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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爱卿免礼!”林风扫了一眼,只见门前跪满了文武大员,均是各个部门的重要大臣,刚才林风愤怒之下没有交代清楚,侍从武官李二苟上校一听“朝廷将有战事”几个字,惶恐之下把事情说得很紧急,李光地周培公等人不明所以,还以为又有哪个方向发生大战,于是便以朝会的规模召集了在京官员。望见李光地和周培公疑惑的目光,林风摆摆手道,“没什么大事,诸位散去罢,”反手一指,“晋卿、培公、纪云,你们三个跟我进来说话!”
走进内厅,林风偏过头去去,对李二苟道,“去,在外面警戒,二十丈内不许任何人进出!!!”
李光地等人面面相觑,周培公上前数步,试探着问道,“主公,何事……何事需如此紧张!!”
“大事!!”林风阴沉着脸,冷冷的道,“寡人刚才得到消息,咱们在吕宋岛的侨民,有三万多人被西班牙人杀了!”
李光地愕然道,“吕宋岛?!……”他茫然道,“莫不是海外地的那个吕宋岛罢?!”
“不错,就是那个深处海外的吕宋岛,”林风满脸严峻,点头道,“目前这个海外大岛被西班牙人管治,而咱们不少百姓在那边讨生活!!”
周培公愕然半晌,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不能置信的道,“难道……难道……主公适才说的这个‘战事’……是咱们要和西班牙人开战?!”
“不错,就是要和这个西班牙开战!!”林风郑重的道。
李光地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了林风半晌,转过头去,只见旁边的周培公和汪士荣亦是张大了嘴巴,他费尽的吞了一口唾沫,“请主公恕罪!!……如今神州未靖,战火四起,咱们大汉一统天下尚力有不逮……此事、此事……当真那个有些‘虚妄’了……”
汪士荣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这时他脑中一片空白,虽然他平日里也算自诩“见识过人”,可这会却根本搞不清这个所谓的“吕宋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死死的盯着林风,难道主公今天忽然发疯了么?!
林风面无表情的道,“晋卿,你跟我说说,咱们的海军舰队一共缴了多少银子上来?!”
李光地想也不想,脱口道,“从前年七月开始,截至现在,水师第一舰队施琅将军缴银二百五十万两,第二将对杨海生将军缴银一百七十余万两!”他顿了顿,“除此之外,我大汉各个财团经海路与江南、朝鲜、日本贸易,过往金银亦不下千万,仅去年一年,我大汉海关厘金尽收白银二百二十七万两千余两!!”
“哦?!”林风笑了笑,转头对周培公道,“培公,按道理说,海军也在总参谋部麾下,你说说看,咱们的海军还有什么成绩?!”
自林风筹建海军开始,海军便不是一个独立的军种,而是以陆军的附庸存在,所以在大汉诸位官员的心目中,这支海军与那些内河水师没什么区别,很多人都认为他们的存在除了是为赚银子之外,更多是为日后南下扫平台湾、南周所用,而大汉海军的人事工作便由总参谋部负责管理,各级军官的升降考核都得由周培公签印方才有效,所以周培公对这支海军的活动虽然比不上对陆军那么关切,但也还是很上心的。周培公想了想,“主公恕罪,海军活动飘忽,数月方才传回一讯,故总参谋部衙门亦非了如指掌,据臣所知,施琅将军所部这几年分别在天津、旅顺、大连、秦皇岛等各地开辟了港口,此外还在琉球、海南等烟瘴蛮夷之地设营立寨,我水师将士甚至还四处搜罗土人开垦土地之类;此外,杨海生将军所部更是四处漂泊,以……以……这个……”忽然之间,他满脸通红,低下头来,小声道,“……以这个‘缉拿海盗奸人’为业,没收了不少……不少这个‘匪资’……”
林风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三位爱卿,现在你们是否明白了,这海路商道,对我大汉社稷有何助益?!”
李光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岁入数百万,为‘国之膀臂’亦不为过!”
“你们明白就好,”林风瞟了他们一眼,“所以寡人才屈尊和那些蛮夷商人打交道——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些商业利润,如果咱们大汉能够在商路上多赚一两银子,那咱们的百姓就可以少缴一石赋税,你们明白不明白?!”
三人对视一眼,肯定的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咱们的海路被威胁了,西班牙人这次根本没把寡人放在眼里,一声不坑的就杀了咱们三万子民……”林风阴沉沉的道,“这个意思就是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咱们中华天朝,也不在乎咱们汉人的生命,今天他可以随便杀咱们的人,明天就可以随便打沉咱们的商船、抢劫咱们的货物,若是咱们还无动于衷的话,他们或许还要打到咱们家里来,象鞑子那样攻城略地,杀人放火!!”
周培公吓了一跳,心中实在是不以为然,主公这话真是毫无根据,实在是有些危言耸听,当下苦笑道,“启禀主公,适才您也曾言道,日下吕宋岛为西班牙蛮夷管治,那这些居住在海外的……百姓,恐怕也不算咱们中华子民吧?!子曰:……”
林风眼睛一翻,冷笑道,“参谋长大人果然好大方,就寡人所知,这些百姓不是广东人就是福建人,本王也有不少乡亲在里头,原来竟然不是咱们中国人了?!”他眯了眯眼睛,干笑道,“周大人这么说,那本王这个福建人岂不是也不是中华百姓,看来这个‘汉王’我是居之有愧嘛!您看是不是也应该要退位让贤?!……”
周培公登时屁滚尿流,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惊恐的道,“臣……臣……主公恕罪……臣不是这个意思……”
林风没有理他,转头对李光地道,“晋卿,你怎么说?!”
李光地轻轻瞟了浑身颤抖的周培公一眼,不禁眼皮乱跳,当下连连点点头道,“回禀主公,蛮狄视我天朝为无物,擅杀百姓,侮我国体,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甩官袍,跪倒在地,慷慨激昂的道,“臣请主公发兵严惩之!!”
“臣附议!!”汪士荣亦跪倒在地,附和道。
“呵呵,起来罢!!”林风换了一副神情,抬了抬手道,“培公也起来罢——你怎么看呢?!”
周培公心有余悸的站起身来,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心中懊悔无比,千算万算,怎么没算道主公也是福建人呢?!口中急忙道,“请主公恕罪!!臣适才一时糊涂,圣人有训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吕宋岛虽悬居海外,亦是我大汉之土,百姓亦为我大汉之民,卑职适才一时居然忘却古训,真罪该万死,幸得主公天之聪颖,深明大义,善言开导,臣方才明了此中关节,于此……”
“行了、行了!”林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说咱们该不该打?!”
“回禀主公!!教化蛮夷,扬威于国门之外,此乃圣人之训,当无不打之理!!”周培公肯定的道。
“好吧,其实今年咱们连场大战,百姓劳苦府库空虚,依着本王的意思,还是休养生息、不动干戈的好,不过既然几位先生都说要打,那本王也不能不听劝谏一意孤行,看来这场海仗还是不打不行了!”
三人相视苦笑,当下无奈的道,“主公从善如流,当真开明之至!!臣等钦服!”
“好吧,既然要打,那就得好好琢磨出一个方程来,大伙参详参详!”林风笑吟吟的道,“培公,你懂不懂海战?!”
“这个……”周培公有些难堪,“不敢欺瞒主公,这个海战一道,臣不甚了了!!”
“你们参谋部现在有懂海战的人么?!”
“回禀主公,施琅、杨海生二位将军虽然此刻不在京师,但水师还有几员官佐此刻就长驻总参谋部衙门,以为舰队与京师联络通达之用,”周培公躬身道,“臣以为,叫他们过来咨询一二,或许会有些裨益!!”
林风点了点头,“好,你马上叫他们过来。”
第九节
林风看了看官谱,随手放到一边,朝堂下两名军官望去,“苏茂上校??!”
“是,卑职大汉海军第一舰队提督伏波中郎将施琅将军麾下勇毅校苏茂,”苏茂单膝跪倒,叩首道,“拜见汉王,吾王千岁、千千岁!!——”
“钱四苟?!”林风忍不住笑了笑,朝旁边的李二苟望了一眼。
“在,卑职大汉海军第二舰队提督伏波中郎将杨海生将军麾下果毅校钱四苟,拜见汉王,汉王千岁!!……”
“两位爱卿请起,”林风朝左边的苏茂望去,“苏茂上校是施琅将军从台湾带出来的老人罢?!你做这个船上的营生有多久了?!”
“是,回禀汉王,臣九岁出海随父亲打渔,十二岁家里遭了灾,爹娘过世后就跟着郑芝龙老大人做买卖,后来又随了国姓爷……啊、不!……”他恍然省悟,急忙改口道,“是跟了郑成功王爷,其间一直在施军门帐下效命,后来施将军与郑王爷闹翻了,又随施将军投了大清,最后汉王进了北京,咱就在汉字旗下效力了!!”
林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人是典型的军人,说话干净利落不隐不讳,很实在。转过头来看着钱四苟,“钱爱卿呢?!”
“回主公的话,咱和老苏头差不多,也是自小打渔,和杨老……杨军门一个村,后来他扯旗放炮做买卖,咱也跟着混口饭吃,后来主公到了临济县,咱就跟着杨老大投了您了!!”钱四苟面色黝黑,肌肉结实,看上去异常彪悍,他笑嘻嘻的看着林风,满不在乎的道,“咱是跟您的老人了,从福建到北京,杀康熙小鞑子、打图海老鞑子回回有份,有什么差使您发话,水里来火里去,咱皱一皱眉头就不是汉字旗下的老人!!”
林风微微一怔,禁不住哈哈大笑。一旁的李光地和汪士荣亦相视而笑,周培公脸色通红,上前呵斥道,“混帐东西!!有你这么回话的么?!真是匪性不……”
林风抬了抬手,止住了周培公,老实说这个钱四苟虽然非常粗鲁,不过他倒很喜欢他这个性格,“老钱,看来你也是老子的老家底了——怎么样?现在过得如何?老婆孩子在哪里?!”
“是、是,回禀汉王……”钱四苟偷偷看了周培公一眼,畏畏缩缩的道,“这个……这个臣的老婆孩子都接过来了,蒙主公恩典,现在咱在天津安家落户,小日子还过得!!”
林风微笑点头,心道上校军官的日子过不得,那还有谁的日子过得?汉军里面可没有多少上校,他看了看堂下的两名海军军官,和颜悦色的道,“这次叫你们两个过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商议!!”
苏茂和钱四苟面面相觑,禁不住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林风。林风挥了挥手道,“是,本来此事是应该要与施琅和杨海生商议的,奈何两位爱卿眼下都不在京师,所以只好找你们说说了。”
“谢大王恩典!!”苏茂和钱四苟心中欣喜若狂,一齐跪倒在地,大声道,“愿为主公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别——起来、起来,”林风摆摆手道,“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想问几个事情罢了!”
“汉王垂询,卑职言无不尽!!”
“很好!!”林风稍一思索,“你们和欧洲人联系得多不多?!”
钱四苟脸上一片贸然,苏茂却皱眉道,“主公的意思是……您是说红毛鬼罢?!……”
“呵呵,以后别叫什么红毛鬼红毛番了,知道么?!”林风摇头笑道,“要是让羽林将军听到了,非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