等着呢,看关二爷笑眯嘻嘻的出来,就知道生意做成了,七嘴八舌的询问细节,究竟能赚多少……
“都他娘找地方睡觉去,能赚多少明天才知道呢。明天想法子把咱们的货卖了,再进点皮货回去,就能分银子了……”
在一片欢呼声中,众人散去,关二爷也进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一个挑夫早就在等了:“怎么样?”
关二爷一叉手:“我看喀尔喀人是在吹牛,楚虎还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