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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吓得脸色发白,原来心头有鬼。
这还是人吗,畜生都不如。
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幼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原怒极反笑,故意叹息一声,“算了,这回是栽到了家。老王,我问你,妞妞和王滔现在怎么样?”
王有才“呸!”一声,道:“你还有脸问他们?我儿子受你蛊惑,脑子都坏掉了。妞妞的清白又被你坏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我什么时候坏了妞妞清白?”高原哑然一笑问。
王有才怒气冲冲,“你们大半夜才回来,传出去我老王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他猛地跪在甘霖面前,大叫:“大老爷,我的青天大老爷呀,你可得为我做主呀!”
高原大喝一声,“王有才,你这个人渣,老子宰了你。”说着合身扑去,就要暴打这个可恶的家伙。
王有才惨叫一声,“救命啊,救命啊。”一跃而起,跑到一边。
公堂顿时乱了起来。
所有的衙役都扑了上去,将高原摁住。高原力大,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在摔翻三个衙役后被人死死地抱住,直接压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背心的伤口又裂开了,身上的棉袄红了一片。
甘霖大喝一声,“都安静,犯人高原,我且问你,你现在还有话说?”
高原终于恢复平静,苦笑一声;“我没话说。”又从地上扭头看着上面的衙役,“别压着我,太紧了,难受。”
甘霖肥脸一笑,“缚虎不能不紧。”即便是浑身镣铐,高原刚才还是一口气掀翻了三个壮汉,威风八面,果然是闯军的智勇之士。更难得还满腹好文彩。
知县大人叹息一声,摸了摸下颌的胡须,“那么说来,你招了?”
高原大声道:“我义军吊民伐罪,何罪之有?”
甘霖示意众衙役放开高原,又让人递上供状,“那么,画押吧。”
高原冷笑着接过纸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写完突然想起自己这就变成反贼,日后免不了被人杀头,心中悲伤,又提笔在上面写到:“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颜。”他本是个书法爱好者,读书时每天都要写上一篇大字。后来进了军队,也是苦练不辍,写了一手好书法。他也是毛主席的狂热崇拜者,以前在军队里没事就模拟主席墨宝,写得一手漂亮的毛体,虽然不说是一模一样,其中气韵却学了个八成。
一看到高原的字迹,甘霖不禁喝彩,不过,对这两句诗心中却不大以为然,中国的美学讲究个中正平和,含而不露。这两句七言情感外露,失之含蓄,正是:悲而不伤,喜怒不忘形。
“好字,粗看疏狂放达,仔细品味却别有一分豪气。好,好,好,密不通风,宽可走马,一等佳作!果然是字如其人,风流豪迈。”
明朝时识字率不足百分之一,一个几万人的县城,能找到上百个读书人就算是文治教化之区。写得一手好书法的人也少之又少。书法这种东西,除了刻苦磨练,还需大量临摹名家墨宝。当初为了学书法,托发达的印刷术之福高原买过不少法帖,什么柳公权 《玄秘塔碑》 、王羲之 《丧乱贴》 、 《鸭头丸》 贴,甚至还专门跑博物馆去看冒辟疆的真迹。见识上首先就比明朝人高上一头。
主席的字体咋看不如任何一个流派,其实融合了各大家之长。他早期的书法艺术即得力于钟王,在汉魏、隋碑、章草、晋唐楷书等前人碑帖的基础上下了较深的功夫,为他一生的书法风格的形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的书法成就在于狂草,来源于张旭、怀素。中年以后,形成了独到的个人风格:汪洋恣肆,跌宕起伏,具有强烈的视觉美感。他的字,既充满激情,又有理性。看他的草书,视线不由自主地受到牵引,随着他草书的线条、用笔,时紧时密,时快时慢。笼罩在他草书制造的“气场”中,就像在现实生活中被他伟人风范所吸引一样。
明朝人学书法,哪里去弄这么多名家真迹,大多是跟老师学点,懂点基本的间架结构,大多是我字体,能够让人看懂就成。
这甘霖虽然是七品知县,早年在京城却是开过眼界的,名家字画见识过不少。一看高原的字,立即被震住了。他知道这字不经过长期磨练是写不出来的。这就更让他肯定,眼前这个叫高原的家伙不是平凡人物。
明朝读书人身份高贵,寻常人见了都是景仰非常。
不但是甘霖,连王有才也在发愣,忍不住问:“蛮子,你真的是读书人,能写一手好字?”王财主也识了个字,不要说自己那手狗爬搔字,就那安从容的字来同高原的字比,也是不堪入目得紧。
高原低声怒喝,“你这小人,不要同我说话。”
王有才吓得脖子一缩,乖乖闭嘴。
第二十一章 可爱的贪官
“对,这等小人很是可恶。”知县的一句话让所人都有些吃惊,大家都没想到这个神经病大人居然糊涂到这种地步。
甘霖:“高原,你还有何话可说?”
高原呵呵一笑,“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甘霖温言道:“像你这样的叛逆,一般来说都要押解送京交付有司,可现在大战在即,交通断绝,送京城却不方便。本大人就做回主,将你宗卷送回京城,就地办你个斩立绝。三天之后行刑,你看这样可好?”说着就将一支红头签扔了下来,“结案。”
还没等高原说什么,那王有才已大声叫起来,“大人英明,大人英明。青天大老爷呀!”
高原心中一片冰凉,他没想到自己一次冲动,救了一个纯洁少女,却落入官府之手,闹了个斩首。难道做好人好事就没有好报吗?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又想起自己都二十八岁了,空有一腔热血,本以为来到明朝可以一展胸中报复,随义军反暴政,驱除满清鞑努,打下一片清朗河山。却不想壮志为酬身先死。死的固然壮烈,却毫无价值。甚至还很憋屈。军人,就是要死在战场之上,死在小人的密告中算怎么回事呀?
他昂头望天,“甚好,只可惜死于小人之手。甘知县,奉劝你一句。这大明的气数也尽了,这朝政从根子上就烂了,大厦将倾,回天无术。闯王自去年入河南,不过三千兵马,一年之间,横扫整个中原大地,拥众百万。你想想这是何道理,多留条后路吧。通许既然陷落过一次,将来保不准再被攻陷。死了我一个高原不要紧,将来要你等为我陪葬。”
听到这席话,众人都是脸上变色,犯人如此猖狂出乎大家预料。又想到上次通许陷落时的惨状,所有人都心有余悸,顿时说不出话来。如果通许是洛阳、开封那样的坚城,或许还能说些大话。可一想到县城低矮的城墙,毫无斗志的守军,心中不由一阵发寒。
知县甘霖脸上一白,高原这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头去了。他的前任就是在通许陷落之后被办了一个失土之罪押解进京问罪的,不如此他还捞不到这个实缺。本打算一上任就大捞一笔。可河南风云突变。最近李自成大军云集朱仙镇,通许简直就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被人上是早晚的事情。
只怕,以后的日子就不那么美妙了。
“好个反贼,大人,快用大刑呀!”王有才跳起身大叫。
还没等高原咆哮,那甘霖已经一拍桌子怒喝,“大胆,你这刁民谁让你站起来的,跪下。”
知县大人发话,众衙役也是一声:“跪下。”难得地整齐。
王有才腿一软,又跪了下去,期期艾艾地说:“大人,小民知罪了。”
“知罪,你知什么罪?”胖知县面上的和蔼突然不见,呵斥道:“王有才,现在审你的案子。我现在问你,死者武定身上那把刀什么怎么回事?”
“刀,什么刀?”王有才大为不解。
甘霖:“把证据承上来。”一个衙役飞快地将一把雁翎刀放在盘子里送了过来,正是高原杀武定那把。
看到这一幕,高原已经有些明白过来,看来,这个甘霖已经怀疑上王有才了。却不知道他是何目的。
甘霖让衙役将刀给王有才看了一眼,问:“王有才,我问你,这把戚家军的军刀是不是你家的?”
王有才一看,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大人,这、这刀小民不认识。”
“住口,我已经打听过了,你王家的祖辈在万历年间戚家军出征蒙古时做过民夫,这刀分明就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却因何插在死人身上?你说,当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在场做了帮凶。否则以高原一个人也杀不了那么多人?”
王有才跪在地上只不住磕头,额上的汗水滴在地上,很快就湿了一片,“大人,冤枉呀!那高原身高体壮,又是闯贼大将,杀十个人还不像杀小鸡一样。刚才您也看到了,这么多人都按不住他。再说了,这刀就算是我家的,他不会去偷吗?”
甘霖点点头,“这么说来,也有些道理。”
王有才大喜,“当然是大大有道理。”
“不过……”甘霖拖长声音,“不过,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证明这一点呀!”说着话,就做出一个抛银子的动作。
王有才眨巴着眼睛看了看知县大人的动作,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继续道:“大人,小的冤枉,小人是良民呀!”
甘霖见这土老肥如此不上道,心中很不耐烦。千里做官只为财,况且这官能当多久鬼才知道,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有钱人,自然不能放松。便一板脸,“诚意,你懂不懂。”
“小民冤枉呀!”
“冤枉,进这里来的人都喊冤枉。高原,你冤枉不?”
高原大笑,“大大地冤枉。”
“这不就成了。”甘霖点头,将一根红头签扔出来,“犯人王有才,本官判你私通叛逆,杀官造反。来人,上大刑。”
“得令。”几个衙役都兴奋起来,做这事他们拿手,也知道等下肯定有好处拿。王有才可是有名的地主,家有良田千亩。因为地太多,前任知县还考虑过让他分家,将家族拆小,以增加税赋收入。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只一儿一女,还真拿他没办法。
且在座的每个人都在前段时间闯王攻陷通许时家财尽失,一个个都如同饿瘪了肚子的虱子,眼红眼绿地找机会弥补损失。王有才今天既然到衙门来了,这样的好机会千载难逢。想干脱身,只怕没这那么容易。
相比啃反贼高原这块硬骨头,吃王有才这坨肥肉才是大家所喜闻乐见的。
立即就有两个衙役扑上来将王有才死死按在地上,另两个衙役拿出指箍往王财主手上一夹。
只听得一声:“我的娘诶,可不经夹了!”王有才浑身都乱颤起来,满面冷汗,疼得到鼻子眼睛都扭曲了。
高原看得瞠目结舌,这,这,这,这明朝的官吏也太黑暗了,逮着机会就想弄钱,难怪有人要反。不过,听到眼前这个小人的惨叫,他心中却是一阵痛快,看甘霖那张委琐的胖脸也顺眼了许多。
贪官有时也挺可爱的。
王有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第二十二章 王有才破财
“你招还是不招。”甘霖见火候差不多了,手一挥,让衙役住手,继续做着抛银子的动作。
王有才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身汗水,喘息良久,才凄惨地哀号:“大人,小民冤枉呀!”
“嘿,你这刁民果然硬气。都跟你说了,要拿出诚意来。”甘霖手抛了抛,“你的明白。”
一脸迷茫地看着知县大老爷的手势,王有才依旧大叫,“大人,小的很有诚意,小的冤枉呀。”只不住磕头。
甘霖大怒,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