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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种幸福。”
袁巧兮和裴蓓互望一眼,都是点头道:“姐姐说的极是。”
三人端着饭菜上桌,袁巧兮小心翼翼,裴蓓却是拿起了菜刀比划下,又是摇摇头,突然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给萧大哥做碗饭吃呢?
袁岚却是和虬髯客一起,见到虬髯客对李靖讲习兵法不感兴趣,禁不住问,“张兄觉得李大人的兵法不值得一听?”
“值得听你怎么不去听?”虬髯客笑道。
袁岚摇摇头,“我不过是个商人,唯利是图,听兵法做什么?”
虬髯客笑道:“你这句话一言中的,我不想争天下,听兵法做什么?”
袁岚眼前一亮,“张兄的意思是?”
“我什么都没说。”虬髯客拍拍手道:“初尘别的本事有没有进步我不清楚,这饭菜做的可真是出类拔萃了。”
红拂女笑道:“大哥取笑了。”她把酒菜摆上,这才向一旁的李靖道:“夫君,吃完饭再说吧,这兵法也非一日之功的。”
众人都是笑,李靖终于放下纸笔,却问了句,“三弟,我说的你记下多少?”
萧布衣认真想了想,“六七成吧。”
李靖笑道:“那已经不错,其实一法通百法,比如说古人就从田地划分能想到用兵之法,医者从脉络调节阴阳,武者却从脉络增强劲道,人法天地,道法自然,只要你肯想肯钻研,记得教道严明,随机应变八个字,那就不枉到我这里走一遭了。”
众人落座,红拂女见到萧布衣左边裴蓓,右边袁巧兮的,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自傲之感,暗想萧布衣或许官衔比李靖强很多,可若论感情而言,还是不如李靖的。李靖无论如何浮沉,对她的感情就是从未变过。
她倒不是对萧布衣不满,只是作为一个女人,无论如何,总希望自己夫君会与众不同。李靖若论官衔而言,比起萧布衣实在是差的太远,她每次念及到这点,只能叹息唯才是用远非那么简单的事情。
萧布衣不知道红拂女的想法,却把李靖的教习心中默习了遍,沉吟中举杯随口说道:“如今风尘三侠齐聚,倒也是少见的事情……”
见到众人都是望着自己,萧布衣意识到说错了什么,想要掩饰,袁岚却已经问道:“风尘三侠是谁?”
萧布衣望着虬髯客,强笑道:“那还不是大哥,二哥,还有二嫂……”
突然觉得风尘二字倒有点诋毁红拂女的意思,毕竟红拂女出身杨素府中,到底如何他并不知情,这个风尘三侠也是后人给扣的帽子,萧布衣想要改口,红拂女却是摇头道:“我算什么侠呀,要说在座的风尘三侠,也是大哥,李靖还有布衣你们三个了。”
“风尘三侠,好名字。”袁岚大笑了起来,“其实对张大侠我早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至于布衣,那更是不用说。从他崭露头角到如今的官至极品,从未给他结义大哥丢过脸。本来我对李大人了解不多,可只凭雁门一役,三百军士将诺大个的草原搞的草木皆兵,不但救圣上于危难,还可以说拯救边陲的百姓于危急,当之无愧这个侠字。一个是草莽之龙,一个庙堂之虎,却是从布衣起家,还有一个算是隐没的济世麒麟,这风尘三侠的称呼倒也贴切。”
“那我们不如为这风尘三侠干上一杯如何?”红拂女举杯建议道。
裴蓓和袁巧兮都是盈盈站起,大为赞同,萧布衣却是哭笑不得,难以置信。
自己就是风尘三侠之一?这怎么可能?
不过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众人名号都已经定下,嘻嘻哈哈的好不振奋。李靖和虬髯客互望一眼,都是说,“偏偏三弟有这些古灵精怪的称呼。”
等到众人再次落座,虬髯客突然问道:“三弟,你现在是大隋的右骁卫大将军,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萧布衣看了眼众人,心道目前在座的人就这个红拂女他不敢深信,有什么话只怕她漏出去,可虬髯客既然问了,他只能道:“其实我这个右骁卫也是赶鸭子上架而已,除了能打外,我对旁的真是一窍不通,这才向二哥请教兵法。如今盗匪横行,我这个右骁卫也不好当的。”
虬髯客点点头,嘴角露出古怪的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不好当不当也就是了,还学什么兵法呢?”
萧布衣知道虬髯客长的虽粗豪,可心思灵巧少有人及,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却也不明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袁岚一旁道:“有这个右骁卫的官职,布衣倒可以做些想做的事情,而且这并非想不当就不当的事情。”
虬髯客笑笑,“原来如此。”
众人喝酒吃菜半晌,红拂女突然道:“大哥,如今李阀已经倒台,我想你的事情,只怕早就淡了,不如你也不用流浪天涯,在马邑也好,去东都也罢……”
虬髯客沉吟半晌才道:“今日不知明日事,我这漂泊的日子,也习惯了。”
众人都是沉默,裴蓓却是望了萧布衣一眼,心道虬髯客这句话,不是一样的处境,如何能感受其中的辛酸。自己本来无根浮萍般,只以为杀手一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孤凄的死去,可遇到了萧布衣,才觉得老天待己不薄,张大哥因为布衣的缘故,对自己照顾有加,他若有什么心事,自己若是可以,当想法为他做到才好。
李靖有些沉默,红拂女眼圈却有些发红,才要说些什么,门外突然有士兵道:“萧将军,太原有紧急军情禀告。”
萧布衣皱了下眉头,“传。”
一兵士快步走了进来,虽是急迫,却还是恭敬的递过公文一卷。
萧布衣伸手接过,随手递给了李靖,赫颜道:“麻烦二哥看看。”
李靖并没有什么忌讳,伸手接过,展开看了眼,皱眉道:“布衣,太原告急。历山飞亲率大军十万,从河北北部过井陉口,径直攻打太原,太原留守潘将军告急,请你速出兵解围!”
众人都是诧然,萧布衣却是轻轻叹息一口气,“奶奶的,怎么我才当右骁卫,就有贼匪挑衅,还有十万之多,太原城现在如何?”
兵士道:“萧将军,太原潘长文将军正在死守太原城,知道将军在马邑,李渊大人在河东,已经分派两路求援。如今贼兵势众,急攻太原城,还请大人早日出兵,以解太原倒悬。”
萧布衣心中寻思,这个裴茗翠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她来到哪里,祸患就是跟到哪里。魏刀儿和王须拔是结义兄弟,王须拔兵败落魄时,被裴茗翠杀死,魏刀儿这次趁突厥兵才去,边陲紊乱之时从河北攻打到了山西,固然是乘虚而入,说不准也是为了王须拔报仇,只是苦了自己这个将军才当了没有几日,就碰到了这等大事,也是个苦命将军。
※※※
萧布衣遣走兵士后,马上派遣手下去调兵遣将,他不是李靖,人家贼匪有十万,他这个大将军带兵当然效仿淮阴侯,虽不说多多益善,最少也得有五六万才好,只是如今边陲告急,萧布衣也知道,想要征集五六万兵士那是不可想象。
派遣完兵士后,萧布衣当下也不好再喝酒,毕竟这是军机要事,望了红拂女一眼,苦笑道:“二哥,只怕又要麻烦你一趟,贼寇十万之众,还要请二哥协助破敌。”
红拂女想要问这次可有功劳,李靖却是缓缓按在她手上,微笑道:“如此最好,兵法是死的,应战才是活的,我正愁无法教你实战,碰巧历山飞就送上门来了。”
萧布衣心道,李靖这种大将当然以交兵为常事,不以为然。自己倒真的是赶鸭子上架,到现在为止,总习惯单枪匹马,身先士卒,杀的痛快,想到要像李靖一样领军对敌的时候,居然有些惴惴。
李靖既然答应和他出征,萧布衣心中当然有底,望向虬髯客道:“大哥,我和二哥出征,这里的事情不如就交给你处理好吗?”
虬髯客望了裴蓓一眼,知道萧布衣的心思,点点头道:“有老二和你前行,我也做不了什么,既然如此,我不如留在马邑悠闲些。”
萧布衣最担心的就是裴蓓的伤势,见到她还是不能动武,总觉得需要有人照顾她是最好,这马邑也不见得有想像中的太平,留着虬髯客这等高手在马邑实在有些浪费,可眼下也是逼不得已。听到虬髯客允诺,再无心事,霍然站起,豪情勃发,“那好,既然如此,明日出军太原,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李靖摇头道:“布衣,你这种想法要不得,要知道阴沟翻船也是常有之事,领军作战最忌轻视对手,骄兵必败的道理你应该知晓。”
红拂扯了李靖下,微笑道:“三弟是年轻人,说两句豪言壮语也是应该的。”
李靖却是摇头,“红拂,三弟,别的地方我可以马虎,可这领军带队是以兵士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一不留神,全军送命,岂可马虎。”
萧布衣肃然,“二哥说的极是。”
李靖拍拍萧布衣的肩头,轻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明白。”
※※※
萧布衣入夜的时候,已经基本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他除了带到马邑右骁卫府的三千精兵外,匆忙之下,只能再征集两千左右的府兵。
所有的兵卫都是拿着榔头锄头过来集合入伍,倒让萧布衣哭笑不得。
马邑太守王仁恭虽然客气,可却不敢调守城兵卫去支援太原,只因为太原若是解围,马邑失守的话,这个责任他是担当不起。唯一让萧布衣有些庆幸的是,他右骁卫府的兵士装备极为精良,实乃大隋的精锐之师,应该说远非匪盗能够比拟。
盘算了下人手,手头大约有五千多兵士可用,匪盗虽然号称十万,可生力军能有三四万已经是顶天的估计,他们是解围,还有李靖带军,打不好也不至于太差的。
王仁恭虽然不肯是出兵,可对于辎重粮草的供给却是绝不怠慢,只因为要准备这些,所有要明晨才能出发。
萧布衣虽然知道救兵如救火,可也知道飞蛾扑火不好玩,准备的充分一些总是不错,人手调度妥当,入夜静坐片刻,却觉得心绪起伏,不能自己。
缓缓起身出了房间,萧布衣来到裴蓓的房间前,轻轻敲了几下,袁巧兮却是开门出来,见到萧布衣后惊喜道:“萧大哥找我吗?”
小丫头见到萧布衣的次数多了,虽然还是脸红,可毕竟少了些拘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中满是惊喜。
萧布衣咳嗽声,“巧兮,蓓儿在吗?”
巧兮神色蓦然变的黯然,萧布衣不由苦笑,“我其实也是想找你,如今世道并不太平,你和令尊最好先在马邑呆几天,等我回转后,我们再做长远打算。”
袁巧兮听到长远打算的时候,黯然尽去,点头道:“我听爹和萧大哥的,萧大哥,裴姐姐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不让我跟着。”
萧布衣点头,“那我去找找,巧兮,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后,轻轻拍拍袁巧兮的肩头,微笑示意。
袁巧兮没有躲避,只是脸上又红,见到萧布衣转身离去,突然叫道:“萧大哥。”
“什么事?”
“贼匪都很凶残的,杀人不眨眼,你一定要小心。”袁巧兮上前了两步,鼓足勇气拉住萧布衣的手,塞给他一件东西,“这是我的平安符,你戴上。”
萧布衣轻叹道:“巧兮,既然是你的平安符,你留着就好。”
袁巧兮却是急的几乎哭了出来,“萧大哥,我才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用,从来都是你独来独往,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我也不能帮你杀敌,这平安符,你若是不收……”
萧布衣心中感激,伸手接过平安符,见到红绳牵系,红囊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