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总督衙门摆宴,从大堂到天井,足足摆了三四十桌。有了上次的经验,柏贵早早的就将上千绿营士兵部署在了衙门外边。这次来赴宴的不是达官便是显贵,广州城里有点地位的都来了。
李明峰本想回城就好好休息一番,哪知道却是这个结果。要不是柏贵派人唱名登记来客送的压惊礼金,李明峰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这些日子李明峰已经习惯了带假发穿长衫的装束了,有句话叫入乡随俗,如果自己再奇装异服,恐怕也很难和这些当地的士绅交往,既然如此,李明峰也就索性一直做此打扮了。
酒过三寻,在众人闲聊之中,最近的局势李明峰也弄懂个大概。洋人自拿下广州后,略做修整,再度扬帆北上,这次广州城只留了一千多英军维持治安。
从谈话中,李明峰也能听出柏贵等人的忧虑,这次洋人北上,若是战败,则广东光复指日可待,将来他这投降之举没准哪天就被人翻出来攻击一番。若是战胜,洋人更是会霸着广州城不走,那他们这大小官僚也只是有名无实,事事需要听洋人的吩咐。无论什么结果,他们这些人都不愿意看到。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次宴会又收了人家这么多钱,李明峰虽说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安慰开导人家几句也是应该的。
“众位大人莫要忧心战事。”拿起手帕,擦了擦满嘴的油渍,李明峰侃侃而谈,“众位大人的意思我也明白,内怕朝廷怪罪诸位大人投靠洋人,外惧洋人长久霸占广东不肯离去,这些明峰都是晓得的。明峰吃的是洋人的饭,若是洋人失势,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明峰,可是诸位大人看,明峰可曾惊慌?”
众人都皱眉沉思李明峰这话的意思,这时坐在别席的一个乡绅低声问到:“那李大人的意思是说,洋大人这一仗是胜定了?”
“胜却不见得能胜,但是败却是不可能!”李明峰微笑的答到,“这次来的英法联军,仅有不到五千之数,战力如何,诸位大人心中应该有数。假使这次北上,朝廷上下齐心,击败洋人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英法两国乃是西方大国,两国有精兵百万,你便是能击败五千联军,惹怒了英法,到时候两国再派十万大军来袭,大清还有何军可抗?”
众人听到这英法两国竟然有百万大军都吓的背后冷汗直冒,心道这洋人幸亏国土离华夏甚远,否则后果当真是不可想像。
不理会众人惊骇的目光,李明峰自顾自的说到:“洋人虽强,众位大人却也不必害怕,因为洋人也有三点致命缺陷。其一,此次来袭的洋人分成四国,虽然此次一起攻我大清,但是实际上是貌合神离,取得一定战果的时候,四国之间的矛盾会爆发出来。其二,也是诸位大人都知道的事情,洋人之国离此有万里之遥,要想占领大清,却是千难万难。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洋人根本无意吞并大清。”
一个乡绅起身再度问到:“大人,您说洋人无意吞并大清,这话我们是信的,可是既然洋人早晚得走,那将来朝廷接管了广州之后,我等还是难逃责罚啊。”
“这个你且安心,就是洋人走了,朝廷也不会翻你们的老帐的。依我看,朝廷和洋人也并非是死敌,洋人侵华,纯粹为利。朝廷一旦失利,只要不动摇大清的国本,十有八九要和洋人合作,许其以重利,换回火枪火炮等利器用以剿灭长毛。等到华夷亲善的那一天,朝廷又怎会追究你等的责任?”对历史有点了解的李明峰知道,清政府才不在乎出让点主权呢,只要能打败太平军,坐稳江山,叫它割地赔款都肯。
很显然,这些封建官僚士绅对朝廷也是十分了解的,如果洋人真肯卖火器给朝廷镇压太平天国,那么和洋人谈判合作,甚至是割地出让主权,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想通此节,众人具都如释重负,兴致高涨,纷纷向李明峰敬酒。李明峰早就注意了场上众人的表情,发现包括柏贵在内的几个人听到朝廷很可能和洋人合作的消息丝毫没有动容,很明显,这几个家伙都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尤其是柏贵,他肯和洋人合作,一方面是洋人势大,不可抵挡,另一方面也是看出,将来朝廷和洋人必然合作,他只不过是先行了一步罢了,没准将来还落个中西交流第一人的美名呢。
第二十三章 … 广州富商
这几个能够推测到朝廷未来决定的人,除了柏贵,剩下几个也几乎都是身局高位的朝廷大员。除了这些人之外,只有一个坐在别席的中年士绅也是丝毫没有情绪变化,李明峰将这人暗暗记在心里。
他现在仗着特殊的身份才能在这广州城如鱼得水,等到洋人退去,要想还在这立足,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论手腕,李明峰自知无论如何都不是柏贵这类的老狐狸的对手,论势力,等洋人走后,自己老哥一个。到时候,岂不是别人想要自己圆,那自己就得圆,想要自己扁,那自己就得扁吗?
李明峰爱好富贵,吃苦受罪的日子他可不想过。通过这几次的事,他早就搜刮到了足够下半生享乐的银子。但是这是在封建社会,有银子是福也是祸,如果没有和这银子想匹配的势力,那银子就和定时炸弹差不多了。自从上次被天地会的司马平俘虏,李明峰就知道,在某些情况下,银子再多也是没有的,也是从那次开始,李明峰就决定,在这大清末年的乱世,一定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网。
这把见到一个论心计足以和那些老狐狸媲美的人,李明峰十分高兴,暗想若是把这人收归旗下,将来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人卖了还替人点钱。
酒宴过后,总督府早就收拾好了一座单独的宅院,李明峰被人用软轿抬着进到了温暖的房间。柏贵送走了客人,派人将一万多两的银票送了过来。
李明峰躺在床上,让这总督府的管家将林家几人都带了进来,刚才那个级别的宴会,他们可没资格参加。
林德海和林兴省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就是向来胆大的林婉儿在这总督府内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管家将三人带了进来,恭身退下,林德海和林兴省低着头畏畏缩缩的不知所措。
李明峰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来跟在后面的林婉儿听到这声笑却忽然明白了什么,瞧了瞧父亲和哥哥,脸色一红,从背后拉了拉二人的衣服。林氏父子都是读书人,自古以来读书人都是好面子的,这父子二人自从上午见到广州的文武官员都出城迎接李明峰就有点被吓到了,被总督衙门里的人接到了总督府来更是让他们受宠若惊。这一惊一吓让二人有点失了方寸,。得到林婉儿的提醒,林德海和林兴省这才发觉自己失了体统,连忙整了整衣衫,给躺在床上的李明峰作了个揖。
“恕老朽眼拙,万没想到李老爷竟是这等人物,不晓得林家祖上是否积了阴德,竟能让李老爷光临陋居,真是三生有幸啊。”林德海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说到。
李明峰从床边拿起一个包锦的小盒子,这是刚刚柏贵送给他的拜匣,打开拜匣,取出一张信封大小的名贴,李明峰递给了林德海:“林老先生不要多礼,明峰还是昨日的明峰,你我相交不论身份只讲情义便可。这张名贴你拿着去提学大人的府上,我的面子,他还是要给几分的。”
林德海深知这名贴的重要,小心翼翼的接过名贴,揣在怀里:“李老爷对林家恩重如山,回家林某就给您立上长生牌位,世代供奉。”
李明峰瞟了站在门口的林婉儿一眼,轻轻的咳嗽了一下:“那也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本来我是打算亲自送你父子去提学大人那里的,可是你看明峰如今腿脚不便,行动不利,只能是让你拿名贴去了,不过就凭明峰和提学大人的交情,想必他还是会卖我几分面子的。”
林德海眼尖的紧,见到李明峰偷眼去瞧林婉儿,高兴的连忙接话到:“您这话是如何说的,您腿上有伤自然应该静养,不能乱走。我看这总督府虽好,您跟前却没个使唤丫头,却是不便。婉儿,你就留下来照顾你李大哥吧!”
此话一出,李明峰脸上笑的的阳光灿烂,林婉儿却是睁大了双眼瞧着父亲,好似不相信这话能从父亲的口中说出。
林德海也不给女儿辩解的机会,拉着儿子开门就走。门刚一开,正好一个人迎面走来,林德海差点和他撞上。林婉儿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红着脸快步往外走,她一个大姑娘,若真是留下来单独照顾李明峰,将来各种事情可就说不清了。
李明峰奸笑着正想说点什么挽留林婉儿,却忽然发现站在门口的来人正是宴席上那人。收敛了笑容,李明峰用手撑着床沿,想要下床来迎客。这招是从电视上学的,曹操也好,刘备也好,凡是有点心计的都用过这招礼贤下士。
那来人也没想到李明峰竟然想要下床,见状连忙上前挡住做势要起的李明峰:“李大人您腿上有伤,快快歇下,万一旧伤复发可如何是好。”
门外的林德海见到这人一来,李明峰竟然起床相迎,知道这人必是个重要人物。林德海生怕耽误了两个‘重要’人物之间的商谈,将房门掩上,怀揣着李明峰的名贴带着儿女出了总督府。
这次两人终于近距离接触上了,李明峰也能细致的观察这人一番了,来的这人大概四十岁,面白无须,长袍马褂。虽然不认得料子,但是光凭色泽就完全可以判定,这人的衣服很是不便宜。
“在下张世平,在这广州城薄有家财,这次洋人入城,多亏了大人您的照拂才保存了家业,今日前来是来感谢大人您的。”张世平笑容满面的给李明峰行了个礼,之后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的银票递了过来。
李明峰接过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好家伙,竟然是整整一万两银票!眯着眼睛瞧着张世平半天,直把他瞧的发毛了,李明峰才缓缓的问到:“无功不受禄,张老板虽然是广州富户,可是这一万两银子也算不得小数了,不知是想要明峰做些什么呢?”
张世平没想到李明峰竟然这么直接,一般官员收钱都是要客套几句,然后故作不情愿的才收下,没想到这李明峰竟然直接就问自己要什么条件。
张世平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门窗是否关好,确定之后才轻声说到:“大人既然如此爽利,那世平也不能显得小气了,这次世平是准备和大人做一笔交易。”
第二十四章 … 票号
李明峰心中暗想,这人果然上道,见到自己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也就爽快直白了许多。
见到李明峰示意自己坐下,张世平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床沿,接着说:“在下做的都是布庄酒楼的生意,虽然能赚点银子,但是生意却始终无法做大。近些年来,票号发展十分迅速,有几家短短几年内都崛起飞速,说实话,张某也想分一杯羹,可是却苦无门路,还请大人帮衬。”一边说着,张世平把银票一边递了过来,老李是来者不拒,将银票收了下来。
李明峰对票号的生意是一点也不懂,在他的理解,就是私有银行。银行的业务哪里需要自己帮衬?不懂就问,两个人一问一答谈了许久,李明峰总算明白了个大概的意思。
原来票号是个暴利的行业,完全不像后世那样,银行靠贷款生存。票号的主营业务是通兑,得利最多的莫过于每年的赋税通兑。在有票号以前,朝廷的税收都是由各省收上来散碎银子熔铸成官银,然后再派正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