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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月光送给我后,就已经南下。”李靖若有失落,“我现在哪有什么机会驰骋疆场,他把月光送给我实在是大大的错事。他说去吉州寺寻访道信高僧,现在估计已经远在千里之外。”
萧布衣笑了起来,“大丈夫志在四方,我信张大哥识人之能,我也相信李大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李靖微微苦笑,伸手一指四周,“我在官场起起伏伏,目前官不过六品,更是因为得罪朝廷贵人,如今降为驾部员外郎,只为从六品。你大嫂当初跟我,只以为我会有什么出息,没有想到我十年如一日,也是汗颜。”
萧布衣笑道:“丈夫当求问心无愧,能忍能申方为英雄,李大哥莫要灰心,我赌你十年之内必定名扬天下,不知道你可否敢赌?”
李靖微愕,摇头道:“就算我那当家的对我都没有了信心,兄弟倒是自信。”
萧布衣含笑道:“在下相马不错,相人也准,李大哥只要记住兄弟这番话即可。”
李靖精神一振,“什么李大哥,李二哥的,兄弟见外,你既然和大哥结为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不如你我今日结拜,也不枉相识一场。”
萧布衣心中激荡,大笑道:“兄弟正有此意,不知是否要去买些香炉蜡烛来?”
李靖笑着摇头,“兄弟之交默契在心,搞那么多形势何用?大哥说他早就认了你这个兄弟,只是忘记和你说及结拜的事情,他也有这个心意,这次由我来补过。”
萧布衣拍掌大笑,“如此最好。”
“只是这称呼看起来早定。”李靖笑道:“大哥最为年长,我是多活了几岁……”
“你是二哥,张大哥老大就好。”萧布衣笑道:“只望你们不嫌弃我这老三。”
他说这话倒是事出有因,萧布衣毕竟默默无闻,而虬髯客和李靖都是历史响当当的人物。李靖却是摇头,“兄弟结交,何来嫌弃一说,只凭这句,就是该罚酒一碗。”
二人对酒喝了一碗,李靖再晃晃酒坛子发现已经没酒,苦笑和萧布衣回了大堂,苦候红拂女不至,不知道她是去买酒还是酿酒。
萧布衣对酒倒是可有可无,沉声问道:“一直听二哥说是什么驾部员外郎,不知道是个什么官?”
李靖苦笑道:“不过是个马官,主要调度东都车乘,以及掌管天下之传、驿、厩、牧官私马、牛、维畜之簿籍,杂七杂八,不胜其烦。”
见到萧布衣目瞪口呆的样子,李靖尴尬道:“为兄官阶不大,掌管的事情低卑,倒让兄弟见笑。”
萧布衣连连摇头,突然问,“那二哥可认识宇文化及?”
“他是太仆少卿,和我所属有些差别,但是联系极大,可以算是我的上司,我如何不认得。”李靖笑了起来,突然有些奇怪问道:“兄弟难道也认得宇文化及?”
萧布衣脸色发苦,只能说巧。他一心贩马,却从来没有想过,闻名天下的李靖和宇文化及居然都是自己的同行。听说宇文化及是个弼马温的时候,他还好笑,可知道李靖也是如此,只能感慨造化弄人了。
“我识得是识得,不过宇文化及恨不得要吃了我。”萧布衣摇头道:“看来兄弟倒要和二哥划清界限才好,不然连累了二哥,那是大大的不妙。”
李靖叹息道:“我们既然是兄弟,你又是大哥极为赞赏之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兄弟之间,命都可以不要,官位算得了什么。兄弟你先说说到底什么事,我们看看能不能化解。”
他说的平淡,但是口气坚定不容置疑,当初怕老婆的形象早从萧布衣脑海中抹去,萧布衣感动莫名,于是把马邑的事情大体说了下。
“兄弟真的是土匪出身?”李靖问道。
萧布衣沉吟片刻,并不避讳道:“的确如此。”他第一次就对李靖如此交心,只是信得着自己和虬髯客的判断。
李靖果然不以萧布衣身份为异,也没有大义灭亲,微笑道:“以三弟的性格,就算是土匪,也绝非宇文化及说的什么奸杀掳掠的土匪,怎么说也是替天行道才好。”
二人都是笑,知道彼此胸中并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之分,李靖又道:“宇文化及这人,睚眦必报,极为量小,这下兄弟倒也麻烦。只是此人并无大才,迫不及待告你也算败招。如果稳妥起见,你倒应该让山寨换个地方。”
萧布衣点头,“这个兄弟倒也考虑到,早让人有了布置。”
“如此最好,”李靖沉吟道:“宇文化及现在不在东都,他和梁子玄梁师都交情甚好,他老子宇文述和裴阀一向不和,如今刻意害你,我想多半是因为阀门相斗的缘故?”
萧布衣摇头道:“我和他头次见面,对此一无所知。”
等听到萧布衣被裴阀举荐后接旨到的东都,而且有意开辟天下第一牧场的时候,李靖愕然半晌才道:“兄弟怎不早说这些事情?”
萧布衣不解道:“我知二哥虽不得志,绝非攀龙附凤之辈,不然以你之才,何须到现在还不过是个员外郎的位置。既然如此,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干系?”
李靖眼中闪动睿智的光芒,微笑道:“你若是早说,我们也早就喝到酒了。”
萧布衣随即恍然,叹息道:“二哥气量绝非等闲。”李靖是说红拂女颇为势利,要知道萧布衣有裴阀罩着和皇帝的另眼相看,绝非眼下的这种态度。他们夫妇多年,对彼此如何不知根知底,别人或许觉得红拂女不可理喻,李靖却还和她一起,一方面固然是感情深厚,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大丈夫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的缘故。
李靖沉吟道:“酒不酒的暂且不说,不过你既然是裴阀举荐到了东都,想必他们也有安排,你一切小心就好,为兄也尽力打探下消息,宇文化及如果到了东都,我立刻通知你小心从事。”
萧布衣突然想起一事,“二哥说得罪了贵人,可是得罪了宇文化及?”
李靖苦笑,“不是他,为兄我掌管事杂,只知道秉公办事,难免得罪他人,兄弟你顾及自己就好。”
萧布衣看天色不早,已然起身道:“天色不早,我要早早的回去,避免麻烦。”
李靖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兄弟得到圣上的召见,可圣上不知何时才到,说不准要过年才到。”
萧布衣瞠目,“现在不过入冬,难道要等那么久?”
“圣上随心所欲,又有哪个能管到?只是他喜新都厌旧城,大多时候除了巡游就是居住东都,迟早会来,兄弟这点倒可放心,只是不知道他来的确切的时日,兄弟你盘缠可够用?”李靖沉思道。
萧布衣听到李靖说的和黄舍人大同小异,心中稍定,“盘缠尽是够用,二哥大可放心。”
“我如今的衙署办公的地方就在思恭坊。”李靖稍微指点了下路径,压低了声音,“兄弟如果找我,只要去那里提我名字就好。”
萧布衣拱手微笑话别,走了几步,回头望见李靖还在望着自己,挥挥手后,大踏步离去。走出寻善坊出口的时候,忍不住扭头望了眼,见到李靖宽厚的背影略带寂寞,心中不知什么滋味。陡然间一道红影窜了过来,跟随李靖进了大宅,萧布衣眼尖,识得是红拂女,哑然失笑。
知道红拂女多半不喜自己留宿,这才守在门外,迟迟不归,见到自己离去,这才回转大宅,好在自己识相,早早的出门,不然红拂女多半要在外边过夜才行。
出了寻善坊,兵士倒还记得他,点头微笑。萧布衣还以微笑,见到天色已晚,大踏步的前行,自从得到虬髯客传授的易筋经后,萧布衣吃饭,走路,打坐,休息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练功。易筋经在于意守,不强求姿势,所以萧布衣回转马邑的途中,南下到洛阳的时候,无一刻没有练功,如今虽不过几个月,却是大有成效。
他大步之下,体内气息流畅,感觉轻飘飘的就要飞起来,压住了势头,放缓了脚步,萧布衣不想让路人侧目,心有喜意。
过了中桥到了洛水北面,萧布衣下意识的望了河面一眼,转瞬哂然。他记得船娘船裂,这会儿不知道怎样,想起她姐弟相依为命,萧布衣暗自摇头。如今东都虽然歌舞升平,可从马邑到洛阳的一段路程可是饥民多多,任谁也管不了许多,相比之下,这姐弟寄身洛阳也算有个栖居之处,只能能安稳多久,那就是没人知道的事情。
到了玉鸡坊的高升客栈,萧布衣才进前堂,掌柜的已经迎了上来道:“萧公子,有人找你?”
掌柜的识人无数,萧布衣虽是布衣,可让宫中舍人带来的,绝非简单的布衣,是以草民也就变成了公子。
“是谁,在哪里?”萧布衣问。
掌柜摇头,“不知道,那人瘦瘦小小,两撇小胡子。”
萧布衣一听就想起了贝培,自从赖三被毒死后,萧布衣就没有见过贝培,虽然高士清没说,可萧布衣对于是贝培毒死赖三一事确信不疑。一方面感谢高士清援手的同时,萧布衣也凛然裴阀的算无遗策和消息灵通,铲除事端未萌芽之时才是最高明的手段,宇文化及自以为聪明,这么说他的举动早落入高士清的眼中?
“他说找你,我说你出去了。”掌柜的唠唠叨叨,“然后他就走了,会不会是那面找你?”
萧布衣见到他指向西北,知道是说西北角坐落的紫微城,也就是指圣上召见,摇头道:“应该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倒没有看出,萧公子这么和气,你的朋友可比你傲气许多。”掌柜摇头道。
萧布衣知道掌柜说的客气,贝培这种人,拒人千里,掌柜不说讨厌已经是很给他面子。
“他留话没有?”萧布衣问道。
“没有。”掌柜摇头,“他听说你不在,就走了,话都不愿多说一句的样子,我本来想问问他找你什么事情……”
萧布衣哦了一声,谢过掌柜的唠叨,回到了客房。随意用了点饭菜,萧布衣趁奔走的惬意盘膝打坐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萧布衣霍然睁开双目,双腿只是轻轻一蹬,人已高高跃起,虚掌做刀,一招向前劈出,不等手掌劈实,早早的手隐肋下,脚尖轻点,不等落下,右腿空中凌厉一扫,一道劲风横出,熄灭了不远处的灯火。
萧布衣落在地上,轻飘飘的无声无息,只觉得体内精力充沛,事无不可为。
他这一招使出,不但跃出的高度超乎了想像,完成了刀谱上的那招,而且稍作变化,就算手中没有单刀也能以拳脚取胜,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尉迟恭临走时的叮嘱。尉迟恭让他别出机杼,不为刀法约束,所以只教他刀法基本道理,只希望他就算无刀同样可以克敌。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他大约要数年才有所成,只是习练易筋经数月,看来进展神速非常,如果以今日的武功,当初就算碰到陆安右追杀,想必也不用躲的那么狼狈。
又把招式熟练的练习百遍之多,每多一次,萧布衣就能体会到这招刀法中细节的深意,以前恍惚不明的地方虽有尉迟恭注释,毕竟无法做到,感觉不出精妙,这下他力有能及,加上对敌百战,已经领悟到更多的变化精要。
这一招练下来,足足一两个时辰,萧布衣室内腾挪,变化无穷,也不感觉到乏累。等到招式熟练后,又开始习练易筋经。只是坐在床榻之上的时候,想起今日见到的李靖和红拂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转瞬又想到宇文化及和梁子玄,萧布衣只能摇头。盘膝静坐,片刻之后,已由极动到了极静,不多久的功夫,萧布衣已经进入灵台清明,人我两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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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商家云集,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