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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那胖掌柜还在沉浸于这种狂喜之中,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如何训斥赵挺之,令他俯首帖耳的时候,就听一阵轻轻的“咚咚”之声响起,待他醒过神来一看,沐云早已下楼梯去了!
且说沐云出了客栈大门,直向自家府邸走去,不一时便回到了家中。他毫不停留,直奔东厢的一处幽静的别院而去。但见这别院里花木成荫,虽然还是苦寒的初春时分,这里却有一种初夏时分的花团锦簇。和外面比起来,这里简直是另外一个天地
沐云踏入这别院之中,在这庭院正中迟疑片刻,心下还在犹豫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就听里面一个平和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沐云再不犹豫,缓缓走了进去。屋子里面光线很足,几扇窗户都已经打开,虽然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但屋里不点灯,沐云依旧能很清晰地看见屋内的一切摆设,仿佛这屋内还比屋外更加亮堂一般。
沐苍穹此时就坐在屋子正中的那个蒲团上,他此时双目紧闭,身子若定,形如青松挺拔寂寞。
“坐下吧,忘掉所有的烦恼,待你平心静气了,再说话!”
沐云只好静静地席地坐下,也学着沐苍穹的样子,双手置于膝上,放松心情,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掉所有的事情。说来也奇怪,一旦到了沐苍穹这里,无论他心情多么恶劣,经过一番调整,心中的阴霾都会一扫而尽。今天也不例外,过不多久,他的心情就渐渐平复了下来,所有的心事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终于,他再次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对面,沐苍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早已睁开了,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眼神中满含着一个父亲特有的温馨和关爱。
沐云心中一暖,自从上次和沐苍穹一番长谈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就是在教众面前,他都敢直接称沐苍穹为“父亲”,但沐苍穹这样的目光还是让他这个从小接受严格训练而很少感受到父爱的沐云心中感动不已。
“你是不是想问,这次栽赃的对象本来有很多选择的,比如我们的死对头‘潜龙阁‘。为什么我们偏偏要栽赃自己?”
沐云神情有些忧郁,对于教中这次损失的几个长辈,他还是有点介怀的。毕竟,这些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多少都对他有过指点提拔之恩。但是,他还是老实地点点头,补充了一句:“赵老六震怒,我教必将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啊!”
“浩劫?”沐苍穹微微一笑,似乎赵煦的怒火根本不值得他表示一下不屑似的:“现在这个朝廷承平日久,多年没有乱事,武器库里面的兵器已经生锈了。上面的震怒到了下面就变成了不悦,再往下,就变成了无所谓。就凭这样一群没见过血的小羊羔,能耐我等何?他赵老六总不能自己去扫除我圣教中人吧?再说,我圣教中人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叫他们如何扫除?不说其他,就是他那些用来扫除我等的人群中,还不是一样有很多我教子弟?”
沐云点点头,眼中露出儒慕之色:“父亲想的真是周到,孩儿万万难及!”
沐苍穹神秘一笑,道:“方才说的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要知道,赵老六不能耐我们何,这当然令我们骄傲,但却并没有实际的好处。大郎啊,你要记住,作为上位者,你永远不要单单为了炫示自己的力量而做出决定。做任何一件事情,一定要考虑到‘利益’二字!”
沐云恭敬地答了一个“是!”
沐苍穹点点头,道:“那你就说说,这一次我们能获得哪等好处呢?”
沐云沉吟一阵,道:“孩儿想来,赵六的那些鹰隼虽然未必个个都会听话帮他做事,但总该是有一些人想要讨好他,卖力做事的。这样一来,我圣教难免有一些小的损失,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小损失鼓动,激起他们的敌忾之心,趁机教众揭竿而起,给这个无能的朝廷沉重一击!”
沐苍穹不置可否地沉默半晌,道:“你这未始不是一个理由,但若是单单要激起教众夺取天下的决心,我们根本无需做这么多事情。这一次科考试题,我们是花了大力气才弄到的,为此还牺牲了一名大将。要知道,一个能在殿前司做到都指挥使的,以后多年以内都未必能培养出一个来。还有一个更重要,也是最根本的原因,你并没有说出来!”
沐云沉思一阵,还是没有想到,只好躬身说道:“请教主赐教!”
沐苍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沧桑:“大郎,我老了!我想,是时候把圣教的重担交到你头上了!”
沐云脸色一变,嗫嚅道:“你,这一次的事情,难道,难道是为了——”
沐苍穹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狠厉之色:“不错,不破不立,没有大殇就没有大治!其实,我圣教也未始不是一个小的朝廷。一朝天子一朝臣,想当年,我上位的时候,也是经过一番血腥屠戮的,只不过那声势没有今日这般浩大罢了。
这个道理其实很容易想通,你想想,这历朝历代,哪个朝廷甫立之初,不是先向他们的开国功臣下刀的?赵家的大宋朝素来以仁义自居,得了天下之后,还没有等天下一统,还不是迫不及待地向他们的功臣下手?比起其他朝代来,唯一不同的,只是他们留了这些老家伙一条命而已。
想当年,如今教中的这些长老、护法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大家胸怀热血,无不有着万丈雄心。我就带着这样一批人左冲右突,几经战阵,终于打拼出了圣教今天的辉煌。那时候,我给他们崇高的地位和丰厚的银钱本也没有错,因为他们值得这些。
只可惜如今大家年纪都大了,却一个个仍然恋栈高位,有的居功自傲,不思进取;有的雄心已泯,一心只想做一看门犬;更有甚者,只知争权夺利,丝毫不考虑我圣教的厉害得失。这样的人留着非但不能光大我圣教的威名,反而会成为光大我圣教的阻力,成为教中的蛀虫!
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并不是入你所说的揭竿而起,而是先解决咱们自身的问题。而赵六的大怒,正好帮我们实现这个愿望。到时候,我们只消送出几个重要人物,赵六的那些鹰隼们有了邀功之资,自然不愿再穷追猛打,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赵六得知我圣教‘遭受重创’之后,也自然会丧失警惕之心。到时候,我圣教只消取哀兵之势,以报仇为民揭竿而起,自然是一呼百应,无往不利了!”
沐云听得热血沸腾,道:“孩儿一定秉承父亲的意向,开创我教先辈前所未有之伟业!”
沐苍穹欣然道:“你有此决心就好。总之你要注意了,如今我教武备已足,你一定要在文事上多下功夫,尽量在这朝堂之上,多安排几个有名望的人。”
沐云心悦诚服地点头道:“孩儿省得!如今孩儿就相中了一人,虽然如今还籍籍无名,但我想要不了多久,就能天下皆知了。”
第107章 范晓璐的痛苦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的时候,月亮就迫不及待地升了起来。、朔风轻轻地吹着,路边酒肆的幡旗随风瑟瑟发抖,但风儿却丝毫没有吹走御街上哪一对年轻行路人的温情。
李唐和范晓璐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携手奏折,就像是锻炼耐心一般,他们的脚步移动已经是慢得不能再慢了。这样一来,这条本来就十分漫长的御街更像是永无尽头一般,一眼望过去,还是直直如通往天际一般。
路边经过的人都对这对情侣投以鄙视的目光,在这个男女之防已经十分严格的大宋朝,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必要鄙视一下。但两位被鄙视的却丝毫没有在意。他们都在心里暗暗想道:“他们这是在嫉妒!”然后他们的心情就变得越发开朗了。
但是,不论如何,每一条路都有其尽头,不知不觉间,好长一段御街就被他们这样踩了过去,当他们再次抬头往前看的时候,赫然发现前面正是一家客栈。
当然,他们也并不会因为这条路到了尽头而有所沮丧,因为走进了客栈,还是一样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这里就是他们临时的爱巢,能带给他们一种家的温暖。
易掌柜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属于他的位置,最近客栈的生意很不错,他很少离开这个柜台三尺之地。只是他今天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奇怪,没有平日的那种和煦的笑意,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笑意,浅浅的,讪讪的,眼珠子里似乎还冒着一种莫名的火苗。
李唐却并没有多在意,虽然他和易掌柜相处颇为融洽,但不得不说,他并不是很喜欢喝易掌柜说话,这个男人太罗嗦了,太婆婆妈妈了,很容易给人一种投错胎的错觉。李唐有的时候甚至会恶毒地想:“这厮前世一定是一个媒婆!”
所以,李唐只是淡淡地向易掌柜点了点头,便拉着胡清儿径直上楼而去。
刚走到门前,李唐立即就明白过来易掌柜方才为什么会是那个表情了,他那眼神里的那种火,绝对是嫉妒之火,因为他的房门前正蹲着一个少女!或许是站久了,她便蹲了下去,又或许是蹲久了,她两手靠在大腿之上,再埋首期间,一动也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李唐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他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少女正是范晓璐。没有想到分别才一天她便又找上门来了。
令李唐颇为安心的是,胡清儿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只是做了个鬼脸,然后再在李唐的手上轻轻拧了一下,然后才翘了翘嘴巴,示意李唐前去招呼范晓璐。
李唐万万没有想到如此轻易就过关了,心下大喜感激地朝着胡清儿一笑,便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范晓璐的肩膀。
不想,范晓璐香肩轻轻一抖,忽然高声叫道:“不要,不要!”随即一跃而起!李唐哪里想到她反映竟然这么大,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晓璐,怎么了?”
范晓璐此时面色颇为憔悴,由于靠在双膝上时间过长的原因,头发很是蓬乱,她那一双大眼睛里泪迹未干,那浓浓的睫毛看起来泪津津的。一眼认出眼前的人正是李唐,她忽然“哇!”的一声投入李唐的怀里大哭起来。
李唐看看四周虽然没有人走过,看下面却是人影绰绰的,似乎随时都有人要上来一般,连忙一手轻轻有节奏地拍着范晓璐的香肩,一手艰难地从怀中取出钥匙来递给胡清儿。
胡清儿白了李唐一眼,但还是乖乖地去开了门。
李唐便拦腰抱起范晓璐,走进了房间,把她放在椅子上,正要起身,却被范晓璐一把抓住。李唐回头向胡清儿苦笑一声,却见胡清儿紧绷着脸嘴巴翘得高高的。但李唐却敏锐地从那她紧绷的面色中发现了一丝笑意。他知道,胡清儿虽然心中对范晓璐的亲密动作有些不满,但却更愿意看李唐尴尬的样子。
李唐只好坐回椅子上。只是这椅子本身并不大,容不下两个人,他只好又把范晓璐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时候,范晓璐终于慢慢止住了抽泣,回头一眼看见胡清儿,忽然说道:“清儿姐姐,对不起!”
这回李唐又惊诧了一下:“你们?”由于范晓璐昨晚回来之后,并没有说起经过,李唐自然不知道她们其实早就照过面了。
“我们什么我们?我们就不能互相认识吗?”胡清儿横了李唐一眼,不满地说道。
李唐只有苦笑:“能,能,谁说不能我和谁急!”
胡清儿丢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