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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要把我嫁给一个老穷酸,四叔救我……”
“娥子莫泣,我先问问你爹。”李四小声安慰了哭泣的娥子,转过头来问路丙寅:“路大哥给娥子找了个甚么样的婆家?”
“是邻村的王老爷,王家是本地乡绅大族,家业也百分丰厚,家人仆婢足供使唤,。王老爷本人也是读过书的,可不是娥子说的什么老穷酸。”路丙寅道:“王夫人丧的早,娥子嫁过去就能当家。要是以前王家才看不上咱这小门小户的呢。现在咱也有钱了,给娥子厚置妆奁,风风光光的嫁了……”
“我才不嫁,那老穷酸都四十多岁了……”
路大嫂苦口婆心的劝说女儿:“王老爷年岁是大了些,可人家是读过书的呢,家里也不缺钱粮。不嫁这样的好人家你还能嫁啥样的?”
娥子气呼呼的说道:“我就是不嫁那又老又丑的家伙,就是嫁也要嫁给四叔这样有真本事的好人儿……”
此语一出,再无声喧。
刚才还高声长调的堂屋里立刻落针可闻。
这些事情不过是当时许多人家都会遇到的家长里短,李四本想劝说几句,不想娥子这丫头爆出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李四脸皮腾就变的赤红,又尴又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从来就把娥子看成个孩子,娥子也是满口“四叔”“四叔”的叫,虽然有时候也有些亲切是举动,却从来没有动过歪脑筋。一时间还真不最多应该说点啥来打破这叫人难看的沉寂,琢磨了老半天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小声说:“都怪我太宠你这丫头了,没大没小的说出这些话来。若是叫外人知道,还不笑话死?我可是你四叔呢……”
“四叔有啥,那王老穷酸比四叔的年纪要大一倍都不止……”
李四无语。
众人亦无语。
只有院子里的杂毛狗叫唤了几声很快就安静下去,娥子还在直眉直眼的看着李四。
“我……我瞌睡的很,先去睡觉了,路大嫂好好的说道说道娥子,莫再打了……”感觉自己说什么也不太合适,索性找个借口退出来。
“那个啥,李兄弟莫介意,娥子这丫头是胡乱说的……”路丙寅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急忙拿话遮掩。
娥子还是不依不饶的大叫:“我没有胡说,你们说四叔是不是比拿个王老穷酸强的太多?”
李四羞的满脸通红,赶紧从屋子出来,再呆下去还不知道这丫头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外面正是月朗星稀的好夜色,燥热早就退了许多,微风习习沁人身骨,说不出的凉爽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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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老办法也有效
自从娥子直眉白眼的说喜欢四叔这样的男子之后,李四就很害怕看到这丫头。
以前不过是把他们兄妹看做是小孩子,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如今这丫头总是有意无意的往李四屋里跑,弄的这个做四叔的更加尴尬。
就连老路两口子见到李四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半天之后总是说:“娥子这丫头李兄弟你是知道的,整天没大没小的,也是你这做四叔的太宠她,她才敢和你胡说八道,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儿,我一直当娥子是孩子呢,说些孩子气的话大家都不要当真……”弄的李四总是这样解释,好像是在图谋人家闺女一样。
都在一个院子里生活,每次见面都弄个大红脸,好像是做什么亏心事一样。
索性找几个人在村口起处茅屋,和那些流民住在一起,寻个借口搬出了路家。
老路也明白李四的心思,还不是为了避嫌嘛,若叫左邻右舍的知道,还说不准会传出什么闲话呢。
路家兄妹还是不管白天不管黑夜的往这边跑,路涧这憨小子过来也没啥,娥子过来的太勤可就不好看了。直到李四借题发挥的把这丫头训斥几次以后,才来的少了。
不知不觉间,池塘的野荷也开的败了,路边金菊开始绽放,天气渐渐转凉。
李四不动声色的引导富裕起来的村民大量购买粮米。
虽然这几年的粮价居高不下,跟随李四发财的附近几个村子还是很愿意听从这位活财神的意见。
一来是过分的依赖李四,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按照李四的意思去办事。邻近刀把村的几个村落,虽然没有得到种草芝那么暴利的营生,但是鼓捣李四弄出来的那些小玩意也获利颇丰,人们都挖空心思的打听活财神最近的动向。
听说李大财神自己也在购进粮食,说什么也要跟风的。再说对于储存粮食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李四不说老百姓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做着,应该算是中国农民的一种天性。只不过这种天性被李四再一次放大而已。
为了积攒最初崛起所需要的资本,李四也是绞尽脑汁。人们只看到一个又一个赚钱的路数层出不穷,却想不到这些匪夷所思的生财之道已经渐渐挖空了这位活财神的心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赚钱效应进一步放大,邻近的六个村寨已经纳入李四的实际控制“版图”。人们口口相传的李大财神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步步扩大自己的影响。随着赚钱效应的凸显,以刀把村为核心的几个村子聚集更多从西边过来的流民。李四趁机大肆扩充护村队,六个村子的护村队总人数已经突破五百。
人们参加户村队积极性的提高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到了农闲的季节,于是就到户村队里混饭吃。还有个更加主要的原因就是秋天到了。
这个季节正是弓劲马肥的时候,早就和建奴勾搭起来的蒙八旗就会过来洗掠,抢走大量的粮食财物不说,还会虏走大批人口,实在叫人不能安稳。
剪大明朝的羊毛是皇太极坚定奉行的政策,经常性的抢掠不仅可以削弱大明,还能壮大自身,所以建奴对入关大抢从来就是乐此不疲。
在今年春天时候,建奴就曾深入关内,其前锋一度到达山东,掳走六十多万头牲畜和三十多万人口,然后耀武扬威的在京城边上兜了一个***,大明官军竟不敢拦截。尤其是距离刀把村不足百里的密云后卫,竟然吓的主动放开关卡,直到建奴驱赶着庞大的“战利品”出了古北口之后才敢露头。
密云后卫是京城北最重要的关隘,牢牢扼住长城的古北口,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即便是掌握这这样的雄关要塞,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大明官军也不敢出战,真叫附近的百姓绝望。
官军是指望不上的,只能依靠自己。
尤其是李大财神出现之后,大家都有了身家,再不是以前一穷二白的清贫。几辈子也积攒不来的家业都在这里,不可能离开,只有组织力量自保。
人们的热情上来的很快,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户村队规模空前,这是李四最期望见到的,可是心里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户村队虽然有了五百多人,以目前的财力也完全能养的起,可是这些人分散在几个村子不说,最要命的是这所谓的武装力量战斗力几乎为零。
大家本就耕田的泥腿子出身,刀枪战阵也不曾经历过。尤其是在武备方面,这么几百号人连一套皮甲也没有,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比较多是打猎用的胡叉,还有人直接用木杆的,弓是有好几十张,但是猎弓和战弓的区别实在是太的了。
这个年头关外的建奴连火炮都有了,这样队伍根本就不够人家看的。
要想给这么多人配备能够上阵厮杀的制式武器根本就不可能,明时很严厉的禁止民间持有军械,虽然也能在私下里零星购买些军用武器,却是杯水车薪。要是想给所用人配备军械,只怕强兵还没有练成,就把朝廷的平叛大军招来了。
根据大明律法,没有得到朝廷许可就聚集私兵,就是反叛!
武器的问题还可以想法子慢慢解决,关键是这些人素质……低的叫人吃惊。
聚集在一起的老百姓手中有了武器也不算是军人,军人和平民最大的区别并不是武器,而是纪律和责任。
没有纪律和责任的老百姓,就算给他们配备上当时最先进的红衣(夷)大炮,也成不了虎贲狼兵。
李四深知这五百户村队员缺乏最基本的核心灵魂,而国家民族的概念无疑就是最好的凝聚力。但是给这些不识字的老百姓输灌这些需要不短的时间,只能慢慢来,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加强他们的纪律性。
“要无条件的绝对信赖你的战友,把你的性命交给你身边的人……”李四手持木杆当胸直刺对面的路涧。
李四不是军人,也拿不出什么绝对先进有效的训练方法,只能给这些人好吃好喝,然后就最基本的体能训练,总之就是尽量增强他们的体制。
在战术方面,除了几个最基本的刺杀动作,李四自己也不比这些人知道的更多,最得意的就是把这套三人合击的战术教授给大伙。
三人合击,脱胎于后世的刺刀搏杀。在二战期间,东边某个侵华国家的陆军就是依靠这套战术能抵挡三倍的国军。
被当作假想敌的路涧看四叔的木杆刺到,斜起手中胡叉格挡,气的李四狠命一脚踹在他腰上:“笨蛋,你挡个屁呀……”
“四叔,要你是我敌人的话,我不挡就被你刺死了。”
李四气的拿杆子不住拍打这憨小子的脑袋:“你要是挡就死定了,你个笨蛋。我要是建奴的话,身边肯定有别的建奴,你挡的住我一个人的武器,能挡的住身边敌人的武器?你给我记住了,你的武器是用来进攻的,要不停的进攻。防守的事情想也不要想,你身侧有两个战友,他们会为你格挡防御的……记住,要不停的进攻,再来……”
木杆伸到,路涧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格挡……
“你个记吃不记打的夯货,老子揍死你。”这回不必李四动手,一直在旁边观看的老路立刻就跳了出来,摁住儿子好一通臭揍:“你四叔这是传你杀贼的本事哩,你要是再记不住干脆跟我回家过安稳日子,省得到时候你小命都保不住……”
被父亲揍成猪头的路涧这回长了记性,每次都能做到不顾一切的前刺,完全无视已经近在眼前的威胁。
“嘿嘿,李兄弟,看到了没有?揍一顿比你说半天都管用。苦口婆心是练不出好兵来的,该敲打的时候就得敲打。”路丙寅还真有股子匪气,叉着腰对众人吆喝:“我当兵那时候,哪个使奸耍猾不好好练,立刻就是一通鞭子。军中的旗长可不管脑袋还是屁股,先打三十鞭子再说,然后扔进黑屋饿三天。有敢顶嘴的,立马就行了军法……”
“啥是军法?就是砍脑袋,军令如山就是这么个意思。”老路兵痞之气大发,对小面这些参加护村队的小伙子们开喷:“李兄弟是啥样的人也不必我老路多说了,大家都是奔着刀把村这边的活路来投奔的。村子里管吃管住还给你们四两黄米,就是祖宗也没有这样的养法。咱图的是个啥?还不是为了保住护住咱们这得来不易的好日子?李兄弟是个面皮薄的,好多话他说不出来。我老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今天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哪个偷懒使奸的不好好练趁早滚蛋,要是大伙肯卖把子力气护住咱的地盘,我老路每天给你们宰一口肥猪犒劳……”
因为养猪要消耗大量的饲粮,历朝历代猪肉的价格都居高不下。平常人家一年到头也摸不到口肉吃,尤其是金贵的猪肉。路丙寅是老行伍出身,最懂这些家伙的心思,这么连敲带打又许诺种种好处,还真的起到作用不小。
趁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