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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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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摆摆手,“我不买刺绣,我找十一口。”

他说的莫名其妙,掌柜的脸色微变,上下打量了萧布衣一眼,“客官可有一文铜钱?”

二人对答的蹊跷,杜如晦、林可卿相顾愕然,不解其意。萧布衣伸手入怀,掏出一枚铜钱递给了掌柜。

掌柜不动声色的接过铜钱,仔细的看了半晌,又还给了萧布衣,轻声道:“三位客官请到后堂说话。”

他前头带头,萧布衣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后堂颇为雅致,掌柜让人奉上清茶,让左右退出后堂,这才沉声问,“这位先生,不知道可有什么吩咐?”

“还不知道掌柜贵姓?”萧布衣问道。

掌柜恭敬道:“敝姓陆,陆几道。”

杜如晦大奇,心道萧布衣不识得掌柜,看样这掌柜也不认识萧布衣,怎么这么听萧布衣的话?

萧布衣伸手一指杜如晦二人,微笑道:“陆掌柜,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要去襄阳,想请掌柜你帮忙……”

掌柜问道:“先生,还不知道你是否急迫,若是紧急,我可当下安排车马送他们前去,若是不急的话,可明日随商队前往襄阳,应当稳妥。”

萧布衣点头道:“那就明日跟随商队好了,他们也不算太急。我把他们交给了你,劳烦陆掌柜费心。”

陆几道一直没有坐下,闻言恭敬道:“先生言重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本分之事。”

萧布衣长身而起,“如此最好,我还有事,不能耽搁,杜兄,就此告辞。你若信得着我,听从陆掌柜的安排就好,到了襄阳,去找魏征,他等你多时了。”

杜如晦满头雾水,搞不懂萧布衣和福兴记到底是何关系。

萧布衣转身想走,突然又是止步,伸手从怀中掏出锭金子,塞到杜如晦的手上,“杜兄和可卿要结连理,我无以为贺,这锭金子权当祝贺,还请杜兄不要嫌弃粗俗。”

杜如晦惭然道:“那个……你……实在太过客气,我是无以为报。”他为人谨慎,见从头到尾,掌柜只是称呼萧布衣为先生,并不问名姓,也就不称呼萧布衣的名姓。

萧布衣微笑道:“杜兄才是过于客气了,好了,我不能再耽搁了,暂且告辞,他日再会,不用送了。”

他说完后,大踏步的走出了后堂,陆掌柜送他出去,也不多话。

杜如晦、林可卿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等了片刻,陆掌柜回转,含笑道:“两位请随我暂时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前往襄阳。”他前头带路,带二人到了颇为幽静的一间庭院,告退出去,不一会的功夫,丫环送来了盥洗之物,也是周到恭敬。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杜如晦、林可卿二人死里逃生,历经磨难,只觉这里和仙境仿佛。林可卿疑惑问,“如悔,这萧将军豪放过人,武功盖世不言而喻,还不知道他去北方有何要事,只希望他一路平安就好。”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杜如晦轻叹道:“萧将军非常之人,行事简直神鬼莫测,非我能想像。他救你我的性命,又厚礼相赠,不图感恩,实在是少见的贤人,我若到了襄阳,当竭尽所能为他效力,也盼萧将军早日安然回转才好,可见他去的匆忙,只怕有极为重要险恶的事情……”

“萧将军孤身一人行事,未免太过凶险。”林可卿忧心问。

杜如晦却笑了起来,“萧将军虽孤身一人,可你看这潼关的福兴记就应该明白,他路上绝非单身,他做事最为妥当,你放心好了。”

“还不知道福兴记和萧将军有何关系?”林可卿轻声问。

杜如晦摇头,“可卿,不是我等应该询问的事情,也就不要妄自猜测。”

林可卿点头,依偎到杜如晦的怀中,轻声道:“如悔,你自负学问,却一直不被重用。我等早闻萧将军之名,你也早想投奔萧将军,只盼在他这种人物手下,你能一展胸中所学。”

杜如晦点头,一时间神采飞扬,虽说不要妄自猜测,可心中却也在想,萧布衣到底去北方做什么,他和福兴记又有什么关系?

萧布衣此刻已经出了潼关,径直赶赴黄河,杜如晦猜的不错,他明面上虽匹马单枪赶赴草原,可绝非单独行动。

这时候袁家连同同盟的士族豪门的势力若隐若现,萧布衣享受着前所未有的便利。

只是说福兴记,中原各地均有分号,方便不言而喻,可却少有人知道,只凭袁岚给的一枚特殊铜钱,就可调动中原的福兴记。

当然除了铜钱,还需要暗语,两者都对,就可以吩咐福兴记的掌柜做事。

萧布衣虽是入主襄阳、巴陵和义阳,可并不代表潼关就没有他的势力。他在明里,袁岚暗中却是发挥了商人的精明和人脉,不停的对中原各地进行渗透,当然他的渗透并非势力方面,而大多数以生意为主。

不但是潼关,甚至过黄河各郡,多少也有接应的地点,萧布衣想出飞禽传信方法,再加上袁家联合同盟的士族豪门,无论萧布衣到了哪里,都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便利。

想到杜如晦绝非浪得虚名,到了襄阳后和魏征联手,管理各郡应是轻而易举,萧布衣心中说不出的畅快,策马轻骑,目标却是太原!

那里,他当然还要停留片刻,去见李靖,商讨草原大计。

※※※

萧布衣意气风发的时候,宇文述已经是奄奄一息。

无论是神医还是神棍,见到宇文述的时候都知道,他绝对活不过这几天了。

床榻前,宇文述的三个儿子哭的和泪人一样,老子虽然还没有死,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宇文士及都如丧考妣般的伤心。

宇文士及因为是驸马,虽然被萧布衣伤了,前途毕竟还有公主罩着,还没有两位兄长般的焦急。

虽然是老三,可他比两位兄长要舒服的多,宇文化及却没有这么好的命,只是在哭,“爹呀,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

宇文智及也是在嚎,“爹,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宇文述人在昏迷,神驰体外,仿佛又回到南征北战之时,他这一辈子,做了不少大事,可到如今,也是难逃一死。自己这一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昏迷中,宇文述只是想着这个问题,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却只记得对杨广的唯唯诺诺。他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是非轻重之分,只知道杨广说的就是对的,身居高位这些年,一直得到杨广的信任也算是个奇迹,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要死之前他还是骗了杨广一次,想到这里的宇文述心中苦笑,听到三个儿子的干嚎,宇文述将死之心有了恼怒,这几个不肖的儿子,不想让他死,不过都是为了自己考虑!可这毕竟是他的儿子,他要为他们考虑后路,可他还能有什么应对之策,徐洪客逃了,他变不出个陈宣华,死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可就算到死之前,他也想不明白,徐洪客为什么要骗他,他是太平道的人吗,他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下人高声道:“黄门侍郎裴大人到。”

宇文述精神微振,暗想裴矩一直都在张掖等地,这会怎么来到了扬州?

裴矩缓步走到宇文述床榻前,宇文化及站起来,哭丧着脸道:“裴大人,家父恐怕了不行了,这可怎么办……”

裴矩轻叹一声,“宇文公为朝廷竭尽心力,身染重病,圣上也是忧心,这次却是圣上要我前来看望。”

宇文述听到圣上两个字的时候,眼皮子轻微跳动,片刻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嘴唇嚅动两下,感觉脸皮僵硬,发不出声来。

裴矩脸上露出怜悯之意,他和宇文述同殿称臣已久,见宇文述奄奄一息,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宇文将军,圣上知你病重,本想亲自前来看望……”

宇文述的眼角露出两滴泪水,张张嘴,还是不能发声。就算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感激还是愧疚。

“可圣上毕竟不便前来,”裴矩轻叹一声,“因为这不符合宫中的规矩,但圣上对宇文将军颇为挂牵,这才让老夫前来,只想问问宇文将军有什么需求?”

宇文述振作了精神,双眸中有了点神采,奋起全身的力气,伸手一指宇文化及道:“化及……臣……之长子,侍郎……请告圣上……望……望……圣上……垂……垂……怜……”

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后,一口痰涌到嗓子,呼吸突然变的急促,可一只手并不放下,只是指着宇文化及,满脸通红。

裴矩目光一闪,扭头道:“快请太医来!”

宇文化及上前扶住了老子,嘶声道:“爹……爹!”

“你……好……自……”宇文述突然没了声息,凝望着儿子,双眸又是流出了泪水,只是神采慢慢散去。

“太医,快!”宇文化及撕心裂肺的叫。

太医终于赶到,只是见到宇文述的眼神,心中就是打了个突,再伸手轻轻的摸了下宇文述的手腕,无奈道:“宇文将军已经过世了!”

“你说谎!”宇文化及一声怒吼,想要去揪住太医。

“化及……”裴矩轻声道:“不得无礼!”

宇文化及本是悲愤莫名,却大部分为了自身,听到裴矩的呵斥,突然想到了什么,号啕大哭道:“裴大人,我爹过世了,你……”

裴矩轻叹声,“人谁不死,还请化及节哀,你先为令尊准备后事,我这就回宫禀告圣上。”

宇文化及脸色微变,突然道:“裴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智及、士及你们先为爹准备后事,我,我和裴大人有些事情要谈。”

裴矩不出意外,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

宇文化及和裴矩到了内堂,屏蔽了左右,裴矩轻声问,“不知道化及有什么事情?”

宇文化及霍然上前两步,‘咕咚’跪倒在地道:“裴大人救我。”

裴矩皱眉道:“化及何出此言?我和令尊素来交好,你若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我绝对没有不帮手的道理。”

宇文化及鼻涕一把泪一把,爬到裴矩的脚下道:“裴大人,家父过世的突然,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

裴矩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他连陈夫人还阳的事情都没有交代?”

宇文化及连连点头,“正是如此,还请裴大人救我。”

“那关系到陈夫人还阳的两个道士呢?”裴矩压低了声音。

宇文化及脸露绝望道:“桓法嗣还在,可徐洪客却是不知道去向。”

裴矩瞋目道:“他……他难道……”

宇文化及悲哀道:“我觉得他欺骗了家父,家父忠心耿耿,却是铸下大错,家父正因为得知徐洪客那狗贼逃走,这才一病不起。可家父一直昏迷,什么都没有交代,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还请裴大人看在和家父一向交好的份上,救我家一命。”

以往有宇文述在,宇文化及从未关心什么还阳还阴之事,可宇文述一死,宇文化及马上意识到不妙,杨广发怒,绝非他宇文化及能够抵抗。如果不能给陈宣华还阳,宇文一家百来口很可能都被连根拔起。他本来就不算聪明,一直都是活在父亲影子下,优柔寡断,欺软怕硬,更是少有什么主见。方才宇文述过世,他号啕大哭不是为了父亲,而是为了自己和一家老小,这时候的他生死攸关,也顾不上许多,如同溺水之人捞着根稻草,不管有用没用,只是抓住不放。

裴矩凝眉道:“你说还阳一事是假?”

宇文化及犹豫下才道:“裴大人,我找不到徐洪客的时候就觉得有古怪,通知了家父,结果家父就是一病不起。我又才去质问桓法嗣,他也知道不好,这才说一切都是徐洪客主使,他贪图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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