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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一点四十分,山东,东平湖西岸,戴庙,吴佩孚部中路指挥部。
巡营回来的山东督军吴佩孚、督军府总参谋长张其锽、前敌司令部参谋长兼三十五师中将师长孙传芳等六名将领再次聚在一起。
张其锽放下手中的两份电文,笑着向大家通报:“益帅回电同意我们的行动计划,令我军务必保证朱庆澜省长和中央政务院、外交部联合组建的谈判小组的安全,并提出了四点补充意见。”
“另外,益帅还以中央军政部长的身份发来贺电,对馨远兄就任我军前敌参谋长和第三十五师师长表示祝贺!看来,之前我们的顾虑有点过了。”
众将听完非常高兴,纷纷向孙传芳表示祝贺。
吴佩孚哈哈一笑,习惯性地抬起手,挠了挠刚刮得锃亮的头顶:“哈哈!之前我的推测不错吧?益帅何等人物,其心胸与远见岂是段芝泉、冯华甫可比?”
孙传芳颇为感动,怎么也没料到从无交情也素未谋面的萧益民对他这么支持,当即站起来向吴佩孚致谢,然后颇为感慨地说:“益帅的胸怀实在令人钦佩,职下定当戮力报效,绝不辜负玉帅和益帅的期望!”
吴佩孚又是一笑,满意地让孙传芳坐下,转向张其锽问道:“益帅的四点补充建议是什么?”
张其锽记忆力很好,不用看电文就完整地背诵出来:“一、建议我军中路与南路合二为一,以便减少指挥环节,避免被敌偷袭;二、将泰安以南战区的作战任务交给即将北上的萧飞第五十三师和陈兰亭第五十五师;三、建议我军后卫部队尽快在兖州开辟一个简易机场,南京总部将派出八至十架战机配合我军行动;四、建议配属我军的重炮第五团继续隐蔽行军,主力各师各旅尽可能扩大侦查范围,严禁平民和商贾进入重炮团十公里范围之内。”
“益帅是不是太担心了?”警卫旅长郭绪栋不以为然地说道。
吴佩孚当即沉下脸:“绪栋,你知道川军普通步兵师通常的日行军里程和行军警戒线如何设立吗?”
“这个……属下还真没留意。”郭绪栋有点心虚了。
吴佩孚伸出个巴掌:“这段时间你肯定没到参谋处去过,所以你也不会知道益帅调给我们的参谋团的水平有多高,现在我就告诉你:川军普通步兵师的官兵在负重二十公斤的情况下,日行军里程不低于五十公里,而且能够连续行军十天不需要休整,他们在行军途中撒出去的侦察警戒小队,无论数量还是效率都要比我们高数倍,而且他们的行军警戒线有三层,分别为二十公里、十公里和五公里,其中第二层警戒小组通常配备无线电台!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这下不但郭绪栋目瞪口呆,孙传芳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张其锽嘿嘿笑了两声,打破尴尬,对新来不久的孙传芳解释道:“益帅麾下各师之所以百战百胜,名震中外,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训练、行军、驻扎、作战等等,都有非常严格的规定,十年征战下来已经形成了习惯,而这种看似不重要的习惯,正是他们战无不胜的法宝。”
吴佩孚随即感叹道:“大家不要奇怪,之前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经过多次前往益帅麾下各师参观取经之后,深有感触之余不得不肃然起敬,所以才会从去年开始,不断从益帅那里请来各兵种教官,还从军中选拔了三百余名尖子前往四川陆军军官学校深造,遗憾的是四川军校的教育和考核非常严苛,最后只留下一半入读,由此可见益帅治军的严厉。”
“还有一件我是最想效法,一时间却难以办到的大事,就是建立新型指挥系统,益帅已经全部完成指挥系统的改良,麾下各师均建立起强大的参谋班子,取消了旅一级编制,由师部直接指挥下属所有步兵团、炮兵团、工兵营、辎重营和包括野战医院在内的所有后勤保障部队。”
“如此一来,既减少了指挥环节,又缩短了反应时间,关键时候师长可直接指挥到营连一级的作战单位,非常了不起!等打完这一仗安定下来,我们就得改变现有的落后状况,否则,就会远远落到益帅和兄弟各军的后面了。”
吴佩孚发表了一通感慨,终于把精力转到了正题上,就目前齐头并进的三路部队和南京行营的建议进行紧张商讨,直到天色放量,才拿出完整的行动方案。
……
四月十三日,晚八点,济南日军司令部。
从北京匆匆赶来的日本驻华公使林权助、高额细目蓄着日耳曼式胡子的日军青岛守备军司令本乡房太郎大将以及日本驻济南领事、日本陆军总部特派情报官员、日军驻济南守备部队等十余名文武官员汇聚一堂,就目前巴黎和会正在讨论的“德国将青岛完全交还中国”、日益严峻的山东局势、吴佩孚所部三个师接过山东防务、如何保证日本在山东利益及数万侨民安全等问题,举行紧急磋商。
林权助的秘书向与会者通报国际形势和日本内阁“尽可能温和解决山东问题”的相关指示后退到后排,林权助略作总结,便礼貌地征询本乡房太郎的意见:“将军阁下,请您说说军队的意见吧!”
本乡房太郎微微皱眉,显然是对林权助的明知故问颇为不快。
在调遣烟台步兵大队协防济南之前,本乡房太郎已经将军队的意见电告林权助,而林权助从北京匆匆赶来,无疑是接到日本内阁的指示后临时做出的决定,显然是对军方的意见不予支持。
尽管心中不满,但本乡房太郎还是能体谅日本内阁的苦衷,毕竟目前日本国内沉重的财政压力和不断下滑的经济状况令人头疼,可以说日本军队根本没有与中国军队匆匆开战的计划和准备,因此,本乡房太郎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意见:
“从目前山东新任督军吴佩孚的行动分析,对我大日本帝国在山东的利益非常不利,而且南京方面的军队出现了异动,除驻扎海州的新编第五十三师进入战备状态之外,南京统辖的另一个精锐师,也就是新编第五十五师也停止了训练,正在南京北岸的浦口军事训练基地集结。”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中国军队正以从未有过的强硬姿态,来威胁驻扎山东地区的我大日本帝国军队,以达到他们控制山东、制约大日本帝国势力扩张的目的,对此,我们必须以更为强硬的态度来面对一切!”
本乡房太郎的话语刚落,与会的武官们立刻大声支持,一个个语气坚决,神色怒愤,让林权助和几名文官深感压力。
面对逼宫似的愤怒军人,林权助只好退后一步,在争取到济南谈判的时间和较为宽松的条件之后,默许了军队采取强硬的、针锋相对步步紧逼的军事布置。
第299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日本和中国军队在山东地区针锋相对的军事行动,终于吓坏了欧美列强,汇聚法国巴黎为自身利益争得面红耳赤的欧美各国突然发现,中国局势的急剧恶化已经危害到自身的在华利益,于是不约而同地停止针对日本政府要求获得山东权益的讨论会议,分别与中日两国代表举行会谈,向中日两国政府发出停止对抗、和平解决的呼吁,各国驻华使节走马灯一般出入南京行营,全力斡旋。
被任命为前敌总指挥的曾超然,此时已经带领强大的参谋班子,秘密前往山东临沂,指挥萧飞的第五十三师、陈兰亭的第五十五师和两个炮团向诸城和日照疾进,与济南方向的吴佩孚两路大军遥相呼应,给日本军队施加了巨大压力。
萧益民和杨度也随之结束了对吴淞要塞和江阴要塞的视察,返回南京指挥全局,并与络绎来访的欧美各国使节举行诚挚会谈,非常委婉地告知中国政府的底线:日本军队必须服从世界大多数国家在巴黎和会上做出的公正裁决,无条件撤离中国山东地区,否则,中国军队为了主权和尊严,不惜死战到底!
也许是受到世界舆论越来越大的压力,中国军队两路大军行至济南外围二十公里和青岛西面三十公里便停止了前进,与严阵以待的日军形成对峙之势。
日军面对南北两路咄咄逼人的七万中国军队也非常顾忌,不但不敢打响第一枪,还在巨大的压力下停止对济南和胶济铁路沿线中国民众的掠夺和驱逐,但是日本政府和军队疯狂的叫嚣以及宣称将对中国发动全面战争的威胁,却进一步地升级。
本来中国各界民众就对日本在巴黎和会上强行宣布,将履行与北洋政府签订的《二十一条》若干条款的野蛮行径无比愤慨,再听到日本政府和军队在山东问题上的狂妄叫嚣与在济南、青岛等地的疯狂屠杀罪行,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全面爆发,首先从北京发起的爱国学生和知识界游行声讨活动,以燎原之势向全国蔓延开来。
五月二日,正当军中将校对萧益民迟迟没有进一步命令传达感到压抑与惊讶之际,南京各界民众的游行示威申请递到了南京警察局和南京行营案头,萧益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热情接见十余名知识界、工商界和社会团体代表,与大家开诚布公地商讨过后,同意了南京各界的十万人游行示威申请。
入夜,军情局长麻刚再次进入萧益民的办公室,将一份厚达十五页的详细调查报告上呈萧益民:
“南京还较为平稳,暂时没有发现北方过来的串联者,但是上海情况很复杂,那位从南洋归来就读于复旦公学的学生何葆仁当选上海学联主席,据调查,此人与北京学界领袖方豪关系密切,近期频繁通信,而且还三次进入上海的俄国领事馆。从目前得到的情况看,我担心上海的游行示威会失控。”
萧益民顿感头痛:“游行示威并不可怕,反而是一次难得的爱国行动,用好了不但能增强国民的凝聚力和忧患意识,还能对正在召开的巴黎和会产生积极影响和作用。我之所以没有让吴佩孚和曾超然他们继续向日本人施加压力,迫使日本人打响第一枪,就是担心这两件事情凑到一起。”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麻刚恍然大悟,进而联想到萧益民为何允许大批中外记者跟随吴佩孚和曾超然指挥的部队一路随行采访。
萧益民颇为担忧地说道:“还有件事,之前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现在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了,北京大学的教授李守常、陈庆同的身份很复杂,他们的背后有红色俄国驻华使馆的支持,他们开始逐步接受布尔什维克那一套,提倡使用暴力来达到革命目的,这一点相当可怕,好在如今俄国人在欧美各国的联合压制下自顾不暇,没有什么精力向中国传播他们的革命思想和手段,但是我们需要警惕了,决不能让俄国人在我们国家搞阴谋。”
麻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这样,是不是应该把情况向段芝泉通报一下?我估计北京的情况更严峻,弄不好届时会出现严重的骚乱。”
“可以,而且还要提醒他们,从现在起就要做好应变准备,最好能派出所有警察和军警维持秩序,决不能发生死人事件,否则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好名声就得完蛋。”萧益民补充道。
“好的,我立即去办!”麻刚随即站起来。
“顺便帮我把皙子先生叫来,他在楼下办公室加班。”萧益民吩咐道。
十余分钟后,身穿文人长衫、手摇折扇的杨度推门进来,看到茶几上已经摆好的精美的茶具,微微一笑坐下,端起刚泡好的热茶,惬意地品尝起来。
“春茶刚出来,你到哪儿弄来的我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