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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王瞟了一眼,手在椅子上轻轻地敲着,仿佛这件看上去很有趣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有耐性的看客而已。相较而言,北条冢的表情就丰富得多了,他的目光一直在血王和惟康亲王之间游走,像是要从这两个人的神情之中看出点什么来,但可惜的是,这两个人现在都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个宽敞空阔的大厅之中。所以北条冢只得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相当无聊却很起作用的话,“诸位,我们还是商榷一下福建的情势如何?”血王终于将目光转向惟康亲王,而惟康亲王抬眼看了看北条冢,淡淡地道:“福建的情势?这需要我来关心么?我是东瀛的征夷大将军,却不是大元的靖海将军或是福建将军,福建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来伤心思呢?!这岂非很可笑!”北条冢脸色一变,但依旧强自忍住怒气,说道:“亲王大人,属下提醒您不要忘记自己肩负的圣命,你是来征服大元,而不是来论道辩理的!”“混帐!”惟康亲王不屑地骂了北条冢一声,“你堂堂幕府的一等将军,号称万无一失的诱敌之策,却将东瀛近十万将士的性命在一晚上丢个一干二净,你还有脸面去征服什么么?”北条冢被惟康亲王揭到痛处,虽然是怒不可遏,但偏偏理亏,作声不得,脸上神情怪到了极点。血王浅然一笑,道:“亲王大人,在福建我们依然还有近四十万大军,而且其中有我‘大邦国’教十万忠心耿耿的教众,一战成败,对大局并无多大影响。只要能够将元军主力歼灭于福建,这天下岂非还是东瀛的天下!”惟康亲王笑了两声,说道:“当初孙言炮轰幕府,独战东瀛水军,我以东瀛未被其覆灭而庆幸不已!可惜有些蠢才却偏偏要把千代秋叶一人所作的事情硬加到他头上,以此为借口与大元开战,以至我们的援军只不过刚刚在中土吃了顿晚饭便全军覆没!我倒想问一问,照着样子拼下去,诸位是想让我东瀛亡国灭种么?!”“亲王大人,”血王冷笑道,“这话恐怕不是你应该说的吧!征服大元是天皇陛下的圣谕,莫非你要公然与天皇作对么?!”“简直是自欺欺人!”惟康亲王怒声道,“自幕府之变以后,天皇根本已无任何权利,这整件事情全部都是幕府处心积虑而为,却居然还要让陛下背上如此一个罪名,你们这帮小人,迟早当受天谴!”说完,惟康亲王离座而去。“北条冢将军,你看亲王大人这样子的表现,似乎不太适合再统领大军作战,不如你来代劳如何?”血王看了看脸色发青的北条冢,缓声笑道。北条冢的脸色立刻由青转红,睁大眼睛盯着血王,完全便是一头发现了独身走在荒郊野外的美女的色狼,他险些无法控制住要从嘴边淌下的口水,惊声问道:“我?!可以么?!”“三军岂能无帅?”血王缓缓抬起手,很仔细地轻轻吹去落在手上的一粒灰尘,“幕府和主人都不会愿意让如此大业毁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手中的!”血王微微一顿,又接着道,“倒是亲王大人若到处胡言乱语,势必影响军心士气,或者我们应该把他送到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地方去!”北条冢犹豫了片刻,难以抉择地道:“但他毕竟是惟康亲王,东瀛征夷大将军,若是……”北条冢话未说完,血王却已是笑得乱颤起来,说道:“北条将军,你真是可爱之极!一个将军战死在沙场之上,所有的将士都将以他为荣,同仇敌忾,绝不会扰乱军心的!”北条冢的眉头渐渐舒开,望着血王开心地笑了起来。第二日一早,北条冢急匆匆找到惟康亲王,说道:“亲王大人,刚才接到急报,虾夷作乱,陛下和幕府急召亲王回国征讨!”“虾夷作乱?”惟康亲王蛮有意思地注视着北条冢,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只怕真正作乱的是某些人的私心杂念吧!”北条冢一愣,尴尬地站在一旁,惟康亲王苦笑一声道:“自古忠不掌权!我很清楚这个道理,说吧,你们想要我什么时候离开福建?”北条冢陪笑道:“亲王大人想必是对属下有所误解,不过国事之前不理私怨,请亲王大人即刻便动身!”惟康亲王瞥了北条冢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大步向外走去,出了营辕,他的四十名亲随武士已等候待命,惟康亲王飞身跨上马背,带了这队武士绝尘而去。望着惟康亲王一队人渐自消失在烟尘之中,北条冢回转身问道:“不会出什么差错吧?”血王不知何时已与麻城太郎来到了北条冢的身后,血王的身子像是软得完全没有骨头一样,整个人倚在麻城太郎身上,舒服地道:“太郎,你已让人把这消息送去给元军了,是么?”麻城太郎轻轻抱住血王,柔声道:“当然,元军只要得到这个消息,即便不信也会派出人马拦截,惟康亲王对他们来说,可绝不是一个鸡肋!何况,你不是还让他也去了么!”血王将手放在麻城太郎揽着自己的双手上,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感觉,微微笑道:“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咱们不如去歇歇,听说你的琴抚得不错,是么?”这个问题当然不需要回答,麻城太郎掺着血王缓缓向营辕中走去,北条冢望着血王的背影,嘴唇一阵蠕动,哼了一声道:“**货,你以为我北条冢就只是如此一个蠢才么?总有一天,连你在内,都是我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截击
惟康亲王带领着他的四十名亲随武士纵马疾驰,他这样子的速度绝不是因为它急于回到东瀛,而是因为他心中的怒气。他痛恨北条幕府的种种所作所为,更加痛恨自己根本无力改变现状,甚而此刻连手中的兵权实际上也等于拱手让人了,这一切让惟康亲王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可偏偏这种愤怒却只能压抑在心中,彻彻底底地使自己心痛不已。惟康亲王一行人急行了一阵,已然看到前方的海滩,只要到达海滩,登上那艘特别为他准备的大船,中土的一切将再与自己无关,甚至就是东瀛的存亡也再与他毫无关系。想到此处,惟康亲王不禁放慢速度,任由马儿缓缓前行。“惟康亲王,是么?”正在惟康亲王恍惚间,路旁的一棵树后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挡在路中央,问道。惟康亲王抬起头来,发现那是一个中土打扮的汉子,一顶破烂不堪的草帽低低地压在脸上,除了一嘴胡须之外,什么也无法看到。不等惟康亲王说话,他身后的几名武士已经策马冲了上去,敢这样子挡住亲王道路的人,而且敢如此无礼地直询其问的人,除了死之外,实在没有第二种选择!就在这几名武士将要接近那汉子时,那汉子忽然抬起头来,摘下头上的破草帽,随随便便地扔向急奔过来的武士,其中一名武士利落地抽出长刀,一刀朝草帽劈去。但结果却是,刀断,人亡!那草帽就如一柄利斧,正正地嵌入那名武士的前胸之中。惟康亲王身旁的武士立刻将他团团围住,防止那汉子猝然袭击,而朝那汉子奔去的几名武士也不再攻击,就地排开构成第一道防线。“我在问你,你是惟康亲王么?”那汉子又问了一遍,抬起头来,目光直视惟康亲王,居然正是文天祥义军中的岳复。“大哥,无须跟这狗贼废话,管他是谁,一刀宰了了事!”路旁又攸地冲出一拨人来,将惟康亲王一队前后左右全部围住,其中一个壮汉来到岳复身旁,不耐烦地大叫道。岳复笑了笑道:“杀一个东瀛狗贼有什么难?但若是放走了惟康亲王,恐怕你我兄弟二人的脑袋就得交给文先生和真金了!”那壮汉伸了伸舌头,说道:“我岳光这颗脑袋最好还是留着和小雷兄弟喝酒去,平白无故为个狗贼丢了可不大好!”惟康亲王本来知道一些汉话,此时倒也听出个大概来,当下问道:“诸位是孙言大监国的属下么?鄙人正是东瀛惟康亲王。”岳光微微一愣,摸了摸脑袋道:“这狗贼倒是爽快,免了老子许多麻烦!他怎会认得孙大侠呢?”岳复显得有点面目狰狞地笑了笑道:“普天之下的汉人,还有谁不知道孙大侠的么?”岳光更是糊涂地道:“但这狗贼也不是汉人啊,他怎会知道孙大侠?”岳复有些无奈地道:“他是与我中土为敌的蛮夷,岂非更加清楚我中土的将军!?”岳光深以为然地大点其头,对惟康亲王骂道:“妈的你个王八狗蛋!”以前岳光与小雷相处了些日子,不但佩服他对待朋友属下的义气,对他喝酒的本事甘拜下风,也对小雷骂人的功夫大加赞赏,所以绞尽脑汁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想到在小雷常说的话中间加上一个“狗”字,起码在骂人的本事上不输给他,这是骂将出来,很是有一种颇为得意的感觉,岳光接着道:“你以为说得出孙大侠的名号就骗得过老子么,老子若这样子便被你蒙混过关,还能在文先生手底下做事么?!哦,是了,你个王八狗胆存心想要砸了老子的饭碗是么?!居心如此不良,就凭这一点杀你一百次也够了!……”岳复见岳光越骂越起劲,不得不打断他道:“少跟他废话,咱们兄弟两个的前程可全指着他了,先拿住再说!”说罢,指挥手下人便朝惟康亲王一行围过去。“前程?”岳光募地一愣,望向岳复,奇怪地问道,“老子可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宰了这个王八狗蛋为兄弟爷娘出气才是真的!”岳复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兄弟,现在文先生是不是已经和大元联手抗敌了?连残宋唯一能够依靠的栋梁都不在于大元为敌,试想一下,等将东瀛狗贼逐出中土之后,你我去做什么?还要抗元么?恐怕那时天下人都要以我等为草寇乱匪了!”“不成!”岳光大声吼道,“老子说什么也不做梦人的官,即便是跟着文先生退隐山林,我也心甘情愿,何况天下人未必便都像你想的一般!”岳复自然知道这事情绝非一时半会儿可以说得清楚,便道:“这些事情再容商议,反正捉住这狗贼总不会有错吧!”岳光终归想得不多,立马带人冲了上去,惟康亲王的亲随武士虽然也都是剑道高手,但可惜与中土武林中人比起来便是一文不值了,片刻之后岳光已率人干净利索地将惟康亲王连同他的亲随武士统统拿下绑了起来。一行人迅速押着俘虏退去,待东瀛巡逻小队听见有响动赶来时,路上除了惟康亲王一行人所骑的马匹之外,早已是空空如也。岳复、岳光两人带领众人避过东瀛军营地,顺利回到真金大营,刚一到营门之外,便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不但四周增加了大量的卫兵,就连营中的大旗居然也换了样子。两人正纳闷间,小雷已经急匆匆冲了出来,大大地舒了一口气道:“幸好幸好,老子生怕你们把这亲王一刀宰了,那老子可要远遁塞外去了!”岳光正奇怪是什么人物能让小雷怕成这个样子,便一看见一行人在一队一家鲜明的卫队簇拥中走了出来,文天祥、真金、伯颜、左丘、虎女、玦儿、贾商、杨忘等人连同元军大将忽麻林、兀台都在其中,而位于正中的竟是大元皇帝忽必烈和大监国孙言!孙言径直走到惟康亲王身前,微笑道:“亲王,别来无恙否?”说着,便轻轻松松将缚在惟康亲王身上的绳索一把扯断。岳复和岳光都是一怔,莫名其妙地注视着孙言,而其他人显然是已经知道其中缘由,都笑盈盈地望着孙言和惟康亲王。“你们不杀我?!”
第二百八十七章 恫吓
孙言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惟康亲王,微笑道:“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因国往复,循环不息的,你信么?”惟康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