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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张直方等人或摇头或直接出声,都毫无异议。
既然都没有不同看法,张淮深就接着说道:“那南上就从东线和中线选一条。东线的好处就是靠着黄河,我军行军时左翼可保无忧,只需注意右翼即可,可以省下不少力气,若是有敌踪也更容易发现,便于应对,另一个好处就是这里一片坦途,山地比较少,我军骑军众多,利于快速行军,若是没有阻碍,十二天就可到达长安。不过话说回来,不好的地方也是因为靠着黄河,由于在河边行军,回旋的余地就少了很多,若是敌军从西面围过来,潼关守军从南面迎击,那时我们背靠黄河,容易陷入绝境,那时恐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喘了口气,继续道:“再说中线,好处就是,离长安的路程最短,不过由于一路多山,真到行军时未必能有东线那么快速,走它的好处在于回旋余地大,一旦交战不利,可以迅即退入山区,甩开敌军,等休整之后寻觅良机再战,利于长期周旋,而且因为山多,伏击、诱敌入围之类的计策大有用武之地,不像走东线,一路平原,遇上敌人只能硬拚硬的野战。”
“诸位以为如何?该走东线还是中线?”把所有该说的都说了,张淮深开始询问众人的意见了。
一个个看过来,扫视了一遍,因为要做这么重大的决定,四人脸色都是很凝重,低下头思索,许久之后才一个个抬起头,想来已经考虑好了。
看着张直方,张淮深就问道:“东线还是中线?”
“中线。”张直方回答得很干脆。
“好。”点下头,视线转到了常慕德的脸上。
“中。”自从得知家中噩耗,又被张淮深禁止向马元贽寻仇泄愤,脾气本是很急躁的常慕德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即使是这么重要的询问,他也只回答了一个字。
“那虞候的意思呢?”张淮深无暇理会,目光一转,继续问道。
“我看中线比较稳妥些。”看到视线转向自己,张兴信沉稳地答道。
“只有长史一人没说自己的看法了?”视线最后落在了仆固俊的身上。
“大家都说中线,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仆固俊笑了笑道。
“若是长史有不同的看法大可说出来,现在是集思广益的时候,但说无妨。”张淮深接口道。
“不了,我适才只是说笑而已,中线路程又近,风险又小,虽然都是山地不利于行,但也正是耍尽阴谋诡计的好地方,我军兵力远弱于神策军,不用些计策,恐怕打得会很艰苦,也很难取胜,所以我选中线。禄帅以为如何?”
“好极了,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选中线。”张淮深很高兴,大家都选中线,一方面意见统一,便于行军调派,一方面说明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就不会成为这五个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的共识了。
帐中其他四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为了大家之间的默契而高兴。
笑过之后张淮深正容道:“虽然现在大伙决定走中线,不过世事难料,勤王之战不会那么轻松,我们的如意算盘也未必行得通,所以走中线只能说是大致的打算,真入关之后,还需随机应变。所以眼下我们还是要先考虑我们勤王的第一战——如何将宁朔顺利拿下。”
“诸位可有什么好主意?”张淮深停下来问道,见帐中众人皆是凝神思考,他又补充了一句:“攻取宁朔是我们首战,所以不但要一鼓而下,而且必须是干净利索地夺取,这才能大大鼓舞士气。除此之外因为我们兵力有限,所以必须精打细算,不能有很大伤亡,那样的话,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诸位可有良策?”
听到这么多限制,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只有仆固俊微笑道:“大伙也别想了,我猜禄帅一定有了主意了。”
张淮深一笑:“你怎么知道?”
仆固俊笑道:“看你现在这么成竹在胸的样子,若是没有主意,哪会那么轻松。”
其他三人也叫了起来:“原来已经有了主意,那快说出来,大伙也好参谋参谋。”
张淮深摇头苦笑道:“我是想集思广益,所以才不说,免得禁锢住大家的想法。”
帐中四人连连摇头,都叫道不能把好主意给藏着,一定要说出来,这样才能存其精华去其糟粕,张淮深只能苦笑着将自己的计策全盘托出。
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鹰扬军的中军大帐也已经安静了下来,帐中的那四名大将已回到自己帐中,开始紧张地安排出征的事宜,大帐之中只留下了张淮深一人。
他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适才紧张的筹划耗去了他很多精力,毕竟攻打宁朔是勤王第一战,许多事情都必须考虑周详,这样才能一战而定。
微闭着眼睛,养着神,张淮深忽而想到一件事,睁开眼叫道:“来人。”
帐外一名亲兵立刻来到帐内,道:“大帅有何吩咐?”
提笔匆匆写了几个字,盖上大印,张淮深书就道军令交给亲兵,说道:“你去录事参军那里把一个叫李恩的人投军时的投状和宗卷取来,此人大概三十来岁,校尉阶级,如果有好几人同名,那就全部取来。”
亲兵领命而退,张淮深继续闭目养神,不久,亲兵再度入帐,将一份宗卷呈上,道:“回大帅,军中只有一人名唤李恩,阶级相符,宗卷在此,请大帅过目。”
接过之后,挥手让亲兵退下,张淮深打开宗卷详细地看了起来,因为本就简单,又是一目十行,不过一会儿就看完了,沉思一会儿,再度唤来亲兵。
“传我军令,命左军校尉李恩立刻来大帐见我。”
看着亲兵退下,张淮深低头再次看着宗卷,指指点点许久之后,才再度闭目沉思。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帐外传来脚步之声,亲兵的声音响起:“大帅,李恩带到。”
“让他进来。”帐内张淮深的声音显得很威严。
帐帘一掀,一名中年大汉大步跨内,只见他约莫三十来岁,国字脸,长得魁梧健壮,黝黑的肤色,脸上颇有风霜之色。
“你就是李恩?”看出眼前之人正是誓师时第一个响应的人,张淮深停下正在做的事情,放下了笔,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
“回大帅,正是属下。”那李恩行礼后答道,脸上一片安然,并无异常神色。
见他神情自若,张淮深心中一喜,说道:“坐。”
“谢大帅。”中军大帐之中,得设一座也是一份殊荣,长史、左右郎将等人亦不可得,李恩身为一名校尉得座,却没有欣喜之感,道谢之时亦是淡淡。
更觉得满意,张淮深眼中带笑,口中却冷冷地道:“看你的宗卷,你原先是在宁朔米暨将军帐下效力,为什么会抛弃了那里的军职,来我军中,你不知这是犯忌之事么?”
“回大帅,米将军为人刻薄寡恩,赏罚颇为不明,而且时常克扣拖延军饷,令军卒们常有冻饿之灾,如此下去难保生乱,属下实在看不惯这种事,所以才弃官而去。”
“哦,你胆子不小,敢当着我的面直斥米将军之短,倒也不怕我们官官相护。”张淮深一板脸,沉声道。
“大帅行事公正无私,不是一般凡流,想来不会喜欢虚言假语,所以属下直言不讳了。”这李恩说得坦荡,直视张淮深毫无惧意。
点点头,张淮深脸色缓和了下来,说道:“好,说得不错。”
一转话题,他接着道:“看宗卷,你入我军中,先是从队正做起,累积军功才升至校尉的,那我这里可有赏罚不公之举?”
“大帅公正,属下从无抱怨之念。”
“那就好。赏罚分明是我募军之时就再三申明的,你今日有首应之功,理应重赏,不过向来的规矩,没有军功,不得升迁官职,所以只有多赐你金帛了,你可有意见?”
“大帅,属下若是为了这金帛钱财的话,就不会从军了,更不用从宁朔出走来投奔鹰扬军,属下那时军职比现在还高,平日好处更是胜过此处甚多,而属下决然离开,就是为了能一展心中的抱负,所以大帅勤王,给了属下一个机会,属下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领受什么赏赐了。”张淮深话刚说完,李恩就急急地开口答道,颇有些慷慨激昂。
“哦。”张淮深忍不住再次仔细地打量了眼前之人,心里面对他的评价比起之前迅速起了极大的变化,问道:“那你有什么志向抱负?”
“属下不敢说胸怀天下,济世安民,但也求在这世上轰轰烈烈作一番事业,为天下百姓做一点事。”李恩昂首挺胸大声说道。
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眼,张淮深点头道:“也好,难得你不爱财宝又有抱负,那这样吧,首应之功是一定要赏的,不然赏罚就不分明,既然你立志有所作为,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以为首应之酬。”
“请大人吩咐。”李恩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军要勤王,就要进长城,要进长城就要先攻取宁朔,今日我就把攻取宁朔的事情交给你。”张淮深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话大出李恩的意料,他一下子愣住了,竟忘了回答。
“怎么样?”见他发愣,张淮深追问道。
迟疑了一下,李恩道:“大帅,不是属下不敢,只是属下只是一名校尉,统领的不过三百余名士卒,用来攻取宁朔,兵力未免过少,属下不是怕死,只是做这无谓之举,恐怕反会耽误本军勤王之事。”
“三百?当然不会让你带三百人去。”张淮深淡淡一笑,李恩心情一松,却不想张淮深接下来道:“这次最多只能带一百人,三百?太多了。”
李恩顿时大惊,但一下子醒悟过来,眼睛发亮,小心地问道:“大帅是不是有什么妙计,所以只需一百人即可轻取宁朔?”
暗中称赞他反应机敏,张淮深点头道:“若是正面去攻取,别说三百人,三千人都不够,我自然不会让你去送死。攻取宁朔的计策已经定好,只需你依计行事即可。”
李恩大喜,大声道:“大帅早有良策,那属下领命,属下定不负大帅所托,必将宁朔拿下献给大帅。”
“好。”张淮深提起笔,写了道将令,盖了印,封了起来,说道:“你执此将令去仆固长史那里,听候他的调遣,依计行事。若是此战成功,提你为翊麾校尉。”
这翊麾校尉乃是从第七品上阶的官阶,比起李恩现职可是平步升了三级,已经算的上是重赏了,不过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与李恩手中,意味着他已经得到了主帅的重视和信任,有了表现自己行军征战之能的机会,将来有望跻身军中上层,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所以李恩此刻的心中极为兴奋,伸出去接将令的手都有些抖了,接过后紧紧抓在手中大声道:“属下接令,绝不负大人所望。”
“好,你立刻就去仆固长史那里。”张淮深站起来走到李恩身边,拍拍他肩膀道:“给你了机会,就要好好表现一下,不然将来会有人说闲话的。”
李恩听了更是欣喜,张淮深言下之意是说要他多立些军功,那将来升迁军职时才能令人心服,显然是在给自己暗示,所以他眼中射出坚定的目光,昂然道:“请大帅放心,我李恩不是酒囊饭袋之辈,有了大帅明示,此战必定能旗开得胜。”
李恩退下了许久,张淮深还站在帐中发呆,忽而苦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才回到坐位上继续他前面未完的事情。
“禄伯。”帐外一声高呼打断了张淮深案前的奋笔,仆固俊一掀帐门进了来,不及招呼大声道:“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