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布衣目光闪过,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众人不等退朝,殿外钟磬又响,群臣凛然,只见到通事舍人疾步从远处奔来,身旁跟着一人,高举奏折在手,“启禀西梁王,江都秘书郎虞世南有紧急文书禀告!”
群臣愕然,不知道虞世南一直都在圣上身边,怎么会蓦然来此?虞世南浑身缟素,悲痛满面,却不知为谁服丧?这种服饰来朝廷本是大不敬,有人还想呵斥,萧布衣却是霍然站起道:“世南,何事?”
众人想呵斥的慌忙收声,心道萧布衣当年和虞世南同在秘书省供职,这二人的关系倒是非比寻常。
虞世南跪倒,悲声道:“启禀西梁王,宇文化及阴谋造反,圣上遇刺驾崩,如今江都已落入贼人之手!”
越王杨侗听到虞世南所言,霍然站起,脸色煞白,径直晕了过去。
早有宫女扶起杨侗,只是片刻的功夫,杨侗就已经放声痛哭道:“圣上……”他哭起来惊天动地,泣不成声。群臣亦是轰动的没有了章法,有悲痛欲绝,有释然若失,有早有预料,有暗自喜悦……
原来杨广虽已死多日,但一来大雪封路,二来盗匪导致信息断绝,是以消息这时才被虞世南带到。当然早有知情之人,比如说萧布衣,比如说元文都,只是知道的人都知道未到宣布的时机而已。
对于杨广,很多臣子其实已经麻木,杨广抛弃了东都,他们亦是放弃了杨广。
萧布衣跌回到座椅上,喃喃道:“世南,你说的可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
虞世南痛哭道:“西梁王,微臣所言千真万确,还请西梁王有朝一日,讨伐叛逆,给圣上做主。”
萧布衣手一用力,‘喀嚓’声响,座椅竟然被他拗下一块,掷下手中之木,萧布衣霍然站起,怒声道:“宇文化及大逆不道,行叛逆之事,跟随之人,皆为乱党!本王誓要铲除乱党,还天下个安宁,若违此誓,天人共弃!”
他声如洪钟,传遍大殿内外,群臣本是骚动,听到萧布衣震怒发誓,无不凛然,越王清醒过来,却已跪倒道:“还请西梁王铲除叛逆,还天下太平。”
群臣跪倒道:“还请西梁王铲除叛逆,还天下太平!”
声音轰动,震撼大殿,积雪簌簌,纷纷洒落,仿佛为死去的杨广撒下最后一丝的悼念!
※※※
杨广驾崩的消息在东都迅即的传开,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轰动,除了些老臣子,越王母子外,很多人其实已经淡忘了杨广这个人。
他离开的实在有些久,他做的事情,太多和百姓没有什么关系,百姓听到杨广死后,很多人不觉惶恐,反倒如释重负,这个好面子,穷兵黩武的皇帝终于死了……
这个不管百姓死活,只想做千古一帝的皇帝终于死了……
死的好,死的很及时,他的大业,看起来和百姓无关!现在的东都,和杨广无关!有西梁王在,杨广死不死,又有何妨呢?
西梁王下令,东都祭奠三日,不动刀兵,三日后,出兵攻击瓦岗,还天下安宁!
消息传出,东都震动,悲哀不过如浮云一般,转瞬即过,兴奋宛若铺天的雪花,洒遍东都的每一个角落。
萧布衣要出兵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很快的传到了洛口仓,瓦岗盗听说,却是面面相觑,身有冷意。萧布衣迟迟不肯对瓦岗动兵,固然有洛口仓兵多将广的缘故,可还有一层更深的用意,那就是萧布衣肯定不想接杨广回转。如今杨广已死,最后一道障碍去除,萧布衣再出兵,肯定要将瓦岗连根崛起!
虽然洛口仓还有数十万瓦岗众,可除了李密,所有的人都有个念头,洛口仓,还能守住多少日,守住洛口仓,还有什么用?
李密听到萧布衣三日后出军的消息,一直都在沉吟,目光从属下身上掠过之时,李密沉声道:“萧布衣出兵,不知尔等有何对策?”
瓦岗众默然,半晌后,王君廓才道:“魏公,想兵来将挡,萧布衣出兵,我等并不畏惧。”
李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君廓说的好,兵来将挡,你等定然觉得眼下必当有一场苦战。可我却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李密眼中带着狂热,一字字道:“这次萧布衣领兵亲征,再也无法活着回转东都!”
第三七九节 出洞
李密下过无数次预言,可最近的判断却是多少有些不准。人本来就会盲目,李密屡战屡胜之时,谁都觉得他夺得天下也是指日可待,争相过来依附,可他几次败北,瓦岗巅峰已过的时候,很多人才发现已经站在了悬崖边际。
听到他预言萧布衣有来无回的时候,众人脸上少了振奋,多的都是疑惑。
他们现在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让萧布衣有来无回的方法,隋军的铁血、坚韧、作风果敢、纪律严明都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其实他们所有人和隋军都是交战过很多次,但是张须陀的铁军都会散,给了他们空前的信心。可瓦岗军等到几次败北的时候才惊惶的发现,隋军渐渐的开始凝聚力量,又恢复到以前的冷酷无情。
几次交战,瓦岗众数量占优,也不是缺乏指挥名将,像秦叔宝、程咬金都是久经阵仗,可数十万之众毕竟还是不能马上训练成为精锐之师。
隋军有信心、有动力、有希望,这三样本来是瓦岗军所有,可隋军有了,瓦岗军却是丧失了信心,缺乏了动力,看不到希望。
一来一回之间,沮丧不安的情绪早就悄然扩散,所有人望着李密的自信满满,心中满是疑惑。
程咬金终于忍不住道:“魏公,不知道……有何让萧布衣有来无回之法?”
李密微笑道:“此事嘛,现在还不能说,可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定能让萧布衣有来无回。”
程咬金脸上有些异样,讪讪退下。
李密素来如此,总是显得莫测高深,就算当初伏击张须陀的时候亦是如此,瓦岗众已经见怪不怪,可这次还是讳莫如深,众人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据我所知,萧布衣这次准备兵分三路攻打我等。”李密沉吟道:“洛口的舒展威,萧布衣亲率大军过石子河,张镇周却要在百花谷下寨……”
他消息倒是和朝廷上议论的无误,多半是因为在朝廷上亦有细作。瓦岗众听了,诧异中多少带有不信。
秦叔宝欲言又止,单雄信默默无言,王伯当却是心直口快问道:“魏公,这消息可曾确信?”
他这一问绝非无因,原来当初萧布衣北邙山一战时亦是公开了进攻的路线,李密急于求战,两路分兵,结果萧布衣虚晃一枪,却是集中兵力在北邙山和瓦岗一战,大破瓦岗。
当初北邙山第一战就是程、单、王三人领军,铩羽而归,三人自然都是记忆犹新,忍不住有了疑问。程咬金现在已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单雄信却是另有他想,只有王伯当还是死忠李密,出声询问。
李密微笑道:“常言道,兵不厌诈,上次我等被其蒙蔽,输了一招,这次我如何会不小心翼翼?只是虽是有消息传来,我们当要防重蹈覆辙。他们无论,咬金,还请你率精兵两万伏兵百花谷,静候张镇周的大军。只守不攻,让张镇周不能靠近洛口仓。以咬金之能,办到这点当不是困难。”
程咬金点头道,“属下谨遵魏公吩咐!”
“至于舒展威嘛,”李密略作沉吟,“此人本来是个郎将,默默无闻,这次得萧布衣信任却已显出领军之能,却也暂时不能小瞧了。我一直不取回洛口,一方面是城池难克,二来也是因为洛口暂时无关大局……”
房玄藻苦笑道:“本来要取洛口不难,可舒展威这厮奸狡如鬼,他竟然不知道听从谁的主意,在城墙上倒上清水,如今天寒地冻,城墙竟然滑不留手,极难攻取。”房玄藻失了洛口,倒是一直耿耿于怀。
瓦岗众均是摇头,叹息舒展威什么阴损的招式都能使出来。原来洛口城已经靠近洛口仓不远,宛若个钉子一样钉在瓦岗众心上。李密休养生息,本来准备施展雷霆一击将城池夺回,哪里想到天气遽寒,泼水成冰。舒展威不等李密攻城,就号令兵士提水泼城,结果城墙外都是水渍,没有多久整个城墙都冻了起来,变成一座亮晶晶的冰城。想城墙滑不留手,瓦岗众如何来攻?这样一来,舒展威不费太多的力气就可以逍遥自在,随时可以出兵,可瓦岗再攻可是千难万难。
李密也是皱眉,淡然道:“这个应该不是舒展威的主意,除了萧布衣外,也没人能够想出这种稀奇古怪的主意。对了……玄藻、德仁,你等率领精兵两万去困洛口城,不必攻打,只要能够扼止住舒展威出兵即可。”
李密口中的德仁就是王德仁,他本是个巨盗,李密瓦岗起义后和彭孝才、孟让等人过来依附,当初在伏击张须陀之时,也是充当了马前卒,不过并没有发挥多大作用。彭孝才、孟让等人先后身死,他却贪生怕死,一直没有再有什么表现,李密也对他并不重用。这次让他和房玄藻去攻城,虽是口中说不能轻敌,但对舒展威的轻视可见一斑。
房、玄二人领命退下,李密又吩咐单雄信、王君廓二人带兵守住洛口仓,自己却是亲率十万大军前往洛水,在洛水东侧列阵,以迎萧布衣的大军。
萧布衣无论出兵北邙山、抑或从偃师南出兵,终究还是要到达洛水,李密这招以不变应万变,也算不差。
“王世充狡猾多端,不知道这次可会出军?若是出军,魏公不可不防。”王君廓突然说道。
李密淡然道:“王世充数次败仗,早就对瓦岗胆寒,如何敢能出兵,君廓不必担忧。”
王君廓退下,众将领令,却是心中惶惶,王伯当道:“魏公……”他还想发问,房玄藻却是扯了下他的衣袖,王伯当见机收声,瓦岗众均是一头雾水,暗想这次就算胜了,也不过是击败萧布衣,怎么又让他来得回去不得?
只是均各怀心事,都想着做事就好,纷纷出了营寨,程咬金领命准备点兵,见到秦叔宝落寞而出,拦到他的面前。
秦叔宝皱眉道:“咬金,何事?”
现在的秦叔宝落落寡欢,少于人言,众将见到他脾气古怪,亦是少和他说话,程咬金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可秦叔宝亦是刻意疏远。
程咬金见到四下无人注意,突然道:“叔宝,魏公不言,可你觉得我们这一仗,有多少胜出的把握呢?”
秦叔宝摇头,“不知道。”
程咬金目光闪动,“那你觉得……魏公是否为良主呢?”
秦叔宝这才抬头看眼程咬金,摇头道:“我没有资格评论,咬金,若无他事,我先走了。”
他说走就走,背影在寒风中颇为凋零凄凉,程咬金望见,无奈的摇摇头,亦是满腹心事的离开。
李密等众将离去,帐中唯有房玄藻、王伯当、蔡建德的时候,这才微笑道:“你们定是觉得我过于自负了?”
三人不语,却显然是默认了李密的说法,李密轻叹声,“其实这事情颇为机密,只怕说出来就不灵了。来……我带你们去看一人。”
他当先离开帐篷,却到了旁边一小帐篷之内,王、蔡二人见到,大吃一惊。蔡建德伸手拔刀,已经挡在李密身前。
原来帐中坐着一人,虽是瓦岗众的装束,却赫然是瓦岗军的生死大敌王辩儿!
王、蔡大惊,房玄藻却只是微笑,似乎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王辩微微一笑,站起来深施一礼,“在下参见魏公。”
“王将军不必多礼。”李密笑着拉住王辩的手坐下。二人看起来不像是生死大敌,倒像是亲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