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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见状便也猜到了钱喜的书信与这个女人的关系肯定也不一般,于是连忙认罪:“微臣知罪。”
慧妃不依不饶地问道:“沈大人何罪之有?”
沈哲无奈,跟**的女人永远是无法讲道理的:“罪臣当时接到钱公公的书信,未能及时赶回京城。”
慧妃轻笑了一声,说道:“沈大人恪尽职守,又何罪之有,江宁谈判,马到成功,皇上虽然并重,但是神志尚还清醒,听闻江宁结果,也对沈大人大家赞赏。”
沈哲闻言叹了口气道:“臣有负皇恩。”
慧妃却很坚定的否决:“皇上的恩典,沈大人当得起,至少到现在沈大人还当得起。若是沈大人真的觉得自己有负皇恩的话,眼下就有一个沈大人可以报答皇上知遇之恩的大好时机。”
沈哲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仍然说道:“臣,愿闻其详。”
慧妃抬了抬娇俏的脸庞,露出了一截白皙纤细的播经:“圣母皇太后独揽朝纲,危害朝野,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此次居然隐瞒陛下病况,拖延皇上的病情,更是居心叵测,本宫想请沈大人共谋大事,除此妖后,匡扶正朔。”
沈哲一听就知道这么不靠谱的主意那肯定不是载淳想出来的,最大的可能是慧妃在试探他:“微臣受皇上知遇之恩,自然是肝脑涂地无以为报,但是关于圣母皇太后一事,微臣还请惠妃娘娘慎重形式,圣母皇太后在朝中朋党林立,树大根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是一把热火就能化了的。贸然行事,非但会害了娘娘自己,也会连累到陛下,还请娘娘切勿冲动,从长计议。”
慧妃柳眉一竖,说道:“要是本宫偏不呢。”
沈哲笑着回敬道:“那微臣也爱莫能助。”
慧妃冷笑着说:“沈大人这样,也叫做肝脑涂地无以报皇恩吗?”
沈哲毫不客气,说道:“若是皇上的旨意,微臣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但是,如果不是,微臣自然不愿意弄巧成拙。况且,微臣有什么,是在朝中有根基还是手握重兵,人脉,兵权微臣什么都没有,要微臣拿什么为娘娘赴汤蹈火?”
“可是你声名显赫!”慧妃压低了声音,身子向前倾。
“名声?”沈哲轻笑道:“名声有什么用,能拿来当枪使,还是能拿来当金银收买人心。”
慧妃一愣,两只漂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沈哲,须臾,眼睛一弯,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慧妃将身子坐直,拍了拍手道:“皇上所言无差,沈大人果然是国士无双,怪不得皇上对您青睐有加。”
“慧妃娘娘谬赞。”沈哲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微臣敢问,皇上如今病况如何?”
“天花之疾,并非先前传闻的那样玩物丧志。虽然这病来得凶猛,皇上身强体健一时还无性命之忧,但是长此以往,那也就说不准了。本宫本来听说,西洋郎中善于治疗天花,凡经其手的病患,无不药到病除,只是西太后不许,有谁敢私自请洋医入宫。”
“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说,沈大人一定有办法。”
“只是宫中之事,微臣是外人,怎敢干预。”
“并非要沈大人亲自干预。”慧妃将身体向前坐了一点,十分急切的样子,“本宫只求沈大人指教。”
三更时分,慧妃的马车消失在了夜幕中,沈哲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回到房间,已经毫无睡意。
“你给她出了个什么主意?”绛秋的手臂在黑暗中从他的背后勾住他的脖子,纤细的胳膊,隔得他肩膀疼。
对于绛秋的亲热,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淡淡问道:“你听到了多少?”
“没有多少,只有这里没听到。”绛秋悻悻地样吧手臂松开,却又被沈哲一把拽住。
“我说过,朝廷的事情你不准过问。”沈哲抓着绛秋的手臂不放。
“不问就不问。”绛秋暗自赌气,有挣扎了一下,却仍然没把自己的两条胳膊给解放出来。
“不过,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倒是可以用这个来奖励你的诚实。”
绛秋没说话,只是从他的背后,把下巴搁在了沈哲的肩上。
沈哲抬手拍了拍绛秋的脸颊,说道:“我让她去求母后皇太后召西医入宫。”
“母后皇太后?”绛秋蹙了下眉头,沈哲在镜子中看见这个情景,顿时觉得比起皇上的女人,倒还是自己的女人更有味道。“可是我听说……”绛秋歪着头说道:“我听说皇上对母后皇太后很绝情,难道还会帮着皇上吗?”
“母后皇太后是一个聪明人,她不是在帮皇上,是帮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后半生。”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沈哲认可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没有错,不过,我觉得,要是母后皇太后拒绝,事情就更加好办。”
“问什么?”
“因为这样,圣母皇太后就会召西医入宫。”
“还挺复杂的。”绛秋伸了个懒腰。
“慧妃懂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她能懂。”
“我想……宫闱中的女人,内有哪个实惠不懂得吧。”
绛秋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就那么相信他。”
“私自出宫需要多大的勇气呀,我相信勇敢的人。夫人不觉的吗?”
绛秋被这一声夫人叫得脸一红,嘟哝着说道:“我相信你的眼光。”
第四十五章 京城哗变(3)
初春的雨水总是分外清冷,万国公馆的一楼充斥着不同语言形成的噪音,大病初愈的皇帝脸色还有一丝苍白的色彩,刚刚短暂的和各国世界的会面已经让他的额头上布满虚汗,连呼吸,都有略微的局促。
年轻的皇帝用极认真的目光打量了一遍这座夜幕中的万国公馆,暖色的灯光从房间里透过通透的玻璃墙找到了屋外的桃花林,给月色下冷紫色的早春桃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一时间紫金交错,亦真亦幻,犹如仙境。
“朕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想跟你说了……”皇帝用手指敲着铁制的镂空栏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挑起的眼角瞥向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年轻官员,从房间里透出的灯光在这个年轻官员的侧脸打上阴影,显得他本来就立体的五官线条更加清晰。
“这个地方造的不错,还真有点东海龙宫的味道。”皇帝漫不经心的称赞着,而听这句称赞的人同样漫不经心。
年轻的皇帝向一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刻会意,拉上了拉上了厚实的门帘,物理的光线顿时被挡严严实实地挡住,欧式风格的阳台上也只能借着月光的亮度才能变得清方向,好在今天是十五,天空中的冰轮格外明亮。
皇上大病初愈,被冷风一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下意识地拉了拉明黄色的披风,提着暖炉的小太监向他靠近了一些。可是皇帝似乎并不喜欢被这样关照,瞥了一眼那个好心的小太监,小太监识趣地退回了原处。
“上次朕嘱咐你察清陵卫的事情,现在察得怎么样了?”
年轻的官员跪下回话道:“皇上恕臣无能,难有头绪,还请皇上另择贤能,委以此重任。”
高高在上的皇帝高傲地点了点头,似乎结果已是他已经是他意料之中,向年轻的官员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说道:“不必自责,满朝之中若是你都查不出,朕看,也没有人能把真相查出来。”
年轻的官员站起身来,说道:“如此一来,皇上是不会甘心的。”
“知朕者,瑄瑜也。”皇帝已经忘了,刚刚自己已经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赞赏过同一个人。“那依你来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年轻的官员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食之无味,弃之无妨。”
“弃之?”皇帝皱起了眉头,叹气道:“后患无穷。”
年轻的官员又提出了另一建议:“既然如此,莫如毁之,斩草除根,则我大清可安枕无忧。”
皇帝赞同地点了点头:“毁之固然为上,然则敌暗我明,敌众我寡,何以毁之?”
少年气定神闲,似乎这个问题早已在他的计算之中,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无利刃,不如借刀杀人。”
“哦?”皇帝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毛“那不知瑄瑜打算问谁借刀,不会是要朕问朕的亲额娘借吧。”
年轻官员的眼睛看向了万国公馆一楼的大堂,那里,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大使们正在和他们的夫人一起感受着在异国他乡却又颇具故土风情的舞会,红酒,香鬓,纱扇,雪茄,水晶灯和圆舞曲,都让他们一时间忘记了身在异乡的异客身份,在这充满西洋格调的宫殿里一晌贪欢。没有人注意到,在宫殿的二楼,有两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而其中一双属于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
“皇上您看”年轻的官员说道:“他们玩儿的这样快活,也是时候该让他们交点租金了吧。”
皇帝眼中添上了一丝笑意,说道:“看来瑄瑜要借的不是刀,而是一把洋枪啊。”
年轻的官员报以同样的笑意:“微臣愚钝,不会舞刀弄剑,要是杀人的话,还是洋枪用得顺手,这样才不会失手。”
万国公馆里死了两个洋人,这条新闻向一颗重磅炸弹砸醒了还沉侵在春节喜悦中没回过神来的人。
死人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在这个年代,大都都是以私了收场,但是偏偏这次死的是洋人,而且偏偏这其中一个洋人还是法兰西公使的亲生儿子。
李冼刚一听到这消息,就匆匆忙忙到了他的老师府上。
“师傅,那个洋人被杀的事情,是真的吗?”
沈哲喝了口红茶,点了点头。
李冼似乎对沈哲事不关己的态度很不满,凑上前去说道:“师傅要置身事外吗?”
“我倒是想。”沈哲拍了拍李冼的肩膀,说道:“就像你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师傅打算怎么办。”
“杀人嘛……”沈哲用湿毛巾擦了擦手“自然是要偿命的。”
“可是师傅,学生听说,是因为那两个人在京城无恶不错,不知道有多少好端端的姑娘被他们糟蹋了,况且他们还自仗有法兰西撑腰,对我大清大家侮辱,这种人,死有余辜。”
“我也觉得他们死有余辜,但是杀人偿命,这是天理。”
“但这是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这也没有办法,既然是变革就注定要有有人牺牲,杀他的那些人既然选择了做英雄,那么就该有视死如归的气魄。法兰西现在我们有得罪不起,现在是还好法兰西国内动荡,要是放在十几年前,肯定又要以此为借口犯我大清疆土,而且这次被杀的法兰西公使的公子,要是没有一个交代,人家凭什么福气。”
李冼很是不服气:“那法兰西欺辱我们的还少吗?”
“这就是强国和弱国的差距,这就好比如果你现在出国,我能告诉你的,皇上能搞借你的,只有在外国要入乡随俗,别犯了人家的忌讳,给朝廷找麻烦,而像英吉利或者法兰西这样的国家就会对他们即将远行的人民说‘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要记住,你的祖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们现在是弱国,不惩治这位英雄,就会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为他的一是仗义丧失他们的儿子,丈夫,兄弟,你说我对得起谁比较重要。让他们为国而死,也该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李冼沉思片刻,神色认真了许多:“师傅自然是问心无愧,但是后世之人又有几人能够理解师傅的苦心,恐怕他们会说,师傅为了取悦洋人而残害自己的同胞。”
“我说了,变革总要有人牺牲。有人要牺牲性命……”沈哲说着解开了凡尔赛脖子上的铁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