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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怎么能混到这里?既然一个乞丐都能混进来,他倒对高士清说什么在裴家商队会安然无事产生了怀疑,心道一个乞丐都能畅通无阻,杀手还不是横着就进来?
只是脸上倒还是和颜悦色,“小兄弟,什么事?”
小厮望了萧布衣一眼,老气横秋,“这里有没有个人叫做萧布衣?”
“我就是。”萧布衣一怔。
“有人让我给你带个信,不过要两文钱,他说你会给,你要是不给,我就……”
他话未说完,萧布衣已经塞给了他一串钱,“有人是谁?”
小厮拿了一串钱,眉开眼笑,“那人不让我说出他什么样,喏,”他伸手递过来一张纸,实在不比他脸干净,“这是他给你的。”
萧布衣伸手接过,小厮已经走的不见。萧布衣关上房门,望着那张纸有些出神,几个兄弟围上来,“布衣,写的什么?”
“是谁?”
“难道是杀手找上门来?”
几人七嘴八舌,萧布衣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微笑,把那张纸递给了莫风,“你们自己看吧。”
众人定睛一眼,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夜半鱼翅。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都是不解,就算杨得志都在皱眉,显然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
萧布衣却打了个哈欠,“晚了,都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众人面面相觑,也有些疲倦,见到萧布衣不放在心上,也就不以为意,纷纷休息。韩雪走过萧布衣身边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就要出塞了。”
“不错。”萧布衣点头,含笑望着韩雪,“裴家商队出塞有三处地点,我们恰巧是去铁勒,既然如此,你再耐心等候一些时间,要知道欲速则不达。”
“谢谢你。”韩雪压低了声音,心中却是在想,要是到了铁勒,是否就是意味着他们分手的时候?
屋子内让众兄弟隔出个空间,给韩雪单独使用。萧布衣却是合衣睡在靠门口的床边,众兄弟眼神有些古怪,倒没有说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鼾声大作。
第六十二节 刘武周的手段
山寨的几个兄弟们向来心宽,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何况还有个萧布衣。
韩雪在里间却是辗转难眠,她其实心中很有些矛盾,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萧布衣这样的男人。
他总能给人以镇定,在别人还在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就能想出好的点子,对兄弟仗义,对女人也是温柔体贴。虽然开始是把自己抢到山寨,让人觉得粗鲁,可那以后,对自己向来也是朋友一样看待。
他和自己演戏骗过寨主,就算是萧大鹏对她都是信任有加,这次听说化妆下山出塞,并没有留难。就算他的一帮兄弟,自从认了她这个少夫人的身份后,对她一直都是尊敬有加。
人家都说爱屋及乌,这些人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萧布衣的女人。
可谁有知道,这个少夫人只是有名无实。
今日去了天香坊,大家都是女人,只是一看,韩雪就知道梦蝶对自己有些羡慕,甚至有些嫉妒,她显然是羡慕自己有个这么好的男人照顾,自己有时候想想,也觉得这种人值得托付终身。
她虽然并非中原人,可是自幼在中原长大,知道这种男人错过就很难碰到,只是她却不能不回族内,听说族内一些事端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她觉得自己既然是族长的女儿,就不能这么自私。
但是真的到了铁勒,自己就不能离开,萧布衣迟早还要回转中原,如今见上一面好像司空见惯,可是真要离别之后,韩雪却知道,以后千山万水,关山隔断,再想见面已经是千难万难。
忖度的功夫,门外几声梆子响,韩雪知道已过了二更时分,也有了些困意,才要睡去,听到门口响了声,有人起身。
韩雪隔着帘子偷偷望过去,发现萧布衣已经起床,打开房门出去,轻轻的带上了房门,并不吵醒众人,不由若有所失。突然想到,夜半鱼翅,夜半不就是三更,而现在不就是快到了三更时分?难道萧布衣看了那几个字已经明白了意思,这才独自出马,只是鱼翅又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有危险?
思前想后的功夫,韩雪辗转难眠,只余担心……
萧布衣听到众人睡的正沉,轻手轻脚的起床,推门出去的时候,并不知道韩雪的挂念。
不过走到大宅门的时候,萧布衣有些犹豫,想了下,还是拉开门栓,轻轻掩门后走到街上。
夜色如水,长街萧瑟,静静的不但脚步声,就算是心跳声依稀都能够听到。
三更的确又名夜半或者子夜,也是古代计时的第一个时辰,更是夜色最深重的一个时辰。黎明前的黑暗也不如此刻黑暗,传说中阴间的鬼怪,通常都是会选择这个时刻出来活动。
萧布衣也觉得自己有点像孤魂野鬼,长街没有什么光亮,只凭星月微淡的光辉分辨出建筑的轮廓。
天上明月如钩,繁星点点,望过去有着说不出的明亮。
出了大宅后,萧布衣有些犹豫,想了半晌,顺着左手的方向走过去,不到片刻,察觉到什么,霍然转身,一人幽灵般的站在他的身后,目光灼灼,有如厉鬼般的眼眸。
萧布衣见了却是笑了起来,“尉迟兄,真的是你,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的身后的人就是尉迟恭。
萧布衣心道看起来历史大方向还是不错,最少尉迟恭现在还没有闯出名堂,要有事情也是唐朝的事情。
他口气诚恳,态度真诚,尉迟恭如何看不出,本来铁板一样的脸上现出一丝暖意,“萧兄果然聪明。”
“鱼翅通尉迟,我要是不知道尉迟兄的大名,也想不到是你找我。”萧布衣笑道:“其实你要找我,直接来商队就好,费这么多周折做什么。”
尉迟恭沉吟片刻,“我只怕他们又以为我来要钱。”
“别人的看法真的那么重要。”萧布衣微笑起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刘武周找你做什么?今日出手救我一命的是否就是尉迟兄?”
尉迟恭赞赏的望着萧布衣,“萧兄为人随和,做事果断,难得的是头脑也很聪明。不错,出手荡开杀手一刀的是我。刘大人找我,却是想要帮我。”
萧布衣听到尉迟恭对刘武周的口气突然变的恭敬起来,倒是有些愕然,“他帮你什么?”
“其实我在鄯阳犯案,鄯阳的通缉捕文已经到了马邑,”尉迟恭叹息一声,“我不知道原来刘大人也是侠义之士。他知道我是尉迟恭,并不抓我,却是冒着丢官的危险压下捕文,当下匹马去了鄯阳,调解这件事情。后来不知他是如何处理,鄯阳那面竟然撤销了我的捕文。当他知道我想投身军旅,更是一力举荐我去高阳从军,虽然是从兵士做起,尉迟已经感激不尽。”
萧布衣心中暗凛,知道这个刘武周果然好手段,绝非等闲之辈。
刘武周并不知道历史,却知道尉迟恭这种人杰迟早会出人头地,如此一来,他的一番波折在尉迟恭眼中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以后不管如何,只要尉迟恭不死,总有为刘武周效力的时候。他不过是辛苦了几天,却得到尉迟恭一辈子的感谢,以后得到的回报那是不言而喻。
尉迟恭见到萧布衣脸色阴晴不定,忍不住的问道:“萧兄难道觉得我不应该去从军?”
萧布衣回过神来,摇头道:“丈夫当学班超弃笔从戎,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再好不过。我只恨没有尉迟兄的功夫,不然也当随你一起去从军,扬名沙场岂不更好。”
尉迟恭摇头,“萧兄绝不可妄自菲薄,你功夫虽然不行,可是气量宽宏,有容人之量,加上裴阀的赏识,我只怕你不日就会炙手可热。”
萧布衣笑笑,“尉迟兄既然得到刘大人的举荐,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转瞬有些恍然,萧布衣感激道:“尉迟兄可是知道我和梁子玄的事情,所以留在这里保护我几天?”
尉迟恭凝望萧布衣良久,这才说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萧兄的一双眼睛。萧兄说的不错,尉迟有感萧兄的恩德,这才想趁萧兄出塞之前,略尽绵薄之力。只是想到以后你要出塞,我在高阳,塞外苦寒,戎马难料,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他口气中有了感情,萧布衣却是热血上涌,知道他对自己也是情真意切,“那尉迟兄,算了,不问也罢……”
“你是想问我既然决定暗中保护你几日,为什么还是邀你出来?”尉迟恭问。
萧布衣倒升起知己的感觉,索性大方道:“的确如此。”
“如果不是今日萧兄性命攸关,我倒的确不会出来。”尉迟恭凝望着萧布衣,“萧兄骨骼不错,其实是个练武的料子,可惜没有遇到名师,还不知道今天你的刀法是和哪个学的?”
“我是自己瞎砍。”萧布衣苦笑,心中一动,“尉迟兄可是想教教在下?”
尉迟恭笑了起来,“只是瞎砍就杀的几个杀手胆寒,萧兄倒是真让人不敢小看。教你倒是不敢,不过我看你刀法实在有很多问题,而且基本的东西还不甚了然。”
他说到这里,以手做刀,连砍了两下,“你这上手刀连砍两下很是威猛,而且不依常规,乍一出手的确让人措手不及,可是刀法不依常理固然诡异,但是不依刀理,难免有破绽。”
萧布衣见到尉迟恭以手代刀,手法明快,不由艳羡,心中又忖度,我这种砍法叫做什么上手刀,这我倒不知道。虽然不明所以,可是终于有人指点,难免心中兴奋。
第六十三节 高人指点
尉迟恭见到萧布衣的艳羡,并没有什么自满的意思,相反诚恳的说,“萧兄,我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大可指出,草莽之中,我不过算是初窥门径,对你要是班门弄斧,希望你不要见怪。”
萧布衣心道,果然是功夫越高,反倒谦虚,只有那种半瓶醋一样的人物才是嚣张的不可一世,“尉迟兄是教我武学的道理,也是教我保命的方法,我如何会怪?”
尉迟恭一笑,知道萧布衣明白,不由惺惺相惜。
萧布衣武功比起他而言,差的太多,可就萧布衣的这份豪爽和真诚,已经让尉迟恭认可他这个朋友。
“上手刀连砍固然能让人出其不意,却也有极大的隐患,那就是中下盘有了破绽。”尉迟恭以手作势,“如此一来,你砍起来固然力大,但是提刀却是势弱,别人看穿你的虚实,知道你的走向,很容易压住你的提势,攻你的中下盘,那样你则危矣。”
萧布衣只是一想,就已经恍然大悟。
当初杀手一圈一撩,好像简单,又似高深,实在是因为那人也明白这些基本的道理。他自练的刀法看似唬人,开始斩断突厥兵的马蹄,后来一刀震三人,可落到行家的眼中,那实在不足一提。
“他只要一圈反撩,或者顺刀斜削,都能逼你弃刀,”尉迟恭说出了当初的情形,微笑道:“不过这也并非无法破解。”
“如何破解?”萧布衣精神一振。
“以矛破矛,以盾破盾。”尉迟恭用手一比,“他以压用黏,以巧破力,可你只要会了刀法的缠字诀,以缠破黏,他不见得能让你弃刀。”他边说边比划,随便捡了两根枯柴,一根递给萧布衣,效仿当初的情形。
他挥柴做刀,当头砍下,竟然和萧布衣的出招一模一样。
萧布衣反手挡住,枯柴一圈,压住了尉迟恭的攻击,再一反撩,直奔尉迟恭的胸口。
他记忆奇佳,尤其生死关头的那一刀更是难忘,这下使出来,竟然和当初的情形丝毫不差。
尉迟恭微微点头,心中称许萧布衣的聪明。
有些人不停的在一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