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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离昊口中缓缓读出这个名字,慢慢抬起头来,绿色的瞳仁中却慢慢冷凝。当众人还在疑惑时,他却已经蓦然出手。
没有人看清楚他的招式,只觉得满室寒风顿生,身影晃动,再看时,他已经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搭在李世民的颈上。
“我必须杀了你!”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众人大惊,待要上去救,却已经来不急。
“二郎!”
“住手!”
“你别乱来!”
李世民看着那面前的匕首,英挺的眉峰微微一挑,脸上的神色却依然如故,并无半点惊慌失措,“你想杀我,为何?”
离昊道:“他说,你必须死。”
“他?”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奇色,“你说的他,是谁?”
“他说,你会伤害到她。”离昊并不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喃喃自语着,桀骜的目光中竟慢慢添了些迷惘之色。
“我会伤害到他?”李世民重复着他的话,“他?你的朋友?所以,你要杀我?”
“可是,你身上有和她一样的味道,我、我……下不了手……”离昊望着他,眼眸中的迷惘更加浓烈起来,手上的匕首在一寸寸后缩,“你是她的朋友,又怎么会伤害她?他一定是弄错了……”
匕首从少年的手上滑落,“镗”的一声掉落在地。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世民却仍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抿紧唇角,定定的望着那少年。
“你……”
“你帮了我,我不会忘记。但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她,绝不会!”离昊转过身,再也不看众人一眼,大步迈了出去。李世民往前走了一步,却又生生停下脚来,满是疑惑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一旁的长孙无忌和刘文静更是面面相觑,满脸惊色。
这古怪的少年,究竟是何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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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战场,达毕奢城下。
夜,已经很深了,子夜已过,繁星渐退,东方的天际渐渐有些发白起来。
大隋的几万将士借着黑夜的掩饰,无声无息朝达毕奢城墙潜进,那一个个黑色的身影如同暗夜中走出的魔鬼般,抑制的杀气,掩藏的血腥。
“传令攻城!”红袍黑甲的年轻将军抬头看看天空,轻轻说出了这句话,虽只有四个字,却力若千钧。
围拢在她身边的传令兵瞬间散开,“传令攻城、传令攻城!”高亢的叫声此起彼伏。鼓声再一次响起,空洞的鼓声成为了充斥在天地之内的唯一声音,可以逃走的生灵,都全部没命地奔跑,要离开这片弥漫着的无边恐惧。
“登……登……登!”一片低沉的弓弦震动声,几千枝箭,顷刻之间从蹶张弩里激射而出,遮天蔽日,短暂的飞行之后,狠狠地钉上了达毕奢城墙头,虽然守城兵用巨大的木排来防卫,但箭的冲击力委实太强,在不住的惨叫声中,不少中箭的士兵从城头坠下。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个燃烧的火球,拖弋着浓重的黑烟,狠狠地向城头砸去,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很快地装填好弩箭,一波波的箭雨如同一次次猛烈扑向岸的怒涛,冲击着摇摇摇欲坠的城头……
“隋军来了!”
“隋军来攻城了!”
一声声撕声的呐喊声传遍四野。
此时,满天的万丈红霞慢慢从地平线上跃出,罩在了汹涌澎湃的怒潮上。
“这是最后一次。”辛衣坐在马上,凝视着前方的阵阵箭雨,唇角慢慢升起冷酷的笑,那笑容,将她俊美的脸,衬得犹如死神般叫人胆寒:“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看见东升的太阳。”
将军破城笑烽火
破晓的天空,显出一种异样的血红,映得苍茫的大地一片萧飒之色。嘹亮而悠长的角号声,一声高过一声,响彻了整个战场,世间万物都在这号角声中猝不及防地清醒过来。
一片密集的箭雨之后,达毕奢城墙上防御的木排被击得粉碎,士兵的血肉之躯变成一滩滩面目全非的浓血碎肉。最大的那枚击中了城楼的一边支柱,一阵轰隆的巨响声后,城楼的左边完全倒塌,碎砖烂木狠狠地砸落在城头上。一时间烟尘乱舞、鬼哭狼嚎。
是时候了!辛衣右手马鞭向前一指,果断的发出命令:“第一队,投入攻城!”
“诺——”
在箭雨的掩饰下,大隋的步兵们手扶撞城车上六丈长、六尺粗的巨大撞槌,随着声震云霄的角号声,开始推动撞城车向城门而去。两侧数百名盾牌兵,高举五尺长盾,掩护在推车前进的士兵们周围,前锋部队的士兵们如潮水一样涌向达毕奢城的南城门。
满天的长箭冲上天空,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啸叫声,如狂风暴雨一般落下,射在一切可接触面上。撞城车在近百名士兵的推动下,高速飞驰,随着惯性力越来越大,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声势惊人,迅速到达城墙边。士兵们立即沿着城墙架起了数百驾云梯,几百支突击小队随即开始了进攻。
只见城墙上人影翻飞,城墙下隋军旌旗招展。激烈的厮杀声,嘹亮的角号声,急促猛烈的战鼓声,嘈杂喧嚣的叫喊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轰鸣声,就如同恶魔张开了血盆大嘴在咆哮。
眼见隋军架起云梯往上攻来,高句丽士兵当即搬起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和巨大的擂木自城墙上砸了下来。
眼见那箭矢、石块和巨木越过天空,发出呼啸之声,重重砸在隋军之中。攀登云梯的隋军将士有的被石头、滚木砸中,身体飞滚着从云梯上坠落,最后不是撞击在地上,撞的血肉横飞,就是砸在云梯下面同伴身上,两人都筋骨断裂,血浆四溢;有的被滚烫的火油浇上,浑身被烫的焦糊,捂着身子嚎叫着滚落下去;有的被箭弩击中飞落下去,被城头高句丽兵将用长长的钩镰搭上推离城头,倒翻过去,还在攀登的将士,自然跟随着云梯翻转栽向地面。
辛衣高踞在马背上,眸子熠熠生辉,心神却平静如井中水月,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幕幕惨状,不动声色。
她的身后,跟随的是长史崔君肃、副将钱士豪,此刻都神情焦急地望着前方。
“将军!现下城门楼上防守的人多,只要我军靠接近,长箭,石块,热水沸油就会倾盆而下。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内,我们很难逃过敌人的击杀,损失太严重了。”钱士豪有些急了,大步上前,高声对辛衣说道。
辛衣见他情急,却只是微微扬眉,抬手指着远处的城门,道:“敌人向城下泼洒了大量的沸油,你看到了吗?”
钱士豪有些纳闷,却只能点点头。
“只要我们靠近城门洞,用强弓将火箭射进去,肯定能引燃大火。”
钱士豪一楞之下,既而大喜,连连点头。没错,点燃大火,如此烧它一两个时辰,不管这城门是用木头做的,还是外面包着铁钉的,都叫它烧个干干净净。
辛衣微微一笑,转首叫了声:“高子岑。”
身后的阵列中,那个目光桀骜而坚毅的少年迎声出列,炯炯目光,落在她如玉的面容。
“带领第二队攻城队队出发!务必用箭弩点燃城门的大火,乱其方阵,抢占墙头。”
“得令!”
高子岑表情一敛,接令而去。
一旁的长史崔君肃却在暗暗惊叹,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用兵布阵,往往不拘于惯例,大胆而突进,自己常常是被惊出一身冷汗,但观其结果又总是好的叫人不得不服气,自出兵以来,这位年青人率领的大军一路挺进,绝无败绩。与其说她是骄狂冒失,不如说她有着惊人的自信。每一步,看似随意,其实都经过深思熟虑,运筹帷幄,出奇不意。这样的谋略,这样的胆识,已经完全超出了此人尚嫌稚嫩的年纪。
刚刚才近韶华的少年郎,哪里来的如此才艳?
此时,主城墙方向的攻城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城前的战场之上,密布着隋军攻城用的尖头驴车,黑压压的一大片,那景象恢宏壮观。而空中呼啸而去的巨箭、落石,亦是铺天盖地,轰响声不停响起,令人闻而惊心。
高句丽人使用各种防御武器疯狂地犁扫着攻城的将士,隋军瞬间死伤惨重,城下血肉横堆,惨叫不断,而城上的各种攻击武器依然不断,密集如雨的倾斜下来,越过护城壕的步兵将士们开始后退,一边举着盾牌阻挡城上落下的箭雨,一边踏着搭在护城壕上的木排向后退。可是想逃也不容易,很多木排被火箭击中燃烧起来,有的则被石头砸中拦腰而断。即使没有被损坏的木排,将士们由于拥挤,或者因忙于撤退,还要注意防范头顶射来的火箭,忙中出错,很多人踩空跌落到护城壕里。只要掉下去就没有能活的成的,尖尖的木刺把人穿成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快尸体和血肉布满了护城壕沟内。
正在焦灼之际,忽听一阵响亮的号角声破空响起,只一转眼的功夫,又是一批隋军纵骑而至。人马还未近,便见千万箭弩铺天盖地朝着城门处涌去,箭上带着火焰,射在撞城车上,就着火油,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烧着了城门。
这一下,顿时把高句丽将士的注意力引了过去,待发现是城门着火时,他们顿时大惊失色起来,待要往下泼水救火,却被隋军那一阵阵密集的箭雨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攻城一方见后援来帮,当即士气大振,喊喝震天而起,把厮杀声和兵器交击的声音完全掩盖,又纷纷往城墙上涌去。
隋军的投石机、井阑、火引的掩护持续不断。密鸦鸦的箭羽、石头从攻城兵的头顶高高的掠过,翱翔着轰击着城头,雷鸣般的炸响和炸后的烟尘依然弥漫着城头,受到制约的高句丽人一时间不敢爬上城头阻挡接近城墙的唐军。
战场上的形势,顿时向着有利于隋军的方向发展。
“兄弟们,跟我向前冲啊!”
一名黑甲小将高声呼喊着,第一个攀住了冲梯竿,往上爬去。
在这名将领的指挥下,上百个冲梯竿又重新飞架到城头,有兵丁用大石依住梯脚,避免冲梯竿被推翻,一名名将士蹬上冲梯竿飞快地向城上攀登。
只见那黑甲的小将,一口气爬到冲梯顶端,手起刀落,顿时砍倒了城墙上的十余名高丽士兵。楼下的士兵一阵欢呼,楼上的高丽士兵却一轰而上,竞相攻击这黑甲小将,黑甲小将一个不稳,从冲梯上掉下来,人还没掉到地上,却是一个鸽子翻身,伸手抓住了冲梯竿上垂下的绳索,一使劲,又继续向上爬去。
“这家伙!”辛衣远远的看得分明,一直不动神色的脸上忽然升起了怒色,双拳握在了一起,“不要命了么?”
这时,钱士豪才看清楚,那冲梯竿上不怕死的黑甲小将,正是高子岑。
在高子岑的带领下,第一批攀云梯的隋军将踩着城垛,涌上了城头。他们立脚未稳,高句丽兵将挥舞着各种武器如潮水般地涌杀上来,城头陷入了混战。
第一批跃上城头的将士虽然左右挥砍,但高句丽的人太多了,每人都要面对十几种武器向自己的挥砍,很快很多人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几名刚跃上城垛头的将士还没来得及挥舞刀枪,就被如林刺向他们的长枪穿透身体,接着被守军合力戳下城来。
辛衣眉宇间划过一道厉色,又发出了第三道命令:“神机营,上前掩护。”钱士豪当即领命而去。
密密麻麻的箭雨再次扑向城头,来不及躲避的高句丽兵将被飞临的火引成片成片地轰倒,血流肉泥堆满了城头。侥幸没有被扫中的兵丁,仓皇地向藏兵壕内跑去躲藏。
火引未停,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