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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下重诺,他们愿意献出自己的财产,资助您的大业!”赛赤道,“不过。他们不愿公开自己的身份。以免给您带来不必要地麻烦。”
他这话其实是说他们不愿在结果未明难料的情况下引火上身而已,哪里是害怕给赵诚带来麻烦呢?赛赤竭力避免毫无保留地支持赵诚。他和他背后一批人无愧为商人,总是想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标。这是个交易。
赵诚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止,脸上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又出现了:
“既然如此,孤也就笑纳了,不过孤眼下就缺国用帑币,不知……”
“眼下道路封锁,这很难办啊!”赛赤脸露难色。
赵诚扬着下巴,并不相信:“还有什么是你这个畏兀儿人办不到的?”
“这个嘛,小人想想办法。”赛赤眼珠飞转,嘴上虽是有些难办,其实他只是故作沉吟。
“孤再给你们几项生意。”赵诚道,“输送军粮,可准你们商人来办,孤可以付银钱。至于如何做,谁来做,你可以自己想想办法。”
赛赤心花怒放,他答应给赵诚筹款,只是替撒马儿干人答应的,与他本人并无太大关系,赵诚给自己生意做,自然好处都是自己地,这怎能不让他动心呢?
“打仗不仅需要钱粮,还需要兵器,兵器来自于铁矿。我治下也有不少矿山,恰似养在深山人未识,孤也可包给你们西域的大商人……”赛赤未等赵诚说完,连忙再一次大拜,仿佛生怕赵诚反悔:“国王英明,在下保准您的矿山得到开采,源源不断地为您的军械场提供铁器。正巧,小人在中兴府还有几个掌柜。”
“听说那里蒙古人正在整军备战,你可有什么要告诉孤的吗?”
“国主大概也知道一些,察合台大病一场后,就在那里征集了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抓来的当地人,这些人并不愿为蒙古人拼命,更不愿与您为敌,蒙古人也不太信任他们,只是要他们运送辎重,并不为惧。”赛赤忙不迭地回答道,“他只要从那里出发,小人保证国王能及时得到从西边传来的消息。”
赵诚眉头紧锁。严肃地表情却稍纵即逝,因为他不想让赛赤看出自己认真的内心,故作无所谓地说道:“孤已经准备好二十万大军,还有无数的像帖木儿…灭里这样的英勇善战的将军为孤领兵作战,察合台老了,他怎会是孤的对手呢?”
“帖木儿…灭里将军的英名,我等也闻名已久,小人以为若是帖木儿将军在战场之上报出自己地名号,那些被征召来的突厥人不战自溃!”赛赤道。
赛赤仿佛是害怕赵诚不敢与蒙古人作战,拼命地为赵诚打气。赵诚不相信西域人会记得各自曾经地荣耀。因为他们总是习惯于接受外来地征服者,无数次!
赵诚与赛赤密谈到了深夜,才亲自将赛赤送走,他既得到了西域目前最详细的情报,也得到了赛赤等人出钱资助地许诺,虽然知道自己这次要有一系列的恶战,但信心却是更足了。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
正是赵诚在西域的一番作为。让西域人对他充满着期待,双方也各得其所,尽管西域人仍然胆小怕事,不敢公开站出来,但对赵诚来说,他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大量金钱,以及商人遍布西域各地的眼线。
商人们可以买下君王地项上的头颅。这话竟包含着几分真实的意思。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买的,蒙古人既为了弥补东方的损失,也为了备战,在去年秋天以来,一再地加税,且预收了三年的赋税,加上有人借机巧立名目中饱私囊,西域的商业又一次遭到了破坏。帝王在战场上收获成果,而商人们在背后用金钱去实现自己的阴谋。他们用自己地方式捍卫自己的成果。
而畏兀儿王国横亘丝绸之路的中段,出于防备和削弱东方邻居的目的,截断了东西方贸易的道路,也损害了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生机的陆上商道。畏兀儿人这样做,其实也损害了自身地利益,因为这是一个习惯于获取丝绸之路上商业利益的国家,即使那些王公们也私下里继续做着与东方的生意,只不过商道上比以往萧索了几分。
夜已深沉。这个初春的夜晚无比寒冷。寂静的重重宫阙似乎也在沉睡。女官柳玉儿坐在御书房一角的软榻上,靠着廊柱已经睡着了。腮边挂着浅浅的微笑,似乎在做着春梦。赵诚没有打扰她,将一件皮裘披在她的身上,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夜空中星辰点点,在太空中发出寒冷的光辉。冷月无声,高悬夜空,月光下只有亲卫军军士手中地长枪枪尖映着寒光,赵诚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转身往长乐宫走去。
偌大的长乐宫中,只燃着两根蜡烛,梁诗若聚精会神地在烛光中做着针线活。她生于官宦之家,然而自幼却过着令人同情的生活,眼下还算安定的生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没有比她更珍惜这样的日子,这远比奢华与享受更让她感到满足。
昏黄的烛光将她地身影投射到宫墙之上,拉出长长地影子,勾勒出一副动人的画面。那烛芯偶尔爆出一两次剧烈地火花来,将她的心思从手中活计上拔了出来。
梁诗若侧耳倾听着宫外,只有初春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和巡逻的亲卫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时的动静,除此之外什么异样的声音也没有。她轻叹了一声,又低头做着手中的活计,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来,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梁诗若被吓了一跳,只是这背后人身上的气息是她无比熟悉的:
“夫君总是这么爱捉弄人!”
“这一招对若若来说,已经不太管用了,下一次得换个法子。”赵诚轻笑道。
“该死的太监,夫君来了也不通传一声。”梁诗若埋怨道。
“这是孤的主意。夜都深了,若若怎么还不睡呢?”赵诚怜惜地拥着爱妻,“把孤的贤妻给累坏了,那岂不是太伤孤的心了?”
“夫君忙于国事,臣妾也帮不了夫君,只好守着。夫君都没有安歇,臣妾怎能只管自己呢?”梁诗若将身子埋在丈夫的臂弯中,丈夫的柔情蜜意让她融化。
“都已经二月了,再过一些日子为夫恐怕要离开中兴府了。”赵诚道。
梁诗若闻言动了动,又恢复了平静:“但愿夫君一路平安,早去早回。听说夫君令中书省修缮戒坛寺,臣妾明日便去佛前烧香许愿。”
那戒坛寺是中兴府城内最重要的一座寺庙,是河西僧人受戒之所,如今有些残破。耶律楚材的佛门老师…………禅宗高僧行秀在这里任主持,赵诚出资修缮寺庙。同时又赐高台寺、承天寺、海宝寺、周家寺及贺兰山中的慈恩寺、五台山寺等寺庙田地、金银,以弘扬佛法,多以华严宗、净土宗、禅宗和密宗为主。
同时也在中兴府中修缮了一所道观,改名为“白云观”,让那被迫来中兴府的丘处机两个弟子在此栖身。这并不表明赵诚对佛道十分热忱,他只不过做了他应该做的。
赵诚听爱妻如此说,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言语。
第六卷 三朝会盟
第三十二章 春寒㈤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苟梦玉一行人逆流而上,一路上舟车劳顿苦不堪言,使团成员也因为水土不服轮流生病,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重庆府。唯有那钱佑、李舫、陈时臣三位太学生将这次北上看作是难得的游历,每天兴致勃勃地指点如画江山。听说嘉陵江激流险滩众多,渡口又大多未来得及修葺,又无法找到纤夫,于是苟梦玉便弃舟登岸,从陆路往北进发。蜀地多高山险峰,苟梦玉等人算是领教了蜀道的艰险,不得不小心北上。
抵达了沔州(今陕西略阳)后,稍作停留,使团便过仙人关离开了大宋国的地界,如果凤州及秦州、凤翔等地不算宋国旧土的话。
仙人关外的剑拔弩张的情势已经消失不见了,蕃人大多回到自己的聚居地,秦国各地府兵也大都原路返回,并陆续解散,依旧成为牧民、猎户、农夫或者匠人,然后等待着朝廷的再一征召,因为春播的时候到了。西凉军仍然没有回到自己的驻地,而在是原地与陇右军一起迎接宋国使者的到来,像是在示威。
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满头大汗的军士,在山岭间争先恐后地攀越、攻击、伏击、隐蔽,赤色战旗在丛林中漫卷如画,忽隐忽现。这两支军队都是以山地作战为主,陇右大多为山地,而西凉军应对的是河湟吐蕃地界各部落,也是多高山、深谷的地带。他们要在丛林与山地间学会辩认方向,分辨旗号消息,学习如何获取食物,也要学会制造令人防不胜防的陷阱。在这方面土生土长的蕃人是他们半个师父。
在过去的一个冬天里。赵诚和他地将军们将过去的练兵、行军、布阵与打仗经验进行细致地总结,结合古之《孙子兵法》、《六韬》、《黄石公三略》。包括李继迁地“心知兵要”等编制成册,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六军操典》
练兵虽然辛苦,但军士的士气仍高涨,在新兴的秦国。当兵是一项很不错地职业。普通军士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对于朝中君王来说,保证粮饷、战马与兵甲、刀箭地供应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军士们生龙活虎,喊着号子从苟梦玉一行人面前高昂着头走过。那此步军则在各级指挥校尉参军的指挥下,用弩炮轰击着远方的目标,石弹撞击目标时发出一声声巨响。大地似乎都在颤抖。更多的人在春寒中,光着膀子练习武艺,这一派火热地大练兵的情景,让宋国使者苟梦玉心中不安。庞大的使团中也有一队宋国禁军军士,那领头的副都指挥使更是心惊肉跳,努力地装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势来。
苟梦玉并不认识卫慕,但他却认识秦九,因为秦九脸上的刀疤让他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听说苟大人亲使敝国,吾主亲命本帅率两部万五千人在此恭候多时了。”卫慕将使团引入自己的帅帐。这样的欢迎词决不讨人喜欢。
“将军言重了。”苟梦玉当然不会领这“盛情”。“在下不过是我大宋天朝一小官而已,哪里需要贵主这般劳师动众。早知如此,我朝还不如派一吏前来,以免贵国劳民伤财。”
苟梦玉借机反讽。卫慕脸色一僵。
“看什么看?”秦九突然一声暴喝。
原来是使团中的三位太学生好奇的打量着帐中地角,那里正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仙人关及蜀地山川、水流、城池、寨堡一目了然,上面插着的一个个白色的小旗上用朱笔写着诸如“仙人关”、“兴元”、“成都”、“重庆”等等兵家重镇的字样,三位太学生从来没见过这样详细又巨大的沙盘。心中骇然。以为秦军的野心昭然若揭,尤其是那地形山川皆细致用心。若没有下大功夫是无法做到的………制作得精不精确,他们也无从得知。
秦九突然地一声暴喝,将三人吓了一大跳。既然不想被别人看到,何必这样明摆着?
“这三人乃临安府太学地三位年轻俊彦,因为贵主前年亲临我临安府时,这三位太学生与贵上相见如故。我朝陛下思虑周全,故而命他们三人同赴中兴府,向贵上问安。”苟梦玉连忙道。
“既然他们是贵朝的使团中人,那就是吾主地客人。只是本帅不和大人是在此地歇息几日,还是立刻北上觐见?”卫慕轻描淡写地说道。
“本使身负皇家钦命,不敢耽搁,愿明日即北上,本使希望将军能派向导,为我等引路。”苟梦玉不敢耽搁。
“这是份内之事。此去中兴府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