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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商还是没有说话,原本那个清贵如同谪仙一般的人物,现在却犀利的让人有些心悸。
“金龙盘月的案子没有线索,却可以查出我的塘报乃是假的?”邵书桓冷冷的反问道。
“不过是机缘巧合得知而已!”顾少商叹了口气,“殿下对我,诸多怨言?”
“是你那位主子让我诸多怨言!”邵书桓直截了当的道。
“邵公。也是无奈!”顾少商想要替邵赦分辨一二,却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
邵书桓笑笑:“是啊,他是无奈,他无辜,那谁才是倒霉的?我嘛?太子?还是邵家余下众人?他倒还真是无奈得紧,把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奈。”
顾少商轻轻的叹气,邵书桓顿了顿,又道:“我需要太子的下落,被给我打马虎眼,还有,慕莲到底在什么地方?”
“臣这就去查!”顾少商施礼道。
“好!”邵书桓点点头,转身向着御书房走去。
抬头看过去,东方的天际已经隐隐有了一丝鱼肚白,一颗耀眼之极的启明星,高高的挂在深蓝色的天际,闪闪生辉。
晴瑶别院。
凤禾苑内,当邵赦得知太子竟然被劫走,虽然下落不明,但总比等着被邵书桓下令凌迟处死好,失踪,就意味着可能会有的变故,只要太子能够逃出京城,邵赦自信能够救他一命,找个地方让他隐居安顿下来,绝对不成问题。
不做那劳什子的太子也没什么不好。想着,渐渐的也放松心神,加上小太监灌他吃了一些药,不禁困倦上来,神思恍惚的睡了过去。
“邵大人。邵大人。”半睡半醒之间,耳畔似乎有人低声叫道。
“谁?”邵赦陡然惊醒,忙着喝问道,但随即,那人就用手掩住他的嘴。
邵赦震惊之下,早就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去,一个黑衣蒙面人,静静的站在面前,那人见他醒来,这才松开手。
邵赦盯着他的眼睛半晌,这才道:“原来是你?”
“在下此来,乃是告诉邵大人一句话。太子无恙,请邵大人放心!”那黑衣蒙面人低声道。
“多谢援手!”邵赦忙道,这次,却是真心道谢。
“不用!”那人摇头道,“此来另有要事相求。”
“哦?”邵赦有些讶异,不解的问道,“何事?”
“用太子殿下一命,换邵大人去密州走上一遭,如何?”黑衣蒙面人低声道。
“啊?”邵赦不解,但知道太子落在他手中,纵然自己想不去,也是不能,“我这样子如何去密州?”
“没让大人现在动身,大人只管再次安心养伤,等着伤势痊愈,再去不迟,在下会替大人安排好一切的。”黑衣蒙面人低声道。
邵赦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声道:“既然如此,等着我伤愈,我自去密州走上一遭。”
“如此,在下告辞,到时候我会送太子和大人相见。”黑衣人低声道。
“多谢费心!”邵赦点头道。
黑衣蒙面人身子一晃,人已经从窗口闪了出去。邵赦无力的靠在枕头上,愣愣的出神,密州。
还真是乱了,只是为什么要让他去密州?他不过是一介文人,去了密州难道还能够与战事有益不成?
第二日早朝,在众人震惊之中得知,太子殿下居然果然私通西蛮,利用龙牌让西蛮大军横渡流沙河,导致柳轻侯大军惨败,如今太子已经畏罪潜逃,而邵赦,却是被他利用要挟,不得不替他抗下罪名。
宰相大人如今在晴瑶别院静养,禁军全城搜捕太子,事情似乎在一瞬间乱了。
邵书桓心中明白,这样的借口,自然堵不了悠悠众口,而密州塘报本来就是假的,偏生如今的密州,战况不明。
柳炎似乎在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很多。太子潜逃,对于一直支持太子殿下的柳家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第328章 此一时,彼一时也
邵赦卧病晴瑶别院,柳家也在瞬间似乎失去了方向,密州的战乱,并没有影响到大周国京城的繁华与热闹,年刚过,春天的脚步,却无声无息的悄悄来临。
原本定于今年的秀女采选,被周帝以国为本,不重女色为由,不着痕迹的悄然取消了。众人事实上都知道,周帝确实是不重女色的,后宫更是空虚得紧,只有着聊聊几位嫔妃罢了。
自当年的淑寰皇后去世,周帝就再也没有册封妃子的念想,虽然也有一些朝臣上述,请求陛下再次册封皇后,但都被周帝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而这次照例的采选,众人都心知肚明,原本不过是给几位殿下选一些美人,为着皇家开枝散叶。
但是,先是二皇子出了一些意外,接着,太子又闹出这等事情,形同谋逆,邵书桓已经是众人心中公认的最最合法化的皇子殿下,但终究缺少着一个明面上的身份。
而且,邵书桓眼界极高,普通女子根本看不上眼。
所以,采选就这么被取消了,让一些官宦人家,准备着送女入选的,都有些失望。
但礼部郑文还是开始脚不着地的忙开了,去年秋试由于他出使南夏,被延误到今年春上,无数营营苦读的学子,一下子涌进京城,却是不容再拖。
大周国京城,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周帝是做惯了甩手掌柜的,以前很多事情都是邵赦在主持大局,如今邵赦卧病晴瑶别院,而他又有意磨练磨练邵书桓,很多事情就直接丢了给他。
邵书桓一边忙于政务,一边秘密这人寻找太子的下落,一天找不到太子,他就一天不得安宁下来。
另外,密州那边他也受到了最新消息,弄假成真,柳轻侯果然大败。
不过,柳轻侯退守密州,和西蛮大军如今已经成了僵局,接着的几次交锋,倒是各有胜负,目前情势还算稳妥,但想要一时半刻的取胜归来,也是一件难事。
邵书桓看完最后一份奏折,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端过旁边的茶盅,轻轻的啜了一口,茶已经有些冷了,今儿身边侍候的小太监有些懒散,他在心中暗笑了一声,不过,他不在意这些……
而且,他今天的心情算是不错,自然更不会去计较这些小事。
外面天气不错,时间还早,邵书桓站起来,准备出去走走,说起来,他还没有好生游览过晴瑶别院的景致。
“殿下要出去?”门口,王泰赔笑问道。
“不,就在园子里走走,你不用跟着。”邵书桓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王泰讪讪的笑了笑,除夕之夜的惨痛经历,他可是记忆深刻,要是邵书桓在外面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晴瑶别院侍候的下人们,一个也别想活下去。
邵书桓刚刚走出燕子坞,顺着湖边走去,只见湖边柳垂金缕,桃吐新绿,倒是一派生机盎然,刚走的几步,只听得有琴音袅叮咚,穿林涉水,分外雅致。
邵书桓略愣了愣,顺着琴音过去,只见湖中心的水亭上,邵赦穿着一袭宝蓝色的长袍,正在抚琴,邵书桓见此,忍不住笑了笑,顺步走了过去。
邵赦听得身后脚步声,便住了手,只是手指按在琴弦上。
“父亲大人今儿好雅致!”邵书桓轻笑道。
“殿下最近可有新曲?”邵赦转身,笑问道。
邵书桓笑道:“新曲倒是有,只是。需要琴箫合奏!”口中说着,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笑傲江湖。
虽然金老爷子的书中没有琴谱,但不知有多少好事者,曾经试着谱写过笑傲江湖曲谱,其中自然不凡精品绝作。
“可容一观?”邵赦问道。
“晚上我命人送过去。”邵书桓道,“父亲大人最近很清闲?你的伤可痊愈了?”事实他上是多此一问,邵赦既然能够抚琴,证明一双手倒没有废了。
邵赦叹了口气,苦笑道:“还成吧,这么着,你还准备再把我打一顿?”
邵书桓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淡然笑道:“我可没有敢对父亲大人用刑。”
“我这脸上,可不都是你打的?”邵赦摇摇头,脸上的伤势虽然痊愈,自然也不会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但这些日子他在晴瑶别院,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首先,邵书桓把所有邵家的人全部遣了出去,邵赦身边侍候的,都是宫中的小太监。
晚上他房中更有轮值的亲卫守卫,明着是保护他的安全,实际却是监视,防止他生出变故。
这些日子以来,邵赦更是连着晴瑶别院的大门都没有能够出的了,除了邵庭、邵庆可以过来给他请个安,余下的朝臣们,一概不准入内。
从本质上说,邵书桓已经彻底的把他孤立起来,等同囚禁。
邵赦也心知肚明,但却不说什么,伤势略好,他除了看看书,能够走动,就在园子里散散步,看看花,逗逗鸟雀,无聊时抚琴自乐。
“父亲什么时候去早朝?”邵书桓突然问道。
邵赦一愣,不解的问道:“书桓……嗯,殿下,你什么意思?”
“你叫我名字就好!”邵书桓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伤势既然已经痊愈,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事情了?”
“哦?”邵赦想了想,叹道,“我现在依旧是待罪之身,不过是朝中暂且还没有宰相的合适人选,早朝就罢了吧!”
“待罪之身,你何罪只有了?”邵书桓突然冷笑道。
邵赦低头看着琴弦,沉吟了片刻才问道:“让我去早朝,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您说呢?”邵书桓挑眉,含笑问道。
“你上覆陛下,再过些日子吧,我最近。不想管这些俗事。”邵赦淡淡的道。
“不想管?”邵书桓反问道,“为什么?你不是素来都是喜欢这些的嘛?”
“此一时,彼一时也,这些日子我在你这里把骨头都养懒了,能够不烦心,最好不过。”邵赦淡淡的道。
邵书桓正欲说话,却见着王泰急急而来,邵书桓略略皱眉,问道:“有事?”
王泰躬身施礼,将一张素色信笺递了过去,邵书桓展开略看了看,点头道:“知道了。”
王泰忙着退了下去,邵赦道:“既然你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也不等邵书桓回答,径自抱着琴,转身就走。
“我等下命人把琴谱送过来。”邵书桓道。
邵赦站住脚步,点头道:“多谢。”
邵书桓回到房中,命王泰准备车马备用,自己却根据记忆,把那笑傲江湖的曲谱,默写出来,命人给邵赦送过去,他既然闲着无聊,不如弄些刁难的曲谱,给他解解闷。
晴瑶别院门外,马车已经齐备,王泰扶着邵书桓上车,赔笑问道:“殿下,去哪里?”
“千和寺!”邵书桓吩咐道,刚才那张信笺,居然是柳语晴送过来的,仅盼一见。
除夕之夜邵书桓曾经去过千和寺,却故意没有见柳语晴,想不到时隔不久,她终究耐不住青灯古佛的寂寞,居然主动相邀?
千和寺内,柳语晴一身素衣,跪伏在薄团上,昂首看着白衣大士,端庄仁慈,眼含笑意。
在初到千和寺不久,她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处尼庵,一处不同于普通地方的尼庵,一处不受十方施主施舍的尼庵,一处京城达官显贵也不敢轻易冒犯的地方。
华光公主再此清修,除此意外,她自然还知道,宫中另有一些贵人,也曾经在这里清修过,这个一个充满神秘,带着无限故事的地方。
但是,这些似乎都和她无关。而她也隐隐明白,邵书桓把她送来此地的最终目的,所以,她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来临。
除夕之夜,邵书桓果然来了,但仅仅只是见了华光公主,在前面的大殿内呆了半晌,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仿佛,她已经被他遗忘在某个岁月痕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