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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广,你这个奸贼!”黄澎大叫。
“死去吧!”高原大声吼叫,反手又是一刀。
这一刀意图太明显,黄澎身体一仰,从马上掉下,身上的棉甲已被高原砍开,“哗啦!”一声从身上垂下。
但黄澎却没有受伤,他在泥水上一滚,顺着山坡一口气滚到两丈开外,这才从地上站起,浑身上下都是黄泥。
高原的马还是收不住,一下去撞进敌人马队中,若不是他马术出色,在紧急关头拉转马头,只怕已经被人家乱刀砍死了。
明军做梦想也没想到高原的骑术居然高明到这种地步,居然在不可能的情况下从大阵前拐了出去,都同时楞在那里。
说时迟,那是快,跟随高原冲锋的莫清这才冲来,一刀砍翻一个试图偷袭高原的明军之后,也随着高原在大阵前斜斜掠过。
“好!”李自成大叫一声,“好个飞将军高原,我来助你。杀!”
一声令下,三十匹快马带着黑压压一片步卒凶猛地朝明军袭来,双方狠狠地撞在一起。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
风更冷,天更黑。
“他娘的,这队明军战斗力不错呀!”李自成一条长枪在敌阵中不住穿梭,所经之处,鲜血四溅,“高原过来,咱们并肩而站。”
“等等我,等等我,等我杀了黄澎和陈永福就过来。”高原骑马在人群中穿梭,一双眼睛瞪得血红。
李自成正带着骑兵冲锋,闻言哈哈一笑,“好小子,有一股疯劲!”
两支骑兵一个对撞,又很快从阵前分开,身后的步兵瞬间咬在一起,满世界都是兵器吃肉的声音。
骑兵一分开,眼前为之一亮。
黄澎正站在阵中,他的马已经跑开。在从地上爬起之后,黄澎一把扯掉已经被砍坏的铠甲,露出精瘦的胸膛,手擎大旗往地上一杵,大声呼啸;“汴梁豪杰聚于此旗下!”
两千多已经有些混乱的明军看到中军大旗,同时聚拢过来,无数士卒同时扯掉衣甲,精赤着上身大喊,“汴梁豪杰在此,贼子还不快来送死!”
这些汴梁汉子一个个已经被饥饿折磨得干瘦疲惫,但此时在大旗下一站,却如钢筋一般。
一时间,闯军气为之夺。
高原心口一阵起伏,堵在那里的一口气长长吐出。
身边,莫清大声问:“将军,还需要冲阵吗?”
“不用,冲过去也没用。”高原有些丧气。
李自成的骑兵在阵前分开后,在远处兜了一个圈子,又切入阵中,开辟出一条血色空当,瞬间奔到高原身边。
“高原,怎么停下来了?”李自成满眼都是兴奋的光芒,“红娘子的骑兵就要到了,我们冲上去,缠住他们,胜利终究属于我战无不胜的义军。”
“是。”高原无奈地应了一声,却没什么力气。刚才一阵冲杀,腿上的伤有些重,鲜血已经灌满了靴子,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陈永福的骑兵也冲了过来,他手上的长枪已被高原一刀砍断,空着手大呼,“高贼,刚才没打完,我们再来。”
李自成轻轻一笑,眼神古怪地看着高原:“高原,他好象很恨你,你们认识吗?”
高原身上一冷,“我这就去杀了他。”他娘的,这是怎么了,这老天怎么总是要逼我做恶人呀!
心中悲鸣一声,高原一声大喝,又提刀冲了出去。
刚才闯军的冲锋已经被黄澎给遏制住,在死了一排人之后,队伍有些散乱,阵地前亮出一片摆满尸体的空隙。
那陈永福手一翻,突然从背后抽出他那条黑黝黝的大弓,左手在腰上一抓,抓出一大把箭来。只“喝!”一声,就将那张弓拉圆了。
高原心中一惊,陈永福的箭术相当地了得。以前在开封的时候他也见识过,就准头和力量而言,虽然比起刘异地有一定距离,但相差不多。最要命的是,这家伙有一手连珠箭的绝技。
他这手绝技很有讲究,左手抓弓的同时还将一大把箭捏在手里,箭头向外,箭尾在内靠着弓臂。只要一动起手来,就可以连续不断地射击。当初高原计算过,这家伙一分钟可以射出四十支箭。几乎是一点五秒一箭,这样的射速,简直可以媲美后世的机关枪。
所以,当陈永福将弓刚一拉圆,高原就吓了一大跳,在这么密集的箭雨下,要想闪躲几乎没有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朝右边狂奔,跑进他的射击死角。
骑射和步射有很大区别步射因为是站在地上,身体可以随意挪动,几乎没有射击死角。而若是骑在马上,却不能随意挪动。一般人都是以左手持弓,右手搭箭。若敌人往右边跑,左手就得随着敌人的身形移动,但因为马匹的限制,只要敌人跑到一定角度,就没办法射击了。
紧要关头,罗汝才送给高原的那匹好马发挥了作用,一个瞬间,便如风一般冲到陈永福的右侧,恰好躲进射击死角。
见陈永福没办法射自己,高原松了一大口气,正要骑马冲上去,却见那陈永福双手一换,居然变成右手持弓,左手搭箭。如此一来,高原就彻底地暴露在人家的射程之内。
“倒霉,居然是左右开弓!”高原心都凉了。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慢了起来,只见陈永福的弓弦一点点拉开,最后拉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长箭箭头上的三菱破甲锥也闪烁着蓝幽幽的光芒。
这一箭的目标是高原的面门,被这一箭射中就再没有活命的机会。
难道就这么死去?
不甘心呀!
“咻!”这一箭是如此的响亮。
预料中的死亡却没有发生。
高原在紧急关头突然看到那陈永福猛地一转身,一箭朝不远处的李自成射去。
这一箭来得突然,李自成也是身经百战的猛士,听到风声不对,忙一缩头。陈永福这一箭射掉了他头盔上的银饕餮,然后从帽檐穿过去,径直插入他的左眼。
“啊!”李自成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摔进泥水。
战场的形势在这一刻发生巨大的变化。
李自成浑身重甲,一摔到地上居然起不了身。他满面都是鲜血,口中发出长长的惨呼。
“李自成死了,李自成死了!”明军同时发出一声呐喊,疯狂地朝坡上冲去。
闯军见李自成落马,也不知道死活,见明军如此强悍,立即混乱起来,几百几千人发出哄叫,转身就往寨中跑去,也只有躲进寨中,依靠壕沟和栅栏才能阻拦住敌人的冲击。
“保护闯王!”李自成的亲兵都骑马冲来,试图将主帅从混战中救出。
因为被骑兵遮住视线,陈永福居然没有机会补射李自成,气得哇哇大叫,手中大弓不停拉圆,将箭流水般射出。
“啊!”一阵惨叫响起,李自成的亲兵被他一一点杀,竟无一人能够靠近。
“痛快!”陈永福大笑,一摸箭壶却摸了一个空,原来刚才射得痛快,壶中长箭居然被他射光了。
“李闯,就算没箭,爷爷一样杀你!”陈永福的喝一声,提着弓,骑马冲了上去,提起弓弦就往李自成喉头割去。
弓弦绷得很紧,又借着马力,像钢刀一样锋利。李自成的长枪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来不及抽腰刀,见敌人来势凶猛,只得伸出左手一抓。手刚一伸出,只感觉微微一疼,左手无名指和中指被人一弦割断。
“好个贼子!”从李自成身边冲过,陈永福大叫一声,又拉马回头。李自成的悍勇超乎他的想象。
“好!”李自成也是一声大喊,总算从泥水里爬起来,顾不得拔掉左眼的那支长箭,一把抽出腰刀,“来呀,来呀,看谁先死?”
前面是黑压压一片明军,黄澎挥舞着大旗率先冲锋。
而李自成身后却只是一堆尸体,再没有一个活人。
“倒霉,被包围了。”李自成心中发苦,因为鲜血不断涌出,他现在浑身发软,眼睛疼不可忍,若不是心志坚韧,只怕已经昏死在地。
一口气砍倒两个冲上来拣便宜的明军之后,李自成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怎么也吐不出,眼前一阵阵发黑。
高原在远处看得心中一阵混乱,说句实在话,他是巴不得看到李自成在自己眼前被明军乱刀砍死。可是,李自成如果死了,自己站在前面不闻不问,听任主帅被敌人杀死,将来闯军不管谁做了闯王,首先就会那自己这个叛逆开刀,以便获取大义的名分。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大义二字看得极重,怎么说自己还是闯王下属,居然做出这种背主弃义之事,将来若传出去,还有谁会跟一个道德有亏的主公?
再则,开封黄澎等人现在又恨自己入骨,开封之围一解,明朝恢复力量,首先也会拿自己力威。陈留就在开封的眼皮子底下,任何人坐镇开封,第一步都会拿下陈留,解除陈留的军事力量。
因此,就目前而言,李自成必须救。
想到这里,高原立即下了决心,回头对莫清喊,“跟着我,我们去救李自成。”
说完话,他一拍马,猛地冲了过去,一刀划断两柄刺向李自成的长矛。然后从马上跳下,大叫:“闯王快上马,我来断后!”说着,将横刀舞成一团银光,挡在李自成面前。
“啊!”一声悲鸣,莫清的马同时被一排长矛刺翻。那莫清也是厉害,飞身跃起,一脚踢碎一个明军的头颅,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站在高原身边,“高将军快走,让我来。”
“好一个勇士!”李自成欣赏地看了莫清一眼,突然长声大笑,口角血丝抽得老长,在风中不住飘摇,“好一个高原,最后时刻居然有你来陪着,老子以前还真看错人了,却不想你也是一条汉子。”
“闯王快走!”高原心中大急,明军已经完全将他们包围住了,只见眼前刀枪如林,旌旗飘动。
“逃什么逃!”李自成满面都是鲜血,“你高原可以舍生断后,我老李却要做兔子亡命而逃。奶奶的,老子可不是女人!来,我们并肩战斗。挺住,等下李岩就会带人杀过来,红娘子也要到了。”
高原:“好,咱们就同他们拼了!”
明军的长枪不住刺来,无休无止。
黄澎在阵中大吼,“高广贼子,不,你是高原,闯军大将高蛮子,你骗得我好苦。”
“高广,你什么时候变成高广了?”李自成扭头用剩下一只眼睛盯着高原。
高原大骇,“闯王,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下来我会解释的。”
李自成点点头,一刀砍翻一个冲来的明军,大声笑道;“不用解释,我不想听。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比任何解释都有用。高原兄弟,不可否认,我以前曾经猜忌过你,你有二心也可以理解。我向你道歉。哈哈,什么也不用说了,以后你高原就是老李我真正的兄弟。今日若能逃得生路,今生今世,永不相负。”
高原身上一热,大吼,“愿为闯王效劳,除死而已!”
又是一声惊雷,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下来了,眼前全是白茫茫的雨珠。
“好反贼!”黄澎的大旗在暴风雨中猎猎着响,“汴梁豪杰,杀贼!”
雨不住地下,眼前的敌人是如此的多,一排又一排长矛刺来。高原大声叫着,也顾不得杀敌,只将手中横刀不住挥出,将刺来的枪尖一一砍断。只片刻,手便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而莫清也提着刀在阵前来回穿梭,手中兵器不住砍出,每砍一刀都夹带着疯狂的雨水,打得对面的敌人睁不开眼睛。
相比之下,李自成的杀人效率要高许多,他一身重铠也不怕敌人的进攻。见敌人冲来,也不躲闪,一刀砍出便是一条人命。片刻,他一个人砍翻在地的明军比高原和莫清加起来的还多。
双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