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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书里同时说:光明之城里的人是一个表演民族,他们把日常生活当作一场演出,常常说‘人生如戏’。哪本书还说:他们习惯性的把待人接物以及做事当作一场演出,如果演出成功,赢得别人的喝彩,他们便称为‘有面子’……哈哈,这句话大约是对‘面子’这个词最好的解释。
褚姑娘父亲是程派弟子,二程的洛学体系,跟着时代大多数学问一样,最在乎别人的看法,他们每个人都在竭力的向别人表演自己的程派风度,并生怕做错了,会被别人喝倒彩。哈哈,程颐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当他自家女儿守寡的时候,他可不怕‘失节’的。”
衙内脸上的悲苦几乎要流淌下来:“你说的这话,直让我感到透骨的刺痛,难道,真没有办法挽救褚姑娘吗?”
时穿眯起眼:“可以挽救,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那是要跟整个社会作对。不过,幸好这是在皇宋,在这个开放的时代,只要你敢做,那也是能实现的。”
“如何做?”
“你傻了——‘出嫁从父,再嫁从子,无子则归由本心’。父权、夫权、自主权,彼此的转换就在那一刹那,只要咱们稍稍操纵一下,让事情向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那不就成了吗?”
时穿提醒完,只管背过手去,检查码头上快帆船的卸货进展。
此时,太阳渐渐落了,海面上霞光万道,晚霞将时穿的脸映照得非常红润,面对着万道霞光,码头上勤劳的花膀子正在努力卸载着船上沉重木箱,而市舶司的官吏已经拿够了施衙内时穿塞给的红包,早早下班以回避。
古代社会,大多数船只是不夜航的,所以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大多数花膀子已习惯性的下班回家,如今能在码头留下的,都是施衙内姐夫海公子花多年心血培育的忠心家仆,以及时穿在左斜街的嫡系,这些人已经习惯了只做事不说话,即使他们为此累得满头大汗。
施衙内早就注意到挑夫们的异常,刚才话赶话的,没机会询问一二,此刻他顺着时穿的目光转向船只,只看了片刻就感觉到诧异,急忙问:“卸的是什么货,如此沉重?”
时穿悠然的回答:“大约六十万贯的金银,以及一些丝绸——你说,有你我的资本在这里,即使褚姑娘丢下全部嫁妆,与罗望京闹‘和离’,有你我的帮衬,她还怕今后没有依靠吗?”
施衙内精神一振:“罗望京老娘那个刻薄鬼,如果知道‘和离’之后能够扣下他媳妇的所有嫁妆,哪怕他媳妇是天仙,那老虔婆也会肯的。”
时穿悠悠然的说:“千金散去还复来——知道这六十万贯是怎么来的吗?”
施衙内张大嘴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六十万贯?”
这话说完,施衙内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他跳着脚,惊叹:“六十万贯,仅仅不足一年,你弄到手六十万贯,你确信你没有说错?……六十万贯啊,我姐夫奋斗七年,也不过挣下了百万贯,你你你……照你这种挣钱速度,今后,天底下还有我等小商人的活路吗?”
时穿很轻描淡写的回答:“哈,六十万贯,换取九百年的科研跨越,我认为还是便宜了——我回京的时候卖了个配方,是纯色琉璃制作配方。黄煜黄伯涛上京的时候,曾经跟我商谈过联手开办琉璃工房的打算,但我反复考虑,这玩意儿利润太厚,天底下没有人能保住这份厚利,若是吃独食的话,当今官家没准一锁链锁了店主去,让店主蹲在皇宫,只替官家制作鎏金琉璃瓶。
哼哼,所以我想这,索性让这秘密扩散开,成为一群豪富权商的挣钱手艺,官家想要贡品,想要合买,只管找他们,咱躲在最后,慢慢挣钱小钱。哈哈,不久之后,你会听到很多商人突然之间拥有了玻璃的‘祖传秘方’,等他们都做起来之后,我就做玻璃产业的衍生产品。
衙内,你现在去郁州岛,把那两座跟郁州岛相连的小岛买下来,赶紧修建厂房,大约今年秋的时候,等各地商人开始大量生产玻璃上市,咱们再动手——你放心,玻璃市场大得很,能做的玩意不仅仅是奢侈品,是珠宝,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东西。
有了这个收益,再加上你的捕鲸、造盐产业,咱们每天的收益要按斗来装黄金。那时候,褚姑娘的烦心事,不过是小菜而已。”
施衙内的产业,很多是与时穿合股的,所以施衙内的产业扩张,也等于时穿的产业扩张——这俩人自己背后都有点烦心事,所以二人的产业彼此交织着,有时施衙内会打着时穿的幌子糊弄施氏,有时候则需要用施衙内的招牌来对付税吏。
施衙内想了想,帮腔说:“哈哈,不仅仅是褚姑娘,那时候,你家里的十九名姐妹出嫁,也不过是小菜而已……听你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了精神,啊,造盐与捕鲸两项产业,都是家里知道的,现在咱秘密造琉璃,还能拉上黄煜,那小子我也知道他的心思,别看他对素珍冷冷淡淡,但只要素珍有难,他绝不会袖手。”
想到这里,施衙内兴奋的搓着手:“好啊好啊,这下子好了,有黄煜这位解元冲在前面,这笔琉璃的收益我可以全部瞒住家里,这是我自个的产业……大郎,如今海州县新上任的知县年老昏花,蒙县尉又大声声明三年后致仕,张知州对蒙县尉全盘放心,你跟蒙县尉关系好,不如由你出面买下那两座连岛……”
时穿愣了一下,低声嘟囔:“不行,崔庄的产业是海公子的,城里顾宅以及豆腐西施那座院落,名义都不是我的——我暂时不想在这世界留下爪印。”
对面的施衙内误会了时穿的话,他用一种了然的神态望着时穿,同情的说:“我忘了,嘉兴时氏已经把你认祖归宗,他们还迁来一支旁支来牵制你,你现在就是海州时氏家族宗室的‘守庙人’,现在还不适合在时氏面前露富……那么,咱让黄煜那小子露面,应该没问题吧?”
“这事咱得细细商量……咱俩先密谋一番。我现在手头上可用的人不多,玻璃这产业需要一个嘴巴严,会算账,又有点品位的,懂经营的人秘密管理——这样的人才,我现在只想到褚姑娘,经过婚嫁大变,想必褚姑娘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想要褚姑娘出面,就必须先解决她的婚姻,这个,咱俩的合计一下……”
……
时穿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了,那些女孩儿早就得到施衙内的通传,她们一直不肯安寝,等到时穿带着仆人回到院落,整个院子燃起了灯火,黄娥领着剩余的十八位女子盈盈下拜,齐声说:“哥哥辛苦了。”
时穿在码头上之所以没有询问家里的情况,是因为他对黄娥的能力很放心,别看对方年纪小,那也是家庭内院宅斗里厮杀出来的,管理一个小家算什么难题?而且,如今时穿并不是孤身一人了,就近能找到三名做建筑商的徒弟支持,城外还有整个崔庄团练,一般的小毛贼谁敢招惹这样的人家?
回家的时候,时穿没带随身行李,船上的货物已经送进左斜巷的库房,而大多数旅行用品也被他在东京城送人了,如今只有一身衣物,与留守的各位小娘子相互致意之后,一家其乐融融吃过晚宴,黄娥带着姑娘们告退,环娘有心腻在时穿身边玩耍片刻,也被黄娥以耽误时穿休息为理由,早早唤了出去。
睡在自己床上的感觉真妙。
清晨时分,时穿隐隐的听到院中女孩儿做早操的声音,他懒得起床,就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可那懒腰还未伸完,卧室的门开了个小缝儿,首先窜进来的是两只幼狼,一年不见,两只狼长的有板凳高了,很是威武雄壮。
门缝里露出环娘的半个脸——姑娘中,也只有年幼的她敢大摇大摆地闯进时穿的卧房,如今她下巴搁在门槛上,眼巴巴的问:“哥哥,听说东京城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我犹记得父亲曾念到过曹婆婆的肉饼……,你从东京城回来,给我带肉饼了吗?”
时穿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我去东京城,花了两个月的工夫,回来的时候虽然一路急赶,但因为有些事情耽误了,也花了一个多月的工夫——一个月前的肉饼,你敢吃吗?”
环娘下巴在门槛上滚动着,她歪着头说:“我刚才说那话,也是随口一问。娥娘姐姐说,若是你肯动手,做出来的肉饼没准儿比曹婆婆的更好吃。嗯,至少曹婆婆做不出挂炉烤鸭以及挂炉烤鸡来。
哦,哥哥,贺小五如今得到你的手艺,也不卖签菜了,专门在海州城买烤鸡烤鸭,听说他每日五六贯的收益。哥哥,你这次没给环娘带回来曹婆婆的肉饼,一点不内疚么。为了减少内疚感,你不打算替环娘做一种新鲜吃食吗?
哥哥,你走后世道可乱得很,环娘日日担心,都担心得瘦了。素珍姐姐说,这叫‘为伊消得人憔悴’,如今你回来了,可得把环娘好好喂养一下。”
时穿哈哈的笑:“你个吃货,天天念叨着不吃闲饭,实际上最惦念吃……关上门,我穿衣服。”
第249章 收个外室还是娶为妻?
时穿这头一穿好衣服,黄娥墨芍领着众女孩儿进门来请安问好,时穿打开随身的行李,将礼物一个个分送,女孩儿们七七八八说着自己对时穿的惦念……如今已不是所有女孩能住在城里,有一组大约六七女娘要去乡下值守,她们拜见时穿,拿了礼物就要动身……
娥娘见时穿还想挽留那些预备去乡下的女孩,赶紧解释:“哥哥,崔庄的作坊已经盖好了,因为今冬流民较多,乡下人手充足,哥哥筹划的那个占地百亩的玫瑰园,鲁大已经规划好了,如今已盖起了女墙与简单屋舍……”
黄娥说话带有一丝欲语还休的问道,她的身体绷得很紧,小拳头紧捏着,时穿未卜先知的阻止了黄娥的接下来的话,暗示:“不着急,我既然回来了,天塌不下来,有啥事儿我们慢慢处理。”
说完,时穿伸了个懒腰:“回家的感觉真好。”
再经过一番相见、盘账,问讯等过后,总算是安定下来,坐在自家的大屋里,时穿躺在躺椅上,舒服的望着天空,懒洋洋的休息着。
一下子出门三四个月,从冬季到春季垮了个年头,虽然领略了天下第一城市汴梁的风采,可是他虽然不在家,地球照样转动着,家里这段时间变化也很大,鲁蕴的匠做班总算是将顾宅彻底改建好了,原先顾宅的土木性建制房屋已被完全推到,新建好的时宅成了巨石砖瓦结构,那套房子除了没有电气设备与玻璃窗,从外形上看,与现代民居几乎没什么两样。浴室,厨房、会客厅,以及带上下水的厕所,一色的瓷砖地面,即使下雨天从屋内走出大门,两脚都不粘泥。
这样的住宅,总算是个窝了。
时穿坐在时宅的躺椅上,一边享受着春日的闲散,一边盘算着给新宅增添点什么……可人生啊,总是难得浮生半日闲,就这会儿空闲,环娘拎着个小布袋,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招呼说:“哥哥,黄家店铺的掌柜来见你,环娘已经收了十文钱的红包,哥哥不能不见啊。”
说话间,环娘身子挤到时穿身边,拱呀拱呀的,在躺椅上拱出一块空位置,解开布袋的口,倒出几枚可怜的铜板,叹着气说:“从哥哥走了之后,环娘的门包就日渐稀少,可怜的,我现在钱袋里只有三十文。”
时穿哈哈一笑:“那就让他们进来吧,不过,小环娘,我如今给你们备下的嫁妆足够将你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几个铜板的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