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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再晚点也没关系。”高第满口答应,心说你最好永远别交割印信,收回辞官奏请更好。孙承宗一笑,说了一个请,与高第手拉着手并肩入关。落在后面的张大少爷则不断打量辽东诸将,想在中间找出谁是袁崇焕,谁是满桂,还有谁是传说中的吴三桂,辽东将领则也闷不作声的打量张大少爷,不少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似乎很瞧不起张大少爷这样的小白脸,奶油小生。这时候,一名百户级别的高大明军将领忽然快步走到张大少爷面前,一拍张大少爷的肩膀,笑道:“张大人,好久不见了。”
“吴六奇!”张大少爷惊喜大叫,原来面前出现之人,正是被张大少爷用书信保荐到孙承宗麾下效力的大力将军吴六奇,身上还穿着明军百户的铠甲。互相拍打着对方肩膀亲热一番后,张大少爷压低声音问道:“吴兄弟,怎么样?在辽东干得还不错吧?有没有立下什么功劳?”
被张大少爷戳到心头伤疤,吴六奇叹了口气,低声答道:“兄弟惭愧,虽说孙督师看在大人的面子上,给我赏了一个百户,可几个月下来没打一仗,根本没机会立功。这次柳河大战,恰好又没调到我的军队,所以到现在还是一个百户,在军队里混吃混喝等死。这次还是孙大人听说张大人你要来山海关,才派人叫我也来迎接你,要不然的话,只怕我现在还在军队里带着一百多个兵训练跑步。”
“没关系,是金子就会发光。”张大少爷也知道辽东军队水深,象吴六奇这样的外地人又没有靠山,是很难有机会发挥才能,便拍着吴六奇的肩膀说道:“别担心,等高大人和孙大人交割了印信,我就把你调过来,在我的麾下效力,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建功立业。”
吴六奇大喜过望,赶紧连声道谢,又低声说道:“那张大人你可记好了,我是在杨麒杨将军的麾下。”张大少爷点头,又赶紧问道:“对了,吴兄弟,这里谁是袁崇焕啊?”没等吴六奇回答,走在张大少爷另一侧的一名官员忽然插口说道:“下官就是袁崇焕,张大人找下官有什么事?”
“娘啊,袁崇焕就在我旁边?”张大少爷吓了一跳,赶紧扭头去打量袁崇焕时,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凡,双目有神,表情生硬,一看就象是一个极为倔强和爱钻牛角尖的性格。袁崇焕也打量了一番张大少爷,极为不喜欢张大少爷身上一不注意就散发出来的轻浮油滑气质,又冷冷问道:“张大人,你找下官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张大少爷赶紧摆手,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是这样,我在和前任辽东经略使熊廷弼议论辽东战事的时候,熊廷弼熊大人夸奖说,辽东诸人之中,除了孙承宗孙阁老,就只有袁崇焕袁大人你他最看得起,说你绝对算得上辽东第二人,辽东战场的擎天巨柱!熊大人的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到了山海关后,我当然想看看袁大人你是什么模样了。”
要换了别人,张大少爷这一通马屁拍上去,不说得什么好处至少也能落个笑脸。可袁崇焕不同,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熊大人过奖了。”说罢,袁崇焕加快脚步,扬长而去。吴六奇则有些奇怪,低声问道:“张兄弟,你怎么得罪他了?看他的模样,好象不是很喜欢你啊?”张大少爷苦笑摇头,也不太明白袁崇焕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当然了,以张大少爷的悟性,当然也曾想到自己是高第从京城带来的助手亲信,袁崇焕则是孙承宗的得力助手,所以袁崇焕也许是在担心自己抢他的班夺他的权,不过张大少爷很快把这念头从自己脑海中抹去,实在不想把袁崇焕往这方面去想……
进得山海关后,张大少爷一行带来的军需辎重自然有军队指挥搬运,张大少爷和高第两人则被孙承宗领进了他早已酒宴的督师府,在落座时,张大少爷才算是领教了辽东将领的排斥力有多大——除了一个越级参加宴会的吴六奇之外,竟然没有一名将领官员愿意过来和张大少爷同席,全都是各按自己的小团体落座,宁可拥挤也不愿和张大少爷同桌。这么一来,就连孙承宗也看不下去了,向众将呵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不和张大人坐在一桌?”
“孙督师,不是我们不想和张大人坐在一起。”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将军笑着说道:“只是我们都是粗人,喝酒都是用碗,辽东的酒又烈,怕文官出身的张大人不习惯,所以不好意思和他坐一桌。”
“哈哈哈哈……!”不少辽东将领都笑了起来,语气充满了张大少爷这个小白脸的不屑。吴六奇大怒,正要站起来,张大少爷却不动声色的按住他,又闻闻酒坛,发现坛中米酒只是比较原始的发酵酒,度数最多也就十几二十度,张大少爷这才笑道:“这位将军,张某虽是文人,但酒量其实也不弱,一碗一晚的干,喝个三五碗也绝对不成问题。那几位将军过来,我们先碰上一碗?”
“好是好,不过一碗不过瘾,起码三碗!”那大胡子将军说道。张大少爷微笑点头,那大胡子这才得意奸笑,顺手提起一个酒坛向周围的人一努嘴,五六个武将立即站起,笑嘻嘻的陪他过来坐到了张大少爷的桌旁,又拍开酒坛倒满了七八碗酒。张大少爷也不客气,抬起一碗酒说道:“诸位将军,请了。”吴六奇也气呼呼的端起一碗酒,和张大少爷还有其他武将一碰,昂首痛灌下去。
酒一入口,张大少爷就发现那大胡子是在耍阴,自己这桌的是低度发酵酒,他提来那一坛酒则是元代以后才发明的蒸馏酒,度数大约在四十度左右——不过对咱们喝惯了茅台五粮液的张大少爷来说,这又实在不算什么。所以张大少爷毫不迟疑,咕咚咕咚就把那一碗酒灌进肚里,放下酒碗笑道:“好酒啊!”
“咦?”见张大少爷面不改色的喝下六七两(十六两古秤)只有东北人才敢喝的烈酒,同桌的几个武将都大为吃惊,对张大少爷有些刮目相看。那大胡子武将则不服气的又给张大少爷倒满,大声说道:“探花郎果然够爽快,咱们再来!”
“干!”张大少爷笑着答应,将酒碗一碰,又是一饮而尽,如此连干三碗,张大少爷的小白脸上楞是没露出一点红色,说话也非常清晰。这么一来,就连大胡子武将都有些震惊了——要知道,和他同来的几个将领里面,都有两个没喝完三碗啊,吃惊之下,那大胡子武将难得收起轻蔑语气,向张大少爷竖起一个大拇指,钦佩的说道:“探花郎,好酒量,我祖大乐佩服!”
“祖大乐?祖大寿的兄弟?”张大少爷暗暗点头,又笑道:“祖将军,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是高大人来的时候下过命令,为了防止贻误军情,军中饮酒不许过三碗,否则的话,我或许还能再喝两碗。不过没关系,等我们打退了建奴,庆功的时候,我一定陪祖将军喝个痛快。”
“对,为了军情大事,军中饮酒是不能过三碗!”高第连连点头,又说道:“今天情况特殊,张探花可以陪祖将军他们多饮几杯,但不许用碗了。”
“多谢高大人。”张大少爷含笑答应,这才让人把酒碗换成酒杯,又和祖大乐及同桌众将碰了几杯。同桌辽东诸将见张大少爷饮酒豪爽至此,当然也明白张大少爷不是想象中的那种酸儒书生,对张大少爷的态度顿时亲密了几分,和张大少爷交杯换盏间说话也不在故意挖苦,而咱们的张大少爷那张嘴也不是盖的,没聊得几句就和同桌的几员将领称兄道弟起来,言语看似随意却暗含吹捧,直把同桌几个粗豪武将捧得哈哈大笑,和张大少爷亲切倍生。但这么一来,有个别人就不高兴了……
“探花郎,小生敬你一杯。”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过来敬酒,张大少爷和他碰了,那文士又笑道:“小生久闻探花郎文武双全,今日幸会,不知道探花郎能否展露几手,让大家开开眼界?诸位将军,你们说好不好啊?”
“好!”在场好几个文官都鼓起掌来。孙承宗则皱着眉头喝道:“鹿善继,张探花是文人,那会什么武艺?你给老夫退下!”
“鹿善继?东林党同情者,魏忠贤的对头?”张大少爷想起左光斗的故事,脸上不动声色,嘴上却笑道:“鹿先生夸奖了,张好古文人出身,那算得上什么文武双全?”说到这,张大少爷又拍拍旁边吴六奇的肩膀,向鹿善继笑道:“倒是我这个好兄弟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鹿先生如果能指点他几下的话,张好古肯定不胜感激。”
吴六奇拿着张大少爷的推荐信来见孙承宗的时候,鹿善继恰好在宁远没见到吴六奇的面,后来吴六奇去当了百户一直没机会出头,所以鹿善继更没有见过,现在张大少爷忽然把吴六奇推出练武,鹿善继当然有些迟疑,不太明白吴六奇的底细。而吴六奇不动声色的站起来,顺手一抓桌角,桦树木做的桌角立即被他生生扳下一块,再用手一捏,木屑立即从指缝间簇簇而落。吴六奇又微笑问道:“鹿先生,怎么样?能不能指点小将几手?”
说着,吴六奇把蒲扇大的手摊开,露出一堆粉碎的木屑,顿时招来满场惊呼。鹿善继则脸色苍白,赶紧说道:“探花郎说笑了,鹿善继和你一样都是文人,怎么有资格指点你这位兄弟的武艺?”说罢,鹿善继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开,手忙脚乱间左脚绊右脚,当场摔了一交,惹来满场轰笑和孙承宗的鄙夷白眼。不少武将都纷纷心想,“这个家伙是谁,力气怎么这么大?既然张好古和他称兄道弟,关系肯定不错,看来这个张好古不会象其他酸臭文官一样看不起我们武将,喝酒又这么豪爽,应该和我们武人交得了朋友。”
第一百零一章 经略辽东
向高第交割了印信之后,孙承宗骑着一头小毛驴,领着两个书童就回保定老家去了,人品还算没有坏到极点的张大少爷和高第都心中不忍,都提出派兵保护孙承宗返乡,孙承宗却笑着拒绝,并说道:“二位大人不必为老朽的安全担心,只要你们守好辽东,防住建奴,关内就是太平盛世,老朽的安全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张大少爷和高第无奈,也只好尊重孙承宗的选择,可是等前来送行的高第回关后,孙承宗忽然掉转驴头,跑回留在原地的张大少爷面前,严肃说道:“探花郎,辽东战场,老朽就拜托你了。”
“孙阁老,这话你好象找错人了,下官小小一个锦州兵备佥事,有什么资格值得你托付辽东的?”张大少爷苦笑着反问道。孙承宗淡淡一笑,答道:“探花郎,你以为老朽真的已经是老眼昏花了,没有看出你是在刻意收敛自己的锋芒吗?象高第那样的人,值得老朽托付辽东吗?不过他这个人也不算太坏,最起码,他对你言听计从,也不会在背后扯你的后腿——这样的上司,对你这样胸怀大志的能臣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张大少爷沉默不语,半晌才微笑着说道:“阁老谬赞了,晚生素来是遇事得过且过,那谈得上什么胸怀大志?不过阁老也说得很对,如果高第没有这些优点,下官也不会和他同来辽东——最起码,下官如果真是铁了心不想来辽东,凭下官的手段,也不是没有办法让皇上和九千岁收回成命。”
孙承宗大笑,又向张大少爷一拱手,大笑着掉转毛驴,向着通往西南的官道缓缓行去。看着他清癯的背影,张大少爷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