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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许是应了那句“否极泰来”的成语,范三本来是郁闷地出门去为老爷抓药的,可没有想到走出门来,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最疼爱的大小姐——她回来了。
当然,大小姐的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妙,她是被人抱着的,身上还穿着一身男子的外衣,但这些在范三看来已经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她回来了,她没有事!
狂喜就像是兴奋剂一般瞬间充斥着范三那看似无力的身躯,他忽然回过头去一把推开大门,大声喝道:“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一边大喊,他还一边乱窜,脚步之轻盈,简直是前所未见。
不一时,大院前面就多了一大堆人来,郁闷的范宏德是第一个冲到的,接着就是那些家丁们,然后是一群莺莺燕燕的丫鬟们,最后就连伤病中的范正平也来了。
到了家中,范晓璐也是精神大振,居然向胡清儿提出要下地自己走路。胡清儿拗她不过,便把她放了下来,自己在旁边小心地扶着她。
不过,惊喜过后,当大家的目光停留在范晓璐的身上的时候,就变得有些诡异了,然后。大家就开始纷纷借故开始撤离。
范晓璐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回头却见乃父的目光里已经露出了些许凶光,而她的哥哥范宏德脸上流露出的更多的是痛惜,惊喜之色最多的是范三,但他的眼中也是充满了怜惜。
范晓璐还没有明白过来,却听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请问一下你们家大小姐回来没有?”
范晓璐一听这声音,心下一喜,忽然回过头去,应道:“我回来了,荷花,我回来了!”
就听门外忽然传来两声欢呼,接着就看见一个少女扶着另外一名小脚少女走了进来。
“清儿,你终于回来了!”
“清照姐,是我,我回来了!”
李清照满脸惊喜地走了过来,正要伸出双臂正要把范晓璐揽入怀中,忽然却僵在那里——身子僵在那里,脸上的笑意也僵在那里。
范晓璐此时身上,正披着一身男子的外衣,而这身外衣,偏偏是她认得的。那天,李唐就是穿着这身外衣,在那亭子里面抱住了自己。这一身衣服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这么多天以来,她没有一刻忘记过。
范晓璐看见了她的脸色,下意识地往自己身前一看,脸色顿时一红。她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都是这样的表情了,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被歹徒玷污了。她们这些人从来都是这样,一个女人若是被玷污了,他们就会象躲避瘟神一样躲着她,而对于那个歹徒,他们却谈论得反而没有那么可怜的女子多。
当然,范晓璐和李清照是从小的闺中密友,知道她断然没有这种俗凡的想法,她的表情如此怪异,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认出了这件衣服的主人!
范晓璐心下闪过一阵悲哀,看起来,以后在这个家中,再也不会有仰慕甚或是平等的目光了,她以后只能承受鄙夷。但这不是最严重的,更为严重的是,她将失去她两个最好的朋友之一的——李清照。而且,另外一名最好的朋友赵婧这一次恐怕也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想起这些,范晓璐心下一阵冰凉。
李清照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淡淡地说道:“回来了就好,我这几天有点不舒服,太累了,就先回去了。再见!”
说着,也不等其他人说话,便当先往门外走去。她的丫鬟荷花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怎么回事,一边走过去扶住李清照,一边说道:“小姐,你不是要——”
没有想到从来对她都和颜悦色,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给过她一句重话的李清照却抛下很时常地叫了一句:“闭嘴!”
荷花虽然满心委屈,但也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而那边胡清儿本来一听见“清照姐”三个字,还激动了一阵子。要知道,李清照虽然年纪比她小了好几岁,却是包括她自己在内的很多少女的偶像,她们都梦想着能象李清照那样才华横溢。所以,她方才还在想着怎么找机会和李清照攀谈一番,最好能交一个朋友。
但是,她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却见李清照忽然怫然而去,翻脸之快,令她根本没有想到。她以为李清照也是和众人一样,见到范晓璐“被玷污”了,觉得和范晓璐这样的人交往很丢人,这才拂袖而去。却哪里知道,这事情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于是,她在心下就给李清照下了一个定义,觉得她虽然才华横溢,但眼光见识也和普通的俗人没有两样,并不值得自己崇拜。
就这样,李清照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从偶像降低到了一个俗人。而且,她觉得,俗人越有才华,就越讨人厌烦。
她哪里知道,李清照此时心中却在想着:“你这个死鬼!怪不得我昨天和今天去找你,想和你商量一下晓璐失踪的事情,却一直没有见到人!原来,你竟然是和其他女子幽会去了。你若是和别的女子幽会倒也罢了,为什么偏偏找上我最好的朋友?”
心中骂完了李唐,她又开始骂范晓璐:“你这个口是心非不讲义气的。本来,我一直觉得你是我和那个混蛋的作伐之人,还对你很感激的,可没有想到你却利用这作伐的机会,和他勾搭上了,亏我这两天还为你的事情东奔西走,劳心劳力!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十多年的友谊,对得起你范家祖上传下来的名声吗?”
第99章 坦白
李唐在一家客栈的柜台前不停地踱步,心中焦急不已。;他全然没有想到单是护送范晓璐回家竟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等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心焦。他越来越觉得胡清儿在范晓璐家中一定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不可能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他倒不是担心胡清儿的安全,虽然没有见过胡清儿的武功,但既然她是水兰儿那等强悍得有些变态的女子的徒弟,再怎么不济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况,胡多那小家伙目高于顶,对谁都不服气,却偏偏对她这个姐姐十分信服,这也可以从一个侧面想见她的本事了。
他所真正担心的是胡清儿和范家的人,甚或是范晓璐本人发生误会,一旦这样的误会变成了武力冲突,这事情就会乱成一锅粥,李唐置身其间,左右为难,就太也尴尬了。
易掌柜却感受不到李唐心中的焦躁,他此时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眼光随着李唐的身子的移动不停地数着数:“一、二、三……八十七、八十八——”
李唐心情正在烦躁之中,便苦笑道:“你在数什么呢?”
易掌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数解元你来回踱步的次数啊。既然解元你不肯告诉我你所等何人,我也只好通过这种方法来揣测那人和你的关系了。”
李唐随口问道:“哦,你是如何推测的呢?”
易掌柜很八卦地笑了笑,说道:“这等虚邪小道本是不该在解元你这等六经名教子弟面前提起的。不过解元既然问起,小老儿便说一说。”
李唐见他说得玄乎,马上来了兴致:“请赐教!”
易掌柜笑道:“其实呢,一个人——不论他是如何心机深沉、城府如沟,总能从他的行为处看出他的心内所想。至于能看出多少,其实只是关乎那个旁观者的洞察力而已。”
李唐“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你易掌柜应该属于那种明察秋毫之辈了?”
易掌柜毫不赧颜,欣然受之,嘴上却还假惺惺地客套一声:“解元客气了,小老儿也只是勉强过得去而已。”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解元一定是在等你的伊——”
他一双眼睛无意间瞥向门外,忽然嘴巴张得老大,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再也出不来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虽然并没有擦脂抹粉,头上也别无饰物,但真就应了那句“雅淡梳妆偏有韵,不施脂粉自多姿。”,平日里见过的那些花魁粉头、欢场名媛、千金小姐和这一位比起来,总要输去了十分颜色。但是,你偏偏又说不出她美在哪里,因为你找不出她任何一个不美的地方!
易掌柜一双眼睛就像被勾去了魂一般,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女子,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他的双目中除了这个女子,再也藏不下任何物事。
李唐见了那女子,脸上的焦色一扫而空,连忙走上前去,笑道:“清儿,你终于来了!”
胡清儿一进屋,就看见了那边那个眼神极其猥琐的掌柜,立即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易掌柜顿觉有一盆凉水当头泼下,立即清醒了过来,讪讪地低下头去。
胡清儿这才把目光转向了李唐,脸上立即就换上了一种欣然和温柔的神采。李唐心下讶然,暗道:“难道她在范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不对啊,即使是如此,我和小璐之间的关系她总是看出来了吧,怎么会变得这般态度好了?”
胡清儿主动走过去,抓起李唐的手,道:“看什么看,呆子!”
李唐终于确定了她不是笑里藏刀,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心虚,便讪讪地向易掌柜说道:“这是贱内,你刚才还真猜对了!”
易掌柜听到“贱内”两个字,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来,有点不自然地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怪不得半个时辰之内,八十八次!”
胡清儿一听“贱内”二字,脸上一红,一双妙目扑闪扑闪的,到处闪避着大家的目光,脸上的羞赧之意再明显也没有了。不过,她却始终没有出言否认。
李唐“嘿嘿”一笑,便拉着胡清儿上了楼,只留下楼下无数双或是嫉妒或是羡慕的眼睛还在那里互相瞪来瞪去。
刚刚走进房间,李唐便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左右观望了一阵子关上了房门。胡清儿见了他的动作,脸上就更红了,正当她还在犹豫若是李唐有下一步动作她该响应还是回避的时候,李唐却规规矩矩地搬来一面椅子让她坐下,自己也搬了一面小杌坐在她旁边坐下。
胡清儿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也闪过一丝失望:“难道我对他就这么没有诱惑力吗?”车上和范晓璐一番比较过后,她的信心还没有恢复过来。
李唐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想到一个人进京了?”
胡清儿幽幽地望了李唐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前些日子,我们家里忽然收到一封信,说你在京中得罪了一些很有权势的人,恐怕要被打击报复。我想了一下不放心,便留了一封信在家里,自己巴巴的进京来了。我一边问路,一边赶路,不是很方便,正好遇上一个赶车的也要进京,便使了一些银子搭了他的车。”
说起这一路上受的委屈,她虽然一语带过,但脸上那种不忿的表情却显露无余。确实,她这样一个美得过分的女孩子一个人进京,确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一路上遇上的骚扰、亵渎肯定是少不了。虽说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文弱不堪,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武功高手,但这样的事情遇上多了,总是难免要难受的。何况,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她从前一直在闺阁里呆着不要说进京,就是自家的门口也是极少出去的。
李唐有些感动地望着她,道:“这一路委屈你了。那写信给你们家的人是谁呢?”
胡清儿摇头道:“不知道啊。其实,知道你和我们家关系的人是很少的,只有我家的家人和我师父。不过,我家的家人在京里都不会有什么亲朋好友,更别说知道你的情况了。而我师父若是知道你处在危险之中,又何必绕这么个大圈子写信给我家呢,她老人家的武功足够保你平安的。”
李唐想了想,也不得其解,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