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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们店铺要不要伙计。”杨洪森每次还没有说完,就窜出几位伙计,“滚,滚,滚,找活到别的地方去,没看见我们这里做卖买。”几趟下来,杨洪森可是憋了一肚子气。到中午的时候,肚子着实饿的紧,两块银元攥在手中半天,还是将裤腰带狠狠的勒了二下。七转八转的杨洪森最后在一家汪记米铺门口看到招伙计的告示。连忙走了上去。
杨洪森说,“敢问,这里是不是招伙计。”
店里的一看门前站着一个秃头的和尚,“大师,本铺是在招伙计。”
“大师?”杨洪森摸了摸光头一声大笑,“我不是和尚,你们这里招伙计是不是管吃管住。”
“是的。”
“你们每月能给几个月钱?”
“包吃包住,每月3元。”
杨洪森盘算着今天晚上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熟悉一下这里的社会大环境,先保肚子后求发展,“你们这里请二个人吗?”
“这个……”伙计犹豫了一下,“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找老板。”
不过一会一个瘦瘦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打量杨洪森半天,便问道,“你是哪里的人啊!”
“江沙洲,张家村。”
“江沙洲,张家村,听你的口气,怎么不像是本地人啊!”
“我从湖北人来投我叔叔的,因为村里受灾所以到省城谋个活路。”
“可是你毕竟是外地人”老板一脸为难的样子。他的样子让杨洪森心理有些着急,怀里的这二块银元可是精贵地很啊!就算要把它花了去,也要花在刀刃,这吃喝拉一开口,这二块银元可就保不住了。
“老板,我会写字,而且算术这方面我也很精通。”
老板听了杨洪森的话只是应了一声,“你会写字?把你名字写给我看看。”说着让小伙计拿来一碗水,
杨洪森认为让他写名字,简直就侮辱了他的‘学识’,所以他白送给老板一曲《离骚》,手指在桌面飞快运过,杨洪森越写越得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记得那么多,写到“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时听到老板大声呵止道,“停、停、停,我让你写诗词了吗,我让你写了吗?”
“没有。”杨洪森回答的很干脆。
“你认为我这家米铺,是请先生,还是请伙计。”
“是请伙计。”
“看你知道,好了,从现在起你就可以在这里上工了。”
“老师,我还有堂弟……”
“我这告示是请一个人,还二个人。”
“一个人。”
“可是我两兄弟初地省城……”
“你弟弟没有地方住是吧。”
“是的。”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包吃包住,月钱充房租。”老板爱理不理的看着杨洪森。
杨洪森咬着牙,“成,谢老板请我。”
“谢字免了,小何,带他熟悉一下,让他赶快上工。”
“是,老板。”
看老板准备转身离去,杨洪森忙道,“老板,我弟弟还在省城找事,我这去和他打个招呼,好让他来寻我。”
“事怎么这么多,快去快回,对了薪钱从明天开始算起。”
杨洪森心说,从明天算月底我还是拿不到半分,这样的工钱从今天算还是从明天算有什么区别。至少他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不过今天晚上总算有地方可以住的地方。
张二喜在码头找一个做搬运工的力气活,他的卯足劲干了一天,等到了杨洪森到码头来寻他的时候,他便与工头结了钱,看着手中挣来的二角钱,他高兴了好一会,还感慨的说道,“在省城挣钱就是容易。”
杨洪森笑了笑,虽然他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但是对这二角钱的购买力真的惊人。带着二喜到米铺,米铺的伙计小何带着他们从后巷进了大院里。在‘员工宿舍’小何给他支了两张木板权且就是床铺了。杨洪森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任何的不满都毫无意义,至少今天晚上有了免费的安身之所。
二喜本人准备去寻他哥哥,通过他哥哥看能不能投军。杨洪森一听心中甚喜。实际上新军已经开始编练了,如果有机会能进去,参加革命活动,成为早期‘革命活动家’,那么必将前途无量。
“二喜,我看也不必心急。”杨洪森并不指望着大喜能帮助他进入新军,大喜只有力气没有文化,铁定不是军官,最多也就是一个亲兵,想必这中间少不了要花一点钱。再者说初次拜访还是要正式一点,最后带上一点礼品。
“那我过几天再寻我大哥去。”
杨洪森当然还有另一个想法,如果大喜能帮助二喜在军中谋个差事,那他以后做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要知道他现在抱负便是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理想不但崇高,而且伟大。
要说他们这个老板还真不是玩意,典型的奸商,下晚的时候完全把他当苦力来用,做这做那,米店关门的时候还帮助小何收拾着店铺。
汪记米铺的老板叫汪富民,祖上三代都是做米铺的,他们的米铺在安庆也算是百年老字号了。店中唯一的伙计,那个叫小何的全名何金柱,在这里已经干了七年,当年他流落街头,被老板好心收留,现在老板已经升他为‘店面经理’,而从明天起,他手下也兵勇可使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何金柱拿了一包衣服放在了杨洪森的床上,“这套衣服明天上工的时候穿上。”
捧着这套半成新的衣服杨洪森只是问了一句,“这里以前就你一个吗?”
“以前也有伙计,不过都走了。”说着躺倒了床上。这个何金柱不太爱说话,属于那种你问他就说,你不问他不回说的那种闷头闷脑性。
晚上睡的早自然就起的早,不过杨洪森起床的时候,何金柱早就起床。
杨洪森漱洗好后,看到天色尚早,在院中的空场子里就练起了拳,要说早上练拳这个习惯还是在来到这里后才养成的。不过还没有练几分钟,就听到身边一阵拍手掌的声音,杨洪森侧目一看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伙计。”
“正的,在下张宝森。”杨洪森向他抱了抱拳。
“你这里打的什么拳啊!”
“六合拳。”
“来教我两手。”少年卷起袖子刚走过来。杨洪森耳边就传来了汪富民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刚起床,锻炼一下身体。”
“什么?现在才起来,还锻炼身体,我请你来是锻炼身体的吗?你有功夫打拳,还不给我快给我准备开铺子。”杨洪森被他顶的说不出半句话。心中暗骂一声,寻思着过些时日谋个好差事,就把你给‘炒’了。
第五章 MVP最有价值员工
以前杨洪森每天都是早上七点半才起来上班,所以在他看来现在顶多也就六点钟。在前面的铺面里他没有看到何金柱,找了半天最后在厨房找到了何金柱,此人大概早上四点多就起床开始为老板一家子准备早餐了,这让杨洪森对汪富民资本家的本质有更加深刻的了解。
“难道他就不能请一个仆人吗?”看着小何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杨洪森上前说道,“要我帮忙吗?”
“这里我都做完了,你把早饭给老板端过去吧。”他指了指已经做的早餐。馒头、包子、稀有饭,还有几样别致的咸菜,这让杨洪森想起了昨天那几个馊馒头,顿时一肚子火。
走时堂屋时,只见汪富民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听着儿子的读书声。将早餐放好,杨洪森一脸媚笑着,“老板,早餐好了。”
汪富民微闭着双眼继续摇头,晃脖子,退到门前杨洪森轻声自语“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话一出,那边汪富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小子,刚才说什么?”
杨洪森一脸媚笑着说,“我刚才是说再不吃就是凉了。”
“不是这句。”汪富民肯定的说。
“就是这句。”
“你刚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杨洪森心道: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干什么。“老板,你说的这句话真的太对了,用在我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你也配称书生,给你个木鱼,谁说你不是和尚?”
那个读书郎,想学拳术的少年,汪富民的独子汪育田紧盯着不停的摸着光头的杨洪森大笑不止。汪富民看儿子笑成那个样,过去用烟杆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好好读书给咱们家考个秀才中个举,让祖宗们长长脸面,莫要学他。”
杨洪森发现自己还能充当反面教材,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加工资。杨洪森丫丫着。
此时汪夫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汪富民举着烟杆要打儿子,马上冲了过增挡在前面,“你打,你打,你要打就打我。”
看到汪富民吃鳖的样子杨洪森真的很想笑。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喊金柱过来吃早饭,不开店了。”杨洪森连连称是小跑着去厨房喊何金柱。
何金柱来后汪富民和杨洪森一起用早餐,这时杨洪森对这位‘资本家’有那么那一点点的好感,不过他刚准备伸手去吃那包子的时候,只听到汪富民清了清嗓子,杨洪森很自觉的转动手腕选择了馒头,夹了一点咸菜,喝起了稀饭。这一餐可比昨晚上那一顿好多了。
“你那堂弟呢,怎么不把他一起叫来。”汪富民问了一句
“他昨天到码头干的猛了一点,现在还睡着呢!”说着杨洪森伸手又拿了一个馒头,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黑面馒头吃起来就这么的香呢。
汪育田吃好擦了擦嘴,“父亲,我上学去了。”
“去吧,在学堂跟着先生要好读书。”汪富民嘱咐着。
何金柱收起碗筷,紧跟在汪育田向大门处走去。杨洪森趁着这个机会打起了第四块馒头注意,可没有想到汪‘资本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杨洪森缓慢出手的时候,他已经迅速把馒头叉到自己的碗中,并且循循善诱的教导着,“早上吃好即可。”
杨洪森心说,不就吃你一个馒头用得着这样吗?想当初我在食堂天天打米粉肉吃。
汪富月把叉过来的馒头拿在手中,撕下馒头片在碗里又摸了两下,确认干净了这才又说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到前面铺子去准备上工。”
杨洪森看看自己碗里的几粒稀饭米,再看看汪富民碗,他真的是太惭愧了。自己把物质文明丰富的新中国所养成的坏习惯—‘浪费’,顺嘴就带到这里。惭愧啊!惭愧的杨洪森将碗中那剩下的几粒稀饭米拈进了嘴里,体会着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汪富民让杨洪森扫场子,但是这小子竟然还恋恋不舍地从碗里拈米粒吃。顺手就抄起烟杆在他后脑门子敲了一下。虽说他的烟杆子不是什么玉石所作,但是铜包裹的威力却更大。“贪吃家伙,还不敢赶快收拾好,准备开店。”
杨洪森心中一阵窝火,他抵制浪费的行为被某人认定为贪吃,这比他挨人闷击还要郁闷。
在汪老板的不断催促下,杨洪森洗盘子、洗碗,将厨房收拾好后,到屋内看了一眼二喜,见他还在睡着,便轻轻掩上了门。小跑着到了店铺内,把一排排的门板卸下来,刚卸下来一块,就听到汪富民在后面喊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开门营业吗?”
“你把门板卸了,如果冲进来饥民怎么办,损失你赔吗?”
杨洪森的底气一下就没有了,心说:我赔,我的工钱都被你给剥削光了,我有钱赔吗?“那老板您的意思是……。”
“卸下一块就行,把这块板挂到门板上去。”
杨洪森拿着小木板到外面把它挂了起来,小门板写着,自即日起:‘每担大米调至六两白银’下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