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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动什么手?”高原故做惊诧地看了他一眼:“高原这次来北京是打建奴的,可不是谋逆。周大人误会了,今日您且在我军中安歇一夜,明日就送大人回北京。”
“你真的要放我?”周延儒不敢相信地看了高原一眼。
高原哈哈一笑;“难不成还杀了你?”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来报告,“林小满将军来了?”
看着跪在面前的林小满,高原大叫一声:“偷袭明军大营的是你,岳乐呢?”
“岳乐在北京。”
“啊!”听林小满说完其中原由不但是高原,身边诸将军都呆住了。
“这这这,这个岳乐让我好生被动啊!”高原大叫。岳乐来这么一手让他始料未及,他本就没想过打北京的。一来北京城市实在太坚固了,一时也拿不下,高原又不想让军队在残酷的攻城战中消耗掉。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高……将军!”一直站在旁边的周延儒突然插嘴,“你应该立即带着大军冲进北京城去。”
“你的意思是……”周延儒的声音实在太小,他也是喊了几天高原才听到的。
周延儒突然气愤地说:“崇祯皇帝任用阉竖奸臣,昏庸无道,刚愎自用。将军大可兵发北京,清君侧,另立天子。”
周延儒此话一说,高原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人实在是太无耻了。前一刻还是崇祯皇帝首辅,下一刻却建议高原清君侧,这都什么人呀!
不过,老周说得的确有理。若杀进城去,另立新君,有朝廷大义在手,山西、辽东可传檄而定,哪里有现在一打一枪打下来这般艰苦?
傅山和徐以显都同时面色一动,齐声问周延儒;“周大人觉得立谁为新君的好?”
周延儒对身边鄙夷的目光视而未觉,沉声道:“北京城中只余五万人马,皆乌合之众,高将军强兵一到,定立即散了。当今太子贤明,可立为天子。”
“哈哈,好就这么办。”高原下令:“黄镇长胜军留下收编降军,其余人随我杀进北京,记住了,动作要快,休要走了昏君。”
一声令下,大军立即动身。为了加快速度,飞虎营骑兵率先出发,并在天黑时分同岳乐汇合。而高原的主力也于子时尽数开进了北京。三十万人马全堆在北京,一通厮杀,将北京外城彻底控制在手中。
此时的北京已经除了皇城尚在皇帝手中,已经彻底是高原的天下了。
可崇祯皇帝还是没有逃走。
高原还没进城的那段时间他本有机会走的,到现在,机会的大门已经彻底关闭了。
看着皇城前架好的大炮,高原下令;“且莫进攻,别把皇宫打坏了。”毕竟是个现代人,他无法想象故宫博物院真被自己用大炮轰平时的情形。
“万岁,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王承恩满面泪水地跪在崇祯皇帝面前。天已经彻底地暗了下去,“高贼的主力大军已经开进城来,北面地安门还没发现贼兵,我们从那里走吧。”
“走,走什么?”崇祯冷笑一声:“王公公,你还是却守你的宫门吧!”
“万岁爷,万岁爷,贼兵停止进攻了。”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
皇帝和王承恩都侧耳听去,外面一片寂静,再没有一点声音。
整个北京都沉浸在一片深沉的夜色中,崇祯皇帝人生中最漫长的夜降临了。
第二十八章 长夜(一)
“联承天御宇,十有六年,日夜冰兢,思臻上理,调兵措饷,实非得已,三饷并用,久无成功,本欲安民,未克重累,联之罪也;贪官污吏,巧取鞭扑,身居九重,不能体察,联之罪也;联任用非人,养毒至溃,将懦兵骄,焚劫淫掠,联之罪也!”
吴麟征双手颤抖地接过这份崇祯皇帝的 《罪己诏》 ,满眼都是泪水。身边,前来的王承恩已经哭得缩成了一团。现在,整个皇城已经被高原的大军围得水泄不通,皇帝的旨意也出不了城。这是崇祯的第三道 《罪己诏》 ,记得最早那份还是当初凤阳祖坟被李自成和罗汝才联军掘毁时写的;第二份则是十五年天下大旱大蝗时写的。而这次却是因为寇忧,为国家为什么走到这一步而做的检讨。词句之中充满了深刻的绝望。
做为一个臣子,吴麟征激动得浑身颤抖,特别是看到:
“……联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联子,不得而襁褓之,坐今秦豫丘墟,江楚腥秽,贻羞宗社,致疚黔黎,罪非联躬,谁任其责?所以使民罹锋镝,蹈水火,薤量以壑,骸积成丘,皆联之过也……至于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而不廉,言官前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举,皆联抚驭失宜……”
“万岁呀!”吴麟征成长地惨叫一声,一口热血喷了出来:“这是万岁的绝笔啊!”
王承恩面容惨淡地点了点头:“明天万岁爷将在早朝上宣读,老奴抄来,让吴大人先睹为快,也好早作打算。”
“早做打算,还能做什么打算?”吴麟征摇头:“明日早朝……嘿嘿,还会有人吗?”
王承恩没有回答,只叹息一声:“白天高贼前锋进城之时我就劝过万岁爷南迁南京,你也知道万岁爷是一个好面子的人,我等就商议着以南征的名义出城。”
吴麟征抹去脸上眼泪,下巴上的血还在一点一滴落下,他说:“这法子不错呀,怎么没走?”
王承恩恨恨地说:“吴大人,我刚才说了万岁是个要面子的人,这事自然不能由他自己提出,由我们司礼监提出也不妥。万岁的意思是让内阁诸臣出面固请。可是……可是,以陈演为首的内阁诸人不肯出面承担丢失北京的责任。他们的意思是,进城的高贼前锋也不过万人,京城中尚有几万守军,应该能够将高贼赶出城去。可是曾想城中守军如此不堪使用,一触即溃,以至拖到高贼大军入城,局面已不可收拾了。”
说到这里,王公公已经泣不成声,他又想起皇帝白天时说过的话:“祖宗辛苦百战,定鼎此土,贼至而去,何以责乡绅士民之城守者?何以谢失事诸臣之得罪者?且联一人独去,如宗庙社稷何?如十二陵寝何?如京城百万生灵何?”
如此一拖延,入夜,皇城已被三十万高原大军围的如铁桶一般,想走也走不了啦?
不用多说,吴麟征已经明白王承恩这番话的意思,他说道:“王公公,皇城是绝对守不住的,一到天明,高贼定全军来击,夜已经深了,公公且回去吧。请对万岁爷说,臣已经准备好了,勿念!”
王承恩紧紧握住他的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地点点头。
送走了王承恩之后,吴麟征摘下墙上的宝剑,对卫兵道:“传令下去,我需要二十名敢死之士与吾共赴国难。”
卫兵猛地跪下:“小人愿同大人结伴而行。”
“好汉子!”
“报王滔将军拿下阜成门、西直门了!”
“报黄洪将军拿下德胜门门钟、鼓楼了!”
“报朝阳门、东门守军请降!”
“报方才宣武门守将吴麟征出击,被我击退。吴贼已经授首。”
高原惊讶地“啊!”了一声:“吴大人阵亡,可惜了!”他轻轻地叹息一声。
皇城已经被彻底围困,北京城已尽在我手。
天坛中,高原背手仰望浩瀚的星空,对不断传来的消息置若未闻。大殿之中灯火通明,不断传来傅山、荀宗文、徐以显、陆鹤等人的笑声。
天坛之下,满地都睡着疲惫的士兵。进城之后,高原下令不许劫掠,违令着斩首示众。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士兵在城中烧杀。毕竟,陈留军现在有太多的兵,队伍也从出山东时的七前膨胀到三十完,鱼龙混杂,很多人都还是第一天上战场,约束起来非常麻烦。
一怒之下,高原派莫清带着内卫四下巡视,并一口气斩杀了两千多人,这才恢复了秩序。
这是陈留军在北京城的第一夜,为了严肃纪律,高原下令所有士兵都不许住进民房。要睡就睡大街上去。好在已经是五月,天气已经很热,倒不怕伤风感冒。如此以来,北京城中的街上到处睡着浑身血污和铠甲的大兵,倒让北京城中百姓非常好奇,许多人都趴在窗户上偷偷地打量起这支奇怪的军队。
更有胆大的小孩子将糖果扔出去打在大兵们的头上,而那个士兵也不生气,只嘿嘿地笑了一声,拣起地上的糖果放进嘴里,然后将一枚铜钱扔进院子来。
街边的树木已被尽数伐倒,一堆堆篝火燃起,饭菜的香气中,满城灯火阑珊,却悄无声息,整支军队好象都被那一片灯光吞没了。只更夫打着锣扯着嗓子高喊;“平安无事咯!”
岳乐直挺挺地跪在高原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自行其是,不遵军令,任何一条都是杀头大罪,虽然有陆鹤说情,可高原不表态,他还是心中发怵。
高原的目光从星空收回,落到岳乐身上,良久才叹息一声:“岳乐,你很好,很好!”
岳乐:“末将知罪,请将军责罚。”
“责罚你什么,你在进城时还知道不扰民,这一点让我很欣慰。”高原幽幽道:“我居然进北京了……居然是我……我还能怎么样呢!”没想到,历史竟然变成现在这样。亲手结束大明王朝的却变了自己,哎,这是怎么回事呀!
“高将军身负海内人望,明失其鹿,末将愿为将军射之!”
“起来吧!”高原苦笑,“你觉得我还能怎么样,都现在这个模样了。只能战战兢兢往前走……我不做李自成,绝不做。”
岳乐站起来,听到这话,他一楞然后恭敬地说:“闯贼怎么能同将军相比。”
“李自成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不过是个流寇而已。”
高原觉得岳乐这话说得也对也不对,正要反驳,突听得前方一阵喧哗,远远的竟有一千来人的模样。脚步声纷杂混乱,并伴随着激烈的吵闹。
高原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见如此大的阵仗,岳乐大惊,忙冲过去,大声喊:“来人呀,来人呀,保持警戒!”躺在地上的士兵们全都同时跳了起来,手握着武器紧张地看着前方,连大殿中的傅山等人也被惊得跑了出来。
众人都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惊疑不定。难道是敌袭?如果是这样,敌人的主将也太厉害了,竟然冲到高原的指挥部来了。满城都是陈留军,可以说每一条稍微大一点的街道上都躺满了士兵,在天坛也有布置上千精锐。敌人这一千乌合之众杀过来简直就是送死。
岳乐急于在高原面前表现他的忠诚,手提腰刀大声呼喝地冲了上去,“来将军何人,止步!”
“岳乐将军勿要动手,我是侯方域!我带着一千三百名各部堂公卿前来拜见高将军。”那群人渐渐走近,放眼看去,全是明朝官员。这些人有老有少,但一个个面容激动,衣着整洁,有的人还相互扭打着、吵嚷着,活生生将一座天坛吵成菜市场。
“这是怎么回事?”荀宗文走到高原身边,站在高坛之上,看到下面乱糟糟的人群,脑袋都大了。
高原指了指下面的各色人等:“荀先生,你是管人事的,这些人你来处理。”
第二十九章 长夜(二)
“各位大人安静,各位大人安静!”荀宗文喊了几声,下面还是一片喧哗,各位大人还是在相互漫骂抓扯:
这些人身局高位惯了,而荀宗文之前也不过是小小一个秀才,名声不显,哪里会被他们看在眼里。国破家亡,众大人们却还是理论当初的一些索性,相互埋怨相互推委。
荀宗文这么一喊,旁边已经有一个降官上来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