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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又有几分无奈。
范红军何尝不知道老人家的心思，还有一个月，这里就要拆了。
至于搬到何处，还不清楚。
老人家都是念旧的，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自然想在这里终老一生。
只是现实是无情的，政府的一道文件，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范红军这次没有拒绝，他点点头，笑呵呵道：“那成，柳伯，我们待会过来。”
柳伯是独居老人，老伴早逝，唯一的女儿还远在国外，他与自己老丈人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老朋友了，平常没少在一起喝酒。
范红军从小就在这条巷子中长大，所以相互间很是熟悉，平常也是没少去柳伯那里蹭饭。
二人聊了两句，就分开了。
沿着布满青苔的斑驳巷道往前走着，一路上，范红军不时的跟人打着招呼，七大婆，八大姑，九大婶的，叫个不停。
他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心里却是苦涩的很。
在走到巷子的尽头，一间颇有年头的四合院出现在范红军的眼前。
每每看到这座记忆中的四合院，范红军心中总会弥漫起一股浓浓的感动。
这里承载着他的童年，酸甜苦辣，万般滋味。
大门虚掩着，并没有关实。
事实上，这里的邻居大白天的很少关门，不像小区楼那样，每家每户白天都关着门，以至于住了多年，连邻居都不认识的现象，那是比比皆是。
“爸——”范红军喊了一声，很快院中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回应声：“红军，在这里呢。”
“爸，又在倒腾你的那些宝贝呢。”范红军不用想都知道老头在干什么。
果然，在走过一条不长的青砖铺成的路后，在四合院院中的一颗葡萄架旁边，一个穿着灰色棉袄，头发斑白，戴着老花镜，年逾七旬的老人正蹲在墙角处修建着他的那些盆景花草。
虽然是寒冬，到处一片荒芜。而这里却是绿意盎然，简直就是个小花园。
范红军将手中的酒放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他走到老人跟前，拿起花洒，帮老人浇着花草。
老人并没有回头，而是专注的修建着他那盆盆景。
“红军啊，今天部队里不忙？”
范红军点点头道：“是啊，最近事情不是很多。”
老人“哦”了一声，继续着他的工作。
好一会儿，他轻轻道：“瑶瑶昨天来过！”
范红军心中一紧道：“她——她来找你有什么事儿——”
老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道：“红军啊，有机会把那孩子带过来我看看。”
范红军闻言，微微有些吃惊道：“爸，他有别的女人！”
“瑶瑶跟我说了！”老人的表情依然平静，就如同一汪没有涟漪的湖水一般。
他见范红军愣着，遂开口道：“红军啊，凡事没有绝对，不管怎样，先让我看看再说。”
范红军见老人的态度很是坚定，他不敢反驳，遂点点头道：“那好吧，回头我跟他联系下。”
“恩！”老人点了点头，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过那盆盆栽，就仿佛那盆栽是他的孩子一般。
“刚刚在巷子里遇到柳伯，他让我们晚上去他那里喝酒。”范红军传达了柳伯的意思。
老人点点头道：“好，回头你拎点东西去。”
二人正说着话，忽见院门被人推开了。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听来人嚷嚷了一声：“爸，你在哪儿呢？”
“我宝贝女儿来了！”老人听到这冒冒失失的声音，不由得微微摇头苦笑了一番。
他放下手中的盆栽，起身回头道：“女儿啊，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一点？”
来人正是肖云华，在听了女儿的话后，她决定来探查探查父亲的意思。
眼瞅着父亲跟丈夫在一起，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爸，那——那事儿，你——你什么意思？”肖云华都火烧眉毛了，哪里还能镇定，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而就在此时，范瑶走到了门口，她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外面细细的凝听着。
此时她的心情极为的紧张，那小心脏蓬蓬的，仿佛要从心口蹦出来似的。
毕竟外公接下来的答案，那是至关重要的，甚至于可以影响到她的一生。
肖允之见女儿火急火燎的样子，他心中暗自苦笑了一番。
虽说女儿并没有明说，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什么事儿啊？”他在石桌前坐了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
肖云华自然没有父亲那份镇定功夫，她来到父亲身边坐下道：“爸，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事！”
肖允之很是突然的看了看大门口道：“瑶瑶，进来吧，别躲在外面了！”
刚刚他听到了门外瓦片被踩碎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自己那外孙女躲在外面偷听。
范瑶没想到被外公发现了，她耷拉着脑袋，红着脸走到肖允之跟前，乖巧的喊了一声“外公”。
肖允之应了一声道：“瑶瑶，坐吧。”
“今儿个你们一家都来了，难得。红军啊，去跟你柳伯说声，晚上就到我这儿来喝酒吧。”肖允之对范红军招呼了一声，范红军就出门去了。
而肖云华母女俩则是盯着肖允之，等待着他的答案。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出卖了
“云华，瑶瑶，刚刚红军问过我这件事情了，我的意见呢是想见见这个叫秦风的小子。”肖允之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爸，你要见秦风？”肖云华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人都没看到，你让我下什么定论呢。这可是瑶瑶的终生大事，我怎么能马虎了事。”肖允之一脸的慎重。
事实上，他心里也是极为的好奇。
根据瑶瑶的叙述，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奇男子？
在如今这个现实的社会中，竟让那么多优秀的女孩争先恐后的跟了他。
所谓存在就是合理，肖允之觉得他有必要见见秦风，跟他聊聊，看看他的人品，长相，学识等等各方面。
真若是秦风如瑶瑶所说的那般优秀，这样的年轻人，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特殊问题，特殊对待嘛。
当然他并没有对女儿，外孙女说出他的真实想法。
他不是孟浪之人，在秦风没有征服他之前，他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肖云华母女俩听到了肖允之的话后，心下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秦风得到了一个机会，能不能成功，就看他自己的把握了。
“瑶瑶，你给秦风打个电话，看看他明天能不能来一趟？”肖云华生怕父亲会反悔似的，赶紧跟身边的女儿嘀咕了一句。
范瑶应了一声，她就给秦风去了个电话。
寥寥几句后，范瑶微微有些遗憾道：“秦风去了京城，可能要两三天后才能回来。”
“这小子怎么早不走，晚不走，在这节骨眼儿上走。”
肖允之近距离目睹着女儿的表现，他开口给她吃了个定心丸。
“行了，云华，我不会反悔的。秦风有事，让他先忙着，等他空下来，可以随时来，反正我天天都有时间。”
“爸，这可是你说的啊！”
肖允之眯缝着眼睛笑道：“你这死丫头，爸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肖云华想想也是。
虽说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完美，但这样的结果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她心情一放松，开口道：“爸，我去给你们弄几个菜，晚上让红军好好陪你喝两杯。”
肖允之笑着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好久没尝到我女儿做的菜了，今儿个总算是机会来了。”
肖云华走了之后，小院中就剩下祖孙俩。
秦风的事情有了大概的结果后，范瑶悬着的心，也是落了大半。
她相信秦风，相信他一定可以轻松的摆平自己外公，得到他的支持。
“外公，这里要拆了？”昨儿个来，范瑶没顾得上问，今儿个她自然不会错过。
提到拆迁的事情，肖允之的脸上明显得一阵黯然。
他苦笑着说道：“是啊，要拆了，拆了——”
他说话间，眼神中闪过茫然，失落，难受的光芒。
范瑶从外公的话音中，能感受到外公的心情。
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这突然的要离开，他如何能够割舍。
“外公，你也别太难过了。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范瑶希望能用自己的努力，让外公宽心一些。
肖允之轻叹了一声道：“是啊，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瑶瑶，你长大了。”
肖允之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很巧妙的转移着。
范瑶何尝不清楚，她也不再提及这方面的事情，外公年纪大了，她不想看到他不开心。
“对了，你爸的腿就是那个叫秦风的小子治的？”肖允之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那浑浊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质疑，几分希望。
“是啊，外公，还有，我妈—”范瑶终归是年轻，一不留神就说破了，她本能的捂住小嘴，止住了自己要说的话。
肖允之活了将近一辈子了，那眼力劲儿自然是十分的好使。
“瑶瑶，你妈怎么了？”肖允之敏锐的捕捉到了范瑶的话，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担忧之情。
“没，没什么——”范瑶答应过母亲，不将这事儿告诉外公，所以她也是极力的否认着，虽然她很心虚。
“瑶瑶，真的不跟外公说实话？”肖允之拿捏出生气的架势。
他虎着脸，看上去很有威严。
范瑶一看就懵了，如今她跟秦风的命运掌握在外公手中，若是惹他生气了，这事情就大为不妙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外公，回头顶多挨母亲两句训斥，总好过外公否定秦风。
“是这样的——”
范瑶一五一十，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肖允之听得震惊不已，他之前已经白发人送过黑发人，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他品尝过。
有生以来，他再也不想再来上一次。
他听完事情的真相后，一时间也是后怕不已，与此同时，他的脸拉得老长老长，跟鞋拔子似的。
偏偏此时范红军来了，这就像瞌睡之人，突然来了个枕头。
肖允之正好有了发泄的对象。
“红军，你过来！”他声音低沉的喊了一句，就如同一只即将下山的老虎般，蓄死待发。
范红军远远的见老丈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再听到他的呼喊声，他本能的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
“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范红军带着几分迷惑的心，有些忐忑的来到了肖允之的身边，他看了一眼女儿，却见女儿一脸心虚的低着头。几乎是瞬间，他就意识到女儿一定是在老丈人面前说了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肖允之很少发怒，但每每发火，总是让人很害怕。
范红军低着头，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道：“爸，你说——说的是什么事？”
“云华！”肖允之咬牙切齿的道出了两个字眼儿，那恨恨的样子，仿佛要吃人似的。
范红军听到妻子的名字，顿时就完全明白了。
刚刚一定是女儿不小心说漏了嘴，然后被老丈人知道了。
他本是出自好心，怕老头子担心，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后果就很严重了。
“爸，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我是怕你——”
“怕个屁，我有那么弱不禁风嘛，我告诉你，红军，要不是瑶瑶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准备隐瞒我一辈子？”
范瑶很是汗颜，面对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她郁闷得不行。
外公啊，外公，我都出卖了父母，你怎么能把我卖出去呢。
完了，完了，这下回去后，只怕要被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