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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心灵手巧,一个医者仁心,恰是天造地设,经那老中医挑明了一撮合,倒也使得两家家长欢欣不已,避繁就简地当场敲定,同意结成亲家,并且还商量着等大海出师办了诊所后,一并将亲事办了,这样倒也省事。
谁料,张财主也早就垂涎于秀儿的美色!他借收债为名,多次上门逼债,为的却是要看看秀儿。秀儿家当然不知所以,一再地求情,恳求宽限。于是,财主又一次次地故作为难,却又一次次地再做个好人,最后,竟然还大发慈悲,帮助秀儿找了一个佣工的差事,说是介绍到一个大户人家(偏偏不说在自己家,怕是被人找了过来吧?)做个一年半载的,也好攒点嫁妆钱……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当天真的秀儿瞒着张大海以及家人,跟着在财主家做事的胖管家的憨婆娘去往张财主家的路上,就被县太爷截了去。当时,县太爷还撂下话,让财主赶紧“垫资”送到秀儿家,说是先付一部分“佣金”,以示家大业大,让秀儿家人放心好了,至于剩下的“佣金”,暂且存着,只要等秀儿回家时捎上即可。
就这样,阴差阳错,秀儿被带到县衙,锁在老爷的房间里,逼她就范……
张大海得知秀儿背着自己跟管家去了财主家,自是不让,便急急赶往财主家。
张财主正等着秀儿的到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秀儿被县太爷截取的消息。那位县太爷还要让自己垫资付上,算作礼钱,心中甚是忿恨,却又无可奈何,胸闷得很,深刻体会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正在火头上,却又听见张大海在门外叫骂,便不予理睬,随后还叫人放狗咬人。
那一次,张大海的衣衫全被恶狗咬烂了,伤得自然不轻,幸亏他还是个郎中,懂得防疫,及时吃了些药,总算没事!
虽然后来那条恶狗还是被张大海用药办掉了,心中却仍旧一直的闷闷不乐。
次日,张大海满腹心事地来到秀儿的家,却碰到刘老汉正自斟自饮,还不时地哼哼小调,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刘婶却呆坐在一旁,默默地流泪。见了这番情景,他甚是惊讶,不免失落万分,对刘老汉也是颇有微辞,便不动声色快走上前去,一把夺过酒葫芦,仰起头来一饮而尽,再狠命地将葫芦掼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扬长而去。
……
“秀儿,听说你是跟县令回来的?”张大海一脸愁容,他站起身来就要拉秀儿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那狗官现在在哪?他怎样你了?”
“……”秀儿抖抖肩,松开张大海的手,她只是嘤嘤地哭泣,不作回答,心里却有些怨恨,在爹的丧礼上,提这事情,总是不太合适的吧?这样一想,倒更加地伤心了。
“我明白了,这就带人过去,就算追到天边,也非砍了他不可!”张大海似是无法冷静,一扬手,就要带人离开。
众人都很惊讶这个时刻张大海的冲动,纷纷上来劝解,却也是无济于事,正在混乱中,就听见一声叫唤,循声望去,竟惹得大伙露出鄙夷的神色,短暂的停顿后,便又一起挥拳蜂拥而去。
原来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财主家的胖管家。
“狗奴才,你来干嘛?”张大海抢前一步喝问,胖子的后襟上好像被马常发的刀划破了一大块,牵挂着的一片破布还跟着晃荡,活脱脱的一副狼狈样,张大海见了,竟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还嫌害人不够啊?!”
“海,海大,大海,大侄子,您先消消气!”胖子说话不像往常一样神气活现的了,“那个,那个咱家老爷,托,托我给您大伯送来这,这……”
“麻溜的放屁!别他妈的,这、这么、罗、罗里罗嗦的——”一个汉子故意也学胖子的样,拖腔骂道,“别,别让爷爷等,等的慌!”
胖子急得不行,直接就钻到秀儿面前,将一份红包递给她,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狗奴才,你还懂不懂一点规矩啊?”旁边有人吼道,“不给咱刘大伯见个礼去?”
胖子满头大汗,刚刚众人挥着拳头围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然晕头转向的了,因此,说话竟是如此的结巴,这一时间,他竟不知所措了。
“啪”的一声,胖子的屁股上到底还是挨了一脚,然后,就双膝触地,在刘老汉的尸体旁跪下了。
胖子一脸的无奈,他颤抖着,下意识的用双手抱着头,生怕又要挨着拳头什么的。
“说,你们家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对你有过什么交代?”张大海的一双豹子眼都快要跳出眼眶了,“不说清楚,休怪你家爷爷们不客气!”
“别,别介呀!”胖子连忙道,“这个,这礼钱,是,那个县太爷……,托咱家老爷给,给垫付上的,那,那个咱家老爷也,也随了份子……”
胖子还想说点什么,却又被人一脚给踹了回去。
“妈妈的,原来这狗官还在这?海子哥,干脆咱们去做了他?!”踹胖子一脚的是个裹着头巾的庄稼人,“咱们这山高皇帝远的,怕他个鸟啊?!”
“是啊,海子哥,送上门来的机会不多了啊!听说那狗官生性懒惰,一直都是他的什么师爷问事,今儿个实在是难得!”
众说纷纭之间,秀儿缓缓站起身来,她朝众人深深地一个鞠躬,本想说点什么的,却不由自主地晕倒在地。
第11章 县太爷微服私访
第11章县太爷微服私访酒足饭饱之后,柯寒很不耐烦地在听那张财主诉苦。
张财主唠叨着说,这几年天灾人祸的出了不少,桃花坞已经困难到了极底,自己租给佃户的租金如何地难收等等,横竖不搭边地说自己实在给县上抹黑了,不得不承认是淮县的一大悲哀……
柯寒不时地将手挥挥,敷衍地说,张老夫子辛苦了,可就是不愿上那老东西的套子,心里想,甭说给你一个子儿的帮助,就连这路也得给我加紧点弄好,少他妈的在老爷面前哭穷!装孙子?呵呵,还嫩着点呢!
“这老半天了,怎么不见了老管家?”柯寒借力打了个饱嗝,剔着牙顾盼左右而言他,嬉笑道,“瞧他那福相,真是喜庆!把他放在酒店门口,绝对是个合格的老门童。”
张财主跟着一笑道:“回老爷的话,小的刚刚让他去夫人家随礼,这乡里乡亲的,唉,算是一点心意吧。哦,很快就该回来了。”
“张老夫子还是挺有觉悟的嘛!”柯寒难得的一个夸奖,使一直紧张的气氛稍显轻松,接着就一个转身,让马常发过去套马驾车,收拾一下准备回县衙了,他干脆利落地说道,“桃花坞离不开你这样的人!即使遇有什么闪失,想必,张老夫子也不会让老爷我失望的吧?!这,时候也不早了,老爷我衙门内的事务繁杂,不便久留了,那个啥,秀儿那边你要给我多照应点!还有,老爷我下次再来的时候,这路啊,应该……,啊,觉悟嘛!”
张财主一脸的茫然,心里急得不行,只骂管家怎么还不回来,想想也是,那个小郎中,秀儿的初恋情人怎么着也该带人过来了吧?可这是怎么回事啊?
县太爷要走,自己又不能强留,只得强作笑颜,恭送柯寒出门。
柯寒刚刚离开不久,张财主家的院门就被人敲得震天响,然后,就是胖管家屁滚尿流的被人一脚踢进院子,连带着将拉开门闩的张财主撞倒在地。
这个胖管家,真够可怜的,这一天,连着被人踢了几脚啊?
“狗官,狗官在哪?”一脸怒容的张大海跨过摔倒在地的张财主和胖管家,直接冲了进来。
后面的几个小伙子也一股脑儿地闯进厅内,就看见缺了一只角的八仙桌上杯盘狼藉,都大声嚷嚷着,要张财主交出知县。
刚刚送走一尊菩萨,又过来一群红了眼的饿狼,把个张财主吓得鼻塌口歪,中风似地颤抖不已。虽然,他让管家过去随礼,真正目的是要透个口信,借这群不要命的佃户剁了县太爷,可真要面对的时候,还是惶恐万分!
“这些猪猡,都是亡命之徒啊!唉,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背霉?前些日子,不学无术的小儿子偷了家中留着聘用武夫的银子,买了刀剑之类的器具,扬言要外出闯荡天下,幸亏发现及时,避免了更大损失!谁知,就是因为被截留了一些银子,于是,今天一早上,臭小子还想着讨要,不成,又同自己大吵大闹了一番,然后便伙同一群人渣去打猎了,这么久还未回来?那四名家丁和两名丫鬟却跟着老太婆去赶庙会了,刚刚清净一会儿,就被那知县搅扰了,还惹来一个意外的任务——修路!好不容易供奉好了这位老爷,又引来了这么多的猪猡,原来是想要让他们和那知县火拼的,却让那知县溜了。”张财主的心头隐痛难忍,跟着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了,顿觉左右为难,“虽说那个县令暴戾可杀,但很多时候,也为我们这些地主起过保护作用的呢。若是那个县官老爷知道了我的心事,还能有我好日子过吗?可这些暴徒又岂能轻易得罪?!”
张财主还在恍惚中,就听见张大海喝道:“狗官,你出来!”
“他,他,已经走了好久了。”张财主本能地回道,“他回衙门去了。”
“哦?兄弟们,追!”张大海瞪了张财主一眼,一脚踢翻太师椅子,吼吼道,“胆敢说谎,小心你的狗命!”
……
柯寒坐在张财主给他准备的马车里,换了一身张财主给他的便装,正悠然地问同样也换了装束的马常发道:“桃花坞的张财主,你认为怎样?他会依照老爷我的吩咐行事吗?”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马常发一面驾车一面骂道,“衙门内的那几个兄弟随何师爷来此地收过税,听他们说桃花坞有个财主也忙着准备组建自己的家庭卫队呢,大概就是他了?这老鬼,还挺会哭穷的呢!”
“哦嗬,竟有此事?”柯寒有所惊讶,“他竟然比老爷我还要牛掰?!”
“老爷你有所不知,这外面现在乱着呢……”马常发欲言又止。
“怎么个乱法?难道还反了天啦?!”柯寒愠怒,转念一想,这又不是马常发的错,怎能对他发火?眼下只有这么一个死心眼可靠了,便又温和地说道,“老爷我真的病的不是时候啊!你瞧,我现在还真够糊涂的,有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看来,我真不该光在衙门内呆着,得多往外走走呢,嗯,就从今天开始!好了,既然难得出来一趟,不妨也来个微服私访,我倒要看看,天下如何大乱了!”
马常发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抽马鞭,微笑道:“得令!好了,咱们一起先去看看张王集的庙会,好久没去凑热闹了!”
柯寒也是欣然应允,因为养病,在衙门里呆了这么多天,也没能出来四处走走。现在难得有个亲信带路,便也忘了很多的不快,管他什么鸟财主,桃花坞呢?看我怎么慢慢地收拾这些!这样想着,不免长舒了一口气。
张王集,离桃花坞大约五六里路,却不在返回淮县县城的路上,而是分岔往邻县紫阳县的途中,与紫阳县的李家庄仅一河之隔。
张王集的人端着饭碗蹲在河边就能和对岸李家庄的人聊天!然而,尽管近在咫尺,却只能依靠一只小木船渡河,而这条渡船,每一次只能乘坐六七个人,也正因为交通的不便,严重阻碍了两岸人的交往。
主仆二人来到街市,寄放好车马,柯寒就沿着集市的中心路往里轧闹猛。
到底是街区,这路也是同桃花坞的大不相同,全部是青砖石板铺就,走在上面,感觉比那坑坑洼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