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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贪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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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计较你的失踪。”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导致摘星楼暗部资料尽数被盗!请主子责罚!”

暗部?摘星楼除了三阁之外的部门?

看若的紧张程度,似乎这个暗部是个极其重要的环节,我怎么从未听人讲起过?

“是你偷的?”我不轻不重地问。

若的身体明显一颤,惊恐地抬起头。

“你只是我的侍卫,暗部的事不是你的职权范围,只要不是你偷的,就不关你的事。”也许,若除了零阁阁主,还是暗部的某个负责人,所以,当初才会有把握挑战莫冥非的势力叛变。当了我的侍卫,只当是我免了他阁主之位,并没罢去他的其他职务。在这件事上,是我疏忽了。

“主子……”

“楼主小姐,再说下去可就要错过好戏了。”暮打断若的话,示意我看了看天色。

果然,从一开始,暮救我就是为了可以陪他一起看“好戏”。只是,不知道我究竟是这演戏的,还是如他所说是个看戏的。在祭风教的地盘,自然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暮到底是不是祭风教的人?

暮,似乎很早以前就处处挑拨摘星楼和其他组织的矛盾,却没有特定的对象,让人猜不透他是站在什么立场。

“我是唱戏的么?”

“不,看戏的。”暮笑眯眯地把剑递给我,“奴家就靠主人保护了。”

给我?这不是他防身的东西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交给我?

暮递上来的剑很贵重,这是无庸置疑的。

剑鞘是暗暗的红,看不出什么质地,却肯定不是木质或铁质,颜色也不是常见的朱红,反而更像是某中矿石——居然不是拿来制作剑身。剑柄也是同样的材料,嵌着颗绿色的石头,初看事显得有些突兀,倒也算特别。没见到剑身,不知道剑的好坏,却无疑是把价值连城的剑。

有钱子弟么,暮?

剑很重,却很灵活。手触到剑柄的一刹那,让我有几分恍惚。尤其是那抹绿色,仿佛会刺痛我的眼。

很熟悉。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它舞动时的弧度是什么样子。

不自觉地拔出剑鞘,刺眼的反光中隐隐夹带着几缕红光,让我的心一惊。那是……

避开反光,可以看到剑身呈黑色,却并非纯粹的黑,而是本身就泛着红,就像是被血染上去的。传说中,世代饮人血的剑才会让血渗到剑里染上血色。

这种剑,我见过的。即使剑鞘换了,但这把剑我不会错认——我看了它九年!

“墨魂。”

墨色勾魂,这剑便名墨魂。是墨魂的配剑!

“夜,你不是说他不是……”水云也认了出来。

“走了。”

暮有意无意地避开急于验证的水云的手,上前握住我的手腕。

没有感觉。或许我根本没有防范意识,才会让暮的每个举动都轻而易举。水云也好,若也好,甚至是冥,所有人的除碰都是我不怎么习惯的。即使已经学会信任一些人,身体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没有调整过来。而能让我的身体不加防范的,只有九年来的搭档,墨魂。没有其他人了。

暮,墨魂,本不该有任何联系的。那么多巧合,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主子!”“夜!”

“你们不用跟来。”看到若和水云的举动,我出言阻止。不管怎样,夜闯祭风教总坛绝对是个危险的差事,更何况还有暮这个不确定因素在,“若,配合水云离开。回楼协助冥。”从刚才就发现,若似乎也受过伤。在祭风教这种奇怪的地方,水云的资格要比若老练得多,更何况她还有副祭风教圣女的皮囊做掩护。

“凭什么要我保护块活化石……”

戏中之人

祭风教很大。

跟着暮一路走走停停,到到达看似居住的地方时也快天亮了。墨魂一直握在我的手中,一直是冰凉的。这也是它的特性之一。确定是墨魂的配剑,却没有让我松一口气。这个牵着我手的人是敌是友我无所谓,可他到底是不是我九年的搭档却是我无法释怀的。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的见面都让我对他的猜疑加深一分,却没有半点狐疑得到化解。如此下去,心中的不安也日益加倍。

这种不安让我很不喜欢。

“你在害怕?”

暮停下脚步,目光停留在抓着我手腕的手上,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玩味地拉着晃了晃,若有所思地盯上我的手。

快天亮了,居然有闲情逸致停下来,他当真不怕被发现?

“还是说,你怕被我采?”

还是说,你怕被我采?

戏谑的眼神很熟悉,加上轻挑下巴的配套动作,看来是打算把采花大盗这个差点被我遗忘的大旗扛出来招摇过市。

“你敢么?”

明知是暮惯用的伎俩,他的眼眸晶亮清冷和堆满笑容的脸成反比,这么做说不定是另一次的拖我下水,而对待他最好的办法是置之不理。可我还是看不惯围绕在他身周的,似乎是自然而然的明媚。即使是晚上,即使并非本意,却有着似乎触手可及的暖意。

这份明媚,会让很多寒冷怕了的人飞蛾扑火。

却偏偏该死的是假的!

“我也不确定,要不——”他拖长音调,“咱们试试看?”

他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笑得眼睛眯成弯弯的两弧,眼睫微颤,如果不是眼眸过于清亮,真的像是黑夜里多了个太阳。

“收起你碍眼的笑!不想笑就别笑!”

明媚的笑容,清凉的眼眸,不正经的语调,还有饮血而赤的墨魂剑,记忆最深的东西被一点一点地掏出来连同惊异愧疚和说不清的情绪。你终于让我失控!墨魂!

“你究竟是谁!”

“不想笑就别笑么,”暮的目光继续停留在我的手上,轻轻重复了一遍我的话,难得安静了下来,“为什么不想笑……我无牵无挂无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人管得了呢,多自在。”

“因为自在所以笑,还是因为自在,所以嘲笑?”我不了解暮,但这却是对墨魂的经验之谈。

暮没有答话,静默的夜只剩下轻浅的呼吸声。一下,两下,没有一丝凌乱。或许,乱的只有我的思绪。至于是为了暮,还是墨魂,我无从知道,我只知道不管他是不是墨魂,绝、对、是、敌、非、友。若我贪恋他的明媚带给我的熟悉感,只怕下场会比扑火的飞蛾更惨。

“看戏喽。”

暮径直走向不远处的高墙,轻盈的一跃,便上了围墙。站定后小心翼翼地在墙头坐了下来,往屋里瞟了眼,神色有些诡异。像极了一种动物,猫。

屋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见我许久没有跟上去,暮又朝我招招手,指指屋内,笑容越发诡异。

没有犹豫,我也顺势跃上围墙。不料太高估自己伤势的复原程度,竟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一旦身体触及围墙上的砖瓦势必弄出声响让屋里的人察觉,情急之下,我只好急急翻转。一瞬间,耳边传来轻微的碎锦声,紧接着是胸口的剧痛!该死,伤口又裂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暮拽住了我的衣服,在我跌落在砖瓦前早一步拉我进了怀中,另一只手早早地捂上我的嘴防止我因惊吓而叫出声。

万幸,没有引起屋内人的注意,只是——姿势有点奇怪。

也许是诧异饿完全没有惊叫的意思,暮回过头,满眼好奇。目光渐渐下移,他的神色一滞,微微皱眉。

顺着他的目光,我才发现胸口的白衣上,赫然印着斑斑驳驳的血痕,而且还在不断扩散,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一层一层,像是往外绽放的话,开在纯白的衣衫上,竟然称得上艳丽。有种错觉,似乎它绽放的是我的生命,一分紧扣一分,花开得越盛,我的命枯萎得越早。

“给。”暮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倒了粒药丸递到我嘴边,“止血的,但很耗精神,你自己决定。”

“谢了。”

与其失血过多而体力不支,不如精神消耗体力透支,恢复得也比较快。我接过药丸没有多考虑就放进了嘴里。

咽下药丸,我开始观察起屋里的动静。虽然已经是黎明,却没有关窗,屋里还点着灯烛。所以屋里的人不大容易看到黑暗中的我们,相反的,里面的景色对于我们是一清二楚。

然后,终于知道暮那抹诡异的笑容源自何故。

不由地,甚是鄙夷地回望了暮一眼。换回他猫般狡黠的一眨眼,连带搂着我的手一紧。暮整个人贴了上来,唇边的笑也有些变味,温热的气息随着他渐渐靠近的连凑了上来。

居然险些忘记还在他的怀中,该死。我不动声色地暗暗用力,或许是药丸起了作用,有或许是男女生理上的差距,根本没能拉开半分距离,只好节省体力放弃挣扎,直视他的眼:“看不出,你还有这种癖好。”

“癖好?”他轻笑,“是你没看仔细才是。”

什么?我迟疑,最终把目光投向了烛光摇曳的屋内。

屋内,红烛摇曳。

奢华的地毯上,衣衫散落成一地的璀璨。

半掩的纱帐内,两个交叠的身影紧紧纠缠,混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和浓重的喘息,交织成一片春意盎然。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

难怪暮的笑容如此诡异,似乎……来的很不是时候。

凝视了好一阵子还是一无所获,我尴尬地移开眼。却发现身边的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过分清亮的眼眸,没有万年不变的笑,暮居然安静得像是没有生命一样。略显苍白的脸,此时的暮如同易碎的青瓷娃娃。只有长期练功者特有的绵长呼吸还在提醒我他是个活人。

是在调息么?还是——诱我下杀手?

“明天……是神灭之日……得为这次任务牺牲的教众们招魂。”

屋内的声音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沙哑的男音,带着纵情过后的疲惫,却字字透着嘲讽的意味。

非常的耳熟。

“是谁允许你擅自突袭摘星楼,暗杀楚昕舞的?”反差很大,床上另一个人的声音很是平淡,一点都不像刚纵肉欲。

“属下是为本教着想,”沙哑的嗓音冷哼一声,“身为祭祀,这是我的职责!”

祭祀?还有耳熟的声音……流絮?!

那另一个人,能让第二把交椅的祭祀自称属下,就必是祭风教主无疑了。——不是暮?一直以来,是我猜错了,还是暮想否认快被揭穿的身份找人演的一出戏?他有这个必要么?

“那弟子教众伤亡惨重你作何解释!”

祭风教主愤懑的声音,和之前见面相比,我总觉得有些变化。□可以使人的声音变得沙哑我知道,譬如流絮。可这教主的声音,却好象是变细了。

“教众?教主当真是为了教众发火?”流絮像是压抑了很大的情绪,连声音也有些颤抖,“还是因为楚昕舞死了!”

“住口!”

“今晚,今晚教主来找我流絮也是想套出楚昕舞所中的毒的解药对不对?屈尊降膝陪我一夜,换楚昕舞不死对不对?可惜了,都七天了,楚昕舞怕是早去见了阎王!”

“闭嘴!”

“恼羞成怒么?想杀我报仇?”流絮痴痴到笑出声,语气哽咽起来,“都靠你那么近了,可以抱你,却还是比不过一个莫名其妙的楚昕舞……你究竟离不开她的什么?”

祭风教主,和我?这就是暮所说的好戏?可为什么作为当事人的我对它却一无所知?我和祭风教主只是上次匆匆有过一面之缘,根本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祭风教主猛地坐起身,未着衣装□地下了床,从地上随手碱人类件长衫披上,慢条斯理地整理起散乱的长发。

一瞬间,我被眼前的身影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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