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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在他们大都反对的情势下一意孤行,这事一直拖延到现在还没个结果。”
张淮深本以为是仇士良从中作梗,不想是那些门第观念很深的达官反对,虽然很不高兴于他们的固执,却也没有失望的念头,淡然道:“既然这官职不行,那副典军可否呢?”
公主轻捶了他一下,怨道:“陛下和我正全力为你谋划,可你却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入仕。”
张淮深轻笑一声道:“这种事情还是听其自然的好,既然宰臣们都反对那也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来么,副典军也不算小了。”
看到张淮深轻轻松松的样子,公主叹道:“看来你还是对入仕没兴趣,我算是白费力气了。”
张淮深心中有些歉然,说道:“其实能和你太太平平地过一辈子也不是很好么,你已经是公主了,夫婿的功名再高也不会让你更荣耀啊。”
公主只好望着车顶直叹气,说道:“你啊,怎么这么没志气,贪图安逸,哪像个热血男儿的样子。”
知道公主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她的话虽然说得重了点,但张淮深并没有不悦的感觉,他轻拍着公主的小手以示歉意。
公主看着情郎也只有空自哀叹没可奈何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七郎,这次宰相们齐声反对我猜可能还是仇士良在暗中捣鬼。”
这句话引起了张淮深的注意,他立刻问道:“这话是怎么说。”
公主道:“本来一回来陛下就命中书舍人草拟诏书送去政事堂给诸相商议,但这道草诏竟然耽搁了两天才送到,又耽搁了两天才由宰相们商议,其中定然有古怪。传递诏书的都是中官,要是真有人从中作梗自然是仇士良的嫌疑最大,想必是在这几天中他去和宰相们谈过逼迫他们反对的。”
张淮深点点头,但又道:“话虽如此,但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任何凭据啊。”
公主自信地道:“虽然没有凭据,但肯定是这样,因为陛下亲手拟的革去豆卢著本兼一应官职的诏书也是这样被耽搁的,豆卢著人缘很不好,除了仇士良不会有别人帮他。”
张淮深一惊道:“豆卢著这事怎么了?”
公主恨恨地道:“仇士良真是老奸巨猾。比武那天他说的话原来是缓兵之计,让陛下都上了当,我还以为他转性子了,想向你示好和解呢。”
张淮深连忙道:“什么缓兵之计?”
公主道:“你该记得那天陛下答应过等新都虞候任命后再革豆卢著的官职,所以这次下诏时让三省同时拟定后任人选,可神策军的军职历来是由中官内定的,即使三省拟了人选,但只要仇士良一天不同意,新的都虞候就一天不能除授。如今仇士良就是用拖延这一招,一直不肯点头,可恨的是豆卢著就可以这样大模大样地一直留任下去。”
听完了公主的话,张淮深竟然没有太过气愤,反而很佩服仇士良,佩服他可以在那天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如此妙计,能保住豆卢著的官职而不给任何人可以攻击的口实。要不是公主现在正义愤填膺,他几乎要出声赞叹了。
张淮深正想着,公主气呼呼地对他说道:“七郎,豆卢著是仇士良最忠心的爪牙,要想除去仇士良一定要先除去他,你想想到底怎么样才能把他扳倒?”
张淮深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某人的面貌,依稀间有了个似乎可行的念头,但他却没有深想,应付道:“这事棘手的很,等我好好想想。”
公主只是一时气愤随口说的,所以张淮深这么说了她也就没再问下去。
宫车走的虽然很慢但最终还是到了兴宁坊,送公主进了府中后张淮深就要告辞,公主极力挽留,张淮深也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于是留了下来,在互诉思慕中过了宵禁的时候。宵禁之后坊门关闭,任何人等都不能出坊,所以张淮深顺势住了下来。两人小别胜新婚,床笫之间更是如胶似漆,沉醉在这温柔乡中的张淮深竟然一留就是三四天。
到了第五天后,张淮深想起家中,虽然仍舍不得但还是不得不离开了。
回到家中,面对着焦急疑惑的芊芊,张淮深无言以对,支支吾吾地找了个借口赶快溜到了西市乐荣轩中。
其实在西市乐荣轩也并不好过,虽然没了芊芊,曹品容人在东市,但在此坐镇的常无咎却关心地询问不已,张淮深不便说这些天的去向,正含含糊糊间,听到伙计进来说有大生意上门,赶快自告奋勇地出去谈生意了。
出去一看,张淮深却是一惊,大主顾竟然是四天前初见的仆固俊。尽管满腹疑惑,但他既然是上门那就是客,所以还是将他延请到了内堂招呼。
伙计上了茶后,张淮深客气地道:“仆固兄今日来不知【wWw。WRsHu。cOm】要采购些什么?”
仆固俊笑着道:“在下这次是为光王殿下来采购些香料和葡萄酒的。”
张淮深不解道:“长安城里各大宅都是敝轩的老主顾,光王殿下假使需要,只需招呼一声,敝轩自然会遣人前去接洽,怎敢劳动仆固兄玉趾。”
仆固俊微笑道:“张兄也知道,各宅中司理采购的都是肥缺,而这次光王殿下要的东西量很大,要是按平日里的样子,不知要有多少好处落入那些人的腰包,所以这次想直接和张东主接洽,也是希望能有个好价钱。光王遣小弟前来,一是对小弟比较放心,另外也是小弟自告奋勇的缘故。”
从第一次见面仆固俊就表现出对张淮深异乎寻常的亲热和示好,这不能不使张淮深满腹狐疑,尤其是先前曾听公主说过他是仆固怀恩的后人,那他自然是回鹘人,和豆卢著是一族的,难保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关系,说不定会是仇士良派来的细作,所以张淮深故意不去理会他话中的其他意思,只是直接了当地问道:“光王殿下打算采购多少呢?”
仆固俊见张淮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笑容不免收敛了些,正容道:“下个月是光王殿下母妃郑太妃的整寿,殿下打算好好操办一下,所以想采购一千两百盒胡香还有六千瓶葡萄酒。”
听到这么大的数字张淮深不免吃了一惊,问道:“怎么这么多,仆固兄可是说笑?”
仆固俊不悦道:“在下从不随意说笑,这自然是真的。”
“那可否请教一下,为何要这么多。”张淮深道。
“怎么,难道这点数目就把独霸西域胡香和葡萄酒生意的乐荣轩吓倒了吗?”仆固俊面上露出一丝嘲意。
“自然不是。”张淮深不悦道:“敝轩虽然本小力薄但这点数目还担得起,只是敝轩一时间没这么多存货,恐怕要将分到下面的东西给收了回来,那这价钱可就下不来了。”
仆固俊惊讶道:“张东主的生意做得这么大,难道连这么点数目的存货都不备吗?”
张淮深解释道:“仆固兄不清楚敝轩生意的做法,虽然乐荣轩是专做这一行的,但很少零卖,向来是一到货就分给下家和各大宅的,自己只留下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和零星散客。其实就算是从下家那里收回来也没什么,只是现今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市面存货大都已经卖出了,而敝轩的驼队要过大概一个月才能从西域带下批货回来,偏偏仆固兄要的量又是这么大,这势必搜刮遍长安才行,这价钱自然水涨船高了。”
仆固俊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不知道贵轩的驼队什么时候才能到长安?”
张淮深想了一下道:“敝轩这批驼队是年初走的,依常例该是下月中到。”
仆固俊松了口气道:“还好,郑太妃是下月底的寿辰,看来不必去市面上找了,即使等贵轩下一批货也还来得及。”
张淮深也是轻松了,道:“既然如此那一切就好办了,要是仆固兄有意,在下一定给个好价钱。”
仆固俊连声说好,张淮深想了一下就报了个比较实在的价钱,仆固俊也没有过苛还价,爽气地定了下来,商定了交货的时候,下了定金写了契约。
这么大笔生意做成,张淮深非常高兴,随口奉承了一句:“这次光王殿下这么大的手笔为母祝寿,果然是个至孝之人。”
仆固俊却冷笑一声道:“光王固然是孝子,但这手笔也是出于不得已。”
张淮深好奇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仆固俊道:“郑太妃是住在宫里的,光王殿下要是单单为她操办祝寿筵势必会有人眼红,保不准就会向今上谗言,为防不测只好事先各处打点打点,上至各太妃和宫中的嫔妃下到内侍省上上下下的中官哪里不要送礼,今日的采购不过其中之一罢了。”
张淮深想起自己的乐荣轩平日里的打点不禁深有同感,劝慰了几句。
事情既已办好,仆固俊稍微闲谈了几句就告辞了。见他如此爽气地让自己轻易做成了这么大笔生意,张淮深虽然仍有戒心但已经好感渐生,坚持送他一直到出了坊门。
回到乐荣轩,已经知道此事的常无咎来找张淮深谈论该如何交货的事宜。常无咎有些担心交货的时候比较紧凑,一旦驼队路上耽搁了可要双倍奉还定金的,不过赔钱还是小事,坏了名声才是大事。
但张淮深却很有信心,笑着说道:“常叔,什么人你都可以不信,但三郎你总信得过了吧,三郎做事沉稳,要是途中有什么耽搁的话他一定会遣人报信,何况按理驼队现下该到了宁州,接下去已经是一路大道,沿途又太平的很,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淮深口中的三郎是指常无咎的次子常慕义。常无咎有两子,长子常慕德排行第二,次子常慕义排行第三,芊芊则是他的次女排在第四,之外还有长女和幼女。
常慕义从十五岁起就跟随父亲进了乐荣轩,一直都在最苦的驼队中做事,八年来从最底下的伙计一直做到一队之长,虽说不无父亲扶持的关系,但他自己本身的才能却也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因为两地间万里迢迢,能够带着驼队奔波于其间而一直平安无事实在是很了不起的。尤其常慕义是个极谨慎的人,从来不冒险,所以张淮深很放心。
其实常无咎也并不是真的担心,只是这么大笔生意,一旦失约赔偿起来数目很大,所以必须提醒一下。说到对常慕义的放心他只有更甚。
接下来的几天张淮深很是逍遥,轩中有曹、常坐镇,自然乐得去公主府中快活了,去的次数之密说是去点卯也不为过。
这一日公主请他来府中,在池心亭中和他共同饮茶,闲谈间提到了前几日大买卖。
公主说道:“仆固俊来你这里采购了不少东西吧。”
张淮深不以为意,道:“确实如此,你怎么知道的?”
公主笑道:“是我让他直接来找你的。怎么样,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张淮深笑了笑,哄小孩似的道:“好好,你当然对我最好了。”
公主又道:“我是好心替你拉生意,可你对人家可不怎么样。”
这话引起了张淮深的注意,问道:“我对他怎么了?”
公主道:“他前天来看我的时候还和我抱怨,说你对他好像很有戒心,一直防备他的样子。他很是不解,不知道是不是和你有了什么误会。”
张淮深哦了一声,也不言语。
公主追问道:“七郎,我和他认识了很久了,一直觉得他人不错,是个可交的朋友,可为什么你会这样提防他呢?”
张淮深随口道:“怎么会呢。”
公主不高兴了,负气道:“你还敷衍我,你以为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啊。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的朋友我要以礼待之,我的朋友你却可以这样拒之