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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百五十人是上线,过了一百五十人,哪怕再手眼通天,监军弹劾下来,也遮掩不过去——私自调军一百五十人之上,那是谋反罪啊。
还有,县尉大人已经来了,说明县衙已经开始接手这件事,再发动进攻那就是进攻县衙,是哗变,是谋反……这次进攻过后,他们再从本部调军,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所以他们不敢动手了——只要在场的人被全歼,他们可以抵赖过去,这口气他们只能忍下来……”
蒙县尉知道施衙内说的是什么,他也知道施衙内这话是说给他听得,思索了片刻,蒙县尉干脆把另一桩麻烦也上交:“咳咳,这倒不一定,我听说房州反了王庆,可是这等谋反大事,朝廷也瞒过去了,不是吗?”
“从来没有被瞒过去的官家!”不知什么时候,时穿回来了,施衙内也没问对方审讯结果是什么,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只听时穿继续说:“‘官府’这个概念本身包含官家,他才是官府的最高首领,所以只要是官府做的事,都可以说是当今官家做的,没错,是在他指挥下,是在他统治意识下,官府按照平常运作的惯性,做下的事情。
王庆作乱,出面瞒下来的是谁,是官家任命的官员——不是外国官员,是当今官家亲自任命的。而方举人嘛,一位举人老爷作乱,哪怕是曾经的举人老爷,官家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但出售官爵以及举人身份的是当今官家任命的童使相,卖的钱已经被童使相与当今官家分了,官家拿这些钱修建艮岳,修建花园,都花了。所以这件事必须瞒下来。”
施衙内咧着嘴大笑起来:“好啊好啊,张大尹真是聪明,这么大块肥肉自己坚决不插手,海州县着急的跳出来,这下可惹了大麻烦。”
“大郎,这该怎么办?”蒙县尉急得满头汗。
“这是海州县的麻烦,不是我的麻烦!”时穿推得很干净:“方员外召集亡命,蒙县尉亲眼目睹了,我逼不得已调动团练……哦,眼看事情办完,不仅没有功劳,有可能惹麻烦,啊,方举人留下的那些田产与财宝,海州县看着办啊。”
团练们流血流汗,上面既然要在这事上玩花样,不怕团练闹腾的话,那就插手分赃吧。嗯,海州县如果大方,让团练们得了实惠,那我就压下团练的不满。
蒙县尉想到方家大院抄拣出来的财富,心中一阵阵绞痛,不,还有赵家,方家赵家几辈子积蓄,这才是一笔最大的财富,蒙县尉刚才不谈,是因为依理该县衙接管这笔钱财。而作坊、铺子这些“浮财”,团练想伸手,人家辛苦一趟,总得喝点汤吧。
就在刚才,时穿想廉价买下那些田土,蒙县尉觉得也可以接受——他方举人这段时间有多么挣钱,大家都看着呢,所以,存在方举人屋里的那些钱才是大财富,作坊、铺子、田土,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官府不好自己经营,时承信愿意就拿去,反正损失不多。
但事到如今,蒙县尉才明白:原来官府才是喝汤的那位。
“这个,方家大院抄出来多少财宝,嗯,还有赵家?”蒙县尉试探的问——总得给我们留下点汤吧?
“方家的,大约有十万贯吧,赵家的不多,大约有千贯上下……”时穿随意的回答。
蒙县尉轻轻松了口气:十万贯,听数目很吓人,但是宋代是个极富足的时代,上户之家,资产从十万贯起步,方家原先就是上户,生意做得这么大了,家产若没有十万贯,上上下下都不好交代……然而,这十万贯,却也是官府的底线。
至于赵家,只是个“附逆”,宋代不株连,“附逆”案牵扯不多,能抄出千把贯……这也是官府底线。
汤水,这绝对是汤水。
官府的底线,意味着官府只能拿这数目上报,即使其中有油水,剩下的也是残羹冷炙。
面对蒙县尉无可奈何,以及愤恨的目光,时穿也不想把官府得罪太深,他哈哈一笑,点醒说:“官府不是要遮掩举人谋反的事吗,举人若没有谋反,哪有抄家?”
对呀,对呀对呀——没有抄家,那这十万贯岂不是……嗯,海州县还独吞不了,张大尹闲闲的插手在旁边看着,还有府衙上下官员需要打点……
可毕竟是十万贯啊,大家分一分,再怎么说,县衙里剩下几万贯不成问题吧……哦,府衙里的人,没时承信这么黑吧?
蒙县尉心事重重的抄手站着,眼前无数团练奔跑过来,他视而不见;团练们阵阵惊叹,他听而不闻;连团练打扫战场时让他腾个地方,蒙县尉也好脾气的走开,等到蒙县尉清醒过来,他已经回到了方家大院。清醒之后的蒙县尉立刻拽住时穿的袖子,急切的说:“还是得说谋反!”
“你说了算!”时穿回答的很爽快。
“但不能说方举人谋反——就说方举人名下的家丁、佃户谋反,兵火迁延致使方举人一家殒命……”
时穿一指方家祠堂:“方举人那位妻子,还监禁在那里。”
“方举人收容教匪,罪责难逃——至于方举人那位妻子,交给县衙吧。”
时穿看了一眼蒙县尉,忍了忍,还是说:“你比我心狠!”
既然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想欺瞒,把方赵氏交出去,她还能活吗?
不过,这已经不是时穿的事了。
蒙县尉越说越快:“只是收容教匪,罪责少一点,上面也好交代,最多说他做事糊涂。至于方家旁系家眷,大不了是个流放之罪。至于方家的家产嘛,大半毁于战火,明面上的一些东西,官府发卖一部分,你们自己再得一点,头上还有个平叛之功,这样大家都好。”
“无所谓了!”时穿板着脸说:“经过这件事,你再提点一下瞿知县,不要什么事都插手,让大家都消停点好不?”
蒙县尉连连点头,神态恭敬异常。旁边的施衙内都快笑出声来了,他是整个事件的参与者,知道瞿知县只不过是被时穿当枪使了,如今方家赵家已经除去,崔庄里时穿一言九鼎再无反对者,而且,查抄的方家赵家资产被时穿得了大头,便是他施衙内,事后都不得不关闭盐场以回避官府的注意力。
算来算去,整个事件只有时承信的了大便宜,而蒙县尉这厮,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并且直夸卖的妥当……
而这还不算终止,方家赵家的资财又将被时穿拿来笼络四乡,接下来,时穿不仅在崔庄一言九鼎,眼看在整个海州乡下,都没人敢冲他翻白眼,这是个什么威风?蒙县尉都要搬入崔庄显示立场,今后海州县,怕是地方官都得看时穿的脸色了。
什么叫豪绅,大约这就是豪绅吧。这番操作手法,似乎跟姐夫当初在东海县的操作手法,更直接,更凶狠。
蒙县尉走了,商量完正事,他向时穿借了三十名团练沿途护送,都没敢在崔庄多停留。等他走后,时穿带着一身硝烟,招呼等待许久的各乡保甲长:“现在,继续谈我们的事……”
第295章 有钱不如有势
时穿再开口时,保甲长们一片敬畏,他们肃静的起身,拱手向时穿行礼:“大郎怎么说,我等怎么办。”
时穿惊讶的歪了歪嘴,但马上明白了——他们这是怕我啊。
两宋五百年,公认的两宋第一强硬人是谁?王安石拗相公。
即使这样一个“天变不可畏、人言不可畏、祖宗之法不可畏”的家伙、五百年来第一强硬人,他变法的时候想从老百姓兜里骗出钱,也不是招呼城管上去“依法”打砸抢,而后要求屁民称赞它伟光正。不,他只是雇了歌伎,载歌载舞的吸引人流,诱骗老百姓饮酒以增加酒税。
与之对比,可以说,在两宋五百年间,再也找不到像时穿这样强硬的人,一言不合,敢拼敢打敢杀,直接将仿冒他家产品的造假者安上个了不得的罪名,导致家产抄没,女眷流放……
这是一个人情社会,宗法社会,之前时穿的产品被仿冒,他的忍耐反而符合这个社会的处事原则——做生意嘛,人家生意手段来,你生意手段去,这才是正理。一下子给对方按个套子,弄得对方倾家荡产,反而有点……
方举人的事情发作的太快,具体查抄出证据的东海县离此地遥远,大多数乡绅以及保甲长,还有点不信一个举人老爷能做下这种事,而现在,县衙的蒙县尉就在刚才,就在诸位面前与时穿商谈分赃的事,落实了方举人的罪行……在乡绅们看来,这未免有点联手栽赃的意味。
等待崔庄前村后村一起打响,然而战争眨眼间结束,时穿披着一身硝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返回方家大院,乡绅们彻底体会到时穿恐怖的强硬——得罪他的人,恐怕没什么好下场哦。
这是共识,所以时穿说话的时候,众保甲长不约而同的起身恭立,神色肃穆的不像话。
“自方家大院查抄出来的钱,是全体团练血汗所得,我不独吞,但也不想发放下去,制造无数个一夕暴富。这样吧,我拿出一半来休整四乡道路——要想富,就修路。我崔庄产业是从修路之后开始大发展的,路好了客商愿意来进货,行商愿意进村收购,百姓家里有鸡蛋猪仔等等,马上都能销出去,换来需要的生产工具……”
时穿在上面侃侃而谈,下面的乡绅垂着头暗自鄙薄:拿一半钱出来修路,拉倒吧。朝廷整修一次黄河需要多少钱?最近一次修河的奏章上说了,他们花了三千八百万钱。哦,这数目听的多,其实也就是三万八千贯。三万贯,可以修一条黄河了。方家赵家一般的财产,不止三万贯吧?
“各乡村里,各家门前的路,以及各乡通向崔庄的路,就用这笔钱支付修路费……”时穿继续说。
一位保甲长弱弱的打断时穿的话:“人工怎么算,如今春耕刚结束,不会让各乡出差役吧?”
“用厢军!”时穿回答得很快:“去年大旱,流民入厢的多,而地方财政不佳,厢军支应的敷衍,我听说房州那里,连移防禁军都开始做乱,占据了房州府城。这个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州府里、县衙里,对厢军的拨款想必不会及时,厢军因欠饷,怨气正大。
这个时候,我们付钱,召集厢军筑路,州府里县衙里心中一定感谢咱们的支持,今后诸位去府衙县衙办事,会方便许多。而对于我们来说,大乱过后,军队安宁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支付一点赃款,解了官府之忧,顺便修建了联系诸村的道路,今后一村有事,其他各村支援方便。就是没事,诸位以后开铺子开作坊,进货出货的,也是方便。”
“时教头想得周到!”保甲长中,一位老成持重者首先响应:“所谓‘要致富,先修路’我不知道哪来的,但修了路之后,解了官府的忧,方便了本村进出,还稳定了本府厢军禁军,这才是安民之道。”
话题一转,这位老者接着说:“只是厢军禁军纪律不好,这么多厢军出动筑路,骚扰村民怎么办?”
“所以要加强本村团练!”时穿接过话题继续说:“我计划拿出一个方案来,叫《分段筑路法》。首先,各村报上来本村需要修建的道路,由团练总部实地测量长短,而后列出规划来——嗯,列出表格直接让厢军填写,让他们以指挥为单位,分段负责其中一段距离。
这条路要修的快,时间短厢军闹事的机会就少,咱们不惜工本,团练需要的工具——铁锹锄头箩筐等等,都由咱们来承担,事后回收麻烦,干脆都送给厢军。与此同时,各乡守好自己村口,禁止厢军入村骚扰,等村外的路修完后,村中再挑选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