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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笑了笑,道:“章兄不必见外,我家中还算有些资财,多个人吃饭,费不了什么事,你只管去便是。只是,你如今,有了理想的去处吗?”
第121章 范家的危机
章援道:“关于去处,李兄就不必担心了。;我还有三个哥哥,都在异地为官,我料,若是我去投奔他们,他们总不会闭门不纳吧?还有,我姐姐也是数年没见我了,一直都在写信邀我过去常住,如今也算是终于找到这么一个机会了。”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又说道:“就算他们接到了我父亲的信,真的愿意抛却同胞的情分,不愿理会我,我不是还有双手双脚吗?身为一个男儿,若是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又何谈其他呢?”
李唐点头道:“既然如此,章兄一路走好。”他躲在这马车里,倒不是为了省事,其实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正如章援自己所言,他身后跟着许多的眼睛,李唐若是走出这马车,立即便会有人将他认出,这对他来说,是十分不利的。所以,他丝毫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章援倒也洒脱,微微一笑,抱拳道:“后会有期!”起身便出了马车。
赶车的是“潜龙阁”的心腹之人,自然不必等李唐吩咐,便开始打马掉头。但是,他刚刚掉转头去,忽听后面一个声音喝道:“等等!等等!”
赶车之人愕然地勒住马,他已然听出这声音乃是章援所发出的。果然,他刚回过头来,就见章援跑上前来,再次爬上马车,钻进了车厢内。
李唐有些疑惑,道:“章兄缘何去而复返?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清楚吗?”
章援笑道:“这倒是与我没什么关系,是关于你的!”
李唐奇道:“关于我?”
章援道:“确切地说,是关于你的岳丈范县尉的。我想你如今虽然和范县尉仍是相互之间没什么往来,但你总是想着能有和解的一天的吧?”
这一点自然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范正平对李唐的态度好多了。虽然还是从来不直接和李唐进行言语上的交流,但眼神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敌意了,而且遇上什么事情,也不再是一意孤行,而是会遣人前来征求秦牧或者是李唐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这虽然只是一件看起来很细微的事情,但在李唐看来,这却是冰消雪融的迹象,他对此是十分高兴的。
李唐虽然没有出言承认或者否认,但章援却还是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他对于和解的渴望。当下,他便说道:“其实,范家如今也是危机四伏啊。令岳的几个侄儿都是不怎么成器之辈,且不必说。可以说,范家这第四代的希望,就全部寄托在宏德一个人身上了。只是——宏德如今被令岳拘起来了,你也知道吧?”
李唐点了点头。
章惇继续说道:“大宋皇室,自来都很少和文臣结亲,他们一般都是和朝中的武将结亲。这样,在换取他们的忠心效力的同时,也可以适当地改善一下过于重文轻武的现状。令岳一家自从范文正公开始,就一直是朝中有名的文臣,加上令岳偏偏又与当今圣上的政见不一,尽管圣上对徐国长公主极为宠爱,我想圣上是很难答应让她尚(公主出嫁称为尚)宏德的!
而从令岳的角度上来说,这件事情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令岳一直把范家第四代中唯一还算成器的宏德看做重振范家的唯一希望,他岂能让宏德去当驸马?不说本朝,古往今来,又有几个驸马是最终成就了大功业的?更何况,令岳和范二相公自来就是反对变法的,若是宏德成了驸马,他在朝政上的立场应该是怎样的呢?难道他还能反对变法不成?就冲这一点,令岳也绝不会让宏德去当驸马的。”
李唐听到这里,也感觉到了这确实是一个麻烦的问题,不由也有点为范家的处境,为范正平和范宏德父子两个发愁起来。
章援继续说道:“从种种分析上来看,不论皇家还是范家,都是不可能同意这桩婚姻的。想当初,长公主和宏德能走到一起,其实完全是由于有尊夫人在当挡箭牌,尊夫人和长公主是好朋友,她和长公主在一起,谁也不会反对,可谁又知道,在尊夫人的牵线搭桥之下,居然会弄出这档子事情来呢?如今,令岳把宏德关起来,也是他的正常反应,可是,我想宏德是不会屈服的。这样一来,令岳和宏德之间父子失和已成必然,下一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对于范家总不会是好事的!”
李唐听得心下一阵烦躁。他又再次想起了自己和长公主的“唯一”一次见面,还有在那马车之上发生的一系列暧昧之事。说实在的,他觉得范宏德和赵婧都是很不错的人,两个人都是颇有才貌,十分般配,但是事情闹成这样子,真是令人头疼。
李唐按捺下心中的烦躁,道:“章兄的意思是——”
章援悠然道:“其实,前些日子,我还是见过宏德一次的,只不过是趁着令岳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见了他一次而已——”
李唐点了点头,他相信章援的能量,在和他父亲撕破脸皮之前,他手下还是有不少的能人可用的。再加上包括范三在内的范家下人对于章援和范宏德的见面,说不定也会抱着一种乐见其成的心态。所以,章援要见到范宏德也并不是不可能。
章援继续说道:“宏德这个人,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别看他长得文秀瘦弱,好像很胆小怕事似的。其实,他决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拦的。我觉得,这事情若是不能及时解决掉,宏德很有可能就会像我一样,要被赶出家门了。而比我更加不如的是,他说不定永远都没有和长公主在一起的机会。哦,应该说,一点希望都没有!我和宏德好友一场,可不希望他落得如此下场,所以,只有找你了,希望你能在此事上尽些力吧!”
李唐正要说话,章援却抢着说道:“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恐怕很难出的上力。不过,事情成功与否,其实并不十分重要,主要是看努力了没有,你说是不是?李兄!”
李唐点头道:“章兄真是个义气人,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为了好友的事情特意嘱咐我一番。你放心吧,这件事,我若是能帮上忙,绝不袖手旁观!”
章援大喜,松了一口气道:“如此就好,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地走人了!”
第122章 辞职
章府。;
作为宰相的府邸,章府地理位置算得上相当不错,位于汴京城颇为繁华的得胜桥一带。只是不论从府邸的规模还是从府邸的气派程度上来看,这里着实不像是当朝宰辅的府邸,就算是很多官衔并不甚高的大臣府邸,都比这有气派了不少。但,不可否认,近些年以来,除了皇宫大内,不论是大臣还是百姓,都最多的关注目光投向了这气度平平的章府。
章惇此时正无力地瘫坐在一张椅子上,静静地听着家人的回话。熟悉他的人若是此刻看见他,定会大吃一惊。原来,一夜白头的事情,并不是完全存在于传说中的。
章惇虽然已经是六十六岁了,但一直以来,他还是很显年轻的。这与他年轻时候学过一些拳脚有关。不知道他真实年纪的人见了他,总觉得他不会超过六十岁。而事实上,他身手的矫健程度,大半五十岁上下的人都是难以企及的。这也是当年“熙宁党人”那么多人里面,章惇的境遇最是悲惨,却终究是熬过来的原因。
但今天,章惇那原本黑白相间的头发竟然完完全全地成了皓白之色。他额头那原本若隐若现的皱纹,一夜之间像是吸足了鲜血一般,纷纷凸现了出来,看起来很有几分恐怖。他的眼神一向是锐利而从容的,但今天这双浑浊的眼眸里,分明透出了几分伤心、几分惆怅和几分悔恨。
“这么说来——你始终都没有看见那人的模样?”章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又有几分沙哑,这和他平日的声音也是大相径庭了。
“小人无能!”家人懊丧地说道:“那人始终在马车上没有露面。送走小衙内之后,那马车就开始四处乱闯起来,小人虽然努力跟上,但却遇上了几个拦路之人。虽然小人和他们没有交手,但说来惭愧,就算动手,小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小人只好选择撤退!”
章惇听得愣了愣,道:“你们几个跟随老夫多年,老夫对你们的武功,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们如此强悍,竟然连你们联手都不是对手吗?”
家人一张黑脸上露出些许霞彩。他此时真可谓懊恼之极,又无奈之极,只好点头道:“老爷说的很是,直接动手的话,小人们恐怕只有两成胜算。这还是建立在对方配合不如我等默契的基础之上的。但从他们的气度来看,他们的配合应该也不下于小人等!”
章惇一双无神的眼睛里忽然射出几分神采,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他有些无力地说道:“算了,强中自有强中手,这种事情也怪不得你们,老夫也不能要求你们事事都万无一失。你先下去吧,老夫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那家人羞惭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章惇怔怔地看着那家人远去的背影,喃喃地苦笑道:“这是何人呢?居然能使得好几名动如此强悍的手下?明教?不对,我与明教有不共戴天之仇,上次明教甚至还出手刺杀我,若不是我运气不错,加上还有人出手相救,恐怕早已魂归天际了。明教自然不可能劝四郎放弃出家的念头的。那么,还有谁既有这样的能力,又愿意做这等事呢?”
忽然,他心下闪过一个名字:赵煦!但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排出了脑海。赵煦如今身在病中,很少出宫的,即使出宫,若是如此明目张胆,章惇也不会不知道。然则,若不是赵煦,谁又有如此惊人惊怖的实力呢?
章惇想了良久,却也是丝毫没有头绪,最终他只好苦笑着说道:“也不管他是谁了,不论如何,从他对四郎的这件事情上来说,应该不是敌人,这就够了。况且,事到如今,是敌是友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敌人,我也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啊!”
这位掌握大宋朝政几年的宰相的语气,在这一刻,却是显得那么的萧索,好像他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落魄书生一般。
次日恰是望日,按照宋制,这一日是望参官在紫宸殿进行早朝的日子。按照规定,这一日凡是所有在京的朝官,全部都要前往紫宸殿朝见。大宋管制复杂,官员众多,这也就决定了这一天的早朝一定会很热闹。
越是热闹的时候,就越是容易出事情,因为有很多人总是愿意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点事情来。章惇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他却并不担心,失去了最宠爱最看好的儿子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一般说来,望参日的早朝,是又中书、门下的长官分别押班的。但由于中书省如今并没有任命侍郎,所以今日这早朝,还是由章惇一个人押班。
今天的章惇,站在百官的最前列的时候,心下居然莫名地涌起一股浓郁的激动之情,就像他多年以前第一次站在这班首的位置一般。罕有地,他发觉当官,其实还真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情,尤其是当宰相这样的大官。他闭上眼睛,开始品味起这种感觉来。
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后面的这些官儿多半都是大宋消息最为灵通的,自然是多少听说了一些。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也就有了自己对这些事情的态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