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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也感觉不忍,叹道:“的确是没有活下来,全都死了!”北信君徒然大吼道:“我不信————”王良道:“这当然让人难以相信,但并非是没有原因的!君上想要听听吗?”北信君道:“你说……”王良叹了口气,道:“诚如君上想的,两位夫人如果是正常生产,哪怕是难产,也是不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以秦扁鹊的本事,救不了三个也当救一半。当时白露夫人是难产,秦扁鹊大施妙手,剖腹取子……君上,您的孩子给人做了手脚,是怪胎!孩子已经死了,可能是受到了刺激,白露夫人后来死了。月勾夫人生下的同样是怪胎,并且生下来的时候就死了……月勾夫人没有经受住这个打击,最后绝食而死!”
北信君开始没有明白过来,后来才反应过来,张目道:“给人做手脚?本君生的是怪胎?”
王良微微一笑,却是不说话了。这也不用说,北信君可以自己想。也许,北信君和白露之间,由于白露生理发育的不成熟,那么生下一个怪胎不足为奇,或者说这不是没有可能,但月勾就没有问题了,她已经不小了,身体完全可以承受生孩子的苦楚,再说了,两个人都生孩子,相样的难产是一回事,但同样的怪胎那就离谱了,除非是家族遗传病,但问题是北信君的家庭一向健康正常,并没有任何怪胎的前例!同样的难产,同样的怪胎,两个都死了!
北信君虎着脸道:“是谁下的手脚?”王良等着的就是这句话,她方自张口,只说:“是……”北信君就立时举手,喝道:“慢!!你不要说了!!”王良听到这句话,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平静的看着北信君,北信君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股无穷无尽的怒火在他的心里怎么也不能退去!好一会,从不外泄情伤的北信君竟然流出了眼泪,男人非是无情汉,只是没到伤心时。现在的北信君却是真正的伤心起来了。月勾也好,白露也好,两女都对北信君一往情深,在去年的时候,她们两个还满怀着幸福等着生产。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北信君自己都感觉到了这幸福的滋味,他想到了自己在船上和众女一起过年,一起钓虾。但一切成空,那一切美好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再也无法看见白露身穿白裙的清丽了,再也无法见到那个小姑娘娇憨的笑容了。
再也听不到月勾在他的耳边呤唱了,再也听不到那首之歌了。一切都结束了。
“喓喓草虫,趯趯阜虫。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观止,我心则降。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观止,我心则说。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观止,我心则夷……”北信君轻轻呤唱这支歌,他的心里真的达到了那“我心伤悲”的地步。再擦了一下眼角,湿湿的,全都是心酸到了极点的泪水。王良拿过一杯葡萄酒,上前道:“君上当保重身体,节哀顺便!”
王良之所以这样干脆的说出来,就是知道北信君的承受力大,知道他会撑过去,不会如同无知妇人一样倒了心志。她算对了,北信君虽然心痛难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任谁一下子死了两个风华正茂的老婆,并且还是一尸两命,连同孩子也一并的死去。这样的打击,岂能是轻的?如果是一般的人,吃了这样的打击,不定得变成什么样子!想那唐太宗李世民也曾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酋。但当他的妻子长孙皇后死了以后,他就因情自误,在治国上昏招连连,好好的一个大唐国,富强经年,却是打不下一个小小的高句丽。
北信君擦了第三把眼泪,清醒了一下,道:“尸体呢?烧了?”王良在此苦笑:“我怎么敢,我把她们两位安放在了地下冰窑里。尸体保存完好,君上要看么?”北信君道:“带本君去看!”王良不敢多说,头前带路。门口的守卫见到北信君又复出来,不由就是一呆。徐英子跳脚过来。北信君挥手道:“全都退下!”喝退开来众人,王良在头里带着路。
东骑人在建郁郅宫城的时候,就选了一处地方,建立庞大的地下窑洞来贮存放冰。东骑人用三重地窑来存放冰块,他们在冬天把冰块做成砖样,然后拼在一起,让巨大冰块通过冷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减少冰的受空气面积,这样一来,冰块就不容易化开。而到用的时候,一般也就是用锯来锯割,或是用铁锤来砸。好在的是,当月勾和白露死的时候,天的确已经很冷了,把水放在外头,一晚上,就会凝聚成冰。王良把这些冰块合在一起,做成了两副冰棺椁用以存放两人的尸身。再加上北信君回来的快,所以还算可以见到完整的人。
进入到第三层地窑,北信君都感觉到一股刺人的冰寒。为了保存两位夫人的尸身,王良在这里面又挖出了一间小室,在这里面,冰块凝聚到一起,拼搭成的冰棺椁,看上去,里面的两女竟然似活着一样。看得出来,在她们死后,受到了王良精心的保护。看得出来,制冰的水很纯净,当然,在这个时代,要无污染的水可太容易了。晶莹剔透的冰面上,可以清楚的看清两女的容颜,那红光肉色,便似二人活着的一样。离别还是人,再逢却是鬼!如此活色生香的两个美女,竟然就这样在北信君不在身边的就去了。北信君忽然感谢起上天来了,如果是北信君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一一死去,那种感觉想必是更悲伤的!
北信君方自止住的泪又要滴出来的了,他伸出手,触摸到的只是一片冰冷的刺痛!过去的温香软玉再也不复存见了。北信君过去虽然得此二女,但他对她们最大的兴趣不过是**上的,北信君并不是用自己的真心爱她们,但当两女一次次的付出自己的真情,北信君的心到底给软化了,他接受了她们,拿她们当自己的亲**子,特别是两女各自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北信君真正的感觉到了家的温暖,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但这一切,如风吹气,全都无影无踪了。就算是现在看见她们,却不能触摸,不能再抱着她们,和她们说话,听她们唱歌。
泪水又一次滴下,北信君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自己所鄙视的那种小家子器男人,如果是从前,北信君一定十分不耻的吧!可惜现在这个人却是自己!王良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北信君回头,忽然道:“女相,你说说,是不是本君真的太过分了,是本君随意杀人放火,所以上天才会如此惩戒于本君呢?”北信君这样想也是正常的,就算他再不信,但是世事却有着让人难想的巧合。在北信君攻打义渠国的时候,那时月勾就怀了一个孩子,但是当北信君打下了义渠之后,月勾却是流产了。而当北信君再度发兵攻打禺支国的时候,在此之前,月勾、白露都怀了孩子,幸福就摆在了眼前。可当北信君打下了禺支国,回兵于国的时候,两位夫人不仅是失了孩子,竟然更为严重的身死而去。当这种巧合到了北信男君面前的时候,他也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这种联想。这一点很难克制,就算再明白科学,再明白牛鬼蛇神都是假的,可人力还是有所不及的,比如说两位夫人这种巧合的死去。
第四百六十七章:还有一个孩子的
王良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忙上前抓住北信君的胳膊道:“君上,你切勿怀有此念啊!”
“哈哈哈哈……”北信君长声大笑!他反手抓王良的手臂说道:“大丈夫保家为国,保家为国,本君出了一次征,打了这许久的仗,可是结果呢,结果呢,两个夫人一下子就全都死了,本君的孩子也一个也没有留下!而另一个……另一个……家都没了,这就是上天给本君的答案吗?”此时的北信君已经深深的明白了,这里面必然是猗涟下的手脚,是她再次出了什么法子,所以两个夫人才会都生出了怪胎,不然哪有那种巧合?要知道这件事里可是有着当代最牛B的大医家秦扁鹊,秦扁鹊非同常人,他可是战国时代最大的扁鹊。在得到了北信君的指点,对于医学,秦扁鹊更是再上了一层楼,以他的医术,一个也没有救活?
正是知道此点,北信君才会生出连家也没有的感觉。他的女人不是少,也很多,但是真正有地位,有身份的,只有此三人。月勾随他的时间最长,也是最得北信君的宠爱,而猗涟为了北信君私奔投他,还有白露,虽然有些曲折,但对北信君也是一往情深。这三人对北信君的感情虽然扯不上情深深雨濛濛那么肉麻当有趣,可那份感情却是实打实的。
现在她们……白露和月勾两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猗涟却是……北信君现在只望自己再也不要见她!如此一来,可不就等于北信君的夫人全都没有了么,可笑北信君一度为自己娶那么多老婆而得意,哪知道这才三年时间,三个老婆全都等于没了,这可不是连家都没了么!虽然北信君年青,老婆没了,再娶就是了,褒姒、西施这种水准的美女不大可能有,可那些个王女、公主、侯女什么的可不到处都是的么。但这样的打击,正常几人愿意承受?
王良宽慰道:“君上,大丈夫何患于无妻,以君上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非公侯贵女不可以妻之,猗夫人失德,却也正好休妻。”她这样说,是肯定了北信君的猜测。北信君当然知道王良的用意,在年前,王良就透露出了这个意思。当时的她就想要借猗涟谋害月勾的第一个孩子的旧帐把她整下去。但是北信君看重两人过往的感情,最后没有舍得下手。可是没有想到,一时的仁慈成了现在的大患!不说还好,一说到猗涟,北信君怒不可休,大叫道:“那贱人现在呢?”王良道:“已经关押了起来,帮凶石娘解职,一并拘押,但猗大失踪。”
北信君不语,王良小心道:“这位夫人当如何处理?”北信君目中闪过厉色,狠狠说道:“杀————”一个杀字出口,北信君却又嘎然而止。他想了想道:“罢了,她昔日追我于道,现在本君杀她,反而显出本君的不仁不义和忘恩负义。死罪免了,只是她如此心肠毒辣,本君却是不想要再见她了!”王良道:“君上是要流刑么?”流刑是当时对一些身份尊贵不好下手杀之的人的一种处理方法。比如说秦国的太子后来就给流了,再如晋文公重耳也给流放出国,同样的,秦献公也是给流出了秦国,到了魏国。还有此后的吕不韦,也是给流放回自己的封邑,特别是秦始皇的老妈子,赵姬,她和她的小情人嘿咻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玩种瓜得瓜的游戏。胡把乱为的替始皇帝添加小弟弟小妹妹。于是始皇帝不得不教训教训她,把她流放了。现在王良觉得,北信君既然要处罚猗涟,流放是理所当然的。
“流什么流!”北信君不同意,道:“把她圈禁起来!”王良没听说过这个刑法,于是问道:“此是何刑?”北信君道:“本君的这个圈禁有四种圈法,一为‘墙圈’,就是高墙圈禁,是把一块地用高墙圈起来,犯人只能在高墙内生活。二是‘屋圈’,就是把一个屋子圈起来,犯人只能在屋子里生活。三是‘坐圈’,就是把犯人困在只能坐着的一快地方,犯人只能坐着。四是‘人圈’,就是让一个人站在那里,旁边都是人墙,用人围出人墙,旁边的人每天都换,只有里面的犯人不换。每天都站着。”
王良可是十分的精明,道:“君上,此法不可谓之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