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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头连连点头。
狄阿鸟拉他到一旁,把自己外面的衣裳也脱掉,要求说:“把我的衣裳给送回去,把你的衣裳脱给我,我换上。”这就一边脱衣服,一边牵引头头的视线到妓院正门,说:“我过去看看,要是因为你几个声张,让我看不到里头的情景,我回头好好处罚你。”
头头点了点头,一直脱出脊背,发觉狄阿鸟把头发也打散了,挡住半边脸,把帻帽也给了自己,要自己背后的草笠,也连忙脱下来,一边脱一边说:“大王殿下,要不要我派两个兄弟跟着您,保护您?”
狄阿鸟摆了摆手,换上衣裳,问了句:“不用。我带着斗笠进去,不拿下来,别人不会再怀疑了吧?!”
头头尚未吭声,马不芳找过来了,左晃右晃着认人,因为是在想不到大王会穿成现在这个模样,一时不敢认。
有了他的表现,狄阿鸟就不再给头头要答案了,直接冲马不芳呼了一声,就这么不伦不类着,走向怡红楼。
他一边走一边说:“我这样可能掩饰不住,你看谁像是认出我了,就去给他传句话。”马不芳连连点头。
刚刚接近,这时,龟公来接马不芳了,老远大叫:“大爷您来啦,姑娘们,姑娘们。”
狄阿鸟愣了一愣,才知道这会儿马不芳像个大爷,自己像个冷酷的保镖,先一步把人截住,压过声音问:“你们这妓院有好看的吗?!”龟公急于摆脱他,到马不芳跟前要个赏钱,脱口就说:“有。”
狄阿鸟醒悟了,护着马不芳往前走,小声吩咐:“互换个身份,你是老爷,我是下人。”马不芳体味着狄阿鸟的意思,试着问龟公一句:“都是什么样的人来逛?!”几个姑娘,有的生涩,有的熟练,过来架了他。
那龟公略一寻思,想是这老头有地位,怕人知道,说:“看大爷说的,其实我们这不是妓院,是乐房。”
马不芳跟着狄阿鸟混惯了,脱口就说:“我们大爷就是喜欢音乐。”
狄阿鸟回头一指,等马不芳醒悟,重复了一句:“对,我家大爷就是喜欢音乐,弹弹琴,吹吹打打,没有不擅长的,说不定性子来了,还会当场给你们表演呢。”他先一步走,大踏步进去,看到前方胭脂群里有一方高案,直荡开人到跟前,猛地一拍,咆哮说:“我们大爷要最好的姑娘。”
一个打圆扇的老鸨受此一震,不再跟熟悉的客人喧哗,顺着人散的方向朝马不芳冲去,去给他说话。
不少人一来,在这儿交钱,交了,带着姑娘直接上楼,狄阿鸟往楼上看看,略一寻思,听到这楼梯旁的柜台旁,屏风内侧动静不小,退回来找到门,往里头一看,里头是个大厅,大厅里头有个台子,台上台下站满了人,二十来个兄弟在下头或站或坐,上头正在宣传花魁。
他看看这十来个人,发觉自己就算叫不上名,也都很熟悉,有一些是带兵的,有几个是君子营的人,相互说说笑笑,指指点点,心里不是味道,走过去,站到他们身后,抬头看着。
上头正在宣传一个取名为赛金枝的,有个棒槌大姐吆喝说:“这赛金枝可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以前,他家也曾富甲一方,到今天为止,也还是个处子呢,刚刚通过奴婢传话,让各位大爷休得孟浪。”
狄阿鸟看到前头有张太师椅没人坐,想也没想趟过去坐下了,刚坐下,才记得不合适,连忙荡荡身,当试下椅子舒服不舒服,回头喊:“老爷,来这儿坐。”
他简直就像是浑进来坏好事儿的,台上台下的人都静了静。
这时老鸨火速冲了过来,告诉说:“这位兄弟,哦,还有这位老爷,这是张将军今晚要来捧场,特意他留的位置,我让人加一个椅子去。”
狄阿鸟第一个怀疑到张铁头身上,假装糊涂,问:“哪一个张将军,啊,我们有张将军吗,我倒知道有个章将军,章小河。”
他说的章小河是位牛领章京。
旁边的人立刻就有人搭腔了:“章小河也不敢坐这把椅子,他敢坐,我踹他?”狄阿鸟牛头一看,是苗王大的弟弟苗王双,这家伙有次上战场,左肋被人插一刀,又肋被人插一刀,回去得了个外号,叫“双肋插刀”,现在,也只是个牛头,至于是不是在章小河底下,狄阿鸟就不知道了。
按说他和牛领章京还有点距离,想是依仗着自己的哥哥曾在大王身边,现在任职军衙,才不把章京放在眼里。
狄阿鸟佯装不知,愕然道:“你说的张将军,莫非是北平原将军?”他回头拉上马不芳往后退,表示惹不起,心里却想着,这个王八蛋,我当他忙上忙下,回家的空都没有,他倒在这定位置,等着点花魁。
老鸨让人给了个椅子,马不芳看了狄阿鸟好久,才决定坐下。他们这儿不前不后,看前头倒也合适。
这时,上头的鼓槌大嫂正式宣布:“赛金枝一晚,起价五十子,请问有哪位将军,哪位老爷愿意出价?”
第三部 第一卷 十一节
说实话,在大城的妓院,五十个子,嫖银少得可怜,就是在这儿也够低的。
一些老兄弟四处打仗,由于作战勇敢,获得不少战利品,攒了不少钱,倒也未必在乎。
狄阿鸟却还是心惊肉跳,因为自己这儿,一个常设兵一个月才能领到五十个小币,就这,小朝廷因为缺钱,还拟发行功绩筹代替货币,因为准备不足,尚为实现。下头将领、高参大多相互认识,大家都不去竞价,笑嘻嘻地交头接耳,有的怂恿他人:“你出,你出,兄弟们不和你抢。”
在这种商量中,果然有人出价说:“各位兄弟,今晚小弟上,五十文。”
狄阿鸟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再往台上看,台上的鼓槌妈妈有点儿不愿意,到处叫喊:“五十文,没有人更高的嘛。”跳上起来个党那人。据狄阿鸟辨认,好像是个牛头,狄阿鸟以为他要出价,他却大声说:“没听到吗?五十文了呀。”鼓槌大姐还想再委婉,委婉,劝劝人,他干脆冲上去,一把夺了鼓槌,乓敲一下,吆喝说:“都听我说,让戴小楼坦达去抱这女人,过几个月,要是生孩子,再来领儿子。”
众人哄堂大笑。
这时,旁边有人终于出价了:“我出五个金币。”
大伙的脸色都变了。
狄阿鸟和马不芳扭过头,这才发现一旁来了好几个人,像自中原的商人,出价的是一位胖子,这时,狄阿鸟都有一种去打他的冲动,人家出五十文,你就是竞价,你出五十一文,六十文好了,你出五个金币,你钱烧的么?!
终于有人说了:“你谁呀,你不知道我们的规律,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来。”
老鸨害怕出事儿,也冲了上去,要给那胖子附耳说话。
那胖子却不买账,都不让老鸨走到自己跟前,冷笑说:“哪有你们这么竞价?!不是我小看你们,既然是一群将军老爷,一起商量出五十文钱吧?也太丢你们东夏的脸了吧?盛传你们都是一群奴隶,东夏王都要给你们发裤衩,既然这么穷,就不要嫖妓。”他一说裤衩,狄阿鸟想起来了,这人不是朝廷的商人,而是打高显来的,因为王本在高显的时候给龙琉姝开了个玩笑,中原人要是这么快知道,也太邪乎了。
一群东夏将领面面相觑,却没有发作,大概是因为还没有底气去担当一个国家的贵族,默认了人家的谴责。
好一会儿,台上的那个可爱的挡那弟兄才替大家吆喝:“你们高显人没出息,都是拿钱买女人睡觉,我们东夏人从来不这样,我们让女人爱上我们。骏马爱草原,美女爱英雄,你就是出钱再多,女人也不归你们。”
狄阿鸟有点欣慰。
自己这边的将领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聚集,可起码有一点,他们显得团结,有同仇敌忾之心,也没有一恼羞成怒,就围殴客人。
胖子又挑了茬子:“是英雄好汉,是巴特尔,就一定能英勇善战,所获丰厚,家里就得有成群的牛羊马匹,出门有金钱使,有巴牙用,你们这群穷鬼,别让老子旁边的上国人看笑话,怎么?想向我动粗,我可告诉你们,你们东夏国的东夏王可是我们高显储君的情夫,我们的人在你们这儿少一根毛,就要你们好看。”
苗王双突然咆哮一声,说:“我出五个金币十文,女人还归戴老哥。”他又说:“今天我们哥几个倾家荡产陪你玩,改天把你们的什么王储抓来,给我们大王做小妾。”随即,一个高参说:“兄弟们,我听说,我们听说的可都不一样,我们大王和高显王储有婚约,结果呢,高显的王储嫌贫爱富,不愿意嫁过来,还赔偿我们不少粮食,这可与这位客人说的不一样呀,哈哈。”
一群人也都笑。
找到反击点就好。
一刹那众说纷纭,有人说:“儿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偏偏有女人嫌弃自己家的丈夫。”有人说:“我们东夏才刚刚建国,将来谁穷谁富有,还不一定呢,是不是?”还有人说说:“我们大王站在雄鹰的翅膀上,不给他们一般见识,高显富裕,他有中原大皇帝富裕么?高显的女人比得过大皇帝的女儿么?我看那个高显女人不敢来。”
胖子的同伴都不帮忙,反而有息事宁人的动作。
胖子有点羞脑:“废话少说,就怕你们玩不起,那我出十个金币。”
狄阿鸟发觉身边又交头接耳了。他觉得这个胖子一定是有什么动机,生怕这群武夫竞价拼下去不划算,不动声色地给马不芳比划了一下。马不芳看过他的收拾,突然接碴:“我出二十个金币,女人仍然归戴兄弟。”
大家把眼神集中到他身上,但是他们还真的不大认得。
最初出五十文的戴小楼连忙说:“你们傻呀,咱们不出价了,就包一个女人一晚上,不是没钱,是咱觉着不划算了。”
刚刚说完,胖子又出价:“我出三十。”
马不芳犹豫了一下,朝狄阿鸟看去。
狄阿鸟寻思了一下,低声说:“这个胖子似乎不只是想折辱谁,除非他是个傻子,你再出一出价,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马不芳这就又喊:“我出四十。”
胖子吼一声:“我出一百。”
狄阿鸟用胳膊肘碰碰马不芳,干脆往那个胖子走去,走近了看他。
这时胖子整整自己的袍面儿,说:“还要玩下去吗?!”
他一撇嘴,抬着下巴指着一旁的同伴——一位灰鼠袍子的儒雅商人,说:“我把这个女人送给我这位来自中原的贵客。”
狄阿鸟明白了,夺鲜花献贵佛,这位中原人来的商人,想必是对东夏有点儿意思,高显的商人打压这些将领来告诉他一个事实,东夏又穷,又不敢惹我们高显人,你要扎根,可以选择与我合作。
那位中原商人却站起来,四处抱拳,客气地说:“铁兄,铁兄,你这是?”而之前他并未劝人半句,想必也是对这位铁兄有想法,也许是没有好感,也许是想看看他的能量,等着他挑战东夏人。
老鸨连忙打手帕,说:“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千万别伤了和气啊?咱们这儿又不是一个姑娘,下头还有呢。”
胖子霸道地说:“什么和气不和气的,这个女人归你了,你要是乱客气,那就对不起我的一番好意。”
那位中原商人微笑说:“兄弟我只是来瞧瞧热闹,怎好得罪各位主人,拔了头筹。再说,我虽不算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却也觉得美女当爱英雄,不如我们把这位美人请到台面上来,一来看看她不是漂亮,二来请她挑选一位心仪的人选怎么样?!”
狄阿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