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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文宗连连摇头:“等会儿带我去见见城里的士绅和民众代表,我要代表全体川军将士谢谢人家!你现在就去传令,我川军新编第十军两个主力师将在三个小时之内达到,宜昌基地守备司令部运送的大批赈灾粮食和派出的医疗队将随军而来,必须安抚好灾民,绝对不能乱。”
“二哥……”
曲传宗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就像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在走投无路时见到自己爹娘一样。
屈文宗难过地看着弟弟:“你好歹也是我四川军校的一期生,堂堂的一团之长,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怎么能带好麾下弟兄?我川军的精气神哪里去了?”
看到弟弟低垂着脑袋,强忍伤感,屈文宗心里不是个滋味:
“放心吧,大帅和包老总没有抛弃你们这些入陕弟兄,虽然你们的长官野心很大,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想自立,哼!还是大帅心软啊,得知你们战败之后,立即致电成都总部和宜昌基地,紧急调拨粮食物资,没日没夜地往汉中和安康送,担心你们在陕南顶不住,大帅和包老总还把我们第十军和重炮旅特意调来安康协防,并吩咐我们全力解救陕西灾民,之前所有一切都不用再提了。”
曲传宗遥望南方:“我们对不起大帅当日的殷殷期望啊……”
……
与安康相比,云集了六万残兵和两百余万逃荒灾民的汉中已经恢复了秩序,从四川各地络绎而来的数千辆军用马车送来了急需的药品和棉衣棉被,川北八县政府发动民众送来数万吨粮食,每天都有上万灾民拖家带口,跟随返回的马车南下,再由川军成都总部送往日益繁荣的西康各地。
汉中大营里,陕西军务会办邓锡侯看完萧益民和包季卿的亲笔信,心中涌动的全都是愧疚和感激,他怎么也不敢想,惨败之后两位老长官不但没有抛弃他,反而一如既往地支持他,虽然两位老长官都在信中对他两年来的所作所为提出严厉批评,但并没有半点涉及到人品的地方,更没有对他的自我膨胀和实质上已经形成的自立予以丝毫指责。
陈树藩看到邓锡侯背过身去仰首望天,极力想要掩饰眼中的闪闪泪光,立即举起手,示意周围的将校退下,慢慢走到邓锡侯身后,轻轻叹息:“晋康……”
邓锡侯飞快擦了擦脸,转过身来,歉意地笑道:“小弟失态了。”
陈树藩摆摆手:“我心里此刻也和你一样,和我们麾下数万弟兄一样,既惭愧又感激,萧大帅如此重情重义,实在令人感佩!晋康,愚兄心里头羡慕得要死,只需看看这几天源源不断运来的粮食和弹药,成都总部派来的百余人医疗队紧急组建的野战医院,以及城内城外奄奄一息再次能够活下去的数百万灾民……种种善举,亘古未有,令人实在钦佩啊!”
邓锡侯感慨万千:“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做梦都没想到啊……”
陈树藩想了想:“晋康,看来,你的川军第五军的旗号还得撑起来才行,另外,你我都要好好协助成都总部派来的训练团和农业指导小组,既然萧大帅要从灾民中征召两万青壮入伍,还拿出了整个陕南地区的农业恢复和发展计划,就说明陕南在萧大帅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始终未变。”
“你我兄弟要想东山再起,不能没有萧大帅这个坚强的后盾,不能没有四川强大的财力和物资支援。”
邓锡侯立刻领悟到陈树藩的意思:“兄长决定了?”
“决定了!”
陈树藩重重点头:“先不说除了投奔萧大帅之外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仅是萧大帅的仁义和胸怀,就值得我陈树藩和麾下数万弟兄终身追随!想想数年来的历历往事,我和弟兄们……都是群井底之蛙啊!”
邓锡侯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触?苦笑两下,便将自己的决定告诉陈树藩:“小弟要去南京一趟,负荆请罪。”
陈树藩沉默片刻:“也好,不过,我觉得晋康还是先到成都更好一些,先见见我们那个德高望重、满腹经纶的包大哥,之后再去南京,顺便也替我带封信给萧大帅,看他愿不愿收留我这个败军之将。”
邓锡侯双眉紧皱,眼中露出坚定之色:“是啊!如今也只有大帅,方能为我们保住陕西督军和军务会办的名分,失去了名分,就失去大义,失去了大义,就会失去民心,决不能让北京那帮人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只要有大帅的支持,我们必定能打回西安去,进而攻占陕北,彻底站稳脚跟,夺回属于我们的所有一切!”
“说得好!晋康,愚兄和数万弟兄的前程就靠你了!”陈树藩满怀希望地话语脱口而出。
……
南京行营,办公大楼五楼会议室。
墙上的大幅行政区图高高挂起,新任军政联络处长田汉民站在地图前,大声通报两广战局,忙碌了一年的南京行营各部长官汇聚一堂,就两广现状和前途问题展开研讨,令人惊讶的是,广东军务会办、原粤军总司令陈炯明上将和他的新任参谋长许崇智竟然列席会议。
田汉民的通报完毕,与会者开始各抒己见,踊跃发言。
从负责政治宣传和意识形态的林白水,到负责外交事务和内引外联的孙宝琦,从首席智囊杨度,到主管军队后勤的何成良,都可以在萧益民面前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这种别开生面畅所欲言、各抒己见紧张热烈的会场气氛,让陈炯明和许崇智大开眼界,也由此体会到萧益民集团深厚的底蕴。
短暂的休会之后,此前会议上的各种意见整理完毕,萧益民开始就各种意见进行细致分析,说到复杂的地方,还亲自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结合目前的战局和可能发生的变化详细解释,由始自终却没有半点儿倨傲自得,更没有向众人强加自己的意见,遇到疑难之处还谦虚地请相关部门的主官补充说明。
最后,萧益民回到位置上进行总结:“情况大体如此,可能发生的变化大家都有了充分的估计和准备,在此我也说说自己的意见:我赞成大多数的看法和得失权衡,赞同竞存和汝为对当前战局的周密分析。为两广民众的利益考虑,为国家民族计,两广不能再打了,只要粤军率先通电全国,提出停火谈判、和平解决的声明,就能一举占据政治上的主动,一败再败的陆荣廷和莫荣新连梧州都失去了,还有多少讨价还价的本钱?”
与会的三十余人大多频频点头表示同意,一心想彻底解决两广问题的王陵基等将领也露出了深思之色,似乎从萧益民的一番分析和最后总结中领悟到了什么。
一番低声的议论之后,杨度站起来朗声一笑,大声说道:“诸位放心,粤军只需继续占领每年为桂军提供三分之一军费的梧州和西江一线,让后通电全国,宣布从广西撤军,就能获得巨大的好处,主动权就会掌握在自己手里,进而彻底消除外来干涉,实现高度的地方自治,说不定两广停战之后,桂军自己很快就会打起来。”
众人略一思索,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陈炯明和许崇智相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和惊喜。
第282章 鼓楼西路
南京城内鼓楼至草场门方向的鼓楼西路经过一年的建设已今非昔比,三公里长的柏油大道可容纳四辆货运汽车并行,大道两旁的人行道平整宽阔,春天就移栽的一千多棵法国梧桐虽然在隆冬季节掉光了叶子,但都能很好地存活下来,整个街区的景致井然有序日渐繁华。
鼓楼西路北边,一栋栋欧式楼宇鳞次栉比,原先的一个个水塘、土包和垃圾遍地的荒废作坊,变成了整齐舒适的居民街区,原先散布在城内城外茅草屋和废弃工坊中的三万余名贫苦市民,陆续搬入新居,他们只需相互担保,向遍布城内城外的中国工商业银行南京分行营业所办好分期还款的贷款手续,就能在鼓楼西路以北新建的十个住宅区内,拥有属于自己的宽阔房子,孩子们均可进入政府兴建的免费小学读书识字,再也不用整天忍饥挨饿,四处游荡。
位于鼓楼西路与南北向的虎踞路十字路口东北面四层洋楼,典雅大方,气势不凡。
这座由美国著名建筑师埃里森设计、上海首屈一指的大华营造公司承建的充满巴洛特风格的大楼,于圣诞节正式挂牌启用,悬挂在大院前方花岗岩石柱上铭牌用中英两国文字清晰标注:美利坚合众国驻南京总领事馆。
此刻,大楼内部灯火辉煌,曲韵悠扬,美国驻南京总领事馆举行的新年交谊会逐渐进入高潮,世界三十余个国家的驻华使节、跨国公司负责人、中国军政名流两百余人欢聚一堂,或是翩翩起舞,或是三五成群低声交谈。
大楼顶部的平台上,却是一片寂静。
美国驻南京总领事约翰·戴维斯、英国驻南京总领事F。E。威尔金森并肩而立,遥望南面的万家灯火,低声交谈,对虎踞路两旁的南京行营和军事学院等建筑群发出阵阵感叹,对南京城一年来的巨大变化赞不绝口。
身披黑呢大衣的萧益民就站在两位公使身边,手端酒杯,脸带微笑,不时谦逊地回答两位与自己关系日渐密切的大国公使的问题。
半小时后,三人回到顶层宽阔豪华的办公室内,在一片柔和明亮的烛光中和美酒的飘香中,开始了三国之间新年的第一次会谈。
戴维斯没有让秘书和侍者留下,关上门就回到舒适的沙发前,热情地替威尔金森和萧益民斟上热咖啡:
“萧,广东、广西的战争虽然暂停了,但是所有的交通道路都没有得到恢复,更令各国不安的是,江西湖南的钨矿、桐油等等商品贸易已经停止了十个多月,导致钨矿等产品价格急升,市场极为混乱,估计送到南京行营的投诉状已经不下百份,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一切和你没关系。”
萧益民忍不住笑出声来,弄得一直紧绷着脸的威尔金森郁闷不已。
萧益民解释道:“没错,自去年初开始,江西和湖南地方政府在我的建议下,将所有矿藏资源的开采与贸易权收归国有,并接纳民间资本组建大型矿产公司,从欧美购进开采设备和冶炼设备,高薪聘请经验丰富的欧美工程师指导生产,如今江西、湖南的五大矿产公司已经陆续投产,很快就能满足各国的采购要求。”
威尔金森忍不住抱怨起来:“萧,我承认你们引进先进设备对矿产品进行精加工的举措是正确的,至少能让各国的采购货轮省下许多运送杂质的吨位,但是你们对于精加工的钨产品实行的价格垄断,已经严重伤害到各国的利益,我个人认为,亲爱的萧,不能拿占世界总产量百分之八十的稀有金属,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萧益民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威尔金森,考虑片刻,和气地问道:“威尔金森先生,正因为我充分考虑到大英帝国的利益,以及你和朱尔典先生、庄森先生一直以来慷慨给予我本人的友谊,我才以行政命令的方式,要求江西和湖南两省无条件履行原先与英美两国公司签订的贸易合同,这一点,相信你和约翰都不会否认吧?”
威尔金森礼貌地点点头,戴维斯却笑道:“萧,因为开采技术的落后以及战乱等原因,去年以前各年度钨矿的贸易数量相当有限,价格也是一年比一年提升,而从去年开始,我们要求签订的贸易合同一直没有得到江西、湖南方面的同意,我们理解,这也许是引进先进设备和开采技术需要时间的原因。”
“但是,江西、湖南各大矿区一直没有停止采矿,自从去年十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