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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好事者见年轻公子的下人要动手,纷纷挽起衣袖,擦拳磨掌,随时准备支援老太婆。
其中一人大义凛然,振振有词的说:“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岂容你们胡来?赶快把老人家送去医治,赔钱了事,要不然……”
年轻公子眉毛一挑,冷声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要不然就把你送官法办!”
“对,送官法办!”围观者纷纷响应。
“哟!这不是徐老太吗?你以前不是一直在永定门那边讨生活吗?怎么来广渠门了?”
正当年轻公子和他的下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唐福在叶思文的授意下出现了,揭穿了老太婆的真实身份。
唐福笑着向围观者说:“大伙儿,你们都被这老太婆骗了,她就是一碰瓷的,刚才是她自己摔在地上,是这位公子好心扶她起来,没想到却被她反咬一口。”
叶思文、李岩和石金锋三人也出来指责老太婆,帮年轻公子说话,紧接着,另外几个明白事理的人也跳出来指责徐老太,刚才群情激奋,他们一直不敢出声。
形势瞬间变得不利于徐老太,不过徐老太是个老碰瓷的了,眼轱辘一转便能想出主意来,她指着叶思文一伙人,开始打亲情牌:“乡亲们你们别信他们的,这些外乡人都是一伙的,哎呦喂……”
叶思文他们掺和进来,支持年轻公子的人和支持徐老太的人立马就吵了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都是互不相让,如同菜市场一般,争吵中是不是还夹杂这几声徐老太的哀号,煞是热闹。
“是谁?是谁撞了我娘!”
正当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三个流里流气,身上刺龙画虎的家伙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徐老太见自己的援兵来了,嚎得更厉害了,指着年轻公子和叶思文他们,说:“老大、老二、老三,这群外乡人把娘的腿撞断了还想跑,多亏了乡亲们才把他们拦住啊!”
徐老二和徐老三连忙将自己的老母亲扶了起来,徐老太装模作样的由自己的两个儿子搀扶着,嘴上哀号不已,做戏做得十足。
徐老大走到年轻公子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老母亲,颐指使气的说:“外乡人,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是我们私了呢还是报官?”
年轻公子的仆人,气愤的说:“你家老太婆自己跌倒在地,关我们公子什么事情?”
“哼!”徐老大冷哼一声,“还想耍赖,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呢。”
徐老大挨个指了指年轻公子和叶思文一行人,说:“你、你、你,还有你,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情摆平咯,你们以后谁也别想好过。”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啊!
叶思文笑容满面,根本不在乎徐老大的威胁,轻轻的说:“哦!我也碰了你家老太太啊!开来后果很严重啊!”
年轻公子也是一脸的不屑,只是冷哼了一声,话都懒得说了。
看着对方一脸的不在乎,徐老大心里有些没底了,不过很快他的信心又回来了,因为他的老娘一直在给他使眼色,示意他这群人真的是外地人,好欺负。
徐老大得到自己老娘的暗示,信心大增,大声的嚷嚷道:“好!你们既然不愿意私了,那我们就去官府说事。”
“对!报官,这群外乡人太嚣张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围观的人纷纷为徐老大加油鼓气。
娘的,碰瓷都碰得这么嚣张,看着群情激奋的围观者,叶思文暗骂了一句。
“好,我们就去官府说个明白,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后悔。”很明显,年轻公子有些生气了。
叶思文拍了拍年轻公子的肩膀,说:“我们陪你一起去,给你作证。”
“老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呢!”徐老大冷笑。
见对方愿意和自己去官府说理,徐老大矜持的笑了。只要不是北京的本地人,徐老大都有把握对付,不管是白的黑的,他都能将这群外乡人收拾服帖,黑的自不必说,自己的几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要说白的,徐老大可就得意了,他们邻居正是顺天府的府尹王三告,和自己家合伙讹诈了不少外乡人的钱财。
徐老大得意洋洋,一挥手,说:“走!”
第二章、什么叫咆哮公堂
徐老大带头,一大群人跟在他的后面,有双方的当事人,也有勇于为双方作证的,当然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话说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杀头和审案,是大多数小老百姓的最爱。
来到顺天府衙门,徐老大得意洋洋的将状纸递进了衙门,把门的差役笑嘻嘻的将状纸递了进去,他们都知道,老徐家又准备讹外乡人了,每次讹了人,总是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有了银子,又可以去八大胡同玩了。
叶思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也太专业了吧!连状纸都准备好了的。
顺天府尹的工作效率的确很高,状纸递上去不一会儿,衙门的大门便打开了,这个案子的性质太恶劣,撞伤老人,居然还敢耍无赖,不能姑息,绝对不能姑息。
这种市井中的案子,大明朝是允许旁听的,于是跟来看热闹的人都涌进了顺天府衙门。
随着站班衙役的“威武”声,一个慈眉目善的官员从后堂走了出来,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堂之上。
“啪!”
王三告将惊堂木一拍,说:“带原告被告!”
年轻公子和徐家一伙人一起被带到了大堂上面。
王三告有模有样的问道:“来者何人?所告何事?”
“大人,小人徐大,京城人士,小人要告这几个外乡人撞伤小人的母亲,不仅不赔钱,反而意欲行凶……”
徐老大带着自己的老娘,一进大堂便向王三告跪下,徐老大声泪俱下的向王三告控诉了外乡人的暴行,徐老大说得很精彩,就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
王三告倒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听了徐家兄弟的叙述,一拍惊堂木,说:“大胆,堂堂京师,天子脚下,居然出现这样恶劣的事情,撞伤了人不仅不赶紧医治,反而还要施暴,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王法了,被告……咦!被告,你为什么见了本官不跪?”
年轻公子冷哼一声,说:“我有功名在身,可以上堂不跪。”
王三告一听年轻公子说自己有功名,更来劲了,说:“什么?你还是一个读书人,啧啧,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本官判你赔偿徐老太白银两百两,作为徐老太的医疗费和误工费,你可心服?”
“哈哈哈……”
年轻公子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质问道:“大人,你难道只听原告的一面之词就能判断我们谁是谁非?这样判案,你是不是武断了些?”
“什么?你竟敢质疑本官的断案能力?你以为本官王青天的名号是白叫的吗?”王三告有些恼怒,自己平生审案无数,还从来没有见过敢在大堂上哈哈大笑的人呢。
年轻公子好整以暇的说:“我有证人,证明这位老太婆不是我撞伤的。”
王三告知道这样不能服众,边说:“好,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带证人。”
不用传唤,叶思文和李岩便主动走进了大堂,两人进了大堂就直挺挺的站着,傲然的看着坐在堂上的王三告。
“来者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王三告是真的恼怒了,现在大明人的素质是不是越来越差啊!进了衙门,见了老爷居然不知道下跪。
叶思文和李岩齐声说:“禀告大人,我们都是有功名的人,可以上堂不跪。”
王三告被咽得没话说,他心中愤恨,想着明天一定要上书给皇上,让皇上下旨以后有功名的人上堂也要下跪。
王三告说:“你们两人是目击证人,说说当时的情况。”
叶思文和李岩分别将当时的情况说了,而且还指认徐老太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老骗子,希望王三告能秉公办理此案。
还不等叶思文和李岩说完,徐老大便吵嚷开了:“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听这群外乡人一派胡言,他们都是一伙的。”
王三告并不理会吵嚷的徐老大,一拍惊堂木,问道:“你们两个说的可是实话?”
“千真万确,若是我们有半句谎言,全凭大人责罚。”叶思文和李岩很肯定的回答道。
“哈哈哈……”
听了叶思文和李岩的保证,王三告突然豪爽的笑了起来,说:“大胆,你们居然还敢诓骗本官,你们当真王青天的名号是乱叫的吗?且不说你们说的事实是不是真的,且说这徐老太,她乃是本官的邻居,品行为人本官是知道的,那绝对是一个吃斋念佛好人,你们居然诬她坑蒙拐骗,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们这样的读书人,若是将来当了官,还不是鱼肉乡里的主?”
在堂下听审的人听了王三告的话,纷纷点头称是,王大人,王青天,好官呐!
叶思文他们则一脸冷笑,看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狗官。
“本官知道你们不服气,本官现在就让你们服气。”王三告一拍惊堂木,向年轻的公子问道:“被告,本官且问你,这徐老太是不是你扶起来的。”
年轻公子点点头,说:“是我扶起来的。”
王三告又问:“本官再问你,既然不是你撞的人,你为什么要扶一位你素不相识的老太太呢?”
年轻公子说:“我看她摔在地上,挺可怜的。没想到她却是一个白眼狼。”
“你将徐老太扶起来之后,你为何还要给徐老太一两银子?”王三告摇头晃脑的问,大有神侦探毛利小五郎的神韵。
年轻公子很明显没有应对这种复杂场面的经验,老老实实的说:“她说她的腿折了,我好心给她一两银子让她去看大夫。”
听年轻公子这样说,王三告冷笑起来,打着官腔,摇头晃脑的说:“朗朗乾坤,你居然还敢狡辩,若不是你撞伤了老人家,你为什么会主动扶起老人家?不是你撞伤了老人家?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拿出银子来给老人家?你且解释给本官听一听如何?”
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听了王三告的推断,纷纷竖起了大拇哥,议论纷纷,王大人果然是神探啊!不消几下便拆穿了这几个外乡人的面纱。也有明白真相的人民群众大摇其头,看来这几个外乡人又要大出血了,可是他们不会出来仗义执言,徐家可是地头蛇,得罪了可不太好。
没想到这王大人的推理能力还挺强的啊!见识了王大人的能力,年轻公子是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大人,身为大明子民,做一点好事也不行吗?”叶思文见年轻公子无话反驳,连忙出来帮腔。
王三告冷哼一声,说:“你们若是真的是做好事,本官不仅不会罚你们,反而要奖赏你们,可惜你们竟然诓骗本官,你们以为本官是那么好诓骗的吗?”
叶思文还有说话,却被王三告拦住了。
“本案本官已有公断,你等不必再狡辩了。”王三告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堂上安静了下来。
王三告一拍惊堂木,说:“徐家老太被撞伤一案,责任全部在你们几个外乡人,本官现在判你们赔偿徐老太一家汤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总计白银三百两,立即执行。”
叶思文和年轻公子面面相觑,就这么一会儿,赔偿金额又涨了一百两,这个王大人判案的能力还真是厉害啊!
“大人!”叶思文他们不服气,还要说话。
王三告根本不管叶思文他们的争辩,他没时间,他还得在后堂去等着徐家的人送银子来呢,三百两银子二一添作五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当官就是好啊!随时都是几百两银子上下。
王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