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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他不能做的功课自然瑞香也能代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两年,在瑞香日后地挚友莫岚云翎出现之前,凌杨就忽然又被带出了宫去,没再出现过。而等他再次出现,瑞香已经受封成平靖王搬出了宫。归来的凌杨,也莫名得武功卓绝,一身奇术。只是性子依旧目中无人,傲气得很。他忽然就出现。且自告奋勇。自说自话又不容旁人置喙,等说明自己便是瑞香曾经的幼时玩伴后。便俨然已经成为瑞香的护卫。
从一开始的奇怪怀疑到后来的习惯他如影子一样陪在身边,闲谈之时凌杨就说了自己的母亲是玉贵妃当年的旧婢,只是早早放出了宫去嫁人生子,他小时候,母亲受召见带儿子去做旧主儿子的伴读,得皇上批准,能够常常被带进宫来玩。
念及了小时候地情分,还有凌杨母亲与自己母妃的关系,瑞香也从此对凌杨不再有任何猜忌。之后凌杨就几乎与他形影不离,当时他还会偶尔问起凌杨为何不用回家也不用侍奉父母,凌杨却也只是打马虎眼就过去了,久了,瑞香便以为凌杨父母大约都已经不在,于是也不再问。
之后的生活似乎尚算平静,一直循规蹈矩,安宁度日,暗中有凌杨,明里有信铃,还常有阿翎莫岚陪伴左右,偶尔身体有恙,时好时坏,也便习惯下来了。
接着便是三年前,忽然发现自己并非那所谓“父皇”地亲子的事实。
虽然心下震动,却是谁也没有透露,连凌杨也没有。然而凌杨虽只是晚上偶尔现身,平时便如同空气一般,也从来不会禀告说最近平靖王府有没有异动,或者是否有刺客,却毕竟是整日跟着他,即便他将信铃赶出去,把自己一人锁在房中,也会被凌杨觉出异常来。
而且凌杨地询问很特别,既不说话也不逼问,只是冷冷地直勾勾地看着,一副“你爱说不说不说反正你有就憋着”地神情,看到他心里发毛,无奈之下,凌杨成了第一个从他口中得知某个秘密的人。
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心存疑问,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地真正生辰的确比记录中的晚上两个月,但是当时玉贵妃是真的怀孕的,那十个月总是有人看着,作不得假,生产时也必然有人看着,照样作不得假,只有两月后,他出生了,成了玉贵妃的“儿子”,婴儿被藏在玉贵妃宫中,足以向外人隐瞒真正的年龄,仅两个月的差别,等孩子长大一些也就没有人能看出来,这点可以作假,但是之前的怀孕生产,必然是真的。也就是说,玉贵妃是真的有生下孩子,但是最后却被自己代替了。
那么玉贵妃真正的亲生骨肉,去了哪里?
有了这个念头,很长一段时间,他胡思乱想地猜测,以至于想到凌杨都会心里愧疚,甚至于往往想起那有名的“赵氏孤儿”戏目来,幸而凌杨的存在感不强,否则当真要叫他日夜挂心。可是…………若当真凌杨是当年被宫女抱出宫去的玉贵妃亲子,那样忠心的宫女,又怎会放旧主的亲子舍命舍自由舍天伦地去保护夺走了他原有地位的人,而且,这个人甚至身份不明。三年来从未去寻访那位嫁入凌氏家门的宫女,一是因为身边总有凌杨跟着,实在不方便带着凌杨回家串门,二也是因为……实在不敢。
而如今,凌杨不在他身边,安诃倒是亲自去查这位宫女的底细,究竟会查出些什么来?
瑞香感叹之余,自己心中也对这事好奇得很。
只盼……查出的结果,不会使得他和凌杨当真成为行同陌路,甚至于不共戴天。
天下·君临 第十四章 闲谈
瑞香口中说着,心思却根本在别处,断断续续地说,却将沓星与他独谈的那段隐了去,说到海良跑来搅局就停了,安诃皱了皱眉道: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莫非海良一来闹,这事就完了?”
“对啊,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瑞香笑道,“你知道男子最怕妻子做什么吗?”
安诃茫然摇头,瑞香叹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见安诃扯了扯嘴角,又补充道:“怕这一二三,前提却不一定是男子对自己的妻子当真有什么特别大的感情,甚至于可能已经很憎恶了,依旧会怕。大抵就是因为,传出去不好看。”他自嘲地笑笑,“所以我也用类似方法结了这事。父皇也乐得有个台阶下。”
安诃摇摇头,道:“老三动作倒是快,我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来了。我倒有些不明白……五皇弟你原本就没什么希望能做储君,他这么着急着除你,难道就因为怕你我结盟他势单力孤?”
“这自然是一个原因,再者是……比如说更加狠毒一些。”瑞香慢慢道,“莫忘了这里是二皇兄你的府邸,三皇兄逼我自尽,之后父皇与三皇兄自然会痛悔非常,而父皇更可能会龙颜大怒,责二皇兄你的看护不利之责。因为当初二皇兄便是以方便照顾我为由将我接进了你宫中,到时父皇怪罪下来,对二皇兄实为不利。”
安诃转念一想,果真如此,不由得微微出了些冷汗,他只想着是安谨前来逼迫瑞香自尽。先入为主地觉得这就是安谨与瑞香之间的事,却没有想到事后最有干系的竟是自己。。不禁道:“老三倒是一石二鸟之计,若被他得逞。我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只是老三以往没有这么大气候啊,什么时候修炼成如此老辣了?”
他也只随口一问。本没有期得回答,瑞香眉毛一皱,就想起了安谨身边的那位沓星。
这位姑娘,却是何方神圣,又是为何要千方百计混入宫来。不遗余力地襄助云妃安谨,最后云妃安谨毒计即将得逞时,却告诉他所用乃是假死之药,目地竟是要救他罢了。
明瑶长公主已死,如今处处是敌,几乎人人不可信,究竟还有谁还会一心助他?
“二皇兄,今日宫中有些什么事么?呃……除了涵容和我的事情之外。与往日不同的琐碎事都行。”
安诃歪头想了想,道:“应当没有吧。或者有些微地人事变动。那也不是我所能知的。另外就是春神祭地准备工作,据说伊吕办得还不错,不过他毕竟是武将出身。心性又刚直……你也知道,宫中的采买、人手。往往不简单。通常不会怎么干净,都要上下打点些。伊吕对这一窍不通,不过一向治军严谨,如今采用军规来压制,也算有条不紊,不会出什么乱子。但是宫人毕竟不是士兵,难免生出些情绪来,所以似乎有人专门偷偷捣蛋的,弄得伊大统帅有些焦头烂额。”
作为一个有心储君位的皇子,安诃的人脉自然不浅。像春神祭这样重大地祭典,宫中流言本来就不会少,自动来向安诃报告各种事务的自然也不会少。安诃只是随口说些小道,瑞香却似很有兴趣,道:“哦?居然敢捣蛋?难道不怕伊大统帅军规处置么?”
“这些人平日油滑惯了的,哪能那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来处置。”安诃笑道,“早前就有一个笑话,说是一个白字先生,因误人子弟,被县令罚了鸡三只,兔两只。结果白字先生拎着一只鸡就过来了,县令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字先生惊奇道,不是鸡三只,免两只么?那就只要一只鸡了啊。如此白字,县令也拿他无可奈何。伊吕碰到的,也大多是这般整他的小人。”
瑞香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伊大统帅碰到这样的倒也实在头疼,不过这样也好,小人多暴露些,以伊统帅的脾性定然是立即丢出去的。”
“不错。”安诃顿了顿道,“当时定下伊吕为负责之人时,我还多有不满,现下看来,伊吕反而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他不会偏任何一方,谁也不讨不得好去,也谁都不吃亏。”
“只可惜朝中如伊吕般地臣子太少了些。”瑞香叹了口气,眼睛望出窗外去,雪后果真放晴了,微微的有金黄的阳光透过窗棂,“所谓地党争,也不过是只为自己一派的利益。什么为民请命,还天下清明之治……一开始,也许真地有人是为了这些原因地,但是党争到了后来,这些便只成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又有几个人能保着自己地初衷和最初为官时的赤子之心?”
“所以,帝王如何使用手腕权术来控制这些党争控制这些大臣便是最为重要的。”安诃接口道,“自古来,帝王之术往往是对民尊儒,自己尊法家,权力总是至上。”
两人一不小心便讨论起了朝局,瑞香不愿多说,只淡淡道:“我认为,身为帝王,所观者为大局,控制朝中党争最重要却是制衡二字。就算是政见不同的大臣,帝王好好利用其各司其职,自然能让他们各为发挥己身最大的作用。”
安诃听着,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不从这里讨论开去了,左右看了一下,道:“咦,听风呢?”
瑞香道:“不见了。”
安诃惊奇:“怎么不见的?人间蒸发了?你怎的似乎一点不关心的样子?”
“无从关心起……”瑞香轻声道,“我去过宁欣宫中,听风并不在那里。整个皇宫她只认得宁欣处,所以如今,她莫不是被另外我所不知的熟人带走,就是……出了什么意外,为人所劫持。她若被带走,那也并非我所能制止,况且,若当真是什么熟人,要如此默默地带走她,必然也是她自己愿意,相信会想办法给我报个平安。而若是有人劫持,听风身份不重,劫持她,唯一的可能就是以她为条件于我交换些什么。而这两种可能之下,我所能做的都只有一件事。”他顿了一下,长呼一口气:“等。”
安诃怔了怔,道:“五皇弟还当真是沉得住气……这么看来听风丫头是……呵呵……”他忽然笑得有些诡异,“我还以为她是五皇弟的……这么看来不是……”
瑞香敷衍地笑了笑,不是沉得住气,而是不得不沉住气。无论是哪种情况,他所能表现出来的样子,都必须是“听风对我来说不太重要”。
天下·君临 第十五章 再次过渡
(过渡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情节进展会因此变慢
之后过了两天,一直都没有听风的消息。瑞香便像是忘了这回事一般,并不要安诃帮他去打听,只乖乖地在晋央宫中休养,平日翻翻书卷写写字,没事坐着看看窗外正在融化的积雪,药也乖乖喝,补食也乖乖吃,整个晋央宫的宫女们几日来窃窃私议的都是从没见过这么好伺候的主子,只是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已。
而这个叫人不懂在想什么的瑞香却是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似乎什么都不再萦怀,宫中任何都不关他事,听风失踪其实乃是去了一个好去处一般。
不久也有喜讯传出,涵容被送出宫后病情渐渐好转,云妃、安谨以及三皇子妃均颇为欣喜。瑞香想来,应当是沓星出手了的缘故。在钧惠帝暗示之下,宫中表面上渐渐平息了平靖王与皇孙殿下八字相克的传言,不再有人讨论。再请护国寺的法师占卜,法师只说命格之理繁复难定,还须得待些时日以进一步细观,言下之意虽是并不能完全排除八字相克之说,但也没有先前那么气氛紧张了。
这两天也没什么波澜,只一点点几可忽略的小事,却是海良忽然参奏说,曾见平靖王身边侍女,一时好奇,查过之后却发现该侍女进宫之前没有经过选秀女,亦没有任何户籍登记在册,于礼不合,如此这般云云。但是因为听风如今已经不在瑞香身边,早抓不到现行,加上瑞香认错说听风原是他用惯的贴身侍女。现下已经将她送出宫去,而以前没有经过登记便擅自让她进宫的确是疏忽了,钧惠帝稍加斥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