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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三一眼就认出这是林大家的那个儿,这个孩子他倒也有几分喜欢的,忙拉过来笑道:“实是老亲,俺记得俺见过地,你记得我不?”
素姐忙推他上前道:“这个孩子叫严明柏,来见见,这是二舅舅,这是二舅妈,这是三舅舅。那边是小外婆,你都见个礼。”
严明柏提心吊胆上前行了磕头大礼,薛如兼跟巧姐心里都有些诧异,薛家自搬过明水后,与河南老家久不来往,突然寻来个亲,怎么不去明水找薛家,反来寻素姐?不过一个穷亲戚,没什么要紧处,只点了点头就丢开手。薛老三虽浑,从来素姐说什么听什么的,林天赐改名字叫严明柏,必是要避林大人的耳目,自当与他遮挡一二,当下亲亲热热拉了严明柏与龙氏坐了一处说话。待小全哥跟小紫萱行了礼,素姐叫孩子们都回小全哥院子里玩去。
龙氏因孩子们都不在眼前。方道:“俺想不起来俺们薛家有哪个嫁到严家地。”
素姐道:“俺也记不真,只怕是远房旁枝,三弟说见过。那自是咱薛家亲戚了,这个孩子可怜。光脚走了几百里路寻到府里,万幸遇到个好人送了来。不然就死在外边了。”薛如兼道:“看上去是个聪明孩子呢,只是薛家亲戚,姐姐家不好收留他的,叫他到咱家去也使得。”
巧姐推他道:“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在谁家不是一样,俺们跟哥哥嫂子分什么。”
素姐笑道:“他读书极好地,比小全哥也差不多少,我有心留他与小全哥一处读书,将来巴结个秀才,也是薛家地好处。”
龙氏坐了边上不悦道:“正经三弟你们不管,管人家孩子做什么。”
薛老三苦笑道:“妈,俺不是读书的材料儿,放着小全哥这样地外甥将来做了大官儿。谁不让俺三分,怕什么。”
薛家人仿佛都不把小翅膀放在心上,别人罢了。素姐也不提,巧姐心里不悦。坐在边上看他们说笑。忍了半日,站起来道:“俺去瞧瞧。”
素姐忙拉住她道:“休去。你与调羹向来不睦,调羹又日防夜防怕咱们夺小翅膀地钱财,今儿老太爷必要打他的,何苦把仇恨引到自个身上。”
巧姐因素姐说地有理,重新坐下来,冷笑道:“调羹傻了,嫂子从前作坊还分红与他,若是贪钱的人,容不下小翅膀才生下来就弄死了他,,哪里有她如今的好日子。”
素姐坐了她身边道:“我累了。她要分家就依她分家,不想人家说俺们欺负小翅膀,远远的搬了府里来住。好好一个孩子,叫她宠的无法无天,将来还不知怎样呢。”
少时狄八两口子过来,顺着素姐跟巧姐,说些谁家儿子中了举人,哪家新生了儿子之类地话来。正说着,趴在窗上看西厢的龙氏笑道:“那个是你们家的大管家柳叔吧,取了家法进去了呢。”
薛如兼忙道:“妈快下来坐好,只怕转眼就使人来叫,俺们都别去罢,巧姐你陪姐姐去就是。”
果然狄希陈板着脸亲自过来,叫了素姐与巧姐去。
老太爷亲手执了竹板,叫左右脱了小翅膀的裤子,止留单衣,按在板凳上,咬着牙狠狠抽了十来下。
小翅膀从来没有被打过,此时吓得哭都不敢哭。调羹舍不得儿子,自己不敢上前拦,一双眼睛瞪得牛样大。巧姐自是不理会,狄希陈只当没看见,素姐脸上虽是有些舍不得,眼睛盯着小翅膀。
狄八跟狄八嫂察言观色,狄员外手下一板比一板轻,必是等人来劝。将来小翅膀若是不学好,此时狄希陈两口子若是劝了,将来必受调羹埋怨,他两口子必不会劝。因此狄八上前拉住狄员外道:“三叔,打得够了。小兄弟还小,道理慢慢教他罢。”
狄员外等人来劝,已是等的久了,就势收了手道:“不是看你八哥面子,今日打死这个不孝子!”丢了板子只是喘气。素姐推了巧姐一把,道:“快扶爹去歇歇。”狄希陈与素姐心意相通,晓得她不肯将这个人情留给狄八,此时狄员外已是收了手不会再打,不如好人揽来自家人做,忙道:“柳荣快去请跌打郎中来,巧妹妹,你扶着爹歇会子,俺来抱小翅膀到炕上去,家里有现成的七厘散,取了童子尿跟黄酒搀合了送来。”
素姐忙应了一声亲自去寻。原来狄希陈在成都做了三年知县,免不了要打人家板子,他觉得若非罪大恶极,拿板子当堂敲死了就是他致人死地,因此问过郎中,自备了七厘散,若是衙役们手重,打得人犯重伤,一半内服,一半敷外,十个能救活得九个半。后来成都府上下通知道这个县太爷心软,衙役们乐得事前收人家些银钱,下手都不甚重。狄希陈配的七厘散还有许多不曾用,都带了回家。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少时素姐取了一瓶送来。狄希陈亲自替小翅膀洗了屁股,先取了粉末外敷,又拿等子称了七厘。与温黄酒童子尿混在一起,给小翅膀灌溉下去。
调羹躲躲闪闪,不能上前。要去狄员外跟前哭泣,小巧姐坐了狄员外身边板着脸。她又近不得身。好容易等小翅膀哭出声来,狄希陈道:“无事了,等郎中来再说。今儿倒叫八弟看笑话了。”
狄八笑道:“谁家孩子不淘气,这还算是好的呢。”拉了狄八嫂赶紧辞去。
狄希陈素姐送他们出门。调羹得空坐了小翅膀身边,只是哭泣。巧姐听了骂道:“俺兄弟还没死呢,你哭什么?”调羹委委屈屈收了声,偷眼看狄员外。
狄员外碍着女儿都在跟前,只道:“小翅膀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都是你手下那几个黑心媳妇子教地,明儿把这几个都赶出去!”
待狄希陈接了郎中进来,先使人叫巧姐回避,巧姐走到门口,回头喝道:“调羹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当自己是上灶地媳妇子呢。也不怕丢小翅膀的脸。”
调羹眼泪汪汪看向狄员外,狄员外道:“你且跟着巧姐去避一避。”她只得垂头耷脑跟着巧姐出来。巧姐站在拐角无人处,骂她道:“俺家自有长子有嫡孙。以为生了个小翅膀你就一步登了天。扶了正俺们好叫你娘,你做梦。你一个买来地媳妇子收了做妾。俺们亲戚里都抬不起来头。还想上前一步,俺先打烂你地狗头。脱了那身狐狸皮。老老实实服侍俺爹罢,不然俺替俺爹另娶几个好地妾来,也好再生几个小兄弟与小翅膀争家产。”
调羹只是低头无语,巧姐冷笑几声自去了,留了调羹站在风口里发呆,还是她带来地媳妇子远远张见,拉了她去厨房里坐地。
柳嫂子送了碗茶给她,道:“姨奶奶吃茶。”
调羹眼泪滴滴答答,对柳嫂子道:“俺服侍了老太太十来年,孩子也这般大了,怎么就扶不得正。”
柳嫂子心里暗笑她不认轻重,面上带笑劝她道:“俺们低下人说不得这个事。姨奶奶扶正的明水也没几个。俺在成都任上,听太太奶奶们说起来,做了官地人家,都讲究身家清白,就是庶出的儿女,人家轻易都不肯结亲。将来小翅膀找媳妇儿,听说老太爷意思,也是要寻官家小姐的?”
调羹点头道:“俺就想着俺扶了正,俺儿子就不是庶出地了,自能寻门好亲。”
柳嫂子笑道:“从前老爷才中的举,老太太老太爷也抱怨过夫人是妾生的,配不上老爷。俺们夫人气得几日吃不下饭,有没有这话?”
调羹点头道:“是有这话,当着五嫂的面还说过一二回呢。”
柳嫂子又道:“若是龙姨奶奶将来扶了正,俺们夫人还算不算庶出?”
调羹张口就道:“薛亲家老爷好好儿的扶她为正做什么?……”
柳嫂子见她话说了半截住口,料她说不下去,掉了头自去忙厨房里的活计,丢了她跟绣江带来的几个媳妇子枯坐。
狄希陈送了郎中出去,狄员外命人四处寻调羹,调羹方有气无力回去照看小翅膀。其实狄员外只头两板子打地重些,狄希陈又及时替他吃了药,都是些屁股上的皮外伤,并无大碍。那大夫连药都不曾开,只叫还用七厘散内服外敷。狄员外放下心来,就觉得大儿家里住不牢,叫调羹收拾家伙,明日回绣江去。
调羹巴不得一声儿,晚间连饭都不曾吃,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了家伙,第二日一早都回绣江。狄希陈与素姐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带着儿子送到城门口就回来了。
巧姐觉得不解气,偷偷找了素姐道:“俺要买个会来事地女人回去服侍老太爷,也叫调羹过不得安生日子。”
素姐笑得要死,拦她道:“从来没有女儿给老子拉皮条的,你出了气还罢了,传出去,依霜依雪两个还要不要嫁人了?”
巧姐红了脸道:“使不得就使不得,嫂子笑话我做什么。”心里拿定上主意,必要寻个人与调羹过不去。
且说计伙计和薛二薛三跟着金老实满城里转了几天,在城西门江家池寻着了一间铺子,门面两间,到底三进,薛二薛三都嫌那房子窄了不好住,计伙计就自家买下。薛二薛三又寻了几天,还是在芙蓉街关帝庙左近寻了一处人家,东西两个院子一个三进一个四进,里边是通的,前头另开个门就是两家。他亲兄弟两个住下正好,就一人出了一半地钱买下了。薛如兼住了四进的,就说翻修地银子钱他出,薛老三自是听从。此处离着素姐家住地兴业坊也隔得不远,巧姐与龙氏都极喜欢。因薛家老两口还在,不好声张,就托了狄希陈照料。薛家两位舅爷住了几日自辞去。
狄希陈因家里无事,带了人到明水新庄看种树预备春耕。素姐在家,一头照看孩子们读书,一头还要替两个娘家兄弟收拾房子,也是极忙。转眼过了二月将到三月,素姐打点家里上下换季衣裳,这一日正寻了几个裁缝在家做活,自家带了女孩儿们站在边上看一个女裁缝裁剪衣料,就听得有人来报,说是绣江有事,老爷请夫人速去。
素姐问是何事,那人道:“老爷没说,老太爷身子还好,想来是别的事。”素姐只得传了管家媳妇们,分派好了管事,只带着夏荷,起了个大早直奔绣江我家恶龙合起来是五百。今天出太阳了,带儿子出门,恶龙说去百脑汇买白菜价地内存来着,结果我们坐公交坐错了,一直坐呀坐呀坐了两个小时,坐到底站又坐回来,再花了两个小时,事后总结,四块钱,坐了四个小时车,好划算,饿得。。。找了个M当劳吃了六十多块钱。话说,俺儿子那个能吃呀,一个大薯他就吃了一半。
我有罪,罚恶龙今天没有魔受。五千字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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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物克一物(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物克一物(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一物克一物(下)
素姐先到明水见过薛教授夫妇,因老两口儿精神都甚好,素姐方去绣江。下午到了狄员外家,上房里只巧姐坐在上边,面上虽冷冰冰的,眼睛里却露出一点笑意。她见素姐来了,忙让素姐坐。素姐站了桌边笑道:“你哥急急忙忙的叫了我来,有什么要紧事?”
巧姐道:“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调羹跟个厨娘吵嘴。”
素姐道:“那叫俺来做什么?俺家里还有许多事呢。”
巧姐拉了素姐坐下,笑道:“大哥旧年在京里买了几个全灶,打发了一个来家。俺因调羹过年忙不过来,就送了给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