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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给你们引见一个人。”卜元望了望罗坤,惊讶道:“莫非阁下就是国涣贤弟提起过的那位罗坤兄弟?”罗坤拱手笑道:“正是在下。”卜元赞叹道:“好一个不凡的兄弟!”随和吕竹风与罗坤互见了礼,兄弟四人高兴万分。方国涣这时大喜道:“方某一生中所结识的勇猛之人今日都全了,好是痛快!”兄弟四人接着将那坛酒饮尽了,随后一路说笑,回转而来。
刚进齐家堡,便有六合堂的人来迎了,告知方国涣,总堂主要见他,即刻前去。方国涣于是暂别了罗坤、卜元、吕竹风三人,到聚义厅见连奇瑛去了,罗坤便邀了卜元、吕竹风二人回到了关东好汉驻地,见了谷司晨、杜健二人,各自礼见了。得知罗坤已与方国涣重逢,弓英儿、谷司晨、杜健等人皆自欣喜,众人闻方国涣被连奇瑛请了去,便先自开席,互相劝饮了一番。
方国涣被六合堂的人引到聚义厅前,孙奇先自迎了出来,笑道:“方公子如何才到?连总堂主与各分堂的堂主已等候公子多时了。”方国涣闻之,一惊道:“大家是在专门等我?”孙奇笑道:“不错,各分堂堂主听说调和关东好汉与六合堂的大功臣到了,都想一睹公子尊容。连总堂主也急着要见公子,派人找了好久,也不知公子去了哪里。”方国涣道:“适才见到了一位久别的故人,未在堡中。”孙奇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令人好找,公子请吧。”说完,引了方国涣进了聚义厅。
此座聚义厅本是六合堂的一处香堂所在,为了迎接各分堂人马,临时又扩建了几倍,作为各堂堂主议事之所。此时大厅两侧分坐了六七十号人,皆正襟而坐,气宇不凡,连奇瑛居于正中高位。见方国涣进来,连奇瑛便起身笑迎道:“国涣弟弟既然已经到了,为何不先来见我,还让姐姐派人寻你?”方国涣忙自施了一礼道:“小弟知连姐姐堂务繁忙,故不敢贸然来打扰。”连奇瑛笑道:“你是此事的大功臣,少了你怎么成?”说着,拉了方国涣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六合堂众堂主见方国涣与连奇瑛居然以姐弟相称,言语上也显得随和,各自惊异不已。那韩震、韩梦超父子见了,才知方国涣是与他们的总堂主相识的,关系显非一般,尤感愕然。
连奇瑛这时环视了一遍大厅,对众堂主道:“这位方国涣公子,是我们六合堂的大恩人,不但救过我一次,还促成了关东好汉顺利加盟六合堂。功劳之大,六合堂无以为报,故本人把一块六合金版令赠送给了方公子,以报方公子对六合堂有过之功绩。日后天下各分堂,要对方公子恭敬有加,不得有任何轻慢之处。”此言一出,众堂主相顾惊然,不想连奇瑛竟将六合堂的至尊信物送与了这位年轻人,皆知方国涣非常人,也自有心下猜疑的。连奇瑛随后将各分堂的堂主一一给方国涣引见了,其中自有方国涣已经认识的,如韩氏父子、柳云鹤、黄笑天等人。待介绍到韩梦超、朱维远、赵青杨三人面前时,连奇瑛笑道:“这是我六合堂的‘盖世三杰’,国涣弟弟喜欢结交英雄好汉,此三人不可不识。”方国涣道:“韩堂主小弟已经结识了,朱堂主在街上见过,赵堂主却未曾谋面。”随与朱维远、赵青杨二人见了礼。那赵青杨生得粗大伟岸,猛张飞一般,极其雄武,自令方国涣叹服。礼见了六十几位堂主后,众人复又落痤。
连奇瑛这时道:“还有四十几位堂主未到,日后有机会再给国涣弟弟引见吧。”方国涣慨然道:“六合堂内人才济济,识尽了六合堂中的好汉,便是识尽了天下间的英雄!”众堂主见方国涣身份特殊,言谈举止俱是不凡,也自敬服。方国涣又道:“连姐姐,小弟这次带来了两位朋友,他二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希望连姐姐能收于六合堂中,与各位英雄豪杰一起做番事业。”连奇瑛笑道:“国涣弟弟引荐的人,当是英雄无比,能加盟六合堂,实为堂会幸事。”方国涣闻之喜道:“小弟这里多谢了,我这两位朋友自不会令连姐姐失望的。”孙奇一旁笑道:“方公子这两位朋友,孙某见过的,日后六合堂内,有可能再出现几位盖世英杰。”连奇瑛大喜道:“那位药王先生的徒弟罗坤公子,也是位不凡之人,如此一来,六合堂可谓人才鼎盛。正好,关东弓寨主送我六合堂的那匹宝马神驹,无人能驯服得了,明日便在校场举行夺马大会,制服此马者,可为其主人。”众堂主闻之,齐声欢呼,可见人人都极爱那匹“乌云托月”。方国涣想起卜元一席话来,心中也自一喜。
方国涣辞别连奇瑛、孙奇等六合堂诸人,回到关东人马驻地时,已是傍晚了。罗坤见方国涣回了来,高兴地向师父谷司晨引见了,方国涣知道对方是医家中的高人,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晚辈方国涣见过谷先生。”谷司晨点头笑道:“已听说了方公子的许多英雄事迹,坤儿能有公子这样的朋友,不枉他苦寻数年,实令人高兴得很。”方国涣见谷司晨话语随和,无那种大家之气,心中敬服,接着又与杜健、弓英儿见了礼。罗坤这时欣然道:“师父与杜寨主,还有英儿,知道你我兄弟今日重逢,早已备好了酒席,谁知我竟与方大哥在一农家饮酒相见了。刚才我们已和卜大哥、吕贤弟共同饮过一回了,现在再重开宴吧。”复命人又上了一桌酒席。
众人互敬了几杯,罗坤耐不住兴奋之情,对谷司晨道:“师父,方大哥这几年经高人指点,修悟棋道,棋艺上不知又高明了多少。”谷司晨笑道:“方公子在坤儿的心目中几近完人,棋上必是有大本事的,实在令人羡慕。”方国涣笑道:“谷先生过奖了,听罗坤贤弟讲,这几年来,他在谷先生身边受益匪浅,这是他的幸运。”谷司晨笑道:“这也是他自家偶然得了造化,谷某在此基础上指点一二罢了。”接着,谷司晨又道:“方公子既是棋道高人,可知当今被朝廷册封为国手状元的曲良仪?曾闻此人京师棋上夺冠,名噪一时。”卜元一旁道:“谷先生切莫再提那个国手状元了,他如今已被人害得人棋两废,不成模样,好是悲惨!国涣贤弟不忍见曲先生这么一位棋上的高人,落魄京师,流浪街头,便历尽艰险把他主仆二人送回江苏老家了。”谷司晨闻之一惊道:“国手状元曲良仪是被人如何害的?”方国涣喟叹一声道:“棋本雅艺,也分邪正,皇宫中有一位得了本妖书的太监,习练成了一种鬼棋邪术,可伤人杀人于无形之中,曲良仪先生就是折在了此人的鬼棋之上。”谷司晨、罗坤、杜健等人闻之,惊异不已。罗坤惊讶道:“棋上竟有如此怪事,真是不可思议!”众人自对方国涣送曲良仪主仆返乡的大义之举,十分敬服。
卜元这时道:“奇怪的事还在后面,卜某与国涣贤弟护送由先生路过山东时,碰上了一位叫玉满堂的缺德神医,欲劫了曲先生的脑子去给自己的儿子换上,以让他儿子取巧,不用学练,便有曲先生国手般的棋上本事,多亏吕老弟及时赶了来,把那些贼人给击退了。”“玉满堂?”谷司晨闻之,不由得一惊。方国涣道:“此人虽是不义之辈,医术却是高得出奇,医家见识也是渊博,尤善移神换脑之术。谷先生是天下有名的医家,当会知道此人。”谷司晨道:“不错,谷某年轻时也是与玉满堂相识的,此人精于刀解之术,这方面谷某自叹不及。然而此人多在病家身上试刀试药,往往不顾人的死活,每治一顽疾,常使病家耗尽家产。谷某见其非善辈,也就断了与他往来,没想到玉满堂真的习成了移神换脑之术,以此来害人害己。”方国涣道:“技艺害人,其祸尤烈,如那杀人的鬼棋,换脑的医术,便是明证。”谷司晨道:“人善一技之长,不造福天下,便祸及世间,不过,既违天道而行,难有善果。”
方国涣这时道:“谷先生,曾闻玉满堂言,曲良仪是被鬼棋的棋上走势扰乱心神而致心废,先生是一代名医,有‘药王’之称,不知可有康复之法?”谷司晨道:“曲良仪棋境已非一般,然而却应付不了那种鬼棋邪术,可见与普通人的神志失常是不一样的,治之甚难,尤耗时日,不过若有机会,谷某倒愿意一试。”方国涣起身拜谢道:“有劳先生了,若能把曲良仪先生医治好,在下便有可能知晓那鬼棋邪术是如何伤他的,日后寻那太监斗棋时,心中也有些把握,希望能在棋上制住此人,复以棋道雅正。”谷司晨听罢,感叹道:“方公子有此大志,非凡人所及,实令谷某佩服。”心中暗想,国手状元曲良仪都不敌那鬼棋邪术,而方国涣却有信心与鬼棋斗,不知棋上修为达到了何种境界。
众人又对饮了一番,方国涣随后道:“明日六合堂要举行夺马大会,谁若有本事驯服得了那匹‘乌云托月’神驹,谁便是此马的主人,机会难得,卜元大哥、罗坤贤弟、竹风贤弟明日不可不去一试。”卜元、罗坤、吕竹风三人闻之大喜。吕竹风道:“此马果非寻常,一万分的神骏,赛过虎豹的。”弓英儿一旁道:“此马是家父送与六合堂作为见面礼的,明日坤哥哥再去把它夺回来吧,本来我是想送与坤哥哥的。”罗坤笑道:“宝马虽好,也要看我有没有本事驯服得了。”杜健这时道:“关东的弟兄们都是善骑之人,也自无人能驯服烈马,明日得此马者定非凡人。”卜元已按不住兴奋之情道:“此宝马人见人爱,卜某明日也去试它一试。”吕竹风心中道:“明日夺马,必然争得激烈,我且等到最后,待无人能驯服得了时,再去一试吧。”当天晚上,方国涣、罗坤、卜元、吕竹风兄弟四人同宿一室之中,彻夜长谈,为彼此相识,各自欢喜。
第二天一早,众人刚用过茶点,便有六合堂的人来请了,去看今日在校场举行的夺马大会。众人随后一路说笑来到了齐家堡郊外的临时校场。孙奇亲自迎了谷司晨、杜健、方国涣、罗坤、弓英儿、卜元、吕竹风等人到了看台上,与台上的连奇瑛互见了礼。方国涣自把卜元、吕竹风二人向连奇瑛引见了,连奇瑛见二人英武不凡,自是大喜。卜元、吕竹风二人见六合堂的总堂主竟是一位青年女子,惊讶之余,各自敬服不已。随后众人于看台上落了座,连奇瑛亲热地拉了弓英儿在身边坐下,耳语了几句,又望着罗坤笑,笑得罗坤不知所措,大是茫然,弓英儿这边脸色自是一红,随反又与连奇瑛窃语。
孙奇此时见各分堂人马基本到齐了,便起身向台下喊话道:“关东弓寨送连总堂主宝马一匹,但是此马性烈难驯,至今还不被人所用。总堂主有令,在场各位,今日凡能驯服此马者,即为其主人。”“总堂主英明!”群雄齐声欢呼。连奇瑛微微一笑,一挥手,便见一名马夫牵了那匹“乌云托月”缓缓走进场来,群雄立时被此马的神骏惊得呆了。那“乌云托月”此时似理解众人心意一般,昂首一声长鸣,声音缭亮彻耳,令人奋然。群雄望着它那通体如墨的神采、精亮莹澈的双目、异常的骨干、气宇昂然的风姿,无不为其万般的神骏而倾倒,一片赞叹声。“好马!好马!”“真乃为天马现世!”“好一身墨色!好一团霜雪!”“神马也!”一时间,皆为惊慕。
这时,一名姓高的堂主,惟恐被人抢了先,忙自出场来,朝看台上的孙奇一拱手道:“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