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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处置,太子的威望想不上涨都难,连李诵都派出中使来慰问李纯,并口头慰问表扬。据说阿迭光颜回到郾城后,天空开始下雪,阿迭光颜在县衙宴请诸将时,突然悲声大放,道:
“国家养兵前日,用兵一时,不料我军却止步郾城,不能平定叛乱,致使太子险些为奸贼所乘,这难道是朝廷养军的初衷吗?”
众将一时都动容不已。自贾店之败后低落的士气到这时重新又振作起来。许多将领都请求雪停就出战。
看完了洛阳发来的驿报,一股跌宕之气涌上李愬的心中,这股跌宕之气里有担忧,有愤怒,有焦虑。到底是家学渊源,再加上在皇帝身边呆过一阵子,也管过一阵子秘密组织,李朔的大局观要比一般将领强很多。驿报里虽然语焉不详,却依然判断出此事幕后有不小的黑手。果然是贼心不死啊,那么多的乱臣贼子,为了保护自己的私利,保住和他们同气连枝的淮西,连太子的主意都敢打,怪不得陛下削藩的立场一直那么坚定呢。若是任由他们张扬下去,这个国家也就不成为国家了,百姓还不知要受到怎样的荼毒呢。那股跌宕之气在李愬胸中越翻滚越激烈,李愬突然有一种很久没有过的想赋诗冲动,刚要喊亲兵进来磨墨,帐帘被掀开了,一股冷气窜了进来。
“大帅!”
进来的是山河十将马少良,李愬命他和丁士良在城下盯着的。见马少良回来,李愬知道必然有大事发生,当下就把作诗的想法给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先止住要报告的马少良,命人给马少良倒了碗酒。酒是热的,显然是准备好的。马少良一阵感动,双手捧着碗咕咚咕咚喝完。见李愬示意他讲,就抱拳道:
“大帅。朗山有动静了。”
李愬道:
“说来听听。”
马少良道:
“朗山城外前沿的栅垒突然收缩,城内据观察也是很有动静,士良和末将猜想侯惟清那厮是想弃城而逃。”
马少良和丁士良都不知道侯惟清早就是自己人了,所以这么说。李愬却也不点破,只是吩咐击鼓聚将。侯惟清还是没有消息送出来,李愬又让马少良喝了一碗酒,让他继续回去盯着。当天从朗山城下到文城栅,山南道各军又都得了酒肉犒赏,已经连着好几天了,有老兵觉得不踏实,就问为什么,军官们道:
“大帅为着天气寒冷,将士们辛苦,所以从陆相公那里求了酒肉来犒劳弟兄们,指望弟兄们天晴了打仗出力呢。”
再追问是不是立刻就要打仗,军官就不耐烦了,骂道:
“吃你的酒肉,老子还想知道呢!”
还有老兵说:
“吃了酒肉不上阵打仗心里就老觉得不踏实,像是欠人啥似的。”
就被军官一脚踢过去骂道:
“犯贱!”
不管怎么着,有酒肉吃都是大家都欢喜的,当下也就没有人在废话,都吃自己的酒肉去了。当然也免不了有人唧咕:
“额猜啊今天要打仗,以前在凤翔的时候大帅就是这么做的,连续几天好酒好肉伺候着你,把你心吊在这,等到你放下心来,想睡个安稳觉的时候,大帅却要点兵了。那一年就是在年关出兵的,打了个好漂亮的仗呢。额们虽然当时也不愿意,但是打了胜仗就愿意了,而且也怪,跟大帅打这样的仗,伤亡老是很小,战功老是很大。听额的,今晚上别睡觉了,等着出兵吧!”
有人倚老卖老,自然就有人回击:
“听你瞎说,俺都三个晚上没睡好觉了,也没见大帅要出兵!”
直到军官喝止,吵闹才停下来。当然酒肉也吃得差不多了。
听到自己从蔡州带来的一名小校被官军捉生时,侯惟清猛地捶了下桌子,别人以为他是愤怒,实际上侯惟清是在高兴,高兴消息终于送出去了。这是一件小事,当然没有必要惊动正在休息的副帅吴少阳。侯惟清骂了几声后,就继续安排撤退事宜了。所有的消息都被隐瞒了下来,家在朗山的士兵们被刻意地编组在了两个将军麾下,只知道自己是要夜晚出城袭营,别的一概不知道。天色将黑的时候,朗山城里的准备工作终于到了尾声,吴少阳副帅也从睡梦中醒来,当然,这次他不止吃粥了。边就着大肉片子吃大米饭,边听侯惟清汇报撤退准备工作。吴少阳对侯惟清的工作很满意,道:
“过一个时辰,把城外的弟兄们都撤回来吧,至于最外围的几个哨点,就让他们各安天命吧。或者,对这些弟兄们,这也是个解脱。”
吴少阳苍白的脸上波澜不惊,侯惟清的脸上也不起波澜,起身请吴少阳再休息一会,自己就又忙活去了,吴少阳哪里能去休息,对身边的人道:
“去,再给本帅装碗饭。”
丁士良和马少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镇定自若牛X哄哄的俘虏,明明是被自己捉的舌头,却仿佛要自己伺候着,问他什么他都不肯说,反而大摇大摆大模大样的说:
“有马吗?我要去见李大帅。”
丁士良还有马少良都很想揍他一顿,但是这人却声称有要事面禀李大帅,大帅也有过不得虐待被捉生的人的命令,两人只得把这家伙丢在马背上回大营。让二人郁闷的是,李愬丝毫没有考虑到二人的好奇心,褒扬了他们后就打发他们去休息吃饭换衣服,自己单独审问这人,并且给了他好酒好菜享受。之后李愬又唤过马步都虞侯随州刺史将军吩咐了一会,也不知要有什么勾当要做。之后李愬就带着众将和亲兵回了文城栅。到了戌时,军中的大鼓敲了起来,迎着飘落的雪花,士兵们紧紧张张的开始集合。自然也有老兵说:
“怎么着,额说的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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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四十五章
风雪中,万余人的大军迅速按照编制集结完毕了,李愬对自己部下的效率很满意,看来一个月的整训没有白费工夫啊。各军小校检查军容军器军备的同时,十几名将领围在李愬周围,听候吩咐。
“李祐、李忠义(末将在!)率领山南六院军六营三千人为前军。李进诚(末将在)率领本部三千人为后军,本帅和韦武自领五千人为中军。史旻率其余兵马留守文城栅和唐州,朗山。”
李朔的命令言简意赅。得到委任的几位将领都只是应了一声,显然都知道了自己的任务。有不知道的就问:
“大帅,朗山不是还在侯惟清手里吗?”
李朔道:
“马上就在我们手里了。”
这个回答大多数人不明白,于是有人继续追问道:
“大帅,今晚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李朔道:
“没多远,一直往东走你就知道了。”
其他人就这人讨个没趣,也就不再问了。按照李朔的吩咐,各人都回到的自己的部队中。
朗山城外,史旻下令部下在帐中避寒,但是不得睡觉。自己亲自带着人在城外淮西军弃守的一个哨点里观望,单等吴少阳侯惟清率部退出朗山,和平接收,然后礼送一程。史旻想得正开心,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冒犯了皇帝陛下的尊讳,不由得咧嘴一笑,接着拂拂掸掸自己脸上身上的雪花。这一场雪从戌时开始下起,到现在已经下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史旻不觉有些眼晕,两只眼皮开始往一起搭了,一个人数一千只羊数不到一半就能睡着,何况史旻数的是无数的雪花呢?两只眼皮正在互相试探,史旻被人推了一把。一名副将从外面进来,拍拍身上的雪花,推推史旻道:
“都虞侯,弟兄们都来了。”
史旻一激灵,清醒过来,问道:
“已经亥时二刻了么?”
亥时二刻是史旻给士兵们定下的出营时间。见此刻城内城上都似乎毫无动静,史旻不觉一阵焦躁。
朗山城内,吴少阳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马上,身后是侯惟清。几名士兵骑在马上为他们撑着黄油伞。士兵们高举着火把分立两边,把街道照得雪亮,纷纷扬扬的大雪从火光中落下,一会就将伞给覆盖了。一支支军队披着蓑衣,从吴少阳和侯惟清面前走过。侯惟清对吴少阳道:
“副帅,前军已经过完了,咱们跟中军走吧。”
吴少阳点点头,裹了裹身上的衣物,就催马动将起来,旋又停下问道:
“城下李朔可有动静?”
侯惟清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吴少阳又问道:
“家在朗山的士兵们呢?”
侯惟清答道:
“末将把他们编入了前军,已经出城了。”
吴少阳点点头,又问道:
“断后的是谁?可靠吗?”
侯惟清道:
“是惟明。”
侯惟明是侯惟清的弟弟,可靠性自然不用说了。吴少阳也就不再追问,只是丢下一句“让惟明放完火后赶紧跟上”,就混入大队中了。侯惟清的亲兵队长向侯惟清一抱拳,带着数十人跟上了吴少阳。等到中军过完,侯惟清也策马混入了军中。
不多时,火光越去越远,大队兵马经过留下的痕迹很快就被风雪淹没了,地上只能依稀看出人马经过的足印。
约莫一刻之后,在朗山城楼上出现了约定的灯光,史旻精神一振,道:
“儿郎们,上!”
关闭了许久的朗山大门终于敞开了,在门洞内,是指路的灯光。史旻刚刚进入城门洞,侯惟明就纳头便拜道:
“罪人侯惟明拜见李大帅!”
史旻慌得一拔马头,跳下马道:
“使不得,侯将军,在下史旻,不是李大帅,李大帅已经发兵蔡州了。”
接着不待侯惟明说话,一把拉起侯惟明道:
“李大帅有令,到了朗山城里,一切听侯将军的,不知道侯将军有什么指教?”
知道眼前这人是山南道行军总管帐下的马步都虞侯,随州刺史,侯惟明哪里敢托大?惶恐道:
“史将军言重了,只是确实有一件事情要史将军帮忙。”
史旻爽快道:
“是甚么事?但说无妨。”
侯惟明道:
“烧城!”
史旻:
“啊!?”
当熊熊的火在朗山方向烧起时,吴少阳已经随军走到了三十里外。伤重初愈,吴少阳全是凭着骨子里的一股狠劲支撑着才没有昏睡过去。三千多兵马,已经悄悄地潜过了官军的两个哨卡,知道自己是撤往蔡州的淮西士兵没有像吴少阳想象的那样垂头丧气,反而为逃离了朗山这个死地士气振作起来,让吴少阳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不过大火让许多冻得麻木的士兵又苏生过来,整个队伍都停下了脚步,起了骚乱。吴少阳对朗山副将道:
“把弟兄们集合起来,本帅要讲话。”
虚弱地吴少阳成功地把中军士兵们的怒气给挑逗了起来,有许多士兵嚎叫着要杀回朗山去报仇,被吴少阳阻止了。吴少阳告诉他们,报仇不急在一时,只要跟着他吴副帅走,机会就在蔡州城下。平息了士兵们的心情后,吴少阳心情也是大好,成功似乎就在前头不远的地方向他招手。细心的吴少阳没有忘记对朗山副将道:
“这事暂时不要告诉前军的弟兄们。”
前军的弟兄们当然就是家在朗山的士兵们了。朗山副将也装模作样问道:
“大帅,火势这么大,前军的弟兄们准能看见,必定不肯听啊!”
吴少阳道:
“你不会说是侯惟明将军偷袭官军粮料大营得手么?”
副将这才恍然大悟地去了。不过吴少阳的一番好心明显是多余的,因为朗山籍的士兵们已经知道了消息,而且这些士兵并不在侯惟清对吴少阳报告的前军,而是在侯惟清亲自率领的后军。本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